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紀一念所猜,很多物品早已經換了主人,他們也不會記錄,所以根本不會知道到底是誰買去的。
有些人也不會親自出面去買。
至于阿盡那里,他在洛克家守了一夜,也沒有查到可疑的人。
洛克。邦杰第二天正常出門去公司,那幅畫進了洛克家,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洛克家那么大,完全有可能還有別的出入口。”紀一念抿著唇。
“我檢查過洛克家,他們確實是有好幾個出入口,但我都有監控,根本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出入。而且,我探測到,那畫還在洛克家。”
紀一念緊蹙著眉,“你的意思是說,根本沒有人來拿畫?”
“是的。”
阿盡露出手腕,是一塊看似手表的東西。
他點開,“太太,這是洛克家族各個出入口的監控。這是那幅畫的所在之處,這畫從洛克。邦杰拿回去放在這個位置后,就再也沒有挪動過位置。”
紀一念看著那小小的手表儀盤,她咬下了唇,“難道是我想錯了?”
“不會。”上官墨走出來,“洛克家的人,對這些字畫根本沒有興趣。而且他們并不熱衷收藏這些古玩。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么比錢更重要。所以,他不會莫名其妙的去買一幅字畫的。”
紀一念更加不解了,“既然如此,為什么沒有別的人來跟他交接?”
“你昨天跟貝斯不是在莫西家那么高調嗎?如果我是那個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不過,也難保他們不會用另外的方式去傳遞這幅字畫的信息。”
“另外的方式?”紀一念認真的思索著。
“他們要的不是字畫,而是字畫里面的隱藏的東西。”上官墨翹著腿,“我想,紀征平既然和那個兇手在關聯,他要是夠聰明的話,就會多多少少藏一些那個人的罪證。”
紀一念睜大了眼睛,“你意思是說,那些罪證有可能就藏在這些被拍賣出去的物品里?可是紀征平為什么不拿證據保命?東西到了別人的手里,這些罪證對于他來說,也沒有用了。”
房間里,安靜了。
“這些物品最終都是落在有錢人的手里,如果真有一天不小心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事情還是會被捅出來的。”阿盡想了想,看著他們。
紀一念還是搖搖頭,“既然他們能花大價錢把東西據為己有,他們就不會輕易去破壞。所以,這不成立。”
“那就是,紀征平本來就是在保命。那個人有把柄在他手上,他不交出來,對方也找不到,自然就不敢動他了。”阿盡又說了一種可能。
“可紀征平還是死了。”
阿盡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上官墨的手指輕敲著,“不管怎么說,這種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只要找到是誰在收集這些物品,就能查到這個人跟紀征平的關系。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叛國賊。”
紀一念點頭,“現在唯一能抓住的線索就是洛克到底是在為誰買畫。只要查到了,就就是個很大的進展。看來,還得在S國多待上一段時間。”
阿盡一直在注意著洛克家里的那幅畫,也時刻關注著跟洛克接觸的人。
只不過,洛克這幾天的作息都很正常,路線也比較單一,那畫依舊擺在那里,從未動過。好像,在等著什么人來接它。
“有沒有辦法,查到洛克的手機通訊錄?那晚在莫西家拍那字畫的時候,他中途是打過一個電話出去,應該是在征求對方的同意。”紀一念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看向阿盡。
阿盡為難的說:“他們的手機都是特制的,每一次的電話記錄都是保密的。除非是拿到他的手機,給他的手機里裝一個監聽軟件,不止可以監聽他的電話,還能夠查到他的所有通話記錄。”
“要這樣?”紀一念認真的想了想。
“是的。只是,像他這種人,很難接近的。想要接觸到他的手機,有點難度。”
紀一念抿了抿唇,“我來想辦法,你把那個軟件準備好。”
阿盡點頭。
紀一念手指點著下巴,認真的想了想,靈光一閃。
。
“怎么這么有空來看我?”索雅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坐在藤椅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紀一念坐在她對面,“現在沒戲拍,又沒有什么工作,在這里也沒有朋友,就來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沒戲。自從上次貝斯帶你去莫西家后,你都沒有來過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有事找我幫忙。”索雅很直接。
紀一念啞口,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索雅笑了笑,“你能在有事的時候想起我,也挺不錯的。說明我在你心目中,是有實力能夠幫你解決事情的人。”
“你不介意?”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了,自然愿意幫你。”索雅喝著她的專屬飲料,“說吧,什么事?”
“你跟洛克。邦杰熟嗎?”
“洛克。邦杰?熟啊。以前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只不過后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還會有一些利益上的競爭關系,所以慢慢的就變得不如以前那樣友好了。”
索雅微微聳肩,“其實我們這樣的人,也挺悲哀的。原本可以成為好朋友,結果最后卻成了仇人一般。”
“那可能這個事情,不適合讓你幫忙了。”
“你說吧。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們還是會交流的。畢竟,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紀一念想了想,“就是想請你約他一起到你家里來吃個飯。”
索雅微微瞇眸,“僅僅就是這樣?”
“嗯。”
“沒問題啊。”索雅笑了,“我還以為是什么難事呢。”
“那就麻煩你了。”
“你想什么時候?”
“越快越好。”
索雅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邦杰,我是索雅。今晚到我家里吃個飯,賞臉嗎?好,晚上七點,我等你。晚上見。”
“搞定了。”索雅放下手機。
紀一念盯著索雅,“看起來并不像是你說的那樣差。”
“對啊。現在家里我說了算,我邀請他,他也沒有什么顧慮。”索雅想了想,“應該讓廚房準備一下。有客到,自然要準備好吃的。”
晚上七點,洛克。邦杰如約而來。
索雅看到他笑了,“好久不見,越來越帥氣了。”
邦杰看著她卻皺起了眉頭,“你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看起來,氣色敢不太好。”
“是嗎?我最近在減肥,大概是有點過度了。”索雅走上前,張開了雙臂。
兩人擁抱了一下,邦杰卻盯著索雅。
“喂,你干嘛一直這么看著我?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索雅歪頭,佯裝發怒。
邦杰搖頭,“索雅,你的身體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噢我的天,你不要再說了。你這樣說,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得了絕癥的病人。”索雅做出很夸張的動作。
紀一念在一旁看著索雅的模樣,卻有些心疼了。
這個女人異常的堅強,她也偽裝的很好。
在別人面前,她從來沒有露出過自己的脆弱。
“對了,你給你介紹我的朋友,紀一念。”索雅拉著紀一念走到他面前,“你們應該是見過的。上次貝斯帶著她一起去參加了莫西家的宴會。”
邦杰看到紀一念,今天她穿著簡單,看起來不如那晚那么耀眼。
但是她的五官依舊是那樣的精致,整個人十分的清爽。
“你好,邦杰先生。”紀一念伸出了手。
邦杰紳士的回握了一下,“你好。”
“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吧。為了你,我可是特意請了大廚做了烤全羊。你可一定要好好嘗嘗。”索雅拉著邦杰的手,往里面走。
晚宴設在了后面的草坪上,穿著廚師服的廚師正在烤著羊,貝斯在旁邊看著,不時的指著。
看到邦杰來了,貝斯冷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貝斯走過來,“我說邦杰,2000萬買回去的帝國字畫,你看得懂嗎?字能認全嗎?要是你認不全,可以讓她教你。”他看向了紀一念。
紀一念真是沒想到貝斯會這么懟邦杰。
索雅在一旁瞪著貝斯,“你閉嘴。”除了語氣有點重,但言語之中并沒有真正生氣該有的樣子。
貝斯翹腿坐在那里,喝著酒,偏過了頭。
“自從我認識了念,貝斯就對帝國的文化很感興趣。那天恰巧知道莫西家有那么一幅字畫,所以就跑去了。他是想買的,可是沒想到你會那么喜歡。所以……”索雅不好意思的聳聳肩,“他心里還有火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邦杰看了一眼貝斯,又看向了紀一念,“怎么會?貝斯要是真的喜歡,我可以送給他。”
“那可是2000萬的字畫啊。雖然你我都不差錢,可還是太貴重了。”索雅擺手,“君子不能奪人所好。”
紀一念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邦杰笑了笑,“正如貝斯所說,我連很多字都認不全,而且不懂其中的意思。如果貝斯真的喜歡,我真的可以送給他。”
“還是不要了。”索雅搖頭。
紀一念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邦杰買下那幅字畫并不是受別人所托,只是自己錢多想買?
不然的話,他怎么會這么大方的要送出來?
只是說說玩笑?
“你真想送,就不會只是說說了。你來的時候,就該帶來了。”貝斯還是那樣的高傲,“所以,就不要再做樣子了。”
“貝斯,你怎么回事?邦杰跟我們一起長大的,比你還要大兩歲,你怎么這么沒禮貌?”索雅蹙著眉頭喝斥著貝斯。
貝斯又偏過了頭,不說話了。
“沒關系。”邦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把前些天我在莫西家帶回來的那張字畫送到奧納莊園來,嗯,是的。”
掛斷電話后,索雅一臉的抱歉,“邦杰,真的不用。你不用管他,他就喜歡瞎鬧。”
“沒關系。正巧這位紀小姐在這里,不如讓她解釋一下那畫中的意思。”邦杰深深的看了一眼紀一念。
紀一念微微一笑。
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邦杰這么大方,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這個發展方向讓她有些迷糊了。
烤羊已經烤好,廚師切了肉,傭人端上了桌。
邦杰吃著肉,贊嘆的點頭,“果然很美味。”
“喜歡就好。”索雅看向了紀一念,她不知道紀一念為什么要讓她請邦杰來。
現在人來了,她卻這么安靜。
紀一念吃著肉質極佳的羊肉,認真的思考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在別人看來,她更像是在細細的品嘗著這道美食。
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邦杰右手邊放著的手機上,她給貝斯使了個眼色。
貝斯瞪了她一眼。
紀一念再度挑眉。
貝斯很是不爽,但還是站起來,“剛才忘了,我醒好的紅酒還沒有拿出來呢。哼,那可是我的珍藏版。”就要被這個女人毀了。
索雅皺眉,“你還有珍藏版的紅酒?”
“那是。”貝斯站起來,親自去房里拿了酒和酒杯。
他給杯子里倒上,然后一杯一杯遞到各自的手里,“你們嘗嘗我這珍藏版。”
“我開車來的。”邦杰不好意思的拒絕道:“怕是沒那個榮幸品嘗你的珍藏版紅酒了。”
貝斯的臉立刻垮下來,“我說邦杰,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是洛克家族的執行者,我就怕你。你來我家,竟然不給我面子么?”
索雅拉了拉貝斯,“你怎么說話的?邦杰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可他沒有客人該有的樣子啊。”貝斯很不爽,“他這明顯是不給我面子,不把我們奧納放在眼里。”
邦杰端起酒杯,“貝斯,這話就說得嚴重了。我喝,一會兒我會叫司機來的。”
“哼!”貝斯看到他喝了一口,這才坐下了。
紀一念也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索雅和邦杰說著話,貝斯理都沒理,紀一念則安靜的坐在一旁,問到她的時候,她就答上一句。
慢慢的,邦杰的那杯酒,已經喝完了。
“咦,你不是讓人送畫來嗎?怎么還沒有到?”貝斯突然問。
“應該在路上了。”邦杰說:“我打電話問一下。”
“不用了,我只是怕他會迷路。”
紀一念因為貝斯的這一句話,終于知道問題出現在哪里了。
邦杰讓人把畫送到這里來,他是趁著這個機會把畫送走吧!
紀一念緊蹙著眉頭,看向了邦杰。
他或許早就在等著這樣一個適合的時機,可今晚貝斯恰巧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
貝斯要畫,邦杰以送給他為由,讓人把畫送出來。
離開了監視區域,極有可能把畫與那個讓他買下畫的人交接。
邦杰忽然注視著紀一念,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笑容,更加讓紀一念確定,邦杰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偏偏,貝斯親手把這個機會遞給了他。
不過,她還沒有完全輸。
紀一念重新淡定的喝著紅酒。
傭人上前又給邦杰倒了杯酒,邦杰喝了兩口,忽然覺得頭有些暈暈的。
他手撐著腦袋,輕輕搖了搖頭。
“你怎么了?”索雅看到他的舉動,問了一句。
“沒什么,就是頭有點暈。”他看著杯子里的酒,又見紀一念和貝斯都喝著。
這酒,應該不會有問題。
難道是他太累了?
“頭暈?”索雅意外,“好端端的,怎么會頭暈?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讓庫克幫你檢查一下。”
“不用了。一會兒就好了。”邦杰搖頭拒絕。
“你不要勉強。不然,你進去休息一下。”索雅叫著傭人,“把邦杰先生送去休息息歇一下。”
“是。”
邦杰本想拒絕的,可是他的頭實在是暈得厲害。
他站起來,把手機放到口袋里,由傭人扶著進了房。
“哼,沒用。”貝斯冷哼。
索雅盯著他,然后看向了紀一念,“念,你能否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想做。”紀一念笑了笑,“反而是貝斯,做了不少事。”
“喂,你怎么能這樣?你這是在利用我!”貝斯跟一只惹毛的貓。
紀一念笑了,“不過你之前表現的確實是很好,都能讓邦杰主動要把字畫送給你。”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索雅并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什么東西。
“姐,這個女人你真的不宜深交,她就是只狡猾的狐貍。”貝斯瞪著紀一念。
索雅臉色一沉,十分的嚴肅,“貝斯,我不準你這么說她。”
“姐姐!”貝斯真搞不懂,為什么姐姐這么護著紀一念。
她難道忘記了,當初這個女人可是下了狠手,想要拼個你死我活的。
要不是她,她怎么會突然病發。
“貝斯,我再說一次,念是我的好朋友。你不準再這么說她。”
紀一念出來打圓場,“你們姐弟倆息怒,不要為我而讓你們之間的感情有了不愉快的存在。其實我是讓貝斯幫我忙,不然邦杰不會那么快就暈了。”
索雅微驚,“你們給邦杰下了藥?”
“不致命,只是短暫的。”紀一念很抱歉,“索雅,對不起,我確實是利用了你和貝斯。”
“不。”索雅搖頭,“我能問問原因嗎?”
紀一念想了想,“說來話長,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我這么做,只是想查一件我想知道的事。這件事對于我來說,很重要。”
“你想查的重要事,跟邦杰有關?”
“現在還不清楚,沒有得到實證。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紀一念也希望能夠盡快找到那個人。
索雅明白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想得到那幅字畫,也跟這件事有關。”
“是的。只不過,那幅畫現在已經被邦杰送出去了。所以現在所有的線索就只能在邦杰這里找了。”紀一念也希望阿盡可以盡快找到突破口。
“聽起來,好像是件大事。”貝斯也擰清了。
紀一念點頭,“這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我不想你們被牽涉到。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我對真相沒有興趣。我幫你,純粹是不喜歡那種裝模作樣的小人。”貝斯端著盤子,走到了廚師那里,自己一邊切著肉,一邊吃著。
“那你打算怎么從邦杰那里找到突破口?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但如果我可能幫忙,你只管開口。”索雅很認真的看著她。
紀一念拉著她的手,“你已經幫到我了。”
索雅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
一個人喝著紅酒,一個人喝著果汁,還有一個人蹲在烤全羊旁邊吃著。
空曠的草地,一堆明亮的火,還有廣闊無垠的夜晚和星空,嗅著羊肉的香味,十分的愜意。
紀一念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是阿盡發來的。
“搞定。”
看著這兩個字,紀一念笑了,然后把信息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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