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楠回去之后，什么也沒吃，倒床上直接就睡了，一直到六點才醒來，能醒還是因為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間門。
門口，歐陽晗興奮的將手里面的袋子揚起來，一股孜然香味從里面飄出：“我買了炸排骨和炸肉柳，一塊吃呀。”
洛楠出了臥室，往客廳走去，渾身無力地軟在沙發(fā)上，并沒有要吃的欲望：“我不能吃，我徹底廢了。”
“嗯？”歐陽晗跟著走過去，“怎么了？今天不是去看牙了嘛？沒看好嘛？”
洛楠點頭又搖頭，算是回答歐陽晗問的那兩個問題了。
想到之后還要隔三差五地去，她就壓力倍增，身子一歪，倒在沙發(fā)上。
歐陽晗沒看懂。
點頭又搖頭，那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所以，她又問了一遍：“沒看好嘛？”
“看出問題了。”洛楠整張臉埋在沙發(fā)里，聲音低悶，生無可戀：“我一顆牙要做根管治療。”
歐陽晗大學專業(yè)是護理，雖然不是學口腔學的，但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一聽根管治療，就明白了，“牙齒穿髓了呀。”
“嗯。”
歐陽晗不知道要說什么了，事已至此，只能安撫地拍了拍洛楠的肩膀，“那你吃飯了嘛？我還以為你今天去看牙就能看好了呢，還買了排骨吃，誰知道你這還嚴重了。”
洛楠搖搖頭。
她一天都沒吃飯，一大早醒來就往口腔醫(yī)院趕去，等從口腔醫(yī)院出來，都已經(jīng)將近兩點了，回來之后倒頭就睡，一直到現(xiàn)在，滴米未沾，一口水都沒喝。
“那你多少吃點，不吃飯怎么行啊。”
“我點外賣。”
洛楠拿了手機，在外賣軟件上看了一圈，最后點了一份粥，一份燜面，然后繼續(xù)在沙發(fā)上，出神。
歐陽晗低頭在玩游戲，玩了一會兒，就退出來了。
因為太菜，老是輸，就沒興致玩了。
洛楠突然出聲：“你一定要保護好你的牙齒，發(fā)現(xiàn)有蛀牙了，一定要及時去看，千萬不能拖。因為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牙齒穿髓的那一刻，有多疼。”
她現(xiàn)在回想起來，四肢都心有余悸地軟了一下。
那是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預兆的，疼的人眼淚直接飆出來，身子都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歐陽晗十分同情地看著她：“好的，謹記在心。”
“還有，牙齒一定要做好清潔工作，補牙也很恐怖。”那種微型小電鉆的磨牙聲以及嘴巴十幾二十幾分鐘的持續(xù)大張著，是如何的刺耳，是怎樣的難捱，她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
歐陽晗看她的眼神更同情了：“我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你不用說，我以后也不敢怠慢我的牙齒了。”
“嗯。”
洛楠安靜下來。
開鎖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物體落地的“咚”聲，伴隨著這聲音，還有個聲音響起：“凍死了凍死了，快進來。”
喬思玥穿著拖鞋進了客廳，后面的小助理緊隨其后，一進來就看到沙發(fā)上兩個人一個生無可戀，一個看著生無可戀的人的臉上寫滿了同情。
“楠楠怎么了？”
喬思玥將套在禮服外面的大衣脫下來，后面的小助理連忙接過，抱在臂彎里。
“楠楠她——”
“等會再說，讓我換身衣服，把妝卸了。”
喬思玥打斷歐陽晗的話，她趿拉著拖鞋，穿著參加活動時穿的薄紗花瓣禮服，提著裙擺一路小跑進了臥室。
十幾分鐘后，喬思玥出來。
卸了妝，換了身衣服。
上身穿了寬松長袖露腰短T恤，下面是一條配著鏈條裝飾的工裝束口褲，身材比例拉長，又酷又帶點小性感的風格。
一從臥室里出來，就盤著腿坐在了沙發(fā)上，坐沒坐姿，十分隨性。
看見茶幾上放著排骨和肉柳，也不用竹簽扎著，直接下手捏，往嘴里面送。
下一秒，扯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拿過手機，打開游戲。
私底下不拘小節(jié)的她和在大熒幕前面乖巧小公主形象的她大相徑庭。
洛楠和歐陽晗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喬思玥助理將她剛才穿的禮服，整理折疊好裝進袋子從臥室里提了出來，跟喬思玥說了聲，就離開了。
“楠楠怎么了？”喬思玥玩游戲的空隙，側(cè)頭看了眼幾乎靜止沒動的洛楠，又問了聲。
歐陽晗代替回答了，“她今天去看牙了，看出問題來了。”
“嗯？”喬思玥沒聽明白：“怎么還看出問題了？”
“其中一顆牙拖得時間太久了，去的時候晚了，現(xiàn)在需要做治療，做治療還影響吃飯呢。對了，做治療需要去好幾次吧？是吧，楠楠。”
“嗯。”
“你這么慘。”
洛楠苦笑一聲，這其實才是她最苦惱的。
她去看牙，以為今天一天就可以完事，但到了之后，哪曾想，一顆牙穿髓了，后續(xù)最起碼還要再去三次。
去三次也沒有問題，主要是，能看見江淮。
太尷尬了。
尤其是兩人獨處的時候。
因而，她當時一聽說，需要去三次的時候，就退縮了，想著不整了。
但，江淮好像一眼就看穿她內(nèi)心所想的一樣：“牙齒壞了就別拖，右側(cè)下邊的第六顆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早看早好，受的罪少，花費的也少。不要等像那顆牙一樣嚴重了。要是到那時候，就是花錢找罪受。”
洛楠心虛地嗯一聲，想著，那去別處是不是也可以整？
江淮又再次出聲了：“根管治療很重要，要求專業(yè)技能強。有很多根管治療失敗了的，受一次罪還要再受一次，第二次能不能好，還是另說，所以——”
后面的話江淮還沒說，出去拿東西回來的謝彥輝就接上了，“江醫(yī)生很專業(yè)的，是博士畢業(yè)哦，在讀學期間，也有豐富的實習經(jīng)驗。而且，江醫(yī)生從入職到現(xiàn)在，做根管治療，一次都沒失敗過，江醫(yī)生的專業(yè)技能你完全可以放心的。”
洛楠：“......”
她就只是有那個念頭，想想而已。
而且，她右邊的牙也要在江淮那里種植，也得去上好幾次。
右邊的那顆牙剛開始也只是動了想要種植的想法，并沒有確定要種。畢竟知道貴，自己也沒那么多錢。但是聽說搞活動，五千多塊錢就可以種植一顆牙，相較于一顆一萬多的價格，這個已經(jīng)便宜很多了，她當時腦袋一熱，就先交了定金。
現(xiàn)在想起來——
洛楠伸手捂住了頭。
“叮咚——”
“誰啊？”低頭玩游戲的喬思玥隨口問了句。
“楠楠的外賣吧。”歐陽晗說了句，從沙發(fā)上起來：“我去看看。”
很快，歐陽晗拎著外賣回來，放在洛楠面前的茶幾上：“趕緊吃吧，一天都沒吃飯，是要成仙嗎？”
“謝謝。”洛楠從沙發(fā)上起來，坐正，看了看喬思玥：“你吃了嗎？我點了粥和燜面，我自己估計也吃不完。”
喬思玥視線不離手機，搖了搖頭：“不能吃了，我剛才吃了幾塊排骨和肉柳，已經(jīng)是要被經(jīng)紀人攆著去健身房的量了。要是再吃下去，經(jīng)紀人知道的話，估計要殺了我。”
聞言，洛楠喟嘆一聲：“真不容易。”
洛楠右側(cè)下邊的第六顆牙是個大牙洞，已經(jīng)壞了挺長時間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咀嚼能力了，因此，洛楠都是用左邊的牙齒吃飯。
而眼下，左側(cè)上面的第七顆牙做了根管治療，里面封了一次性填補材料暫時堵住了牙洞。
江淮說，可以用來正常吃飯，但是有粘性的以及堅硬的食物，不要碰。
說是這樣說，洛楠還是有心理壓力，不敢用，就慢慢地，用中間牙齒嚼著吃。
真是太難了。
她又對身邊的兩個人說：“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牙齒，不然的話，有的是罪等著你們受。”
“先管好你自己吧。”喬思玥回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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