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零非一開始很難接受撒遠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
在他眼中,撒遠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敬重的恩師,這兩重身份壓下來,足以在路零非心中占據(jù)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
所以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提劍便向那個人沖過去。
但當池冉有危險時,那一刻他就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已經(jīng)失去師父了,不能再失去一個心愛的人。
即便對著擁有撒遠那張臉的惡鬼始終還是抱有惻隱之心,但他握劍的手終于還是停下顫抖,招式凌厲逼人。
他和池冉二人同門多年,對彼此的攻擊方式了然于心,因此二人不用明說,各自都把對方的后背當成自己最堅實的后盾,劍招之間配合得極其巧妙,一人總能在另一人的攻擊空檔中填補上,逼得那個高級惡鬼陣陣敗退。
“撒遠”被二人聯(lián)手逼到了樹底下,身后退無可退,眼見二人的劍鋒已來到自己面前,他忽然笑了一下,竟是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小心!那是我?guī)煾傅碾[蹤術(shù)!”
不遠處傳來袁明松的聲音,他對司徒祎的招式太熟悉了,“撒遠”僅僅露了一手他就猜到是從司徒祎那兒學(xué)來的,這同時表明他的師父現(xiàn)在兇多吉少。
袁明松的心頭泛起一陣憤恨,他很想過去參與擊殺“撒遠”的過程,但他不能,因為轉(zhuǎn)眼間又有兩三只惡鬼纏上他,無奈之下他只能先將心思全放在解決他們上,為池冉和路零非解決后顧之憂。
眼見“撒遠”消失不見,池冉和路零非的視線對了一下,而后他們默契的各自退到一旁,像是就這么散了般去對付那些不斷從地底下涌出來的低級惡鬼。
仿佛從這時候開始,他們也不想去關(guān)注“撒遠”的動靜,跑了就讓他跑了。
“撒遠”隱藏在暗處,一雙眼睛綠油油的觀察著三人的動向。
——咕嚕,好餓,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好好吃……
其實“撒遠”有些不滿自己現(xiàn)在這個身體。
長得不好看,皮膚不水靈,除了味道還算過得去,但其實還不如上一個軀殼合他心意。
但是小姑娘就不同了,靈氣的味道太甜美了,她渾身都散發(fā)著這個香氣,叫餓了很多天的“撒遠”有點克制不住。
既然那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開,自己就去偷襲一下那個小姑娘好了。
吃掉她以后,自己消耗的那些能量就又能回來了……
“撒遠”一有想法便付出行動,他像一只蟄伏在黑夜里的野獸,探出自己的腦袋,步伐輕緩優(yōu)雅的往池冉靠去。
池冉就像沒有發(fā)覺危險來臨一樣,手中的劍一直是對向面前的一個丑陋的低級惡鬼,露在衣領(lǐng)外的脖頸細長優(yōu)美。
“撒遠”捕捉到她低頭的一剎那,眼見那青色的大動脈在不斷誘惑著他,他猛然一躍而起,指尖瞬間長出的利爪便想劃破她的經(jīng)脈,看那鮮血四濺的凄美樣子。
可令“撒遠”始料未及的是,他的手還停滯在半空沒能落下,就忽然感覺到自己背后襲來的威脅,野獸的直覺叫他立即轉(zhuǎn)身迎面擋住這道偷襲,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心臟卻驀地被一把利劍穿刺而過,痛感瞬間涌上他的大腦。
“你們……看得見我……”
這時候他才反應(yīng)過來,池冉和路零非不過只是在做戲而已。
池冉?jīng)]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把劍往外抽。
她臉上全是一片冰冷,安靜的看著“撒遠”倒下,自己身上沾滿血跡都不理不睬。
此時的“撒遠”臉上充滿痛苦之色,他所帶來的那群低級惡鬼見勢不妙已經(jīng)全跑光了,留下他在地上垂死掙扎。
但即便他的生命即將被抽干了,他還是不甘心在這兒倒下,非要尋求一個答案才得了:“為什么……你們能……看見我?”
“這個你無需知道。”路零非沉聲。
“撒遠”最后是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撒遠雖知曉路零非擁有一雙天眼,卻不知天眼究竟有何作用。
因此即便這個惡鬼繼承了他的記憶,也無法從中得知真相。
天眼,能看穿人間惡鬼。
傳音之術(shù),能令人無聲交換想法。
僅此而已。
——
看著他的軀體化成沙塵漸漸地隨風(fēng)飄散,池冉這一刻終于忍不住松開手,天池劍應(yīng)聲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
路零非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手掌之中是濕濕而帶了些許溫度的觸感。
“沒事了,我們替師父報仇了。”
他本以為,池冉很堅強。
她一向不會表露出很強烈的情緒,就算在遇見化為高級惡鬼的“撒遠”以后,她也是一如既往的鎮(zhèn)靜,收集線索,等待時機再戰(zhàn),當明白撒遠不是惡鬼,是有惡鬼吃了他以后獲得了他的能力與記憶以后,她又十分勇敢的與對方正面對上,幾個思緒間就能清晰地分析出惡鬼的目的,并及時用言靈術(shù)破解,不給任何機會叫他的陰謀得逞。
可這樣的她,原來在面對那張與師父同樣面孔的惡鬼時,心中也不是毫無波瀾的。
這是這么久以來,路零非第一次見到她的脆弱。
池冉也會哭,和常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相比之下,袁明松可能心情不比另兩個人沉重。
他雖然能猜到司徒祎同樣不在人世,但他不用像另外兩人一樣承受弒師的痛苦與心理負擔(dān)。
可即便如此,性情樂觀的袁明松在事情結(jié)束之后也無法保持心態(tài)了。
三人就這么回去鐘北山上復(fù)命。
李憶生得知此事以后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集結(jié)了南部地區(qū)幾個大宗門的元嬰期以上的強者到雙坪鎮(zhèn),對那塊存在問題的石碑進行封印。
而三人則被留在山上,名曰好好休息。
映湖在知道撒云去世的消息以后泣不成聲,在她的腦海中,有關(guān)對方的片段一幕一幕回映在她的腦海之中,直到定格在前些時候,她去洞穴外為池冉的突破護法前,撒遠還溫柔的笑著和她說要接下來他會好好督促她的修煉,令她也可以像其他二人一樣沖破筑基。
實在是叫人意難平。
但沒等映湖收拾好情緒,李憶生就又回到宗門里來了。
這次,他帶來了一個于幾人來說都不算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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