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覆話音落下,頓時整個死斗場的空氣都凝固了下來。
這個戴面具的年輕人,似乎根本不將巨劍公子當回事,甚至連圣國院都沒有放在眼里。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那些圣國院的弟子紛紛站起身來,怒視著周覆,沒想到竟然有人比他們還囂張。
周覆懶得理會他們,繼續朝著死斗場擂臺走去。
“站住!”
此時,剛才那坐在馮雙身后并讓他接受挑戰的青年冷視著周覆:“這場賭戰,是馮雙師兄的,沒你的事。”
他的聲音淡漠,卻帶著一抹不容抗拒之意,仿佛只要他開了口,周覆就一定會答應一般。
周覆腳步一頓,冷漠地望向他:“誰進行賭戰,你說了不算。”
“我當然說了不算,賭戰自然是由管理者說了算,所以就讓管理者來判斷,該由誰來進行賭戰。”
青年嘴角上揚,聲音之中滿是自信,同時他的目光轉向場上的那管理者,絲毫沒有掩飾地遞了一個眼神。
那管理者左手牽著鎖鏈,右手一指馮雙:“這場賭戰,由他來。”
聽到此話,那觀眾席上的青年臉上露出一絲傲然之意,不屑地望著周覆:“聽到沒有鄉巴佬,我說這場賭戰是馮雙師兄的,那就是馮雙師兄的。”
啪啪啪!
周覆望著對方臉上的高傲之色,不僅沒有動怒,反而連連鼓掌,臉上露出贊嘆之意,反倒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青年眉頭緊皺:“你什么意思?”
周覆譏諷一笑:“沒什么意思,只是在想,日后這死斗場估計也快沒落了,沒有人愿意花費靈石跑到這里來看笑話。”
青年不屑道:“你的話才是笑話。”
“看來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周覆冷笑道:“不久前我便聽聞死斗場有人登臺挑戰一名奴隸武修,敗北之后竟然因為這名挑戰者是死斗場相關人員而被救下,甚至還要懲罰那勝利的奴隸武修,原本我極為尊敬死斗場的公平戰斗,豈去相信那種傳言,今日卻是讓我體會到了死斗場的腐朽與不公。看來正如傳聞所說,死斗場也不過是貴族賺錢的工具而已,有什么內幕只有你們自己知道。”
周覆話音落下,不少人都竊竊私語,他們都是死斗場的常客,因此都聽聞了這件事,甚至有在場有不少人還親眼目睹了那一日的事情。
眼見眾人開始談論起來,那青年和死斗場上的那名管理者都是面色一變,若是死斗場的聲譽因為這件事變壞了,那罪人就是他們兩個了。
“既然你們早已經安排好了,那你就上吧,早點把這場戲演完,讓你們圣國院的聲望再增一分。”
周覆略微側身,讓開了一個人通行的路,望著馮雙說道。此言一出,眾人更是竊竊私語,周覆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
第一點,這是一場戲,是早已經安排好的戲,第二點,圣國院最近暴漲的聲望都是靠這種自導自演的戲得來的。
不管是圣國院的人,還是死斗場的人,此時都面色難看下來。
那青年怒聲道:“我希望你明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畢竟禍從口出!”
周覆淡然的目光從面具之后射出,與那青年對視:“禍從不從口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讓死斗場的戰斗變得不公平,既然想讓他接下賭戰,為何不直接將嘯月銀狼送給他,多此一舉不說,還浪費我們的時間,你真當我們來這里是為了看你們演戲?”
周覆的聲音越是風輕云淡,就越顯得諷刺,并且讓人心中暗暗點頭。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這就是一場已經安排好劇本的賭戰。
周覆略微看了一眼周圍眾人的表情,心中冷笑一聲,的確他也想得到這嘯月銀狼,但這嘯月銀狼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打擊死斗場和圣國院的聲望而已,對他來說只要是對圣國院不利的事情,就是他想要去做的事情。而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雖然兄臺所說的只是妄言,但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不如你我戰斗一場,勝者進行賭戰。”
馮雙仿佛極有風度,這句話他并未看著周覆說,而是面向觀眾席所說。
那青年眼睛一亮,馮雙先是否定了周覆的話,再是發起挑戰,若是周覆接受,以馮雙的實力便能將其擊敗,不僅能挽回損失的聲譽,甚至讓聲譽比之以往更勝一籌。
“嘖嘖,我就不打擾你們演戲了,你想賭戰就隨意,畢竟人家準備送給你的嘯月銀狼,我也不能橫刀奪愛不是。”
周覆嘖嘖一聲,讓得馮雙面色微凝。
這個人,心思不簡單。雖然僅僅只有幾句話,卻已經將話說絕了,只要他不理會周覆去賭戰,無疑就是證明了周覆所說安排好的演戲。等到他登上了死斗場,與嘯月銀狼的戰斗若是勝,他也不會有絲毫好處,會被人認為是內定好的,若失敗,他自然不可能去死,死斗場的人會出手救下他,這樣更加坐實了周覆的話,如此一來不管他怎么做,圣國院的威望都只會降低,讓他進退兩難。
目光凝視著周覆,馮雙皮笑肉不笑道:“兄臺難道只會諷刺挖苦他人,連與我一戰的勇氣都沒有,談何接受賭戰?”
他很清楚,想要完美解決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他自己的實力,把周覆擊敗,揚圣國院之威。
“沒錯,帶著一張面具,藏頭露尾之輩,能有什么本事。”
那青年目光閃爍,他也不是個蠢貨,也知道這種時候必須要逼迫周覆接受挑戰才行。
“馮雙師兄在我們圣國院之中都極為有名,恐怕這個藏頭露尾的人已經怕了,諸位不要再逼他了。”
“鼠輩一個,豈敢于馮雙師兄一戰!”
“哈哈哈!”
圣國院的人皆是紛紛開口諷刺,大笑出聲。
周覆望著這些圣國院的弟子,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既然你們自己把臉送到我面前來,那我豈有不打之理。
隨即他似乎有些忌憚地望向馮雙:“看來馮兄你在圣國院之中也屬于天才人物啊。”
圣國院的人只當周覆膽怯,更是得意道:“那當然,馮雙師兄就算是在我們圣國院之中,也是足以排進前百的天才人物!”
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周覆,臉上笑容更盛:“原來如此,這等天才人物真是讓人害怕呢。”
那些圣國院的弟子正要嘲諷周覆,周覆淡淡道:“那就按照死斗場的規矩,死斗吧。”
周覆云淡風輕的話音落下,空間頓時一凝,尤其是那些圣國院的弟子,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死斗?
藏頭露尾的鼠輩?膽小?害怕?
周覆一句話直接堵住了他們的嘴,這種話,要么就是白癡找死,要么就是對自己有著絕對自信的人才敢說出來。
馮雙瞳孔一縮,心中竟隱有一絲不安,他似乎中套了,這個家伙一開始就是在故意用言語抬高他,到時候若他真敗下陣來,圣國院名不副實的稱號,就要坐實了。
他沉默地望著周覆,目光瞇成一道縫隙,好狂妄的家伙,竟然敢將他視作墊腳石,難道這家伙就有必勝的把握?
眼見沒有人回話,周覆淡淡地看著馮雙:“既然你是圣國院的天才弟子,我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我想這一場死斗你是不會拒絕的吧。”
戲謔般的話語之中,帶著無比的張狂,圣國院的眾多弟子都是面色一怒,目光紛紛落在馮雙身上,只要馮雙能將這家伙殺了,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馮雙心頭一緊,這么多人的注視之下,他的身上仿佛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他心中暗罵,這個家伙三言兩語就能將他逼迫到這種地步,先不論他的實力如何,就這個心智就不可能是尋常人能擁有的。
剛才的言語智斗,他敗得徹底。
不戰,他馮雙將會被人鄙棄,圣國院之內將再無他的安身之所。戰,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自信,但周覆那平靜的目光卻讓他心頭一顫。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馮雙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咬牙道:“死斗,我接下了。”
周覆淡淡道:“你和死斗場是一起的,我可不敢隨意跟你一起關進去。”
場上的那負責人目光一冷:“難道我死斗場還會害你不成!”
周覆聳了聳肩:“不久前不才發生過一次這種事情嗎?”
管理者面色更為那看,卻是無言反駁,馮雙眉頭一皺:“那你想如何?”
周覆掏了掏耳朵:“不知道。”
馮雙臉皮一抖:“不知道?”
周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廢話,本來就是你要與我戰斗,不該你想好一切嗎。”
馮雙額頭之上滿是黑線,卻發現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簡單,由我來作證。”
此時,一道溫和無比的聲音響起,讓人如沐春風,僅僅是聽到這一句話就讓人有種不由得放松下來的感覺。
眾人轉頭望去,發現在最后面有一名青年緩緩站起身來,正是他開的口。這青年目光溫和,儒雅無比,嘴角淺淺的笑意給人親近之感,但他自身又猶如最明亮的明珠一般,讓人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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