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日早,大龍舟的二層外圍一個視野最好的卡座沒有人。
伴著涼風(fēng),還有潺潺流水聲,湖邊的矮山高高低低,藍(lán)天白云,碧綠的湖水倒映著天際。好美……
“山河盛宴入我眼,只愿與君共享之。”蘇曉月沒來由的脫口而出,這句話一直在自己心里,太清晰。
可戊戌的心在顫抖,這句話不是別的詞,這句詞是寢閣內(nèi)自己所畫之絹上的題詞,內(nèi)心已經(jīng)無法再壓抑對月白的思念,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可蘇曉月回頭卻看見一個眼淚汪汪的戊戌。“你怎么了,”女孩有些不忍,“別哭呀。”
“為什么記得家里絹畫的詞,卻不記得我了。”這樣一句關(guān)心的話,惹得戊戌眼淚更加洶涌,只有自己女人這里才毫無保留的釋放自己的情緒,實(shí)在太難受了,為什么還不從圣泉出來,為什么?
原來戊戌留下了自己的一魄,而那枚發(fā)簪是自己一枚木神,為了能夠留下來,伺機(jī)尋找辦法。自己在圣界蘇醒之后立刻啟動了木神,而曦月則乖乖的跟著自己返回圣泉。
可月白的情況卻不樂觀,曦月入泉以后還要成長,自己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戊戌跪靠在圣泉邊緣哭到不能自已,然而在一旁陪伴的圣太祖心里震動了。
沒想到這頭鎮(zhèn)國神龍竟然如此悲傷,自己也不知他如此深愛月白,若有一天知道月白的身世會不會又發(fā)生什么事。
老人揉了揉眉心,月白沒有錯,甚至是無辜的,可為何那些大人卻容不得月白的存在,若不是……
想到之后的林林總總,圣太祖內(nèi)心第一次感到無力和悲傷。
小月啊,你可要回來,不然你的龍王夫君怕是過不去了。孤兒為你的打算,你可要懂得。
再回到人界,如此的美景卻因?yàn)槲煨鐩坝康谋瘋蝗旧狭艘粚雨庼病?br />
“別哭了,怎么了?”蘇曉月遞上紙巾。
其實(shí)自己不太喜歡男人哭,也或許是因?yàn)閺男∩钤炀妥约旱男愿瘢驗(yàn)榭逈]用,只能去努力。
可眼前的漂亮男人用大手托著自己的臉,哭得梨花帶雨,紅紅眼眶,一直反復(fù)的問自己為何不記得他,自己鼻子也酸了。可自己真的是不記得啊。
戊戌再靠近一點(diǎn)點(diǎn),把蘇曉月的頭靠在肩上,“若能重來我一定不會跟你再要小孩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蘇曉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只能靜靜的聽著靠著,這個人的懷抱很暖很香很溫柔。也不知這樣的時間流逝了多久,龍舟在湖中央靠了岸,休息十分鐘。
“你要下去看看嗎?”蘇曉月打破了彼此的寧靜。
“嗯,好,抱歉,我……”戊戌想解釋。
“不用解釋,人難免都有不開心的事,堅(jiān)持下去總會看到未來。”蘇曉月有感而發(fā),解釋有什么用呢,自己其實(shí)不懂,也無法明白這個男人跟自己有多深的淵源,不過或許忘記了也是件好事。
戊戌咽下自己的悲傷,恐怕要打開蘇曉月的心門要很久很久,可月白等不得了,自己就不能做點(diǎn)什么嗎?
那么圣光月白的本尊在靈泉內(nèi)部到底遇到什么困難了呢?為何曦月可以在人界完全顯化呢?
問題在戊戌心里纏繞,可此刻自己已經(jīng)被蘇曉月拉著下了船。
“10分鐘后開船,各位游客控制時間。”工作人員拿著擴(kuò)音喇叭認(rèn)真重復(fù)了三遍。
“現(xiàn)在是荷花盛開的季節(jié),這里荷花是最多也是最美的。”蘇曉月認(rèn)真的說。“那,什么,你,開心點(diǎn),好么?”
戊戌低頭看著蘇曉月,女孩的臉在陽光下如此清晰,微風(fēng)吹起的發(fā)梢,讓戊戌心里一緊,自己的妻在安慰自己。
他緩緩低下頭,用自己唇瓣柔柔的貼了貼女孩的眼睛,內(nèi)心緩緩的咽下一口氣。自己在月白的事上就沒有辦法冷靜,自己的恐懼空虛寂寞塞滿了四肢百骸。
“讓你擔(dān)心了。”某王只能再一次把蘇曉月抱緊在懷里,“我伴著荷花給你跳支舞怎么樣?”
“你還會跳舞啊?”蘇曉月仰著頭有些意外和驚訝。
“會。”說著戊戌松開蘇曉月,在觀荷臺上柔柔的跳起來,是戊戌教給月白的凰求鳳。寥寥無幾的游客也被吸引過來,都在稱贊戊戌的舞技和身姿。
蘇曉月覺得好美,可越看戊戌那跳舞的樣子,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了,眼前有些事情還是重合,在晃在抖,她抬手想要叫戊戌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就在自己快要倒地之時,眼前俊臉一臉驚恐的撲向自己。
“月兒,你怎么了?”戊戌徹底被嚇到了,難不成智魂也要出事了?就在這時自己口袋里傳來了音樂聲,好久自己才反應(yīng)過來。
“哎呦我去,長哥哥,你在哪兒?沒打擾你好事兒吧。我來接你,圣門傳信。”這個黑匣子那邊傳來了鳳君昊戲謔的笑聲。
戊戌此刻哪有心情跟鳳君昊開玩笑,“我也不知此處是何處,稍等……”戊戌抱著蘇曉月上了龍船要了地址。
“得,你呀,我待會兒來接你,你別坐船了。”鳳君昊一聽情況,急急說完便掛了電話。
戊戌則再一次抱著蘇曉月下了船在小島的涼亭內(nèi)休憩。
沒想到不出一刻,半空中響起轟鳴聲,一架直升飛機(jī)直接在半空盤旋,一支天梯以及三個人瞬間降落。
“哥,跟我走!”鳳君昊落下趕緊上前。
這些人來得快走的急,留下一堆吃瓜的群眾會不過來神,這也太……
可蘇曉月的情況卻不樂觀,再一次陷入深度的昏迷。就此鳳君昊還很貼心的翻出蘇曉月的工作單位給告了假。
一眾事情安排好以后,就趕緊回來,就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門口看到一臉嚴(yán)肅的戊戌。此刻他也不計(jì)較自己成跑腿的了。
戊戌皺著眉頭,雙手握拳緊緊的貼在觀察室窗外的玻璃上。
鳳君昊此刻有些不忍,跟戊戌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說真的沒見過如此的長哥哥。
還記得自己貪玩在龍族躲貓貓不肯回去,最后被這個男兒從縫里拎出來的樣子。
俊美無雙的容顏,墨綠色的眼睛,奶白色皮膚,紅唇,一襲利落黑衣,背后的短劍。凌厲的看著自己貪玩觸動要塞大陣的后果。
“要死回家死去,別在這里給別人找麻煩。你還不夠資格死在這兒。”如果不是他自己有可能就死在雪銀龍的地界了。
鳳君昊想起這個就揉了揉眉心,話是挺難聽的,不過現(xiàn)在想來自己估計(jì)是把他氣到了。
所以自此以后跟隨三十代雪銀龍子弟一起稱呼他一聲長哥哥。
可再一次見到戊戌時卻是加冕以后,長哥哥整個人都變了。原來那種張狂、毒舌、豪情就像被人抽走了一樣,了無生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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