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么了？告訴我是不是在廣播里聽到什么事情了。您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憋在心里。您說出來，說出來心里會好受些。”楊歡回到楊家嶺之后，便把楊小寶送到了表姑王翠平家，楊老頭兒早就帶著楊小寶一老一小跑河邊兒釣魚去了。

    “媽，您的眼睛我這幾年幫您針灸的剛有一些起色，您可不能為不值得的人和事流眼淚。弄不好我們的治療就前功盡棄了。我說過在您有生之年，一定讓您重見光明，就一定說到做到。難道您就不想看看現如今外面的花花世界嗎？

    您不是一直說您的兒子大寶沒有死，萬一哪天大寶活著回來了，難道您就不想再見他一面嗎？”楊歡用備用鑰匙把婆婆的屋門打開，便看到自家婆婆哭的兩眼通紅，面無表情的躺在大床上。楊歡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耐心的勸導著。

    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王嬸，看到楊歡這么快趕了回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楊歡讓王嬸先回隔壁自己家，等半下午再過來做晚飯，說白了就是想支開對方。人精子似的王嬸當然清楚，人家婆媳因該有私房話要說，她也識趣的趕緊回了自己家，這大半天下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生怕瞎嬸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擔責任。

    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斷了自己這份生活來源，畢竟楊歡給的工資不低。自己在家里就能掙錢，在自家老頭子和兒女面前還是挺硬氣的。

    “我以為我早就忘了自己是誰？認為我要做一輩子鄉村瞎死的老太婆，一個死了兒子的孤老婆子。今天早上當我聽到那個人因為貪污受賄被抓，還被人扒出了幾十年前的往事，心里忍不住一陣痛快。一著急，本來經過這幾年你給我的治療，已經能模模糊糊看見東西的眼睛，盡然意外的復明了。

    激動之下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幾十年前，我們程家家破人亡的真相，多年后被警方破獲，這是老天爺開眼啊！而且，老天爺也許也覺得這些年對我懲罰夠了，所以才讓我重見光明。

    我只是一想到當年由于自己的愚蠢行為，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的爹娘，我便悔恨萬分，眼淚便止不住下掉。”楊婆婆終于哽咽著說出了自己情緒失控的原因。

    “媽，您是說，您的眼睛能看到了。快讓我看看，即然您的眼睛能看到了，又得知了仇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咱們該高興才是，您怎么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您一直不開門，把王嬸都給嚇壞了，還以為您出了什么事兒呢！”

    楊歡聽說楊婆婆能看到了，感覺非常的驚喜，趕緊把楊婆婆扶了起來，拿出小挎包里的專業工具，幫楊婆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眼睛。

    “媽，我也沒想到針灸術，竟然能治療您眼睛里損傷的神精系統。現在能看見固然是好事，但是我求您千萬不要再哭了，一會兒我去楊老爺子哪兒幫你拿點兒藥熬一下，再幫您把眼睛敷一下。不過，我真得夸王嬸兩句，看來這幾年她對您照顧的不錯，要不是幾年如一日，每天幫忙用中藥敷眼睛，您的眼睛也不會恢復的這么快。

    我得提醒您，就算您的眼睛現在能看到了，也不能讓眼睛太過疲勞。這一兩天我觀察一下，然后再給您調理一下藥方，咱們中藥敷眼還是不能斷，等您的眼睛徹底恢復了，才能停藥。”

    楊歡一邊幫楊婆婆做檢查一邊兒說道。中醫比不得西醫，治療周期雖然緩慢一些，但是效果絕對比西醫好，而且不用擔心負作用。

    “媽，您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要不這次您干脆跟我一起回都城住吧！我帶您到大醫院里徹底做個檢查，畢竟我的中醫只是學了個皮毛，醫院里的儀器檢查會更精密一些。”楊歡說著話，扶楊婆婆靠在后面的被子上，把枕頭豎起來墊在了楊婆婆身后。

    “媽，不是讓您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嗎？您干嗎老看著我？”楊歡看到楊婆婆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臉上略微有些不自在。

    “歡歡，謝謝你，這幾年要不是你，花錢讓人照顧我的飲食起居，說不定我早就熬不過去了。不論大寶是否還活著，你都是我的兒媳婦，比親生女兒還親的兒媳婦。歡歡，媽想好好看看你長啥樣，總覺得你的相貌有些似曾相識，可是具體長得像誰？一時之間媽又想不起來。

    也許離開喧囂的城市太久，與世隔絕忘記了太多的人和事，等回頭兒讓媽好好想想，萬一媽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也說不定。歡歡，媽聽你的，你說什么媽都聽。我的眼睛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此生永遠都看不見東西了。現如今終于能看到你了，媽忽然不想和你分開，想一直這樣跟你呆在一起，天天都可以看到你還有我寶貝孫子小寶。”

    楊婆婆最終在楊歡的勸說下，又用中藥敷了一下眼睛，喝了一碗藥粥后，這才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小楊，你這是什么意思？干嗎給我這么多錢，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你是不是不打算用我了。說實話，我真的很用心的在照顧你婆婆。每天我都按你的要求，把從楊老爺子那取來的中藥，煎好后晾涼幫你婆婆敷眼睛。

    而且，那些藥膳我也是嚴格按照你留下的方子，每天做給你婆婆吃。我真的沒有偷懶，今天你婆婆忽然情緒失控，真的跟我沒關系。”王嬸看到楊歡忽然拿出一打錢給自己，心中不由一陣緊張。看來鄰居王嬸的崗位危機意識還是滿強的，聽了王嬸的話楊歡忍不住笑了。

    “王嬸，你別緊張，這是五千塊錢，是給你這幾年照顧我婆婆的獎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媽的眼睛能看到了。我打算帶她到城里的醫院檢查一下。這幾年要不是你的悉心照料，我媽的眼睛也不會這么快重見光明。”楊歡并沒有告訴王嬸自家婆婆哭泣的真正原因。

    “嗨，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做錯事了呢！楊家婆婆的眼睛能看到東西，簡直就是個奇跡。小楊，你不就是大夫嗎？我記得這幾年你家婆婆所用的藥方子，一直都是你給開的。你給你家婆婆檢查一下不就行了，干嗎還要跑到城里的醫院去做檢查？”楊歡明白其實王嬸還是不想丟掉自己這份差事兒。

    “王嬸，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的中醫資格證也是前不久才拿到。我真正開過方子的病人，只有我媽一個人。可能是湊巧了，我媽的眼睛盡然奇跡般的復明了，當然得到醫院里徹底做個檢查。不過，你放心，我媽只是去城里做檢查，另外可能會在我那住一段兒時間。回頭兒等她在城里呆煩了，回來后還是需要你照顧的。”楊歡只能給王嬸吃一顆定心丸兒。

    “哦，也是啊，你看我這人向住了。帶你婆婆去城里住一段時間新鮮一下也好。我會幫你婆婆把家看好的。小楊你先忙，我去廚房做飯去了，剛剛楊老爺子讓人送來兩條魚，我去廚房把魚給燉了，多喝魚湯對眼睛恢復有好處。”

    王嬸子這下子終于放心了，只要不是故意辭退自己就好。相信瞎嬸子肯定住不慣城里，沒準兒用不了多久就吵著要回來了。

    “歡歡，我想去看守所看看那個人，他雖然是我們家的仇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他卻是大寶的親生父親。我想讓他死個明白，讓他知道我程欣然大難不死，還活在世上，并且活的好好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楊婆婆開口說道。

    “好，等到了都城，到醫院檢查您的眼睛沒問題了。我就帶您去看守所看那個人，幫您了卻多年的心愿。”婆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相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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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楊老爺子看著熟睡的楊小寶，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小家伙比他媽還要執拗，下午自己試探的問對方，要是你的親生父親和你的奶奶找到了你和你媽，你會不會和對方相認？誰曾想那么小的一個孩子，眼睛里盡然充滿了仇恨，撇著小嘴說：我媽要是認他們我就認，我媽要是討厭他們，我就幫我媽報仇。

    看來華子豐那個渾小子，想追回妻兒還真是有些困難。這孩子的脾氣和某個臭小子太像，一個比一個臭。好在，自己沒有認這個小兔崽子當徒弟，否則就要鬧出大笑話了，明明是徒弟的兒子是自己的徒孫嘛，差點兒鬧出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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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快餓死了，做好飯了嗎？”程梅跑了一天，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跑斷了。往日那些曾經跟自己父親稱兄道弟的朋友，現在一聽說自己爸爸出了事，一個個全都躲的遠遠的。看到自己求上門去，就像看到蒼蠅蟑螂一樣，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還有父親那些平日里關系走的比較近的同僚。說什么他們有眼無珠，以結交自己父親這樣的貪污犯以及劊子手為恥。

    這真是世態炎涼人心險惡，人走茶涼，當初他們求到爸爸面前時，那樣子就跟個哈巴狗似的，沒想到現在盡然一個個全都翻臉不認人。就連當初巴不得他們父女倆認祖歸宗的程氏家族，現在也把程家和他們父女的關系，恨不得撇個一干二凈。

    那個可惡的程家族長，盡然說什么他們當初是看他們父女可憐，看到他父親人品不錯，這才好心連了宗。還說什么程家跟他們父女的關系，早就出了五服八桿子都打不著。氣得程梅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放屁，全都是放屁！簡直是一派胡言！

    程梅真想一刀捅了程家那個老不死的，簡直就是瞪眼說瞎話。程梅都快被氣瘋了，跑了一天一個肯出手幫忙的人都沒有找到。直到晚上回到家，程梅才發現自己一整天水米未沾牙。又累又餓的程梅一進門，就想端起碗大快朵頤，她感覺自己都快餓死了。

    誰知道桌子上映入眼簾的空空如也，本該早早擺上飯桌的飯菜一盤兒都沒有。程梅忍不住發飆想罵娘“媽，晚飯做好了嗎？這都幾點兒了，你這一天天的在家都干嗎了？”

    “哦，昨天你不是說我做的飯菜是豬食不好吃嗎？所以，我今天不做你們小兩口的飯了。我下午餓了煮了塊方便面，你想吃什么直接叫外賣吧！剛剛老二說他今天晚上約了朋友談事情，就不回來吃晚飯了。”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程梅坐到椅子上直接放聲大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太委屈了。現在幫父親跑關系，走門路，請律師，好多地方都要用錢，就算是馬上請保姆來家里做飯也不現實。

    程梅哭的眼睛通紅，打開手機用外賣軟件定了一份排骨飯。昨天明明經過李江文從中調解，李老太太和自己已經握手言和了，沒想到死老太太會給自己來這么一出。陰險，簡直太他媽的陰險了。背著她兒子李江文盡然敢這么對自己。

    “一會兒你的外賣到了，你一個人在家吃飯吧！我約了小區里的幾個老姐妹打牌，就不在這邊陪你了。對了，你要是實在太餓，冰箱里有中午的剩飯，你可以加個雞蛋把米飯炒來吃。”

    李老太太說完趾高氣昂的摔門走了出去。氣得程梅直接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摔到了地上，扯著嗓子大吼大叫。走到門外的李老太太趴在門上，聽著屋子里的動靜，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小樣兒，跟我抖你還嫩了點兒。敢嫌棄老娘做的飯不好吃，老娘還就不伺候了。李老太太心情愉悅哼著小調兒坐電梯下樓找人打牌去了。

    “李江文，你趕緊給我回家，我要被你媽折磨的瘋掉了。”程梅抓起手機直接撥通了自己丈夫李江文的電話，她要揭發婆婆李老太太的丑惡嘴臉。

    “喂，你是哪位？阿文喝多了剛剛睡著，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再打來吧！”電話里傳出一個嬌滴滴妖嬈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后，程梅猶如五雷轟頂當場呆若木雞。半天之后她才反應過來，反復看了看電話號碼，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只是此時對方早就掛斷了電話，程梅再打過去，盡然顯示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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