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資存放處,阿罕德、江子櫻和蔡漪倩早已到達(dá),可面對攤滿一地的物資,卻遲遲沒有動手收拾。
“怎么了?不是讓你們趕緊收拾東西嗎?”剛抵達(dá)匯合點(diǎn),還喘著大氣,張祁便已著急地質(zhì)問起來。
江子櫻一臉愁容地指著地上被打開了蓋子的水桶說:“這些我們早上從綠洲里接回來的水,都被污染了,不能喝了。”
什么?冒著生命危險特意繞道北方好不容易才找來的飲用水,竟然全被污染了?這跟宣判死刑還有什么區(qū)別?
凌天愛一把撥開了圍站在水桶邊緣的眾人,繼而望向水桶里面。水桶里,泛著一圈圈紫色的漣漪。一桶、兩桶、三桶……每一桶如是,所有的飲用水,都變成了紫色!
凌天愛又跑到了食物存放處,打開大麻袋子一看。食物上,也布滿了紫色的粉末,甚至還滲透到了密封的包裝袋里面。所有的食物,就如同長著紫色的霉菌一樣,雖沒有異味,卻異樣得惡心。
再低頭看了看,一旁倒地的兩只駱駝,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跡象,風(fēng)干的血液黏在邋遢的皮膚之上,散發(fā)著陣陣惡心的氣味。底下,散落著一些食物,還有幾個側(cè)翻凌亂的水桶。
張祁看著疑惑道:“這些物資……在早上清點(diǎn)的時候,并沒有啊?”
江子櫻點(diǎn)點(diǎn)頭,也補(bǔ)充道:“而且在睡覺以前,所有東西都是擺放好的,我都有一一確認(rèn)過。”
大家相看幾眼,都是滿臉的問號。再看看時間,從凌天愛他們睡下到被塞蒙德的呼救聲驚醒,不過就是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期間,小黑、小白還有塞蒙德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這些物資到底是何時、又是怎樣被污染的?所有人不禁回頭望向了他們那一邊。
瘋狂過后,小黑和小白并沒有繼續(xù)追趕其他人,實(shí)施殺戮行為,而是把塞蒙德的尸體拖到了帳篷旁邊的篝火處。借著紅紅的火光,大家看到了小黑掏出了那把還在滴血的尖刀,接下來的畫面——
簡直……
凌天愛瞪大了眼睛,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看見的一切,張祁連忙上前捂住了凌天愛的眼睛,一旁,已經(jīng)響起了江子櫻和蔡漪倩嘔吐的聲音,驚嚇的眼淚連同嘔吐物,一同掉落在冰冷的沙地上。
這一幕,怎一個“慘不忍睹”可以形容。
阿罕德閉上雙眼,念念叨叨地跟他的神禱告著,雙手仍在顫抖之中。
“小黑和小白到底是怎么了……”
凌天愛顫抖的拳頭緊握著,幻世絕境還沒到呢,怎么團(tuán)隊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黑和小白雖然看上去兇狠彪悍,但一路上對團(tuán)隊都是照顧有加,盡職盡責(zé)的。之前張祁的手指被鬼嘯蝎的毒液所傷,也是幸得他們的奮力救助,才得以保存性命。絕對不是眼前所見,泯滅人性、喪心病狂的惡魔。
塞蒙德縱使可恨,也不過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罷了,更不至于要遭受如此殘忍的對待。
這一切,根本不合常理!凌天愛望向格里亞諾,恐怕也只有身為天源族北轅家族守界靈使的她,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忽而,格里亞諾跪倒在地,懺愧地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讓所有人夾雜了太多的情緒,一下子也不知道該給出什么反應(yīng)。
格里亞諾繼而說道:“鏡月花,是上古守護(hù)之花,你永遠(yuǎn)不知道是在聞見其花香,還是識見其花容之時被種下的迷幻,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從這迷幻之中走出。
鏡月花會將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無限放大,讓人最終吞噬于人性的惡念之下,這是神族對貪婪之人的懲戒。阿罕德,在得知食物和飲用水不足之時,便已偷偷藏起了一部分資源,本也足夠他一人所需,可偏偏在鏡月花的幻象之下,讓他頓生了對生存的恐懼,半夜里,瘋狂地盜取和飲食所剩的資源,殊不知,將他推入絕糧絕水的絕地的人,正是他自己。
無獨(dú)有偶,同樣陷入了幻境之中的小黑和小白,發(fā)現(xiàn)了塞蒙德的卑劣惡行。他們本就是當(dāng)過兵、打過仗的人,在沙漠里行軍,糧食和飲用水緊缺、同伴生病受傷、齷齪之人偷雞摸狗,這些事情都是時有發(fā)生的。為了保存大部隊,犧牲牲畜、犧牲同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小黑和小白的內(nèi)心里,最大的黑暗便是在生存面前不得不人吃人的恐懼,哪怕那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親人。在他們的幻境之中,隊伍已經(jīng)到達(dá)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唯有屠殺牲畜、屠殺同伴才能確保隊伍的繼續(xù)行進(jìn),人吃人的瘋狂已經(jīng)支配了他們。”
“那小黑和小白之后會怎樣?”江子櫻的聲音悲傷得那么無力。
“軍人的使命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wù),如果所有生存資源耗盡,你認(rèn)為他們會怎么樣?”格里亞諾冷漠地問道。
“自相殘殺。”張祁回答道,這種殘忍的結(jié)論,還是不能交由女孩子來說出。
“難道就沒有辦法把他們喚醒?你們都是天源族的人,對于天源族的元靈術(shù),難道就沒有任何的破解辦法?我們已經(jīng)失去塞蒙德了,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小黑和小白在幻象里消亡殆盡啊。”江子櫻再次懇求道。
雖然只是幻境,但了解過異靈界的人都知道,在幻境中死亡,也就是靈神的死亡,軀體也同樣不會再醒過來了。
格里亞諾無奈地低下了頭。
古月瑧終于發(fā)聲了:“只有他們?nèi)酥辛绥R月花的幻象嗎?”
“……”格里亞諾沉默了。
確實(shí),最早發(fā)現(xiàn)鏡月花的人,是凌天愛和江子櫻,大家都還在湖中戲水之際,塞蒙德也只是在湖邊上給駱駝洗身,而小黑和小白更是早已提著滿滿的水桶往回走,若他們都已被鏡月花迷惑,身在湖水中與鏡月花更為靠近的他們就更難幸免于難了。
“可是,我們不都還好好的嗎?”蔡漪倩驚恐地問道。
“不對。”江子櫻強(qiáng)迫自己冷靜后,終于理出了思緒,“我們都已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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