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里當啷,噼里啪啦.....”楊歡臥室里發(fā)出激烈的打斗聲。聽得客廳里的眾人一個個心驚肉跳。只有華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輪椅上紋絲不動,甚至打開手機聽起了京戲。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fā)來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聽,打聽得司馬你領兵就往西行。一來是馬謖無謀少才能,二來是將帥不和失街亭。你連得我三城多僥幸,貪而無厭又奪我西城。諸葛亮在敵樓把駕等,等候你到此談、談談談心......”
不得不說京劇名角兒王錦俞的老生唱腔深沉厚重、蒼勁宏亮,曲調(diào)婉轉(zhuǎn)曲折、細膩多變、小腔密集。只有懂京戲的人才能聽出唱腔的峻拔、剛?cè)岵①|(zhì)樸醇厚以及嗓音的清亮自然。
華老夫人越聽心情越舒暢,時不時的跟著節(jié)拍搖頭晃腦哼唱上兩句。手指更是靈動的在輪椅扶手上,隨著旋律敲擊著。
小咪有些害怕的抓著自己媽媽李香玉的衣襟,楊小寶豎著耳朵聽著臥室里的動靜,恨不得自己立馬長出一雙千里眼,可以直接透過緊閉的房門,看清楚屋子里的場景。他在擔心里面的戰(zhàn)況,想著自己要不要把門砸開,沖進去給自己老媽幫忙,母子倆一起教訓那個叫作爸爸的男人。
小拳頭緊緊的握著,隨時等候著自己老媽的召喚,但凡楊歡喊一聲,楊小寶絕對會像小炮彈一樣沖進去給老媽助拳來個二打一。
楊老夫人看了身旁的寶貝曾孫楊小寶一眼,眸子中多了一絲笑意,心想這小東西隨時準備著當救兵呢!
楊家婆婆心中萬分焦急,心想小兩口萬一打出個好歹來,不小心傷著對方可怎么辦?劉嫂急得頭上直冒汗,整個人手心兒都濕透了。心想三少爺不會不知輕重和三少奶奶真的動手吧!
三少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要是發(fā)起火來,才不管你是不是女人。男人不打女人那一套,在混世魔王三少爺那里根本就行不通,惹急眼了照打不誤,管你是男是女?按理說三少奶奶的身手也不弱,兩個人也不知道誰更厲害一些?
“老夫人,老夫人,您就這樣讓他們小兩口在里面胡鬧,您也不管管?這萬一要是打出個好歹來,不論傷到誰都不好。手心兒手背都是肉,難道您就這么聽著不心疼啊!您老人家怎么還有心情聽戲?”
劉嫂叫了華老夫人半天,看到老夫人聽戲似乎入了迷,忍不住用手拽了拽華老夫人的衣服。
“是啊,姨媽,這兩個孩子都是練家子,真要是傷到對方,可怎生是好?您趕緊管管呀!”
楊家婆婆心中擔心楊歡更多一些,她覺得女人就是再厲害,身體素質(zhì)也不能跟男人相比較,最后吃虧的終歸是女人。小歡這孩子也真是的,你罵兩句打兩下就行了,總不至于跟對待殺父仇人似的往死里打吧!
“沒事兒,誰讓某些人當年犯了罪打死他活該!”華老夫人嘴上說的輕巧,心里其實也不平靜。不過好在見過太多大風大浪,比一般人能沉得住氣罷了。
楊歡的臥室里頂多也就二十多平米的樣子,此時早已一片狼藉,就像遭遇了土匪大掃蕩一樣。桌子上的擺件全都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床上的枕光被子也全都扔到了地上。
楊歡身上臉上那是一丁點兒傷都沒有,滿臉的怒氣,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整個房間點燃。華子豐就有點兒慘不忍睹了,被揍的鼻青臉腫渾身是傷。此時他緊緊的把楊歡摟在自己的懷里,那是死也不撒手。
他怕自己真要一撒手,楊歡能拿把刀子一刀捅死他。好歹楊歡的小挎包不在臥室里,否則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楊歡那可是真的在玩兒命,下手一點兒都不留情。
華子豐心想當年楊歡要是有這么厲害的身手,也不至于被自己傷害的那么深。他哪里知道當年賓館的屋子里,也早已被人撒了令人沉迷的香料。別說幾年前的楊歡不是華子豐的對手。
就算放到現(xiàn)在,楊歡照樣不是華子豐的對手。華子豐所中的‘醉相思’,除非用女人來解決,否則華子豐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那藥力之猛烈,猶如猛虎下山崗,蛟龍出海洋。別說是楊歡,就是換成比楊歡再厲害幾倍的人,都不是身中迷藥之后華子豐的對手。
那時的華子豐頭腦清醒,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手腳全都不受大腦支配,心中只有嗜血的撕裂和占有,可見當時華子豐把楊歡折騰的有多很,形容楊歡羊入虎口鹿入狼群也不為過。
那可是楊歡視為最珍貴的東西,上學時光顧著上課拿獎學金,下課業(yè)余時間各種的兼職打工,就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楊歡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夢想著,自己遇到一個白馬王子,對方含情脈脈的向自己表白,然后順利成章的談個戀愛,牽個小手兒,壓個馬路,沒事兒時看幾場電影。
再然后白馬王子有朝一日,手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向自己求婚。大聲的說出:楊歡,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做我的妻,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坐著搖椅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只可惜經(jīng)歷了那場惡夢之后,楊歡的心里產(chǎn)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這也是她這幾年一直無法接受李江文的最大原因。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談朋友處對象,三天不到頭兒就抱到了一起,牽個小手兒,親個小嘴兒,滾個床單兒,幾乎成了所有小情侶們的家常便飯,婚前同居更是習以為常。
所以,李江文才受不了楊歡對自己的冷淡,覺得楊歡心理出現(xiàn)了問題,絕對不是封建思想在作祟。曾多次拐彎抹角的建議楊歡去看心理醫(yī)生。最終李江文耐不住寂寞,背著楊歡劈腿了,而且還不止劈腿一個。
男人嘛,又不是柳下惠見到投懷送抱的美女能坐懷不亂。除非像華子豐一樣有心理疾病對女人不感冒。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畢竟有生理需求也很正常。楊歡不能滿足他,他當然得找別的女人慰藉自己的心靈和身體。
說一千道一萬,總得來說那就是楊歡的心理出現(xiàn)了病態(tài)。尤其在男女感情上,心理出現(xiàn)了嚴重的畸形。那股恨意壓抑了太久,太久,久到她總是找不到發(fā)泄口。
本來楊歡在吃飯時發(fā)現(xiàn)真相后,一個人躲進了臥室里。她準備自己舔舐傷口,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她在想怎么把楊老夫人祖孫倆驅(qū)逐出自己的世界,她不想和對方產(chǎn)生任何瓜葛,就像她逃避楊家人認親一樣。楊歡有一點兒鴕鳥心態(tài),遇到事情時,她總想著逃避不敢去面對。畢竟當初血淋淋的傷口,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好不容易才結(jié)了痂,她不想重新揭開自己的傷疤。
誰曾想不知死活的華子豐竟然用鐵絲撬開了臥室的房門。進門后還反手鎖上了房門。華子豐只是想跟楊歡好好談談,試圖解釋一下當年的事情。此時的楊歡哪里肯聽對方解釋,撲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胖揍。
華子豐剛開始沒當回事兒,左躲右閃尋思著讓楊歡出出氣就得了。誰知道楊歡那是真的跟他拼命,被動挨打的華子豐又不敢還手,這下子可就慘嘍!
楊歡拿起屋子里的可以砸的東西,隨手就往對方身上招呼。那真是一副不要命,想致華子豐與死地的架勢。
華子豐最后實在受不了了,閃身躲過楊歡的攻擊,繞到楊歡身后用胳膊緊緊的把楊歡摟在了自己的懷里。直到楊歡打的累了掙扎不動了,手里的動作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但是,張嘴卻狠狠的咬在了華子豐的胳膊上,直咬的華子豐胳膊鮮血直流。疼的華子豐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可是他依然禁錮著楊歡死也不肯放手。
“有本事,你今天就咬死我。要是覺得不解氣,我一會兒幫你拿把刀,你一刀要了我的命也行。終歸是我欠了你,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當年我也是被人算計了,沒想到我最信任的好朋友竟然在我的茶杯里下了藥。
那天,是我媽和我兩個哥哥的忌日。我這個華氏家族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三少爺,在自己母親和兩個哥哥的忌日里,居然在賓館里和別的女人開房。當媒體記者一大幫人沖進去的時候,我剛剛清醒過來。眾目睽睽之下,我有苦難言,有口難辯。
我的父親帶著那個女人,沖進房間劈頭蓋臉對我就是一頓毒打,根本就不容我分辨。從那一天開始,我從一個世家高高在上的少爺,變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話。大家都說我忤逆不孝,不知輕重恣意妄為是徹頭徹尾的混蛋。
我知道你受到我的傷害后,那段時間你一定過的很痛苦。楊老頭兒說你曾經(jīng)自殺過,說起來咱們還真是一類人,我也自殺過好幾次,我恨自己太過大意,竟然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我恨自己深陷流言蜚語之中,連基本自救的能力都沒有。我更恨自己沒有能力,查明我母親和兩個哥哥冤死的真相。我恨我自己傷害了無辜的你,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你,做夢都在向你懺悔,想尋求你的原諒。
我想對你做出補償,我想對你負責。哪怕讓你打我一頓,罵我一頓,甚至拿走我的命都行。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隨時都可以來取。但是,能不能求你先讓我多活一段兒時間,等我把母親和兩個哥哥的仇報完了你再殺我。
我裝了這么多年,忍了這么多年,查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羽翼逐漸的豐滿了,我總得把那些仇人送進監(jiān)獄。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他們,那么我就親自送他們一個個的去下地獄.......”
華子豐說了這幾年來最多的一次話,他感覺自己的唾沫星子,都快說干了,可是懷中的楊歡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可是牙齒咬著自己的胳膊卻一點兒都沒松口。
華子豐低頭一看怒極反笑,奶奶的死女人盡然累得睡著了,這他媽的簡直就是家庭暴力!受虐待的人還在苦苦的哀求,施暴打人的家伙卻累得睡著了,可憐的自己找誰說理去?
華子豐把楊歡抱到床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幫楊歡蓋好。好在衣柜拉開門,里面有一面鏡子。屋子里滿地狼藉,外面的鏡子等東西早就被楊歡打人的時候給砸爛了。
華子豐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心想奶奶的死女人下手可真狠,要不是自己練過皮糙肉厚,換個人早就被打成重傷了。華子豐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楊歡咬傷的地方,兩排深深的牙印四周圍布滿了血跡。其中有些血跡都已經(jīng)凝固了,變成了深紅色的珍珠。
華子豐在楊歡衣柜下方的小抽屜里,終于找出了一個小巧的醫(yī)藥箱。好在里面簡單的藥品以及紗布、酒精、棉簽、創(chuàng)可貼等物品一應俱全。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感覺頓時困意襲來。干脆鉆到楊歡的被窩里,把楊歡重新攏在自己的懷里,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可真沉,兩個人也不知道經(jīng)過一場打斗是不是精疲力盡了,足足睡了一下午,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醒過來。
再說客廳里的眾人聽到臥室里終于安靜下來沒了動靜。華老夫人反倒緊張了起來。第一個關掉手機音樂,示意劉嫂趕緊推自己過去看看。楊小寶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備用鑰匙,躡手躡腳的打開了臥室的房門。當大家看到臥室里的場景時,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
再看看抱在一起,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兩個人,華老夫人差點噴笑出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示意眾人退出來,不要驚動睡得正香的小兩口。
李香玉忍不住直捂眼睛,心中忍不住一陣好笑,自己的閨蜜楊歡可真是個拆家小能手,屋子里除了衣柜和床勉強還算完好,剩下的能砸的全都砸了,能摔的全都摔了。不過,她敢保證那個躲在被窩里的男人,傷得肯定不輕,估計最近幾天很難出門見人。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窗外不知何時升起了一輪明月。微風順著窗戶送進來陣陣涼意,屋子里早已亮起了燈光。李香玉帶著女兒小咪吃過晚飯回了隔壁自己的新家。
“老夫人,三少爺這次睡得可夠沉的,這幾年從來都沒有睡得像今天這么香,睡得這么久,差不多睡了足足好幾個小時呢!看來,三少奶奶說不定還真是三少爺?shù)慕馑幠兀 眲⑸┮贿厧腿A老夫人按摩一邊說道。
“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夫妻不相守。這兩個孩子的命都挺苦的,希望他們以后可以解開心中的結(jié),只盼著小歡那個孩子,能原諒小豐對她當年的傷害。”華老夫人打心里希望自己的孫子華子豐能和楊歡,小夫妻倆早日修成正果。只可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里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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