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雖然看得到,聽得見,但卻是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有口亦不能言,心焦如焚。
“她中毒了。”木平如此說道,慕容千釋也看出唐浮的不妥,便伸手將她打橫抱起,進了殿內(nèi)。
唐浮心里干著急,她多想提醒慕容千釋,木平出賣了他們,是奸細,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木平站在慕容千釋身側(cè)細細
說著什么。
她越著急,氣息越不穩(wěn),似乎是因為急怒之下,加快了氣血流動,從而腿上的毒素逐漸蔓延到全身。她的五感漸漸也
開始不管用了,只覺得邊上的人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殿內(nèi)宮燈的火光也越來越暗。
她拼命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但是依然沒有用,意識逐漸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到唐浮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白天。她躺在一張月門羅帳床上,這床榻的制式看起來像是宮里的。
她慢慢起身,身子很是沉重,像是前一夜宿醉似的,待她意識清醒一些之后,回憶起昏迷之前的畫面,連忙下床,往
外面走去。
剛穿過珠簾,就聽見葉兒的聲音,“哎呀!姐姐你醒了!總算是醒來了!”
葉兒本來在外間坐著打盹,見唐浮從里面沖了出來,才趕緊上前拉住她,“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覺得不
舒服的?”
唐浮雖然身子覺得有些飄,但她最關(guān)心的是之前的那場叛亂,到底如何了。
“葉兒,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其他人呢?”
葉兒扶著她過來羅漢床上坐下,“我去喊醫(yī)生,哦不,喊大夫過來給你瞧一瞧,你等著啊。”
葉兒不僅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跑,唐浮忍不住要站起身來追出去,但她猛地起身,才發(fā)現(xiàn)一陣眩暈,
只好又坐了回來。
一陣腳步聲又近了,葉兒似乎在門口就撞見了誰,然后又一起回來了。
唐浮抬起眼睛,看到葉兒跟白公子一起進門來,而他們身邊跟著的正是木平。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木平怎么會跟白公子在一起,如果木平還好好的,那說明……那不就是說明,慕容千釋他已
經(jīng)……
她一臉震驚加錯愕的表情,讓木平哭笑不得,趕緊上前給她行了禮,才解釋道:“夫人不必擔(dān)心,少主馬上就會過
來,讓屬下先替夫人把把脈。”
唐浮一臉狐疑地瞪著他,“你不是?”內(nèi)奸兩個字沒說出來,她的目光上移,落到白公子臉上,難道木平背后真正的
主子居然是無憂號主人白公子?
可他為什么要干涉玉穹跟大乾兩國的內(nèi)政呢,讓這兩國朝堂動蕩,會對他的生意有好處嗎?
白公子看出唐浮眼中的敵意,笑道,“你這么瞪著我,不會是懷疑我在搞鬼吧?”
唐浮翻了個白眼,一臉“那還用問”的表情。
葉兒才幫腔,“姐姐,其實是我誤會小白了,宮里出事真的跟他沒關(guān)系,那段時間他忙著在外面找我呢。不信,一會
兒你問你老公,哦不,你夫君。”
見他們都如此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是無辜的,唐浮這才松了臉色,木平替她把脈之后,說道,“只是失血過多的后遺
癥,補血的藥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去讓人先煎著,一會兒就讓人送過來。”
說著他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可唐浮仍有些不敢相信,正待她想堅持站起來時,看見門口又多了兩個身影。
御無涯跟云孟辭一起來看她了。
御無涯的出現(xiàn),倒能讓她打消一些疑云,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原來,慕容千釋跟御無涯確實聯(lián)手,對付他們倆身邊的不臣奸賊。
御無涯確實也對慕容千釋隱瞞自己身份這一事,惱過他,但也不過只是惱了一刻片刻罷了。于是他們將計就計,假裝
失和。借御無涯主動斷絕兩國經(jīng)貿(mào)往來之際,慕容千釋便暗中查處了不少大乾國內(nèi)鄭氏家族產(chǎn)業(yè),那些店鋪不過是借著做
生意的名目,為鄭家斂財,收受賄賂,洗黑錢罷了。
大乾皇帝慕容杰以養(yǎng)病為名,實則將自己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大部分都撥給了慕容千釋,任他調(diào)派。慕容千釋便大刀闊斧
地在進行暗中的改革,又以這次出使玉穹為餌,引誘鄭后再次向自己下手。
確切地說,也是鄭后最后一次機會。
先前的一番舉措,已經(jīng)斷了鄭家的財力,朝堂之中不少墻頭草,能跟在鄭家后頭,也不過是想分一杯羹而已。人為財
死,他們圖高官,也不過圖一個厚祿,以及仗著權(quán)勢搜刮來的橫財。
如今鄭氏一族的錢袋子被慕容千釋剪了,所以他們也被逼急了,尤其是鄭后,早就對慕容千釋恨之入骨。
她以為自己拿捏到了木平的把柄,喂他吃顆毒藥,就能收做己用,沒想到木平竟然是無間道,身在曹營心在漢,早就
暗中把鄭后的所有計劃都透露給了慕容千釋。
雖然鄭后不會傻到將所有細節(jié)都告訴給木平,但慕容千釋也做好了萬無一失的防備。
唯一他算漏了的,就是唐浮的突然出現(xiàn)。
慕容千釋本來以為唐浮跟斷水流不會這么快到皇都來,一切計劃進行之中時,卻沒想到唐浮自己闖進宮來。
“可我那時明明看到你們都被困在結(jié)界之中,外面那么多高手,后來,你們又是如何突圍的呢?”唐浮問御無涯。
御無涯故意調(diào)笑道,“要不是你突然出現(xiàn),我們早就按計劃里應(yīng)外合殺出去了。不過,確實還有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棄暗投明,幫了我們一把。”
“我想不到的人?”唐浮喃喃重復(fù)道。
“你要不要猜猜看。”御無涯臉上露出一副高作高深的表情。
唐浮側(cè)頭沉思,“棄暗投明,又是我想不到的人,那我猜……皇甫劍!”
御無涯一臉失望,苦笑道,“你這么聰明,那就不好玩了。”
云孟辭在邊上輕輕拍了拍御無涯的胳膊,“皇上別逗浮兒了,都忘了正經(jīng)事。”
“是啊,差點忘記了。”御無涯恢復(fù)了鄭重其事的神色,對唐浮說道,“你快去看看千釋。”
唐浮心中一沉,“他……他怎么了?”
御無涯難以啟齒似得支吾著,不知道如何解釋似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好,但是……但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
說,你自己快去看看吧,就在邊上原來寶華法殿那位置,如今是一片園子……”
不等御無涯說完,唐浮已經(jīng)沖出門去。
御無涯登基之后,宮內(nèi)各處改動不多,除了這寶華法殿被移走,填了空地,植了一個園林之外,其余各處都是原來的
樣子。
如今這整個園林籠罩在結(jié)界之下,唐浮進來時卻未受到半分阻攔,仿佛有人在結(jié)界里面替她開了門似的。
但是一進結(jié)界之后,里面卻是烏云蔽日,狂風(fēng)大作,追得她幾乎都站不直身子。
“小心!他現(xiàn)在還是失控中,雖然能認得人,但心智仍沒有清醒!”斷水流的聲音是用喊的,他站在離唐浮不遠的地
方用寶劍努力守住這個結(jié)界,一邊跟她簡單解釋著。
唐浮這才發(fā)現(xiàn),半空之中,讓這天氣變化詭譎的,正是慕容千釋。
而且慕容千釋現(xiàn)在是本體靈狐的狀態(tài),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正在半空中盤旋。是他的身形擋住了陽光,而不是什么
烏云,他飛動的速度極快,卷著狂風(fēng),呼嘯而過。
如果不是斷水流的結(jié)界,恐怕這園子早就被毀得渣都不剩了。
“為什么會這樣?”唐浮問斷水流。
斷水流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似的,“還不是為了替你解毒,他吸了你的毒血,結(jié)果自己毒入肺腑,奄奄一息。后
來取回了妖魄,才換回了一線生機。只不過,妖魄的力量太過強大,在化解毒素的時候,他的人類意志陷入了沉睡,所以
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
“你……你要收了他?”唐浮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她不會忘記斷水流是獵妖師,遇妖便斬。
斷水流看著她擔(dān)心的表情,不由得輕輕一笑,“如果本君說是,你會怎樣?”
唐浮在氣流亂竄的狂風(fēng)之中,費勁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住他放在劍柄上的手,“如果你要收他,先殺了我。”
斷水流故意長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本君不會枉傷凡人性命,好吧,那就暫且放過他。”
唐浮正要微笑,忽然覺得自己被誆了,斷水流根本就沒打算對付慕容千釋,否則也不會煞費苦心做出一個結(jié)界,把慕
容千釋的狐妖本體罩在這里,與外界隔絕開。
她又好笑又好氣,“我能做點什么嗎?”
“叫醒他。”斷水流望著半空之中的那只白狐,對唐浮說道,“不過,若是你失敗了的話,本君便真的不會留情。這
樣的狐貍,放出去,無論到哪兒都是禍害。”
聽完斷水流的話,唐浮深吸了一口氣,運起靈力,將蠻蠻召喚了出來,讓它化形成一對飛靴,帶著自己升到半空。斷
水流盯著她的雙腳那對帶著小翅膀的靴子看了半天,喃喃自語,“這是什么東西?”
唐浮越飛越高,幾乎與慕容千釋達到同一水平時才穩(wěn)住,等待著他再飛近時,朝著他直直飛了過去。
果然如斷水流所說,他現(xiàn)在心智不清醒,看見有人朝自己飛過來,第一反應(yīng)都是用爪子來拍。唐浮趕緊躲開,被他這
熊掌一般的爪子拍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成功躲開了,但接下來便看到如蛇一般的長尾朝著自己揮來。
“小心!”斷水流在地面上高聲喊著,“本君現(xiàn)在不能出手幫你,否則只能激怒他的妖性,泯滅人性,你自己多提防
些。”他頓了頓,又喊道,“萬一摔下來,本君會盡量去接著你。”
唐浮集中精神,努力躲避著慕容千釋的長尾攻擊,對斷水流的話也只能無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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