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專業(yè)嗎?
池冉頭一回在上課的時候發(fā)呆,隨手轉(zhuǎn)著手中的筆,她的手扶著下顎,目光渙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
昨天她并沒有直接給趙年堯答案,而是選擇和鄭源趕回來,參加屬于她的慶功宴。
不過,趙年堯的聯(lián)系方式她還是有記下來的。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顧城理仗著他現(xiàn)在和池冉的關(guān)系不錯,便用手指去戳了戳她的臉蛋,感受到指尖傳遞而來的軟軟糯糯的觸感時,他又忍不住捏了捏。
池冉?jīng)]有在意顧城理的動作,實話實說:“在想要不要答應(yīng)保送的事情。”
顧城理的動作一頓:“保送?”
“嗯,B大的外交專業(yè)。”
“那如果你確定要去的話,是不是接下來就不參加高考了?”
是不是,也就不來學(xué)校了……
顧城理收回手,眼中染上幾分委屈,嘴角耷拉,瞧著像是被人狠心拋棄了一樣,就差指著池冉罵她無情。
池冉一向沒怎么和同齡人接觸,更別說是同齡的異性,因此她完全沒體會到顧城理豐富的內(nèi)心戲,點了點頭,十分耿直的回答道:“按老師的說法,是這樣沒錯。”
顧城理嘖了一聲,問:“你想去?”
“想。”池冉的眼睛難得發(fā)亮,“感覺會接觸到另一個世界。”
顧城理覺得在這剎那間,自己和池冉的距離再次被拉遠(yuǎn)了。
他甚至忘記了這是在課堂之上,猛地站起來,不等班級里的眾人反應(yīng)過來,便飛速沖出了教室。
講臺上的老師一愣,而后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講課。
這才是校霸嘛,上課不睡覺不逃課才是假的,只不過因為消停了一段時日,眾老師還以為他和全校第一做同桌以后能改邪歸正呢。
老師都這么想了,同班同學(xué)自然也是如此。
這才是校霸的原形嘛。
只有池冉皺著眉,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哪句話碰觸到他的神經(jīng)了。
她總共也就只有這一個朋友,要不……去把人勸回來?
這般想著,池冉舉起手——
“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去趟醫(yī)務(wù)室。”
“哎呀是池冉啊,需不需要有同學(xué)陪你一起過去啊?”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那行,自己小心些,別急著回來聽課,身體要緊……”
講臺上的老師看著池冉一點都不慢不晃的腳步,聲音越來越小。
唔……所以這到底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啊……
——
池冉爬上頂樓,站在天臺的門口前邊,頓了頓,伸手推開了這扇布滿鐵銹的門。
老舊的門發(fā)出一道輕微的嘎吱的聲響以示抗議,伴隨著這個聲音,池冉踏進(jìn)了這片小空地。
早些時候聽陳煬說起,顧城理這個人一到冬天,課也不聽,就喜歡到這上邊來曬太陽,懶洋洋的一睡就是半天,被別人叫醒還會發(fā)脾氣,同時,這里也是他確立校霸地位的地方,高年級的人就是在這里一個個被他打趴下,自此之后,個個見到他反而要喊一聲老大。
不過現(xiàn)在是春天,池冉并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在這上邊待著,她只是來碰碰運氣。
“喂,你來干什么?”
池冉循聲望去,是站在天臺邊緣的顧城理。
天臺沒有護(hù)欄,即便學(xué)校里的教學(xué)樓都是四層的小矮樓,但在這個地方俯視下去,正常人說不腿軟是不可能的。
偏偏,顧城理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里。
微風(fēng)拂過他線條明顯的臉龐,揚起他額前的碎發(fā),吹散了他那偏棕色的頭發(fā)。
在陽光的折射下,池冉才發(fā)現(xiàn)顧城理的瞳色偏淺,瞳孔猶如一顆玻璃球般漂亮。
“來找你。”池冉走近他,道,“想知道你為什么突然跑出來了。”
“別動,這邊危險。”顧城理自己能靠近天臺邊緣,卻不允許池冉走過來,他邁開長腿往少女的方向走,站定在她半米之外,他并沒有回答池冉的問題,反而問道,“確定是去B大了?”
池冉沉吟片刻,鄭重的點頭:“確定了。”
“那好,你先去那里等我,我隨后就到。”
少年展顏一笑,情不自禁的往前一步,緊緊的抱住眼前這個人。
他真的,不想被她拋下,不想兩人從短暫的高中生涯結(jié)束后就再無瓜葛……
池冉?jīng)]有嘲笑顧城理,也沒有推開他,而是選擇相信這個少年的話,她像池嫣然以前安慰自己一樣,抬手輕輕地順著顧城理的后背。
“嗯,一言為定。”
——
不知從某天開始,為學(xué)校帶來極大榮譽的新轉(zhuǎn)學(xué)生又悄悄地走了,而似乎也是從這天開始,他們發(fā)現(xiàn)校霸轉(zhuǎn)性了。
架不打了,課不逃了,還一本正經(jīng)的穿上校服來教室了。
他的桌子上不再像以往一樣干干凈凈,而是堆滿了雜亂的練習(xí)冊,甚至大家本以為早就被他扔了的教材都出現(xiàn)在那堆書山里。
鄭源怕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連忙叫他去辦公室談?wù)劇?br />
“你爸……來找你了?”
鄭源想了許久,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令顧城理如此在意。
顧城理翻了個白眼,眼里滿是厭惡:“不是。”
“那你怎么突然認(rèn)真讀書了?”鄭源更加惶恐。
“不是鄭老頭你說讀書才是年輕人唯一的出路嗎,高考在即,我當(dāng)然要沖一把。”
“噢,沖一把,可以可以。”鄭源搓搓手,隨口一問,“那想考哪兒啊?”
“B大。”
“噗——”
旁邊悠哉悠哉喝茶的年級主任聞言不雅的噴了茶水,手中的馬克杯甚至有那么瞬間差點兒拿不穩(wěn),腦袋刷的就往顧城理看過來。
鄭源同樣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他摸了一把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fā),愁得都抓下一小簇,他看看手中頭發(fā),又抬頭瞧瞧站在他面前的顧城理,片刻之后,他嘆了一聲,道:“B大啊,挺好的,有目標(biāo)是好事。”
“顧城理能考B大?考得上才……”
年級主任的話沒講完,鄭源就打斷了他,和顧城理說道:“我這邊沒什么事了,你快回教室學(xué)習(xí)吧。”
顧城理深深地注視著鄭源半刻,這位年過半百的老教師此時臉上仍帶笑容,沒有半分虛假刻意。
顧城理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一只腳快要踏出辦公室時,鄭源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對了,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少年頓了頓,垂下頭,聲音沙啞,輕輕地嗯了一聲。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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