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游北海暮蒼梧,袖里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純陽真人這首詩大氣磅礴,仙氣盎然,真不愧是前輩高人!”站在煙波浩渺的洞庭湖畔,王豐口中漫吟著呂洞賓的詩,忍不住與身旁的畬姬感嘆著。
畬姬甜笑了一下,道:“哥哥自比呂祖,真是不知羞!況且此次是來見嫂嫂的,不該吟這神仙詩,該吟相思詩才是!
王豐揉了揉畬姬的腦袋,輕笑道:“我什么時候自比純陽真人了?”
畬姬道:“朝游北海暮蒼梧這句,哥哥自然是能做到的。袖里青蛇膽氣粗,這不是我愛藏在哥哥袖子里么?如此貼切,不是自比呂祖是什么?”
王豐搖頭笑了笑,道:“你這丫頭真是強詞奪理!唉,上次與小翠一別,也有年余了,不知她如今可順利凝結了金丹?”
畬姬道:“據哥哥所說,小翠嫂嫂極有道心,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王豐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說來也是有愧,小翠本是狐仙,凝結金丹會有天劫,我本該時時守護在旁的,可是這年余以來,先是我凝結金丹,后又是雪薇生子,之后我又護著爹出海,一直沒有得空去大庾嶺。希望她不會怪我!”
畬姬道:“嫂嫂不會怪哥哥的!
王豐沉默了片刻,道:“罷了,多想無益。洞庭風光誘人,我們且收斂氣息,去游玩一番吧!”
畬姬點了點頭,于是王豐做秀才打扮,畬姬則一身碎花裙,跟在王豐身后,二人進入鬧市逛了起來。先嘗了地方小吃,滿足了畬姬的口腹之欲,又去看了澧江四水、長江三口,再看了看柳毅井,為畬姬講了柳毅傳書的故事。當日傍晚,終于走到了岳陽樓。
岳陽樓的前身是當年三國時候魯肅駐軍巴陵時,在此地修建的閱軍樓,后世幾經修葺,文人墨客留下的詩歌極多。
上了岳陽樓,王豐點了全魚宴,一邊吃一邊觀賞墻壁上的詩句?戳嗽娋洌洲D頭欣賞湖上風景。過了片刻,忽覺樓中一片安靜,王豐驚訝地回頭一看,就見樓中食客盡皆轉頭看向樓道處,就見兩名女子緩緩走來,前邊的女子一身白衣,肌膚勝雪,光彩照人。后面的女子一身綠衣,年紀較小。二女都裊娜生姿,分外美麗。
無怪乎樓中的食客都看呆了眼。
畬姬看著二女,輕聲嘶嘶了一下,對王豐道:“都是水中精怪幻化而成!”
王豐點了點頭,道:“都是魚妖!
就見二女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正好與王豐相對。王豐不以為意,依舊貪看風景,那白衣女子卻頻頻目視王豐,似乎心有所許。
畬姬不由笑道:“哥哥長得俊俏,惹得人家春心萌動了!”
王豐抬手拍了畬姬一下,低聲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許胡說!”
畬姬這才低頭,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示威似地朝著那白衣女子咬了下去。
白衣女子面色一紅,這才低頭喝酒。
岳陽樓上的書生士子極多,此時美人當前,紛紛有了表現的欲望,不斷呼喊小二拿筆墨來,眾人揮毫潑墨,寫下了許多詩篇。小二則將這些詩篇拿去給掌柜的品評,隨后來傳報:“某某公子詩詞上等,酒菜錢全免。某某公子詩詞不錯,五折優惠!”
王豐看的稀奇,問旁邊一名老者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老者答道:“公子是外鄉人吧!自從岳陽樓換了新東家后,便立了個規矩,凡文人士子上樓聚會,若能留下詩詞,當視詩詞好壞酌情減免食資。若是能寫下名篇,東家更會將其裝裱起來,掛在墻上,與歷代名家同列。這可是文人士子們莫大的榮耀!”
王豐點了點頭,就聽畬姬道:“這可是太好了!哥哥每天來作一首詩,豈不將那店家給吃窮了!”
王豐笑了一下,道:“胡說八道,我是差這一頓飯錢的人嗎!”
旁邊有幾個士子早就注意到那白衣女子頻頻注視王豐了,心下對王豐頗為不滿,此時聞聽王豐如此說,其中一人不由道:“這位公子請了,看你穿著青裳,也是一個秀才,想必有些才學。何不作首詩來讓我們看看眼界?這店家雅好文學,請你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你不必為他節。
王豐本來不想抄詩了,但人家當面叫陣,自己也不能退縮,于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獻丑了。”說著,要來筆墨,提筆寫了一首詩:東西南北各連空,波上唯留小朵峰。長與岳陽翻鼓角,不離云夢轉魚龍。吸回日月過千頃,鋪盡星河剩一重。直到劫馀還作陸,是時應有羽人逢。
此時王豐閱歷豐富,眼界開闊,書法已經臻入妙境。小二將詩拿去給掌柜的看后,掌柜的親自捧了回來,對王豐拱手道:“這位公子詩書俱佳,必非默默無聞之輩。還請留下姓名,也好讓我將此詩掛在墻上,供世人共賞。”
王豐笑道:“我叫王元豐!”
那掌柜的頓時大驚,道:“莫非是寫下‘獨占人間第一香’‘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王公子?”
王豐沒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已經傳的這么廣了,當下只得點頭道:“正是我!”
那掌柜的頓時大喜,更換了酒菜,好生招待王豐。旁邊眾多士子聞言,也沒有了爭勝之心,紛紛前來通名相見。
王豐只得應酬了一下,隨后找了個借口拉著畬姬離去了。
次日一早,王豐和畬姬雇船去游覽君山。船回之時,忽見江上有一艘戰船,旗幡嚴整,應該是哪個將領出巡。
王豐乘坐的民船當即避讓。正讓之間,王豐忽然心中一動,往水面下看去,只見一條碩大的鱷魚從水底浮了上來,在水底還很大,但它似乎也知道不能嚇到凡人,因此收斂了身形,浮上水面時已經只有兩三丈了。
王豐看其氣息微弱,似乎受了重傷,心下不由頗為奇怪。就見那便戰船之上忽然敲響了戰鼓,一員將領大喝一聲,將船上的重弩拉開,對準那大鱷魚射去,居然正中其背,入肉半尺。
戰船之上眾人大聲呼喝,夸耀武功。士兵們催船靠近,用撓鉤將大鱷魚鉤回了船邊。
有一條小魚銜著那鱷魚的尾巴,不肯離去,也一柄被士兵抓獲。
王豐看見,沉吟了一下,對畬姬道:“那鱷魚似乎來歷不凡,以靈鏡查看,居然有神靈之氣,不知道與鱷君有沒有關系。我當救她一命!”
于是王豐叫船家靠了過去,隨后對著戰船上朗聲道:“我乃誠勇伯、明威將軍王豐,不知船上是哪位將軍,可否一見?”
船上頓時出來一人,對著王豐道:“本將乃是湖南道副總兵賈聰。既然是王將軍當面,可上船一敘。”
王豐當即躍上戰船,與賈副總兵寒暄了一陣,這才開口請求放了那大鱷魚。
賈聰頗有軍人的豪邁,當即將大鱷魚并那小魚一起交給了王豐處置。
王豐于是為那鱷魚去了撓鉤,拔了弩矢,又施展療傷之術治療了傷勢,這才放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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