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因為他們倆人在,空氣都變得稀薄,壓抑。
原本就冷的天,開著暖氣也沒有用了。
紀一念微瞇著眸子,她搞不明白,這男人這么對她,為了什么?
前幾天還在爺爺那里說要保護她,呵,就是這么保護的?
她走過去,“上官墨,你說我背叛了你,好。那你處決了我啊。留著我做什么?呵,讓我沒了工作,沒了住所,這樣幼稚的小把戲,你當真不覺得有損你的威名?”
上官墨眸光淡然,“是。因為你背叛了我,所以我要好好折磨你。”
“哼。傳聞中墨爺卑鄙無恥,今日總算是有所體驗了。”紀一念冷笑,“這反射弧度還是挺長的,這折磨也來的太晚了。”
“讓你多過幾天舒適日子,是我的仁慈。”
“我多謝了。”紀一念臉色瞬間凝重,“上官墨,有種你就弄死我。否則,我也會讓你不順心的!”
話音落,她便轉身走出大廳。
上官墨看著她氣沖沖離開的背影,瞳孔緊縮。
。
紀一念喝著酒,幾瓶酒下肚,她才冷靜下來了。
上官墨一直都很莫名其妙,從陵城回來開始,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又是鄰居,又救她,又追回老家,再到現在的讓她一無所有。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酒?天這么冷。”莫染端著兩杯咖啡,坐到她的身邊,遞給她一杯,“喝點暖暖身子。”
紀一念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咖啡,“不用,酒更暖身。”
莫染揚了揚眉,把咖啡放在一邊,“怎么了?”
“沒什么。”
“你跟上官墨,還好嗎?”
“很好。”
莫染笑了,“要是很好的話,你就不會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喝酒了。”
“每個人也有自己的空間,好不代表兩個人必須在一起。”紀一念又喝了一口。
“其實,你是故意的。”
紀一念偏頭望著她,“嗯?”
“你是故意說你們倆還很好。”莫染笑,“你不用這樣,上官墨不喜歡我,我也不能賴著他。你們倆是離了婚,但沒有離心。一念,作為朋友,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們都可以幸福。”
紀一念笑了笑,“那謝謝你了。”
“謝我什么。起來吧,這里冷。”莫染站起來。
“你有沒有空?我帶你去個地方。”紀一念仰頭問。
莫染遲疑了一下,“好啊。”
半小時后,紀一念帶著莫染來到了那幢出過事的大廈。
莫染看到這大廈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之前這里摔死了人。”紀一念仰頭,看著這已經停工的大廈。
莫染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那你還來。”
“你不好奇,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嗎?”
“你不都說了是摔死的。”莫染緊盯著她。
紀一念笑了笑,“不是摔死的。”
莫染緊著心,她的手放進了口袋里,憑著記憶按著手機的錄音。
“不是摔死的?你怎么知道?”
“幾個大男人,長著幾雙眼睛,就算摔了一個,后面的人也不可能再摔。唯一的可能就是……”紀一念忽然停了一下來,望著她。
莫染蹙著眉,“什么?”
“鬧鬼。”紀一念笑。
莫染的眼角微抽了一下,“怎么可能?這世上,怎么會有鬼。”
紀一念聳肩,“莫染,你可別不信這世上沒鬼。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用科學找到解釋的。不然,你告訴我,那四個男人,為什么紛紛都摔死了呢?”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那幾個人,不是你派來的嗎?”紀一念凝視著她,唇角輕揚。
莫染臉色一沉,“一念,你在胡說什么呢?”
“胡說?也是喲,人都死了,死無對證。誰能證明是你指使他們綁架我爺爺,引我過去,想讓我也摔死呢。”紀一念仰頭看著這棟大廈。
那天,她若不是機智,或許她跟爺爺也會成為別人嘴里議論的被摔死的對象了。
莫染咽著喉嚨,“紀一念,你別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沒點數嗎?得了吧,就我們倆個人,你還有什么不好承認的。”紀一念面對著她,“我真是沒有想到,平時里看起來溫柔善良的人,心要狠起來,也是讓人膽顫的。”
“我沒有!”莫染緊握著拳頭。
“不管你有沒有,反正老天眷顧,我跟我爺爺安全無恙。只是那四條人命……嘖嘖,無辜枉死啊。也不知道他們變成了厲鬼,到時會去找誰算賬。噢,你說,他們晚上會不會來找你?”紀一念笑著沖她擠眉弄眼。
莫染心都繃緊了,“紀一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也別想冤枉我。我知道,你表面說著已經放下上官墨,但是看到我跟上官墨在一起,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就用這樣的事來誣蔑我。我告訴你,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承認的。”
“噢,你說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唄。反正,與我無關。”紀一念毫不在意,“你就當我帶你來,是解悶散心的吧。畢竟,你父親不也想不開,自殺了嗎?嘖,你說現在生活多么美好,為什么要自殺呢?特別是像莫老師那樣的人,真是不值得。”
莫染聽后,猛然抓住她的手,“是不是你做的?我爸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什么了?”
“是你陷害他的,是你逼死他的!”莫染眼眶都紅了。
紀一念笑著拿開她的手,“你錯了。我沒有害他,也沒有逼死他。是鬼,是鬼魂在懲罰他。搞不好,真是那四個男人回來索命了呢。莫染,你出門回家可得隨時小心一些,萬一哪天有什么東西來找你,你也有個準備。”
“你閉嘴!”
“怎么了?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不愛聽,那就不聽唄。哎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總覺得一來這里,更加冷了。”紀一念拉了拉衣服,“誒,你一個人的時候,真的要小心。要是聽到什么砰砰的聲音,可別回頭啊。想到那幾個人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也就那聲兒。好了,不說了,我走了。”
莫染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頭,死死的咬著牙。
忽然,一個東西從高處落下來。
哐——
一聲響,嚇得莫染身體一顫,臉色蒼白。
她頭也不敢回,踩著高跟鞋,快速的離開。
莫染回到住處,好端端的天忽然就陰沉了下來。
一道劃破天的閃電把天給劈開了一般,格外的亮。
隨便緊跟著一聲雷,震天響。
莫染身體一顫,雙眼空洞的望著外面。
轟隆——
又是一道雷聲。
莫染喘著粗氣,定眼看著窗外。
忽然的狂風吹得外面的樹沙沙作響,傾盆大雨猛然而下。
大冬天里,打這樣大的雷,下這么大的雨,簡直太反常。
莫染拖著身子,去了浴室。
看著鏡子,她腦子里忽然就想到紀一念說的話。
那四個人是摔下去的。
她聽說,當時面朝下,臉摔得稀爛,手腳斷開,有一個人腦漿都摔出來了。
整個人沒法看,沒法認。
腦子里很形象的就浮現了那四個人摔下去的樣子,莫染的心猛然一顫,她望著鏡子,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
人高馬大的四個男人,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摔下去?
她不信,四個大男人搞不定紀一念那個小身板的女人。
可,為什么呢?
難道真如紀一念所說,是鬼魂?
轟——
又是一聲雷響。
莫染身子一縮,這個世上,沒有鬼魂之說的。
沒有。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立刻憋著上一口氣快速的洗澡,離開了浴室。
剛出來站在客廳,她就聽到有什么東西在砰砰的響。
好像,從高處墜落的聲音。
是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
她不去聽,可是那聲音越來越響,就在她的耳邊,她的身后。
心繃緊了。
她往臥室走,那聲音倒是停了。
進了臥室,她立刻關上了門,反鎖了。
正欲松口氣的時候,那個種怪又來了。
砰——
砰砰——
她四處張望,沒有根本沒有東西。
可這個聲音一直在耳邊響,響得她心煩意亂,不得安寧。
外面的雷聲,閃電,狂風,暴雨已經讓她煩躁,她打開了電視,開到了最大的音量。
這么多聲音在一起,也沒辦法掩蓋住那討厭的砰砰聲。
嗡嗡。
床上的手機在震動,她迅速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
“打雷了呢。”電話那頭,一個溫柔的女聲。
莫染咽著喉嚨,“紀一念!”
“你一個人,還好嗎?怕嗎?”
“紀一念,是不是你在搞鬼?”莫染拿著手機,走出臥室,拉開了門。
可是外面的走廊,空無一人。
“你在說什么?我要搞什么鬼?不,我哪能搞鬼呀。莫染,你這是怎么了?聽你的聲音,好像很急,很不安。”
“紀一念,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樣?你別裝神弄鬼的,那幾個人的死,與我無關!”莫染幾近崩潰。
她發現,在外面就聽不到那砰砰的聲音。
站在門口,緊握著手機,“紀一念,你別想嚇唬我。我沒有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反而是你,那四個人是被你給弄死的!”
“你還真是瞧得起我。我一個弱女子單槍匹馬的去救我爺爺,四個高壯的男人啊,你以為是四只螞蟻么?好歹是你自己的手下,你就這么不信他們的本事?”
“紀一念,我知道你全都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樣?你自己說的,跟上官墨沒有關系了。沒關系,就應該完全斷了。為什么你們又要在一起?還眉來眼去?我就知道,是你舍不得放手。可是上官墨都已經不要你了,你為什么就那么厚臉皮,要纏著他呢?”
莫染被逼急了,“紀一念,幾次整不到你,是你運氣好。”
“呵,我運氣當然好,但你的運氣呢?”紀一念在電話那頭淺笑,“一個人在家,可要注意安全啊。小心……有鬼。”
通話結束。
莫染的抓著手機,她死死的咬著唇,回頭看了一眼屋子。
鬼?
這世上哪有鬼?
莫染把燈全開著,關門反鎖,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放在臥室的床頭柜上。
不管是人是鬼,她都不怕。
誰敢來,她就砍死誰!
雷聲停了,雨也變小了。
一夜,莫染靠著床頭,不敢閉眼。
。
紀一念在酒店住了一晚,神清氣爽。
沒了工作,沒有房子,看著卡里的錢,還夠她生活一段時間。
她進蕭氏的目的是接近紀清瀾,現在被上官墨那個臭男人給沒了。
只能另想辦法。
吃了早餐,站在外面看了一眼。
昨晚下那么大的雨,路上還是濕的。
剛邁出一步,一輛車子就停在她的面前。
“去哪里?”車窗打開,里面的男人笑容和煦,在這大冷的天,也能讓人感覺到一絲暖意。
紀一念微瞇著眼睛,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沒太想起這個人是誰。
祁超見她那疑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不記得我是誰了?祁超。”
紀一念恍然大悟,“原來是副總。”
“去哪里?我送你。”祁超并沒有因為她不記得自己而沉臉。
“不用了,我就瞎逛逛。”現在想起來,那晚為他辦的接風宴,風頭都被上官墨給搶了。
祁超打開車門,“這大冷的天,你要去哪里瞎逛?聽說,公司把你給辭了。有沒有興趣,再找一份工作?你先上來吧,這里停車不方便。”
紀一念也不好意思讓人一直在路邊等著,坐上車,“謝謝。”
“謝什么。好歹,我們也有過一面之緣。”祁超開著車,“你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
“公司辭你的原因,你知道嗎?”
“知道,曠工太久。”
祁超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還真是夠淡定的。”
“不然能怎么著?”紀一念抿了一下唇,“不過還好,公司賠了我三個月的工資。”
“哈,這樣你就滿足了?”祁超真是沒想到,這女人這么好哄。
紀一念笑了笑,“不滿足能怎么著?好歹也是賠了。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就算人家不賠,我也是看著。”
“蕭氏不會那么不人性的。”
“我當然知道。不人性的是另有他人。”紀一念平視著前方。
祁超揚了揚眉,“你是得罪了什么人?”
“對啊。惹到了小人。”
“哈哈,你還真是……夠直接。”
“我剛才說的,你還想找工作嗎?如果想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祁超很認真。
紀一念搖頭,“不了。有心人想搞我,不管我做什么,也做不長久。”
祁超擰起了眉頭,“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這么囂張?”
“祁總,你就把我放在這里吧。”紀一念也沒有多說,畢竟上官墨他也認識。
跟上官墨好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祁超停了車,“行吧。這是我的名片,你以為有什么需要,給我電話。”
“謝謝。”紀一念拿了名片看了一眼,便放在包包里。
下了車后,她目送祁超的車子離開。
不由冷笑一聲。
又不是很熟的人,就算有需要,也不會打電話。
紀一念又往前走了幾步,拐角便是健身房。
她辦了張會員卡,在里面待到了下午。
“莫小姐,你來啦。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紀一念聽到這個聲音,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
“沒什么。我去換衣服。”莫染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好的。我幫您安排教練。”
莫染去了更衣間,她打開柜子門,忽然就聽到昨晚那熟悉的砰砰聲。
她的手一下子就揪緊了。
昨晚她害怕,一晚上沒睡。
天亮了,才睡到這個時候出來健身。
為什么在這里,也有那個聲音。
砰——
砰砰——
那聲音越來越近,她不敢回頭。
手緊抓著衣服,渾身顫抖。
砰砰砰——
莫染哆嗦著唇,腳下跟生了根一樣,她挪不開。
等了好久,那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此時,她額頭已經浸出了汗。
心噗通噗通的跳著,越跳越快。
極力的讓自己緩下來,她才伸手去拿衣柜里的衣服。
“啊——”
“怎么了?莫小姐。”工作人員趕緊進來,看到莫染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她的手指沾滿了血。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莫小姐,你是受傷了嗎?”
莫染搖頭,眼睛瞪圓,驚恐萬分,“不是,不是,有尸體,尸體……”她顫抖的指著衣柜。
工作人員不敢相信,“尸體?”這更衣室的柜子里,哪里有什么尸體啊。
站起來在衣柜里翻看了一下,也是驚到了。
這確實是尸體,不過是死老鼠的尸體。
像是活著的時候被肢解的,還血淋淋的。
當警察來處理這個時間的時候,只確定是一起惡作劇。
做了筆錄,莫染從警局走出來,就看到紀一念站在不遠處沖她笑。
看到紀一念,莫染的心都顫了。
“莫染,你臉色好差呀。”紀一念走過去,盯著她的臉,“瞧瞧你,怎么氣色這么差呢。”
莫染看到她靠近,便往后退。
這是臺階,一退便坐在了地上。
“紀一念,你想做什么?這里可是警局!”
“我知道是警局啊。所以,我才來接你的嘛。趕緊起來,地上臟。”紀一念伸手去扶她。
莫染猛的甩開她的手,“你走,你離我遠一點!”
紀一念皺眉,“你這是怎么了?我好心來接你,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
“我不要你假好心。是你,就是你在嚇唬我。紀一念,你真卑鄙!”莫染從地上站起來,看她如看鬼魅,眼神驚恐。
“你精神狀態不佳,我還是送你回去吧。”紀一念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度之大。
莫染想掙扎甩開,可她的手跟鐵爪一般。
紀一念強制性的挽著她的手,兩人看起來很親密。
“紀一念,你信不信我報警。”
“無所謂啊。我又沒犯法,你報吧。”紀一念腳步快,完全是把她拉著走的。
莫染恨恨的咬牙,“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跟你走一走,陪你聊聊天。”
“紀一念!”
“別這么大聲。”
莫染整個人快要繃不住了,她覺得她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你別緊張,我帶你去見個人。”紀一念拍了拍她的肩膀,沖她笑。
那笑容,在莫染的眼里,格外的瘆人。
莫染心都在顫抖,“我不去!我不去!”
“不。你要去。那可是你很想見到的人。”紀一念拉著她,輕笑著,“我帶你去見,上官墨。”
“不,我不去,我不去。”莫染拒絕。
紀一念四處看了看,“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為什么不去見他?你現在這樣子,我見猶憐。男人看了,心一軟,說不定就能如你的愿了呢。”
“不!你放開我,放開!”莫染掙扎著,“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她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能出現在上官墨的面前?
她不要!
紀一念停了下來,目光幽深,“好啊。你不想見他可以,那就把這個喝了。”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小瓶飲料。“你喝了,咱們之間的賬,就算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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