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陽光灑落在庭院,滿滿的暖意。
這是仙域的秋日。
閻王醫(yī)館敞開著大門,卻沒有一個人進來尋醫(yī)問診,葉長天也懶得打理,一個人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滋溜著清香的茶水,享受著這一刻的清閑。
梢月散發(fā)出了消息,但消息可比梢月預(yù)期的速度快的多。
葉長天嘴角帶著笑意,很明顯,消息本身是沒有翅膀的,給消息安上翅膀的是人,奇蟲的力量還遠沒有如此的影響力,可以在數(shù)個時辰之內(nèi)傳遍東部仙域,甚至是將消息傳至整個仙域。
有人在煽風(fēng)點火。
這個未曾謀面的人,恐怕是猶豫的。
按理說,昨夜大戰(zhàn)時,便有不少人看到了項北辰與古荒秋的戰(zhàn)斗,消息若是傳達,昨晚上就應(yīng)該開始了。
可現(xiàn)實卻是,消息是在梢月傳出消息之后再擴大的。
由此可見,暗中運籌的人,存在著一個明顯的特點,那就是猶豫不決,難斷大事。
這個人,很明顯并不是決策層,但手中必然握著不小的權(quán)利。
葉長天笑了,將茶壺放在一旁,枕著雙臂,看著蔚藍的天空,笑著說道:“手中握著權(quán)印,卻并不是決策層,與虛極仙帝對抗,這樣的人并不難找。”
踏踏
輕微地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翩翩公子走到了后院,出聲喊道:“有病人上門,緣何不見招待?”
葉長天坐了起來,一只腳還踩在矮凳上,看著眼前風(fēng)度不凡的白衣青年,穩(wěn)重之中透著一些冷厲的決絕,但這種決絕之中卻還少一些自信,似乎,不敢擅自作出決斷。
“你有病?”
葉長天不茍言笑地問道。
“我在尋找一副良藥。”白衣青年邁步走下臺階,走向葉長天,嘴角帶著笑意,緩緩說道:“你這里有藥吧?”
葉長天仔細看了看,并沒有看到此人是病態(tài)的,很明顯,這里的藥,并不是身體的病,想到這里,便出聲問道:“你想要什么藥?”
青年坐在了葉長天一旁的藤椅上,看著葉長天,抽出腰間的折扇,指了指雙眼,說道:“我的眼看不清楚紛擾之下的真相,我想,我需要一些藥。”
葉長天嘴角浮出了一抹笑意,揮袖,在藤椅之間擺上了小桌案,其上放了一壺酒,兩個酒杯,說道:“真相往往并不存在于眼中,只醫(yī)治眼睛,可不一定可以看到真相。”
青年也沒有客氣,傾酒入杯,也不敬酒,直接飲下,說道:“敢問這位醫(yī)者,我的病根在哪里?”
葉長天也倒了一杯酒,品飲著,說道:“一些病根往往與自己所處的位置有關(guān)系。”
“哦,何解?”
青年認真地問道。
葉長天斟酒,一手扶著酒壺,說道:“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這是位置決定的。人也是如此,居下者勞碌匆忙,居中者難斷天下,居上者顧慮重重。人所處高低不同,所在光明與黑暗不一,所看到的真相,自也是有所差別的。”
青年喝酒的速度變慢了,輕聲說道:“你可以出良方嗎?”
葉長天淡淡地笑著,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不過這需要一點代價。”
“這世上,得到的東西背后都是代價。”青年將酒杯放了下來,灼灼的目光看著葉長天,說道:“我愿意承擔(dān)代價,去換來想要的東西。”
葉長天伸手蘸了蘸酒水,在桌案上橫了兩筆。
青年盯著桌案上倒著的“二”字,有些疑惑地看著葉長天。
葉長天站了起來,示意道:“你需要換一個位置,你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看到的文字,都不是真實的。”
青年苦澀一笑,坐在葉長天原本的位置上,看著桌上的“二”字,凝眸沉思起來。
葉長天站在一旁,解釋道:“這是一個篆體文字,我想,你應(yīng)該是明白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青年微微點頭,說道:“這是一個上字。”
葉長天將酒杯里的酒潑掉,倒了一杯,說道:“你原本所在的位置,看的只是下,換一個位置,你看到的便是上,兩橫之間,上下之別,在你的位置。只要你站對了位置,你就可以撥開迷霧,看到紛擾之下世界的顏色。”
青年的目光變得明亮起來,看著葉長天,哈哈笑了起來,鼓了鼓掌,贊嘆道:“沒有想到,先生開了一副好藥。”
葉長天淡然地說道:“醫(yī)者父母心,有病自然都要開方子的。”
青年起身,拿出了一枚戒指,放在了桌案上,對葉長天說道:“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看清楚世界的顏色?”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葉長天笑著說道:“那是自然。不過,這個世界的顏色是會改變的。有時,世界只是黑與白,有時,世界會五彩。看到什么,需要用心來感知,而不只是,靠眼睛。”
青年施了一禮,笑著向外走去,背對著葉長天揮了揮手,喊道:“你要記住,我喜歡的是白色。”
葉長天目送青年離開,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舒展開來,抬手打開一道大陣,走向房屋之內(nèi),看著嘗試著坐起來的古荒秋,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扶住古荒秋,說道:“你還不能起來,身體太過虛弱。”
古荒秋看了一眼葉長天,目光移向葉長天的胳膊,冷冷說道:“拿開你的手!”
葉長天訕訕一笑,抽出了手,古荒秋甚至連支撐的力量都做不到,努力憋了一口氣想要坐起來,卻無力地垂落下去,直砸在床上。
古荒秋有些痛苦地握著手,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多少力氣,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
秘技是厲害,但帶來的反噬也太猛烈了一些。
古荒秋不甘心地看著葉長天,秀臉歪向里側(cè),咬牙說道:“你過來做什么?我現(xiàn)在在哪里?”
葉長天看了一眼要強的古荒秋,坐在了床邊,笑著說道:“哪里?你不覺得這里很眼熟嗎?除了我收走的情報與印鑒,和你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沒什么區(qū)別吧?”
古荒秋轉(zhuǎn)過頭看去,不由地瞪大了眼,說道:“這里是你的醫(yī)館?”
“沒錯,你是我的病人。”
葉長天坦然地說道。
“我是你的病人?”古荒秋聲音有些尖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開始掙扎起來,說道:“我要馬上離開偉業(yè)城,離開永寧州。我呆在這里會很危險,到時候,也會連累你。”
葉長天平靜地問道:“你在乎我的生死?”
古荒秋支撐不起來身體,又一次摔了下去,只能握著無力的拳頭,喊道:“可惡!”
在沉默了十幾個呼吸之后,古荒秋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在乎你的生死,而是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去死。你愿意死在誰手中,那是你的事,但你若是因為我而死,我會愧疚,我追求的道,沒有愧疚,只有天性的圓滿。”
葉長天微微點了點頭,古荒秋是一個很純碎的人,她追求的是完美
的修真之心。
只是,人在世間流走而過,總是會帶起塵埃,牽連出故事。
沒有絕對的純碎,沒有真正的圓滿。
“你需要想辦法,把我送出去。”
古荒秋認真地說道。
葉長天轉(zhuǎn)過身看向古荒秋,笑著說道:“只要我將你送給項北辰,我就是安全的。說不定還能換點賞賜,回家置辦一點良田,安穩(wěn)度日。”
古荒秋看著葉長天的目光并沒有詫異,痛苦與哀求,只是平靜,還有一些自信,扯動嘴角,說道:“你如果想那樣做,我恐怕不在這里了。你想要什么?”
葉長天認真地看著古荒秋,肅然道:“我想要你!”
“什么?”
古荒秋瞪大了眼,心頭狂跳,臉瞬間也緋紅了起來。
這個家伙竟然敢輕薄自己!
“做我的保鏢。”
葉長天輕輕說道。
“保鏢?”
古荒秋愣住了,看著葉長天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做保鏢?
自己堂堂宣道宗的天才,靈仙修為,去做保鏢?還是一個地仙的保鏢?
憑什么?
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豈不是要被所有人恥笑!
這事關(guān)自己的榮譽,絕對不可以!
“我拒絕!”
古荒秋咬牙說道。
葉長天笑著揮了揮手,一扇窗戶猛地打開了,陽光照入了房間,走向窗邊,緩緩說道:“這里有四扇窗戶,若是全部打開,這里的陣法便會解開,到時候,外面的神魂探測,必然可以看到古姑娘的。”
“你,你無恥!”
古荒秋盯著葉長天喊道。
葉長天走向一旁的窗戶,手抓住窗邊,回頭看著古荒秋,說道:“做我十年的保鏢,你起碼不會落在項北辰手中。不過你若是想要見項北辰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的。”
第二扇窗戶打開了。
古荒秋看著葉長天走向第三扇窗戶,思緒一下子混亂了,心頭也焦急了起來。
很明顯,他正在逼迫自己答應(yīng)下來。
若是不答應(yīng),那自己將會落入至項北辰手中,到時候自己會死,而宣道宗、西部仙域?qū)c東部仙域?qū)αⅲ苡锌赡軙l(fā)動一場場戰(zhàn)爭,死無數(shù)的人。
可如果答應(yīng)他,那自己將是他十年的保鏢,自己將會失去十年的自由,而且,還將名譽掃地。
“如果你想留下來做我的保鏢,我可以讓你今日恢復(fù)仙靈力,重回靈仙。”葉長天打開了第三扇窗,看著古荒秋,眼神中帶著笑意,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xù)躺三個月。嗯,這三個月,你的一切,我來負責(zé)。吃飯,我喂你,喝水,我喂你,洗澡和個人衛(wèi)生嘛……”
古荒秋渾身打了個冷顫。
自己現(xiàn)在沒有仙靈力,自然便是凡人,不,連一個凡人都不如!到時候若是被這個家伙看光了身子,那自己還怎么活?
“你不要說了!我答應(yīng)!”
古荒秋顧不得其他,這種躺著生不如死的樣子,太殘酷了!
葉長天做到第四扇窗戶旁,對古荒秋笑著說道:“你不再考慮下,畢竟,做我的保鏢可不容易,我需要殺的人很多,很強,說不定,你也會死。”
古荒秋咬牙喊道:“不需要考慮了,讓我站起來,讓我恢復(fù)修為,我答應(yīng)你,做你十年保鏢,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保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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