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姝和顏希陪了慕容歡一宿，天亮后，慕容歡不想回家，便跟著顏希回了他的別墅。
顏希這幾天休假，正好可以陪陪慕容歡，簡若姝也能放心。
銘尊會所，無人知曉的地下暗室，燈火亮了整整一夜。
楚陌寒，寧玖蕭，白司南和喬千夜也是清晨天亮才從里面出來。
“四叔，等下。”
吃過早餐，四人各自去上班，喬千夜沒開自己的車，搭上楚陌寒的便車，“稍我一程。”
一夜未睡，兩人的臉上倒也不顯疲憊，顯然這種強度的熬夜對他們而言司空見慣。
楚陌寒微微闔眼，晨光斜映在他線條恣意的側臉上，沉靜面容中透著一絲壓迫的鋒芒：
“你要跟我說什么？”
喬千夜抬手撩了下額間稍長的碎發，瞥一眼前面的墨云墨雨：
“四叔，未來四嬸昨天一共收到了九捧玫瑰花，有客戶的，有朋友的...…還有一束999朵是匿名人士的。”
喬大少從來不是個八卦的人，平時話也不多。
可他新成立的“千夢一夜”游戲工作室就在曙光樓下，昨天簡若姝收花收到手軟，傳得整棟樓都知道了。
他聽到消息，能不給四叔通風報信嗎？
昨天就無比后悔，早知不該聽四叔介紹，把工作室開在那邊，簡直是給自己找事嘛？
可惜現在后悔也晚了，他當時腦門一熱，一下子支付了三年的租金。
當時的坑，他還跳得心甘情愿。
“嗯”，楚陌寒掀起眼皮撩他一眼，長輩架子十足：
“還有嗎？”
低醇的嗓音聽不出情緒，但喬千夜心知，這是對他的行為表示了滿意。
唉——
世上還有比他更苦逼的侄兒嗎？
哦，有，有個千序在后面給他墊底。
這么一想，他心里立刻舒服多了。
不過還真有件更要緊的事兒：
“三叔最近好像在讓人調查簡總和蘇楚，你可能要注意一下。”
喬千夜口中的三叔，自然是指喬子安。
“呵——”
楚陌寒冷笑一聲，“知道了。”
而這一笑，饒是見慣了風浪的喬千夜，也瞬時感到刺骨的涼意從身邊的人身上四散開來，車內立刻彌漫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只能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三叔不要作死。
***
簡若姝從楚巷出來，先回家洗了個澡，發現楚陌寒已經離開，也沒管他，直接去了公司。
“簡總，對不起！”
一進門，簡若姝就看到汪曉萍眼睛紅紅的，臉上是滿滿的憂色，自責而惱怒地站在門口，顯然是在等她。
其他同事也是一臉怒色，目若噴火，有的甚至看向汪曉萍的目光都不太友好。
“怎么了這是？別急，進來說。”
她把汪曉萍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嗚嗚，我把客戶得罪了！簡總，怎么辦啊？客戶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一向不爭不搶、安之若素、刻苦努力的女孩，簡若姝還是第一次見她情緒這么激動，連話都講得語無倫次。
讓Kitty先送兩杯咖啡進來，等她喝了幾口咖啡逐漸平復下來，才知道，原來真的出事了。
汪曉萍有個服裝行業客戶叫伊菲爾，公司規模不大，是她原來在白錦瑜手下的時候，自己一點一滴開發出來的。
這姑娘是真喜歡做獵頭，身上也有一股子拼勁。
伊菲爾的獵頭單子也不大，但量多，年薪十幾萬的崗位一年能open二十個左右，勝在細水長流。
白錦瑜看不上這種檔次的客戶，汪曉萍自己卻很珍惜。
當初分家的時候，她就把這個客戶留在自己手里了，主要是人家白錦瑜不要。
春節放假前，汪曉萍還做了年前最后一次客戶維護，跟對方HR互道新年快樂。
伊菲爾的人很喜歡汪曉萍穩重細致的項目風格，當時還跟她透露消息讓她做好準備，年后可能有大單需要跟進。
汪曉萍整個春節都很興奮，期待假期趕快結束，上班后立即第一時間跟客戶建立緊密的溝通。
一開始還好，都挺正常，但今天上午忽然接到伊菲爾HRD電話，說老板錢總有令，取消跟曙光的一切獵頭合作項目，此后永不合作。
汪曉萍直接懵了，當即追問為什么？
客戶卻已經“咔”地一聲掛斷電話，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回蕩在耳邊。
她并不是一個完全沉不住氣的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第一時間做了事件背景調查，才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因為曙光年前挖走了一位伊菲爾的市場高管，將其推薦到伊菲爾的競爭對手藍鉆公司去了。
這位高管年后前幾天剛入職了藍鉆，伊菲爾查清始末，得知是曙光“監守自盜”，老板大發雷霆。
“誰挖的人？真是我們公司做的？”
簡若姝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
汪曉萍一邊流淚一邊點頭：“是柳靜。”
這也是她自責不已的原因之一。
簡總當時頂著壓力把她留在曙光，柳靜作為她的助理，非要跟著留下，如果她當時再心狠一點，拒絕了柳靜，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而且她當時也是想要找一個同伴，幫她處理雜事，柳靜長得不錯也會交際，可以幫她更快融入曙光的團隊。
急功近利的想法，如今害人害己。
“她人呢？”
簡若姝臉色冷沉，站起身來，敲著桌子，知道這事已經八九不離十，曙光這次可能要認栽了。
“她春節后一直沒來上班，說是不好買車票。”
“哈！”
簡若姝被自己給氣笑了。
她想起來節后剛上班那天還問過這個事，因為全公司就柳靜一個人沒來。
所有同事都知道，她是一個很寬容的老板，上下班從來無需打卡，只要把工作做到位就行。
有些家不在平京的同事，三天假期她通常可以放寬到五天甚至更長，卻沒想到她的寬容換來的是柳靜借故鉆空子的背叛。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辦法處理。”
簡若姝再次坐了下來，手肘撐在桌子上支著額頭，思考對策。
“簡總，我，對不起！”汪曉萍走到門口，一臉煎熬焦灼，簡總待她不薄，她卻給曙光帶來這么大一個麻煩，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無妨，這樣，你先回家。”
簡若姝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
回家？
簡總是要開除她嗎？
也是，這樣或許能給客戶一個交代。
只是，她還想將功補過來的，雖然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彌補。
汪曉萍蒼白著臉低了頭，只覺得有一種無力的仿徨包裹著她，邁步都艱難。
簡若姝腦子里瞬間想了很多中處理方式，并沒有注意到汪曉萍的神色。
不過也就一秒的工夫，汪曉萍還沒離開，Kitty又腳步匆匆小跑過來了。
“什么事？”
簡若姝一看Kitty的臉色就知道不好，汪曉萍也是一臉緊張。
Kitty卻顧不上理會后者，一陣風似的跑到簡若姝跟前，把手機拿給她看：
獵頭公司監守自盜？挖自己客戶的墻腳！
全網熱搜排行第九名！
簡若姝挑眉：“成績不錯！”
“簡總！”
Kitty跺了跺腳，嘴都撅起來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簡總還能調侃出聲。
扶著桌子邊緣的她，真要扶墻了。
點開里面的內容，進一步放到簡若姝眼前。
基本上都是聲討曙光的職業道德，并質疑為何性質這樣惡劣的公司這還能存在，應該被所有客戶封殺！
如果說之前簡若姝沒察覺出什么詭異來的話，現在以這么快的速度上熱搜，幕后不可能沒有推手。
她已經基本確定，至少有不少人在暗中趁火打劫了。
曙光，危矣！
不過，簡若姝要真這么好打劫，曙光她一開始也不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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