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風父親,在衛生間出來之后,程風母親拿著紙巾不斷擦著眼淚,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老程。
看見他此刻發紅的眼眶,板著一張老臉,程風母親心中腹誹:“老東西,就知道一天到晚的裝模作樣,哭就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家里還端著架子,和以前一個樣!”
這讓程風母親不經想到,以前自己給程風打電話的時候,程風父親,老是找由頭在自己身邊打掃衛生做家務,心不在焉的偷聽。
為了照顧他的面子,程母常常都是免提通話,程風父親也在旁邊假模假式的做家務,為的就是想了解自己兒子在外到底工作的怎么樣了,吃沒吃飽,穿沒穿暖,在外吃虧遭罪了沒有。
等到一切都知道后又一個人悄悄的回到自己屋里。
每次都是這樣,父子怎么會有隔夜仇,二人雖然因為理念不合,可是身為父親的老程,卻始終將自己的兒子放在心頭,用自己不易被人察覺的方式關心著漂泊在外獨自打拼的孩子。
嘴上說著不認程風這個兒子,可是舉止言行卻已經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思。
如此這般,幾日來老兩口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喜悅當中,老程看著電視上自己兒子精湛的演技越發的自豪。
看著程風飾演的張大偉,在電視劇里的表現,老程心中不由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自己兒子就已經長大了。
遙想當年,自己督促他寫作業,那時程風只是八九歲的年齡,自己一遍一遍的輔導他做一道數學題。
程風那時候穿著小學的校服,衣領那還系著紅領巾,老程一遍又一遍的教他做題,程風稚嫩臉龐一臉的誠惶誠恐,嚇得程風就跟鵪鶉一樣。
而老程一遍遍收拾他的心情,肺都快被氣炸了,從剛開始的輕聲慢語,到不耐煩,接著就是暴躁,隨后就是大罵,一直到無可奈何。
心中抱怨,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干什么都那么聰明,我生的小孩,上輩子怕不是一頭豬投胎到自己家吧。
再看看自家小孩那膽戰心驚誠惶誠恐的模樣,越看越來氣,真想使勁抽他,讓他長長記性,好好學習。
時光如梭,轉眼多少個春秋,那記憶里幼小的模樣,漸行漸遠,想要再看到,只能去找一張張發黃的照片,只有如此才能看到記憶里那幼小的面龐。
老程心中不由感慨,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世界周遭的一切都變了,突然發現他似乎跟不上時代了。
以前他認為對的事情,未必就是正確的,原來的程風在他眼里,尤其是在演藝圈打拼追求自己的理想,就是徹頭徹尾的不務正業,他最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在他走的人生道路上,而且程風走的是一條鋼絲,要是哪天萬一一個不慎,不小心掉下來,摔得稀巴爛,身為父親的老程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接住他,到時候可怎么辦!
所以老程極力的阻止程風去當演員這件事情,不管其中有多少曲折,終其目的,其實就是為了保護程風。
可是現如今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老程發現他小看了自己的這個兒子,程風變得很優秀,沒想到突兀的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給了一個大驚喜。
想到這里,老程看了看一旁觀看電視的妻子,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到:“老伴啊,程風有多久和你沒聯系了?”
程風母親聞言轉頭看了看,隨后說到:“怕是有好幾個月了,怎么?你突然問這件事干什么?”
“沒事,隨便問問。”說完老程背靠著沙發,裝著十分認真的看著程風演的電視劇。
“老東西,想打電話,就直說,到現在了還端著架子不放下,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程母心中腹誹,她此刻決定就好好磨一磨這頭犟驢的脾氣。
于是程母又看起了電視,不得不說《都還好》這部電視劇劇情,的確拍的很好,程母看著看著就入戲了。
看著程風塑造的張大偉,這個時不時作死的老頭,就恨的牙癢癢,可就在此時,她又忽的想起這個張大偉是自己兒子飾演的,再看見程風演的這么好,突然心中就是高興。
“你看看!這可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
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他演的多好啊!真不愧是我兒子!我兒子是個天才!他是個了不起的演員!”
想著想著,心中就越來越激動,自豪,高興,感動,一時間很多情緒百感交匯,一個控制不住又流出了眼淚。
不得已拿出紙巾看著電視擦了起來,嘴角都是喜悅的笑容。
老程也是如此,只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都藏在心里,可越是這樣越是感覺心中有一只貓不斷撓著自己的心窩。
于是老程又一次說到:“你說咱們兒子這么長沒給家里打電話,他現在在忙什么呢?”
程母正沉浸在劇情中,突然被自己身旁的丈夫打斷,不悅的撇了一眼,不愿搭理,繼續看著電視。
而一旁的老程,則是時不時的旁敲側擊,就是不提打電話,用各種各樣的由頭提起程風。
一旁的程母實在忍不住大聲抱怨到:“老東西,你自己想打電話就直說行不行,你不嫌煩我嫌煩,想打電話就直說!”
老程訕訕一笑:“老伴啊,還是你打電話怎么樣?”
程母撇了撇嘴,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電話用的是免提,沒一會功夫,接通電話,可是發現聲音不對。
對方顯然是個女的:“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程母略帶遲疑問到:“請問……請問這是程風的手機嗎?”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他母親,他的電話怎么在你手里?”
“阿姨好,我是程風先生劇組配給的助理,這會程風先生正在拍戲你有什么要我轉達的嗎?”
“噢這樣啊,那能不能讓他接個電話!”
突然,老程一把搶了過來,立馬說到:“不用!讓他好好拍戲,我們待會再打過來!”
說著急忙掛斷,老程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沒聽見孩子在拍戲嗎,添什么亂!”
程母撇了撇嘴,放下手機,什么都沒說,接著看自己的電視去了。
幾個小時后,程母放在客廳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鈴音,電話號碼身份顯示著兩個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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