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落滿了灰塵，很久沒有人來過，連打掃的人也沒有。
仿佛變成了被世界故意遺忘的角落。
隔著灰塵，能看到被血跡沁染成黑色的地板，從房間的中央爆開，又連同掙扎的劃痕一同被拖出了房間。
命運的終點不言而喻。
游昊之找到了整個回收站中能被稱作線索的東西。
桌子放著一沓手寫的賬本，以及一本日記，制造那些機器的人或許是太自信了，將這些線索堂而皇之的放在這里。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確信這個世界不會出現他們之外的活人了吧？
打開賬本，里面是一些被處理掉的尸體編號目錄，以及新誕生嬰兒的編號，一開始詳盡到每天，隨后就變成了每月，日記的最后，也許是轉為了電腦的數據，也許是從那之后就再也用不著記錄了。
狡兔死走狗烹。
無論怎么看這背后的幕后黑手都不可能讓他活下來。
日記本倒是能看出來這個人對于這個回收站的恐懼和愧疚，字里行間都是懺悔的意味。
還沒有損失人性，但可惜危機意識太差。
直到游昊之從其中找到了某個人的名字，攝像頭聚焦在那個名字許久。
想了想，游昊之留下了一個標記，隨后鉆入了這間辦公室的抽屜中，關抽屜，意識沉入了黑暗。
“哦，回來了？”
ZONE看著突然亮起來的綠燈，說道，“怎樣？末世之旅的感覺？”
“人間天堂，”游昊之說道，“摟著美女，泡著溫泉，吃著美食，喝著美酒，簡直不能再爽了。”
“你喜歡就好。”ZONE嘿嘿的笑著。
別扯淡了。
“模塊做好了嗎？”游昊之問道。
終于問到正事了嗎？
“已經完成了，”ZONE笑了笑，“那個世界的最高權限，我竟然只是稍微訪問一下就立刻獲取了，不過還差一點，需要輸入一下LINK怪獸的數據。”
能立刻獲取數據？是陷阱？還是真的這么脆弱？
“你想的有些多，”ZONE說道，“情況并沒有到非常嚴峻的地步，那些人還活著，就意味著幕后的人真正的目的還沒有達成。”
在網絡世界中有一個權限不小的人還在抵抗來自幕后主使的陰謀嗎？
游昊之沒有接話茬，似乎是在回憶什么。
“LINK怪獸……”
“LINK怪獸我這里雖然有一些零碎從網絡中剝離的，但是強度并不高，”ZONE說道，“你能想到什么嗎？”
“之前似乎遇到了一個人類，”游昊之說道，“他的身有著類似LINK的力量。”
“你有想法就好，不過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還能找得到嗎？”
“有印象就能想得到，”游昊之說道，“你先將模塊裝好，之后我負責加載卡片內容。”
“來得及嗎？”ZONE看了眼時間，“那邊的太陽馬就要升起來了。”
“精靈世界和人間的時間流速是不對等的，”游昊之關閉了攝像頭和話筒，“在那里一年，在現實世界大概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好吧，既然你堅持。”
模塊被安裝在了培養皿旁邊，與培養皿靠一根接線連接。
一只乳膠的機械手臂伸出來，將又一根晶瑩的金屬針刺入了游昊之的大腦。
游昊之的意識隨之沉入了黑暗，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區別有著指紋一樣的界限，想在廣漠的宇宙中找到某個世界，其實很簡單。
更不要說已經發現了那個世界的方向。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望無際的原野，以及籠罩在原野方的漫天星海。
地平線一只延伸到遠方，廣漠的弧度讓游昊之了解了這個星球也是圓的這一事實。
星光伴隨著沙漠閃耀著粼粼的微光，有一名少女踏著星光的原野一步步走來，在她的身后，一頭小龍緊緊跟隨，亦步亦趨。
“請問，您是神諭所說的人嗎？”
游昊之歪了歪頭。
神？我不說話的話，還有哪個家伙自稱神？
“應該不是，”游昊之說道，“不過我是跟著一個青年教士的印痕到這邊來的。”
少女像是松了口氣，“那，您是為了什么才來到這里的？”
“為了尋求力量。”
聽到游昊之這么說，少女搖了搖頭，“太晚了，大家，在得到強大的力量之后，就已經離開了這邊的世界……”
游昊之抬起頭，天空中的星海隱隱約約構成了一個通天的機械巨人，站在那里，俯視著大地。
游昊之抬起頭，眼前景象所攜帶的龐大力量在手中匯聚，構成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第一張卡片。
“這就是我需要的力量。”
蘊藏于世界中龐大的思念與法則之力。
只要一點點痕跡和記憶，就算是石頭也能從中萃取出卡片的力量。
“這段旅程需要一個向導，”游昊之對眼前的少女說道，“你能充當這段旅途的向導嗎？”
“聽去很不錯。”少女笑了笑，明亮的笑容讓游昊之想起了幽幽。
“一個人的旅途會很無聊，雖然有小龍陪著……不如結伴而行吧，”少女說道，“你要從哪里開始尋找呢？”
“就從故事開始的地方好了。”
……
意志可以比石頭活的更久，在一個時空的一年，于人間而言不過白駒過隙的一瞬。
當艾瑪從沙發起來時，睡眼惺忪的她還沒睜眼就聞到了來自廚房的奶香。
“是松餅！？”
跑到廚房，果然看到了盤子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松餅。
“哇……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做法很簡單，比蛋糕簡單多了，不做的話那只能說明人懶，另外機器……你不能指望一個機器會有多體貼。
“快點去洗漱一下。”
“嗯？你在嫌棄我嗎？”艾瑪用肩膀頂了游昊之一下，“我好心收養你你竟然還嫌棄我！”
“如果你想就以這種姿態出門的話可以當我什么都沒說。”
艾瑪瞪大眼睛眨了眨，“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門？”
“雇主委托的任務工作了兩天依然毫無進展，自然要去找雇主匯報一下情況，網絡黑客的事情在網說過于傲慢，面對面的話自然要吹噓一下對于playmaker的線索以及催促雇主盡快將可以用的人手派到網去。”
“厲害……”艾瑪拍手，“有時候我真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這么多東西。”
“連隱瞞都不隱瞞一下嗎？”游昊之煎著第二份松餅。
“沒有意義嘛，”艾瑪號看向了游昊之的手腕，“除非你是playmaker，對你隱瞞又沒有什么用。”
手腕依然空空如也，沒有連接AI，這里也沒連接設備，他是登不進去LINK VRAINS的，那自己害怕什么？
“嗯，快去洗手吧，”游昊之將一塊黃油放到了松餅方，說道，“早餐開始了。”
“嗨——”艾瑪回到了客廳。
聽著身后傳來拉窗簾和伸懶腰的聲音，游昊之低下頭，咧起了嘴角。
窗外，城市逐漸蘇醒，但是他們又有誰知道，在這個世界嘶吼，就會跌入真正的地獄？
一顆樹莓放到了黃油。
游昊之端著一份完成的松餅，放到了餐桌。
“優，我學會了。”AI抬起頭說道。
“嗯，配方不動的話，味道也會很好，”另外，習慣了微波爐飯的可怕女人應該不會對調味料的些許變化產生疑惑，“配方稍微變動一點也無所謂。”
AI的眼睛閃動了一下，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又是紅茶嗎？”洗漱好的艾瑪回到了餐桌前，看著沏好的紅茶說道，“嘛，雖然并不討厭，但是松餅的話，不是應該搭配熱牛奶嗎？”
“如果你有要求的話可以換。”游昊之回答道。
“嗯，以后就用牛奶來搭配松餅吧！”艾瑪端起紅茶，簌簌的吸了一口，“啊……還是這么好喝。”
一頓早餐并沒有花費很長時間，急著出門的艾瑪說了一聲“我出門了”就立刻跑出了家門。
游昊之看著緊閉的大門，起身將盤子收給AI，“我也要出門一趟。”
“優要去哪里？”
“購買中午的食材。”
看著游昊之走出房門，AI低下頭，看著收起的那個盤子。
“優沒有吃早餐，是不餓嗎？”
走出了小區最后一個監控攝像頭，游昊之身形一轉，鉆進了某條小巷中。
左右確認沒有監控攝像頭之后，抬起頭看向天空中倒懸的數字都市，“這是第一次連接進去吧？”
那么，試試看吧。
沒有口令，也沒有按下什么按鈕，打開什么開關，游昊之的身影就那樣迅速而簡單的憑空消失在小巷中。
眼前閃過一道光，沒有自定義外貌，游昊之隨便模擬了一個隨機的形象就出現在了vr世界中。
“這就是LINK VRAINS世界嗎？”
看著四周形態各異的自定義外貌，以及宛若城市的街道……其實并沒有什么差別。
唯一的差別是終于在大街見到了端著手臂決斗的人。
轉頭看向一旁的窗戶，對著玻璃游昊之看到了現在自己的隨機外貌。
一條瞪著大眼睛的咸魚。
貌似外貌之類的沒有什么關系，而且這種外貌對于決斗而言有著莫名奇怪的加持。
“暫時用這個形象好了。”
在這里隨便轉轉，然后登出？
天空中，一只鴿子帶著一只大型的青蛙，兩個自定義形象的人物路過街區。
“今天的link vrains依然很和平呢，山本前輩。”
“都說了別叫我名字！！”青蛙怒道，“的確，今天的VR世界依然擠滿了人啊，而且都是一些媒體人……”
“明明平時只有一些決斗者來這里……這些人是來尋找playmaker的吧？”
“大家都鉚足了勁頭想要搞一個大新聞，”青蛙說道，“都不想放過這個升職加薪的機會吧？”
“對啊，人太多了感覺信號都有延遲了，再這樣下去會撞大樓的！”
“把設定里的聊天功能關掉不就解決了嗎？”
“誒？還可以這樣？”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playmaker出現了！！！”
“在哪？”×N
“哈哈哈！”在大廈方，一個黑色緊身衣人張開雙臂，“本人就是playmaker噠呦！”
“快拍下來！”青蛙對鴿子說道。
“山本前輩……”各自看向另一個方向，“那里也有。”
遠處，另一個黑色緊身衣人炫耀著全身的肌肉，“ME才是真正的playmaker！！”
“不不不，我%#@才是&%#playmaker……”
“……”
“……”
“都是假的吧？最后那個噪音也太大了。”
“是自定義形象呢。”
地面，一只咸魚抬起頭，瞪著兩個圓圓的眼珠子看著大樓頂端出現的無數playmaker，“這些人還真是……”
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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