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面無血色，聲音卻是異常清晰，將所有細節(jié)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奴婢自知罪該萬死，可奴婢的家人何其無辜！秋嬤嬤和林姨娘竟是連奴婢的家人都不肯放過。”
她說著猛地嘔出口血，府醫(yī)見狀連忙上前替她診脈。
素心強打起精神，轉(zhuǎn)過頭惡狠狠的瞪著林姨娘，恨聲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如今這副模樣，是我下毒害人的報應(yīng)！秋嬤嬤死了，這是她的報應(yīng)！那你呢？林姨娘！你的報應(yīng)呢？”
她看著林姨娘，眼底滿是恨意，不可置信道：“我弟弟才那么大，他才六歲啊！林姨娘，你們怎么忍心……”
她話音未落便又嘔出一口血，徹底昏迷過去。
府醫(yī)診治期間，江白，連忙上前開口道：“屬下已將那行兇的賊人抓獲，如今正在外頭候著。”
“帶上來！”沈忠面上冰冷一片，沉聲道。
他話音才落，那被五花大綁的流寇，便被侍衛(wèi)架了進來。
“老將軍饒命，老將軍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那流寇剛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說，是誰指使你，半路截殺這婢女？”到底是一代名將，沈忠開口間氣勢驚人。
那流寇被嚇得身子一抖，跪在地上，面色發(fā)苦，唯唯諾諾道：“那人與小人接頭時，都是帶了斗笠的，小人只知道是個婆子，并未見過長相。”
沈煜寧聞言冷笑一聲，這秋嬤嬤倒是個小心謹慎的。
“沒見過長相，聲音總該聽過吧。”小姑娘的話讓眾人為之一愣。
那流寇聞言，忙不迭矢的點點頭，開口道：“小人做這一行的，別的不行，聽聲卻是最為在行，只求各位大人能放小人一條生路。”
“你若能聽出是誰，將軍府也不為難與你，將你送官處理。”沈煜寧語氣平靜。
那人聞言面上一苦，卻也只能點頭應(yīng)下，送官處理總比直接沒了性命要強一些。
沈煜寧見狀，便朝著一旁的侍衛(wèi)道：“將他眼里蒙上！”
那侍衛(wèi)看了沈忠一眼，見他并未反對便扯了條黑布蒙住那人的雙眼。
沈煜清看著大廳上神色自若的沈煜寧，冷哼一聲，小聲道：“裝神弄鬼，莫非還能讓死人開口不成！”
場間寂靜一片，林姨娘面上蒼白，心跳的厲害，在場眾人此時卻沒有人關(guān)注她，具是將目光落在沈煜寧身上，神情疑惑。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秋嬤嬤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幾分詭異。
沈煜清身子一抖，連忙朝著林姨娘身后躲去，目光正巧撞上躺在地上的秋嬤，驚叫出聲：“啊！”
林姨娘也不知道是被她嚇的，還是被那聲音嚇的，身子一抖，額間滿是冷汗。
“對對對！就是這個聲音！”那流寇被蒙了眼，看不見眾人的表情，聞言連忙開口道。
“你再仔細聽聽，真是剛才的聲音嗎？”張嬤嬤的聲音傳來。
眾人驚訝不已，紛紛朝著沈煜寧身后的丫鬟看去。
方才秋嬤嬤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著實將眾人嚇一跳。
這次大家聽得分明，這聲音是從那丫鬟口中發(fā)出的。
那小丫鬟也不管眾人打量的神色，繼續(xù)開口道：“你好好聽聽，是不是我呀？”
這一次又換成了旁的婆子的聲音。
“不是你，是第一個人，是第一個人的聲音！”那人開口道。
“你是在說我嗎？”秋嬤嬤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即便知道了真相，聽著這聲音，在場眾人還是覺得心底發(fā)毛。
“對，就是這個聲音！”那被蒙著眼的流寇不明所以，語氣卻十分堅定。
結(jié)果已出，化蝶與沈煜寧對視一眼，便不再開口。
她用回了自己的聲音，朝著眾人盈盈一拜，道：“奴婢自幼跟著師傅走南闖北，學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本事，獻丑了。”
她說著又朝著沈老太太身后的張嬤嬤行一禮，笑道：“張嬤嬤的聲音頗有特色，方才擅自模仿，還望嬤嬤勿要見怪。”
張嬤嬤眼底還有些驚奇，見狀連忙朝著她擺擺手，示意不打緊。
那人眼上的黑布此時也被扯了下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方才的聲音都是這小丫鬟發(fā)出的。
還不等他表示驚奇，沈老太爺便大手一揮，朝著侍衛(wèi)開口道：“送官查辦！”
…………
“林氏，你還有什么話說！”沈老太太滿臉怒容。
“是玥茹無能，竟是不知道，這秋嬤嬤居然背著我做下這諸多惡事！”林姨娘整個人跪伏在地上，聲音哽咽。
“呵！”老太太當真是被她這不要臉的回答給氣笑了。
她面容威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狠戾，重聲道：“你的意思，所有事情均與你無關(guān)，這全是秋嬤嬤一人所為？老身最后問你一次！你當真絲毫不知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姨娘跪伏在地上聲音悲痛。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秋嬤嬤，痛聲道：“我也沒想到，秋嬤嬤竟這般大膽，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老夫人！”
已然打定主意，死活不肯松口。
沈忠黑著臉，剛想開口，便聽見沈煜寧的聲音率先響起：“好一個死無對證，原來姨娘打的是這個主意。”
小姑娘語氣平靜，疑惑道：“姨娘是早預(yù)料到這狀況，才迫不及待的殺了秋嬤嬤嫁禍給祖父的么？”
她似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驚人的話，不急不緩，繼續(xù)道：“起初我還有些不解，姨娘這般冒險殺人，如何能確定這秋嬤嬤的尸體不被人檢查。”
她說著瞥一眼面色難看的林尚書，露出些譏諷之意，道：“想來，姨娘是堅信尚書大人會來，也定然會包庇下你殺人的罪行，才敢肆無忌憚出手殺害秋嬤嬤對么？”
“一派胡言，本官乃朝廷命官！何時容得了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污蔑！”林茂才勃然大怒。
“林茂才！我沈忠的孫女也是你能恐嚇的？”他聲音大，沈忠聲音比他更大！
“祖父莫要為了些不相干的人動氣。”
小姑娘聲音波瀾不驚：“是不是胡言，一查便知，尚書大人不必著急。”
“來人！去刑部！請仵作。”沈忠點點頭，沉聲道。
“沈忠！你當真要與我尚書府為敵！”林茂才語氣里滿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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