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瘋狂,遠比得到的欣喜要強大的多。
天音沉檀關(guān)系著千叟脫胎換骨的計劃,一旦失去天音沉檀,那將意味著自己無數(shù)年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這種瀕臨成功的潰敗,是千叟絕對無法承受的!
葉長天搶走了天音沉檀,那就讓葉長天交出來!
用他所在乎人的性命來換一棵樹,他一定會同意的!
楚楚到了千叟之地,正被困在殺戮的幻境之中,那是一個黑暗的殺神,是一個不錯的女子,若是可以的話,這將是一顆不錯的棋子。
至于藍酒,她好像被困在了失落之地,自己的手伸不進去,但沒問題,幻化出一個藍酒來,一樣可以威脅葉長天!
千叟看了一眼云泣,下令道:“不計代價,找到葉長天!”
“遵命!”
云泣恭謹?shù)氐拖骂^,退了下去。
千叟凝眸看了看深淵的上空,嘆了一口氣,拿出了黑色的斗笠戴在頭上,轉(zhuǎn)身消失。
云泣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抬手,一道結(jié)界緩緩凝聚而出。
“葉長天,你還打算藏多久?”
云泣看著眼前的虛空,緩緩說道。
“哈哈,不愧是云通國第一任大祭司,你是如何感知到我的存在的?”
葉長天的身影陡然浮現(xiàn),含著笑意說道。
“我是大祭司,知道你的存在,只需要三枚古幣。”
云泣盤坐了下來,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笑意。
葉長天落在了云泣不遠處,緩緩說道:“看來,你早就擺脫了千叟的控制,那你為什么還留在這里?”
云泣指了指葉長天腳下,一個蒲團浮現(xiàn)了出來,“坐下說吧。”
葉長天飄然而坐,看著云泣,嘴角微微上揚,說道:“若不是見過你的畫像,真的難以相信,你就是云通國最富傳奇的大祭司。”
“我也無法相信,還有人會記得我。”
云泣輕輕說道,沉思了下,說道:“簡單給我說說云通國吧,我想家了。”
葉長天微微點頭,說道:“你的預(yù)言,締造了一位女皇……”
“不是我的預(yù)言締造了女皇,而是現(xiàn)實終究會出現(xiàn)一代女皇……”
云泣打斷了葉長天。
葉長天呃了一聲,很想告訴云泣,若不是你那“弄璋俱廢,掃眉移宮”的破預(yù)言,云魅的野心不會增長的如此之快!云天國的混亂不會出現(xiàn)的那么迅猛,這一切的一切,起碼都會延遲幾十年,如果延遲到屠滅之戰(zhàn)之后,也就沒這么一回事了。
“事情從囚島開始說起,云汐……”
葉長天平復(fù)了下心態(tài),接著說道。
“云汐是誰的孩子?”
“云汐是云宗上的女兒……”
“云宗上是誰的孩子?”
“我X,老子要不要把云天國的族譜給你搬出來?你不是能掐會算可以預(yù)言嗎?”
葉長天暴走了,自己講個故事,一直打斷自己算什么!
“呃,你說,你說……”
云泣郁悶了,自己預(yù)言,也預(yù)言不了誰是誰的兒子啊,如果這都能預(yù)言,還用得著問你?
“當(dāng)初,我受創(chuàng)……”
“你受創(chuàng)還能躺在海里,沒被淹死?”
“你大爺!”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弄清楚來龍去脈,職業(yè)習(xí)慣,習(xí)慣而已……”
葉長天咬牙切齒,接著說道:“在那之后,我去了順天府……”
“順天府?那是哪里?”
云泣插嘴道。
“滾你丫的!”
葉長天大怒,你一個聽故事的,哪里那么多舌頭!
“呃……”
云泣揉了揉眉頭,說道:“你到底會不會講故事,你應(yīng)該這樣說:在那之后,我去了云通國的云通城,只不過云通城在某年某月某時某刻,被某某更改為了順天府,自此多少年至多少年,稱之為順天府……”
葉長天直接暈倒,老子有不是研究歷史的,怎么可能給你事事巨細地講述,如果那樣講,鬼知道多少年!
“沒關(guān)系啊,反正我們都離不開這里,多少年都沒關(guān)系,你慢慢講,講述詳細點……”
云泣似乎看穿了葉長天的想法,鼓勵道。
“詳細你妹!老子不說了!”
葉長天發(fā)現(xiàn)自己和云泣這個細節(jié)變態(tài)狂有代溝,根本沒有辦法說下去。
“那你簡短點,凝縮點,好不好?”
云泣放寬了要求。
葉長天想了想,直接總結(jié)了一句話:“云宗上死,云汐繼位。”
“啥?云宗上死了?咋死的?”
云泣緊張了起來,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當(dāng)時落雪之戰(zhàn),我?guī)思s定的是……”
“等等,為什么你不履行約定?”
“老子不想,你有意見?”
“額,沒意見,沒意見,你繼續(xù)……”
“后來,云魅使出了時間法則……”
“啥,竟然有人掌握了時間法則?云魅?他是誰的女兒?”
葉長天張了張嘴,不想再說了,這個云泣就是一個想要知道一切的窺視狂,“你想知道什么,簡單,自己回家問云汐去。”
云泣呵呵苦笑了一聲,說道:“若是可以回家,我還至于在這里停留近二百年?”
葉長天打量著云泣,問道:“為什么不能回家?就因為這里布滿了神的禁制?”
云泣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是啊,有神在控制這一切,沒有人可以回去的。”
“神?”
葉長天皺著眉頭看著云泣。
神是個什么東西?不就是一個破神器的破器靈嗎?
“千叟是神器的器靈,她在這里,就是神,一個獨一無二的神。”
云泣嚴肅地說道。
葉長天想了想,問道:“等下,千叟是什么神器的器靈?”
云泣一臉悲愁地說道:“軒轅劍,銳利,不可抵擋。千叟在重創(chuàng)我之后,便試圖控制我的神魂,讓我成為她的奴仆與玩具。”
“那我在上面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黑袍塵夢,那又是誰?”
葉長天有些不解地問道。
“塵夢?”
云泣疑惑地看著葉長天,對這個名字,一點都沒有印象。
葉長天感覺事情有些雜亂,塵夢是器靈,自己是見識過的,但不久之前出現(xiàn)的女子千叟又是誰?他們,到底誰是真正的器靈?
“無論是誰,我都要離開這里。你愿意跟隨我嗎?”
葉長天起身,看了看深淵的穹頂,黑暗,吞噬了一切,連同目光。
云泣微微搖頭,嘆息道:“葉長天,這是不可能的。神器,就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里。神器的器靈,已事實上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神。你可以違背神的意志,但無法違背神的統(tǒng)治,這里,是她的王國!”
“呵呵,王國又如何?我葉長天又不是沒有滅過國!帝王都殺過!多殺一個神,也沒什么!”
葉長天直言道。
“你太幼稚了!你不清楚神的力量!”
云泣看著葉長天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
葉長天收回
目光,彈了彈衣襟,看著云泣,輕輕問道:“那依你,該如何做?”
云泣臉色一凝,難以發(fā)聲,沉默地低下了頭。
葉長天呵呵一笑,走向云泣說道:“你在這里呆了近兩百年,依舊找不到方法,是吧?那再給你百年,你有信心找到方法嗎?”
云泣艱難地搖了搖頭。
自己沒有辦法,這里沒有出路,一個死局。
葉長天冷笑地看著云泣,說道:“那按照你的思路,就這樣一直偽裝為一個被控制的玩偶,繼續(xù)沉淪下去?呵呵,這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葉長天,不作玩偶!”
云泣握了握手,輕咬銀牙,不安地喊道:“只有活著才有機會!死了,什么機會都沒有了!你若是反抗,一定會死的!我卜算無數(shù),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這里是神在主宰,我們只是凡人!”
葉長天搖了搖頭,說道:“作為玩偶的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死去。我認為的活,是熱烈的,鮮紅的,可愛的!你可以不選擇抗爭,繼續(xù)留在這里作你的守礦人,但我不行,我要抗爭!神在主宰?真是一個笑話,神器只是神器,神在前,但器才是根本!說白了,它只是一個東西而已!”
“另外,云泣大祭司,我們不是凡人!我們是修士!大修士!我們逆天修行,哪一次不是對神的宣戰(zhàn)?就算千叟是神,我們再堂堂正正地宣戰(zhàn)一次,又如何?如果你畏懼死亡,那你就留在這里吧。”
云泣看著葉長天,臉有些燒。
自己竟然被一個后輩晚生給教訓(xùn)了!
最可惡的,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難道說,自己錯了嗎?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唾棄的愚蠢,還是執(zhí)著的堅強?
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躲在這里,自己或許還可以活下去。
離開這里,自己可能會淪為神的玩物與工具,到時候,自己不是死在千叟的手下,便是死在與千叟作對的人手中!
“千叟,不可戰(zhàn)勝!”
云泣垂頭說道。
“戰(zhàn)過再說!”葉長天堅定地看著云泣,斬釘截鐵地說道:“跟我走,我?guī)慊丶遥 ?br />
云泣看著葉長天,這一份勇氣與篤定的信念,自己是無法說服了,只是,死就死吧,隨他瘋狂一把吧,“葉長天,我只希望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葉長天搖了搖頭,說道:“答應(yīng)你什么事,都等我們活著出去再說!現(xiàn)在,我需要進入千叟之地,你知道如何離開這里嗎?”
云泣張了張嘴,終沒有說出想讓葉長天答應(yīng)的事,這個人,似乎相信自己可以回家。
云泣伸手,三枚古幣飛舞而出,在空中旋落下來。
云泣伸手接住古幣,看著手中三面皆背面的古幣,眼簾微微顫抖了下,轉(zhuǎn)頭看向葉長天,將手中的古幣緊緊攥在手心,眼神之中的憂傷一閃即逝,堅定地說道:“我跟你走,帶我回家!回到你說的云天國!”
葉長天嘴角微微一笑,輕輕說道:“你一定會很喜歡現(xiàn)在的云天國的。說吧,我們該怎么出去?”
云泣笑了笑,說道:“你相信我嗎?”
葉長天微微點頭。
云泣踏步之間,便出現(xiàn)在了葉長天身旁,手掌猛地拍向葉長天的眉心,卻在眉心處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毫不躲閃的葉長天,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邪魅,譏笑地說道:“葉長天,記住,不要輕易相信女人的話。”
葉長天眼神一抬,云泣的掌心便印在了眉心。
啪——
葉長天感覺識海一顫,眼前的世界開始虛幻,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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