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也沒有關(guān)系，不過，不愿意張嘴的人，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價值了。”說罷，凌天愛走近了原南轅長老古迦肖，一手按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古一諾眼睛瞇了瞇，一副稍感意外卻又靜待好戲的模樣，看著凌天愛。

    “古莫寧是大逆不道，我把他交給天源族的審判法庭去解決，我就不插手了，相信會有一個公平的結(jié)果。至于您，對不起了，我與古一諾有約定，要用您來交換我的朋友。那么，在告別這個世界以前，你還有什么話，要跟你的外孫女兒說呢？”凌天愛說著，把視線移向了一旁的成年破山虎古靈兒。

    “外孫女兒？”

    原南轅長老古迦肖把每一個字兒都拖得很長很長，雖難以置信，雖滿臉期待，但卻遲遲不敢把正臉轉(zhuǎn)向成年破山虎古靈兒的方向。

    “是的，它，就是古清的女兒，你的外孫女兒，古靈兒。”凌天愛一手直指著成年破山虎古靈兒，絲毫沒有停頓和猶豫。

    就連古一諾，也被凌天愛的舉動，稍稍嚇了一跳。

    成年破山虎古靈兒并沒有動，只冷冷地看著遲遲不敢正眼看它的外祖父古迦肖，眼睛里，充滿了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不可能……靈兒在十年前已經(jīng)……已經(jīng)……”原南轅長老古迦肖突然抬頭，瞪著古一諾，“你……你到底，對我的外孫女兒，做了什么？”

    這眼神、這質(zhì)問，并不是祖孫兩輩久別重逢后，該有的戲碼啊？凌天愛疑惑地看著場上“三人”，難道，這就是他們鬧翻的原因？

    此時的古一諾，眼神變得更冷了。

    “你說啊！”看著古一諾這似乎在默認(rèn)著什么的眼神，原南轅長老古迦肖的情緒也越發(fā)上頭了，被束縛著的身體，激動得差點兒都要把椅子弄翻了。

    緩了緩，古一諾才說道：“如你眼前所見，我把靈兒的靈神，強行留在了這個世界了。”

    “你！！！”

    原南轅長老古迦肖的臉，氣得瞬間就變紅了。這……不正常啊？就算古迦肖再不喜歡古靈兒，也不至于會對她的“復(fù)活”如此生厭吧？已經(jīng)離世十年的外孫女兒能在自己的面前再次出現(xiàn)，即使已經(jīng)換了另一種形態(tài)，也該是開心、感動的吧？怎么會生氣了呢？電腦端

    凌天愛越看就覺得越不對勁兒。

    “我早跟你說過了，那個所謂的新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完美世界。是的，在那里，你可以看見你最想念的女兒古清，可是，那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古清了！那位大人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讓更多的人族去到那個所謂的新世界而已，而他的目的，也不是單純的想要構(gòu)建一個新世界。我是絕對不會讓靈兒去往那個地方的，無論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古一諾說道。

    “所以，你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原南轅長老古迦肖咬著牙，直盯著古一諾。

    果然，這件事情不簡單啊……

    現(xiàn)場，突然陷入了冷戰(zhàn)之中。

    平衡，一直是這個世界在倡導(dǎo)的原則，天源族的存在，就是要平行世界的平衡穩(wěn)定，而這，也是守界靈使歷代的使命。要講求平衡，首先就得搞清楚，天秤的兩端，到底都放了些什么，又都放了多少。

    教科書上說，平行世界在靈子的屬性和總量上，是一致，這就是平衡的根本。所以，守界靈使在維持社會秩序、確保靈子平衡時的主要工作，就是要守住平行世界的邊界大門，以防有人族穿越，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族穿越，就要不問緣由地將其審判。

    那么問題就來了，審判以后的靈子，就能回歸到他們原本的世界了嗎？還是說，會留在個體消失的世界？還是說……還有“第三方”在暫存這些游離的靈子？這是凌天愛一直存有的疑問。

    正如最早接觸異靈界的時候，來自異族的清高女子張念慈對凌天愛說的，平行世界的平衡，真的不能打破嗎？打破了又會怎樣？

    如今，原南轅長老古迦肖和古一諾的對話，又讓凌天愛想起這樣的“平衡論”。

    古莫寧在提到明日教會的運作的時候，也說，需要向教主“借”能力，就需要作出對等的犧牲。現(xiàn)在，古一諾說硬把古靈兒留在了這個世界，原南轅長老古迦肖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問他付出了什么。而這一切，都離不開“平衡”兩個字兒。

    再深入地推敲一下，元靈術(shù)本身，也是離不開“平衡”兩個字兒的。需要創(chuàng)造什么，就需要先毀滅什么，哪怕毀滅的只是不可視的組成大氣的靈子。這個世界，沒有無中生有，只有等價交換，這，就是元靈術(shù)的本質(zhì)。

    平衡……凌天愛暗暗念著，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我……”古一諾終于首先打破了沉默，“以師父的靈神，作為交換了。”

    “！！！”

    這樣的話，就連成年破山虎古靈兒也是第一次聽見啊！凌天愛瞪了一瞪，雖然覺得這個答案非常合理，也在她的可接受范圍之內(nèi)凌天愛其實也有過相吻合的猜測，但是，當(dāng)這句話真真切切地從古一諾的口中說出的時候，凌天愛還是免不了震驚了。

    唯有原南轅長老古迦肖，只瞇了瞇眼，長嘆了口氣，一副“你果然這么做了”的模樣。

    “一諾叔，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成年破山虎古靈兒在靈神中，對古一諾發(fā)出了求證的問話。

    然而，反饋回來的答案，并沒有任何的改變。

    是的，為了“復(fù)活”古靈兒，古一諾不僅犧牲了成年破山虎松兒以及它那還未成年的孩子，還犧牲了他最為敬重的師父！

    古一諾從小就是一個孤兒，由他的師父撫養(yǎng)長大，可以說，古一諾的師父于他來說，就是父親般的存在，古一諾所學(xué)的元靈術(shù)，也都是由他的師父手把手教導(dǎo)的。

    但最后，古一諾也是用著這雙曾經(jīng)拖著那雙長滿皺紋的手的小手，用著他的師父教給他的元靈術(shù)，把他的師父送“走”了，送到了那個永遠(yuǎn)見不上面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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