唐浮回望著她的臉,卻覺得陌生,正心想會不會是這姑娘認識的是真正的哥舒蕓兒,就聽見她繼續說道,“Long
time no see,你還沒死呀!”
唐浮瞪大了眼睛,這故意為之的蹩腳英文,跟這戲謔的語氣,讓她想起了之前認識的那個“姑娘”。
斷水流在邊上卻是沒聽明白,只聽懂了后半句,皺起眉頭,以為又是來搗亂的,厲聲反問道,“你說什么?”
唐浮伸手攔了攔,“不,我們確實認識。能讓我們單獨說幾句嗎?”
斷水流的目光在她們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臉上掃了個來回,幾分狐疑地讓到邊上,背轉身去。
唐浮這才問她,“你是葉兒?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那姑娘苦笑了一下,“你還記得我啊。這件事說來話長……”她確實也不知道怎么跟唐浮解釋,正說話間,肚子饑腸
轆轆的轟鳴聲,不識趣地打斷了她下面的話。
葉兒這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要不是餓得快瘋了,我也不會下手去偷你的東西。”
唐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珠鏈,這紫晶珠鏈跟上面系的白玉墜子都是價值連城的玩意兒,她的眼光果然很是挑剔。
這葉兒原先可是跟無憂號主人共享一具身體,平日里見的好東西多了,可能也養成了這種目光獨到的賞寶習慣,只是
為了飽腹,也要撿名貴的下手。
唐浮笑著搖了搖頭,“難得我們又再碰面,請你吃頓飯好了。”
葉兒拍手叫道,“太好了,不枉我當初叫你一聲姐姐。趕緊,我們這就去吧。”
斷水流不明就里地跟著她們倆,去了醉仙樓,玉穹皇都最大最貴的酒樓。
“想吃什么,隨便點吧。”唐浮招呼著。
葉兒果然也不客氣,就三個人吃飯,她已經點了滿滿一桌子的食物,還跟小二說,暫時先上這些,等一會兒不夠了再
喊他。
連斷水流都看得有些汗顏,“你這是餓了幾個月,還是幾年吶?”
葉兒低頭猛吃,反正穿的是男裝,也不用在意什么形象,“反正是餓得前心貼后背了,餓得我能吃下一條烤全牛!”
“慢點吃,別噎到了。”唐浮禁不住以大姐姐的身份跟她說道。
等到七八分飽的時候,葉兒又開始拿著酒壺當水喝。她酒量又不是很好,喝了半壺之后,就開始拉著唐浮,哭訴著自
己悲慘的遭遇。
“我以為他一直對我那么好,是當我女朋友一樣看待了,結果呢,原來他是趕回老家去結婚,才把我一腳踢出來。
哼!他以為跟他一起用個男人身子,我樂意啊!”
“姐姐,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這么負心,都是想要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才開心?”
唐浮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明白了。
白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使葉兒的靈魂離開了他的身體,到了現在這個姑娘的身體里。
而葉兒顯然是已經喜歡了白公子,但無奈白公子卻要回家成親,所以葉兒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了。她也算是厲害了,
從無憂島跑到了玉穹皇都來。不知道中間都經歷過什么周折。
這葉兒說的話,斷水流根本聽不明白,也不感興趣,只是在邊上自個兒喝這酒,吃著菜,由著她們倆一會兒高一會兒
低地說著話,閨蜜間的私語似的。
葉兒絮絮叨叨地跟唐浮抱怨了半天,抬頭又仔細看了看斷水流,以為他是當初陪在唐浮身邊的空云,便嘆了口氣,過
來拉著斷水流,“你呀,以后要是敢對我姐不好!我就詛咒你!”
唐浮趕緊把她扯回來坐好,“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啊?那時,我就看你們倆在一起,雖然后來你們鬧出那么多事情,哪怕小白要對付你們倆都始終不離不棄,難道還
不是那種關系嗎?”葉兒歪著腦袋,有點暈乎。
唐浮知道她是說那時在無憂號上,師父大鬧拍賣會場的事,可從頭到尾,她都誤會了,而且還跟自己第一次見到斷水
流一樣,認錯了人。
唐浮嘆了口氣,現在葉兒這種狀態,她也不好跟她再解釋什么,估計也聽不進去。
“我真是羨慕你,有一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好男人,他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葉兒靠在椅子上,伸出手指來,在
唐浮跟斷水流之間來回比劃著。
唐浮尷尬地對斷水流笑了笑,“她喝醉了。”
斷水流卻露出古怪的表情,望著唐浮,“原來你跟你師父是那種關系?”
唐浮見這下越描越黑了,忍不住拍著桌子站起身來,強調著:“沒有那種關系!我對師父只有敬仰,崇拜,沒有其它
關系!”
“那你臉紅什么?”斷水流輕輕笑了。
唐浮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抬眼撞上他正望過來的目光,有些發愣,支吾道,“哪有!”
葉兒則是在一邊徹底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還打著酒嗝。
“不如結賬走吧。”唐浮看了看這情形,總不至于還在醉仙樓里睡上一覺。
斷水流沒意見,她便叫來小二,點算下來,一桌酒菜,居然要四十兩銀子。貴是貴得嚇死人,不過唐浮早有心理準
備,她翻找著自己的錢袋時,卻發現怎么都找不到。
除了零碎放的幾個銅板,一整個錢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何處,還是在人群里看熱鬧時被人順走了。
她低頭找了半天,越找越尷尬。
小二的臉色不由得顯出幾分輕蔑,他們這幾人的打扮裝束都不是華服錦衣,所以小二就想當然地以為不會是想來白吃
白喝吧。
斷水流聽唐浮喃喃自語,“不會真的丟了吧。”就干脆拿出銀票來付賬,“你別找了,這頓算本君請你們好了。”
唐浮也不堅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多謝了。”
結果小二收了斷水流的銀票之后,仔細一看,又將銀票退了回來,“這位客人,你這銀票是乾通銀號的,在我們玉穹
兌不了!”說著,他又指了指貼在大門口的告示。
原來早有說明,結賬時除金銀外,一律不接受東乾國銀號的銀票跟貨幣。
斷水流跟唐浮面面相覷,雖然早在城門口聽說了玉穹跟東乾的關系惡化,也沒想到在民間已經這么嚴重了。
“那怎么辦?”斷水流望著小二,“你們店,能記賬嗎?下回過來時一并結給你。”
小二輕蔑一笑,“小本生意,概不賒欠。不過,你們要是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名貴東西,倒是可以考慮。”他的目光落
到斷水流背后的那把誅邪寶劍上。
斷水流皺起眉頭來,這把劍可是大有來頭,怎么可能為了區區四十兩,就把它抵押在酒樓里。
“小二哥,稍等一下,讓我們商量一下,好嗎?放心,不會賴賬的。”唐浮如此說道,讓小二先回避一下。
她也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飯,結果才發現錢袋不見了。
“不如這樣,你跟葉兒在這里稍等一會兒,我出去找熟人借一借,馬上回來。”她望著斷水流,說道。
這下又讓他變成無知少女的看護,他一臉的不爽,但也只能同意,“好吧。你快去快回吧。”
唐浮出了醉仙樓,直奔云坊。
只要找到云孟昭,問他這個大少爺借四十兩銀子,應該不是難事,等她見了慕容千釋之后,就可以還給他。雖然她也
想過進宮,直接去找慕容千釋,但是未免有些莽撞。
如今大乾與玉穹的關系十分微妙,當中原因,她不問政事,也不大清楚,所以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
她還沒走到云坊,就突然聽見宮城方向傳來警鐘長鳴的聲音,朝著那方向望去,竟然看到一片紅光。宮城竟然著火
了,難道有什么變故?
這可是慕容千釋他們正式到訪的第一日,按道理這個時辰,宮中應該是在設宴才對,怎么會起火,還敲響了警鐘。皇
城中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議論著,走到街上來看看是什么情況。
唐浮也顧不得多想,趁著夜色,進宮一探究竟。
***
斷水流坐在桌邊,繼續喝著剩下的酒,而葉兒趴在對面桌上,呼呼睡著。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察覺到附近有人正注視著這邊,仔細一看,是兩個北漠人,那裝束打扮在這大堂里也格外扎眼。
雖然斷水流是大乾人,但他也沒到過戰場,跟北漠人應該沒什么瓜葛,為何他們會頻頻往這里來看呢。
“來,我們繼續喝!不醉不歸!”葉兒突然從夢中醒轉,喊著醉語,伸手去拿酒壺,但站都站不穩當,身子一探便失
去了平衡,順著桌邊滑了下去,癱倒在地上。
斷水流嘆了口氣,為什么自己老是攤上這種事。
他只好起身過去,把這醉酒的女人從地上撿起來,扔回椅子上,動作不大溫柔。
葉兒落回椅子里時,頭巾掉了下來,長發散開,披在腦后,男裝的扮相破了,任誰一眼看過來都知道她是女兒身。
斷水流嘖了一聲,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跟一個醉醺醺的陌生女子同席而坐,實在是有失身份,但偏偏他又是個
極其重諾之人,剛才又答應了唐浮。
“一世英名……”他嘆著氣,搖著頭。
其實說來也怪,原先他帶著唐浮一起時,也是孤男寡女兩個人相處,那時倒不覺得多別扭,為何現在跟這葉兒單獨相
處不到一刻,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從身上翻出一塊玉佩,交給小二做抵押,接著便先拎著葉兒離開醉仙樓,找塊清靜點的地方繼續等唐浮。
可是自打他從醉仙樓里出來,就察覺到后面有人不緊不慢地跟著自己。
對方靈力不低,不知是何用意。
他干脆就繞到僻靜的后巷里,看看后面那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兩個人跟著進了后巷,一轉彎,就只看見葉兒倒在墻邊,卻不見斷水流了,兩人正覺得奇怪,不過也顧不得那么
多,先上前去檢查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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