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鐘聲》開播已經將近一個月,劇情也漸漸走到了尾聲,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云蔓與南懷謹的關系漸漸好轉,相處變得親昵自然許多,而陳英秀也取得了敵方領袖的信任,成功的站穩了腳跟,隱隱有著和南懷謹分庭抗禮之勢。
因此,陳英秀這一天私下找到了云蔓,勸說她做完最后一個任務就離開,不要再呆在南懷謹的身邊,一來是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二來是他自己的私心做怪,他不想再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再呆在別人身邊哪怕一刻,尤其是那個男人還是那樣矚目的存在。
但是云蔓聽到這話卻猶疑了,革命尚未成功,她不想只能躲在后方看著自己的同志們在前方沖鋒陷陣,除此之外還有些別的什么,讓她下意識的就回避了這個問題,總之她的態度很堅決,在勝利之前、在所有人都撤離之前,她不會走。
“你回來了?”
云蔓一到家,客廳里就傳來南懷謹的聲音,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猶記得她有一次和陳英秀見完面之后,也是一樣的時間地點,一樣的人,那時候的南懷謹憤怒的似乎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
她的背脊在瞬間繃直,緩步走到了客廳,就看到南懷謹正放松的倚躺在沙發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惱怒之色。
她心下稍安,放輕了腳步走到了他旁邊坐下,主動搭上他的肩,下巴也靠在他的肩膀上,極為親昵的在他耳邊軟語道:“怎么,想我了?”
南懷謹緩緩睜開眼睛,就像是被打開的寶石一般眸光璀璨。
他的視線落到了云蔓的身上,唇邊揚起一抹笑意,又恢復了人們熟悉他的那個模樣,妖孽而又惑人。
他伸手來到云蔓的臉上,最后勾起了她的下巴凝眸打量,戲謔而又寵溺道:“想你做什么?你就是個養不熟的小母狼,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被你咬了一口。”
云蔓的心里一驚,不知道他這話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有著什么其他深意,悄悄地觀察了他一會兒后,見他面上始終盈著笑意才漸漸放下心,就著他的這話就抬起了身子,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然后挑眉挑釁道:“咬了一口,你說的是這樣嗎?”
因著她的這個吻,南懷謹的眼底驟然翻涌起了萬丈波瀾,看著她的眉眼也愈發深邃,周遭山雨欲來的氣息讓云蔓的呼吸都有些喘不過來。
她是個女人,因此更加能夠清晰的意識到,南懷謹這樣的表現意味著什么。
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她已經有無數次感受到了對方的欲望,但每次她都會及時的找到一些借口就勢溜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逃跑的次數多了,終究有一天她是會累的。
至少在此時,在這一刻,云蔓柔軟了心腸,看著眼前眉眼如畫的南懷謹,她突然不想逃了。
“懷謹……”她輕喃著他的名字,眼見著他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就讓她放縱一次,沉淪一次吧。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南懷謹近在咫尺的呼吸,可是下一刻,那呼吸卻越過她的唇落在了她的耳際。
南懷謹終究還是沒有吻她,只是親昵的碰了碰她的耳畔,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同時將自己全部的重心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云蔓學過一點心理學,知道當一個人清醒的將所有的重量都交托給另一個人的時候,代表了對對方絕對的信任與愛戀。
而她在意識到這一點后,一顆心竟然止不住的開始動搖。
“蔓蔓,你喜歡我嗎?”南懷謹在她的耳邊呢喃著,這樣近的距離,低沉醇厚的嗓音似是透過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心底。
“喜歡。”云蔓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答案脫口而出。
得到這個答案南懷謹笑了一聲,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然后他又接著問,“那蔓蔓,你愛我嗎?”
這一次云蔓遲疑了,她沉默了許久都沒有給出答案。
南懷謹也從她的身上離開,坐直了身子,那雙始終盛滿權利與殺伐的冷酷眼眸里,此時傾泄出的溫情柔軟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為此丟盔棄甲。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云蔓。
“我……”
在這樣的誘惑下,云蔓才剛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南懷謹主動打斷了。
“不要愛我,蔓蔓。”南懷謹說著溫柔的替她將額邊散亂的發給別到了耳后,而云蔓望著他的眼神卻是愈發疑惑起來。
“最后回答我一個問題。”南懷謹全然沒有給云蔓解惑的意思,他在將她的頭發理好之后,主動坐的離云蔓遠了一點,面上也一改之前的溫柔體貼,冷漠妖孽的氣息又再次將他包裹在其中,他方才又問道:“蔓蔓,你恨我嗎?”
就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潑下,這樣的轉變無疑也是在提醒著云蔓,眼前的這個人即便對她再怎么溫情,他都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他可以眼都不眨的在她面前槍斃一個無辜的路人,也可以在將他們的同志百般折磨之后一刀殺害,他自始至終都只是他們的敵人,冷血、殘暴、毫無人性!
這樣的人怎么會有感情呢?她又怎么能對這樣人生出憐憫?云蔓,你真的是可笑至極!你怎么對得起那些明里暗里為了掩護你而犧牲的同胞?
眼見云蔓看向自己的眼神漸漸清冷下去,南懷謹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云蔓的錯覺,她總覺得在那一刻,坐在他對面的南懷謹好像很脆弱,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所拋棄。
他漸漸地從沙發上起身,一瘸一拐的從云蔓的身邊走了過去,看著他受傷的那只腿,云蔓的心又再次揪緊,那都是為了她……
“南懷謹,你問我愛不愛你,但是我想問,你真的愛過我嗎?”
在南懷謹即將上樓的時候,云蔓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沖動之下突然喊出了這句話。
南懷謹的步伐一頓卻沒有回頭,沉默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云蔓卻始終緊盯著背對著他的南懷謹,像是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只為了換取他這一個回答。
然而最終南懷謹還是沒有給她答案,反倒是說了一句讓她徹底心驚的話。
“蔓蔓,以后不要再和陳英秀見面了。”
他……他原來都知道,那為什么在自己回來的時候還表現的那么溫柔?為什么沒有發怒將自己直接趕出去,為什么還做出那種讓她誤會的事情?
云蔓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是最終她還是沒能說出口,她有她自己的倔強和尊嚴,不容她由著性子來。
“還有蔓蔓。”
南懷謹說出了最后一句話,因為他背對著云蔓,所以云蔓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云蔓總覺得他的語氣里隱隱夾雜了一絲悲傷,甚至是祈求的情緒。
“不要恨我。”
云蔓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南懷謹艱難上樓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心臟的位置難過的厲害。
“別鬧了。”云蔓伸手撫著自己的心暗自低喃,“他就是個惡魔知道嗎,你不能心疼他,更不能愛上他,你該恨他的……”
鏡頭在這一幕定格然后漸漸拉長,因為整部劇的氛圍都太過濃重,再加上演員也都是演技派,很容易就把觀眾也帶到了劇里的情緒,對于云蔓的情緒,他們感同身受,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只是所有人都一樣,即便知道南懷謹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卻不知道為什么,始終對他做不到像其他人一般的憎恨。
難道是因為這個反派長的太帥了嗎?有人自嘲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繼續看了下去。
第二天云蔓是被樓下的嘈雜聲給吵醒的,她披了件外套從房間里下來,從樓上就能看到家里四處忙竄的傭人。
“怎么回事兒?”她從樓上急匆匆的下來,拉住一個傭人問道。
“夫人?”傭人看到她也很驚訝,隨后又是一臉焦急,“你怎么還在呢?趕快逃吧!”
“逃?逃什么?”云蔓聽到這話更加茫然了。
“您還不知道?今天早上將軍那里傳來消息,昨天半夜,大佐為了幫那共產黨偷運藥物,不惜和我們這邊的人同歸于盡,將軍暴怒,令人徹查大佐,結果發現近些年來那些無緣無故走漏的消息都是從大佐那里傳出去的!再過不久,將軍怕是就要讓人來圍剿我們這里了!夫人您還是快逃吧!”
說完這話,傭人一把掙脫開了云蔓的手掃視了客廳一眼,將廚房里的那套金酒杯收拾到了包裹里轉身就跑出了屋子逃命去了。
云蔓卻因為她的話如遭雷擊,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同……同歸于盡?”云蔓重復了一邊這幾個字,眼神漸漸陷入茫然,“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南懷謹他……死了?不可能!他那樣的人,怎么會死?還有消息走漏……”
這些年走漏的那些消息,明明就是她給泄露出去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怎么可能會怪罪到南懷謹的身上?沒有理由的,南懷謹多智近妖,怎么可能會給別人留下哪怕一丁點的證據把柄?除非……
想到一種可能性,云蔓臉色霎時慘白,似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往后一連倒退了幾步,想到昨天南懷謹的那些異常,她拼命的搖頭,抗拒自己往那方面想去,似乎這樣就能逃避現實。
“不可能的,南懷謹他不可能會死的!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云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連睡衣都沒換就外面跑去一路不停歇的來到了陳英秀的住所,到得這時,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和判斷能力,顧不得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暴露身份。
“云蔓?”陳英秀開門見到是她也很詫異,立即伸出頭來探查了一下四周,見到沒有異常后才立即把她給拉了進來,“你怎么來了?”
“他們和我說,南懷謹死了?是謠傳吧?是吧?”云蔓用最后一絲希冀的目光看著陳英秀,企圖從對方這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陳英秀卻沒有察覺她的反常,還以為她這樣是因為消息來得太突然。
“南懷謹的確死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震驚,不過死的太好了,不是嗎?”陳英秀說著還笑了出來,聲音里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他殺了我們那么多的同志,現在倒好,大約是死在了他們自己的內斗中,還被套上了內奸的罪名,真的是死得太好了!”
聽著陳英秀的話,耳邊是他的笑聲,云蔓終于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南懷謹死了,那風華絕代的南懷謹,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南懷謹居然就這么突然的死了,并且還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云蔓知道,自己應該高興的,應該像陳英秀一樣高興才對,可是當得知這個事實的時候,她的心卻感覺被人從中間割了一個口子,血液流盡只剩下一個空洞,不疼,可卻比疼痛的感覺來得更加難受,讓她喘息不過來。
她捂著心臟的位置緩緩地蹲了下來,回想起和南懷謹認識一直到現在的種種,總感覺有什么地方被她遺漏了。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可有誰能夠清楚明白的告訴她,到底是什么不對呢?
“蔓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見到云蔓痛苦的模樣,陳英秀嚇了一跳,連忙走到她身邊察看。
可是隨著他的稱呼,在云蔓耳邊響起的卻是屬于另一個人的溫言軟語。
“蔓蔓,你喜歡我嗎?”
“蔓蔓,到底怎么了?你說話,你這樣我會擔心。”陳英秀看著云蔓空洞的眼神愈發焦急起來。
“蔓蔓,你愛我嗎?”
到底是哪里不對……
云蔓抬眼看向面前滿臉擔憂的陳英秀,剛想要開口,房門就又再次被人敲響。
“蔓蔓你等等我。”陳英秀說著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打開了大門。
“怎么是你?”陳英秀看到來人又是一陣驚訝。
“有一封急件要交給你,是關于南懷謹的。”來人從門縫里遞進來一封信,剛要交給陳英秀,卻被另一只手先一步的給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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