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一念有點意外,“真難得啊。你竟然會說祁超不差。”
“我就事論事。他如果不喜歡你,我就不會對他有任何敵意。”上官墨也是不掩飾。
“是是是。因為你害怕,所以你才對他有敵意。”
“我怕什么?”
“怕他比你好唄,怕我跟著他走了唄。啊……上官墨,痛!”
紀一念手捂著胸,瞪著他,“上官墨,你流氓。”
這男人,怎么能……
“我只對你流氓。”
“那說起來,我該覺得榮幸是嗎?”
“不是。是我覺得榮幸。只有我,可以對你流氓。”
“……”紀一念拍著他不安分的手,“說正事。鄭軒受了那么重的傷,也不知道廖允川在暗中還做了什么準備,我們要怎么突破出去?”
上官墨凝著眉,“夜深的時候,我回去看看。”
“你確定?”
“嗯,我必須把我們的人聚集在一起。那個時候,我們再到國主面前,把證據拿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罪行。”
上官墨說:“在做這一切之前,我得去找鄭軒。證據在鄭軒那里。”
“所以,你首先要去醫院。”
“嗯。”
“但是,鄭軒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紀一念覺得他們每走一步路,眼看就要順利了,前方又有障礙。
這個廖允川,當真是夠狠。
“他不會把證據帶在身上的。不管怎么樣,我今晚必須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紀一念很強勢,“你不能拒絕。如果我一個人留在這里,保不齊也會有人找上來。所以,我們要一起行動。”
上官墨拒絕的話在喉嚨,“好。”
沒多久,民宿的主人拿來了兩個手機和新號碼,還有現金。
紀一念看著這些東西,“洛雙靈,也是個好人。”
“我說了,祁超是個不錯的人,能夠跟他這么交好的人的心,自然也不會差。”
“確實。畢竟,物以類聚嘛。”
“好了,現在休息一會兒,等凌晨兩點,我們出去。”
“嗯。”
凌晨兩點,上官墨和紀一念一起走出民宿,本想借這家主人的車,主人拿出一把車鑰匙,“洛小姐已經給你們準備了一輛車。”
紀一念不敢相信,“她連這個都考慮好了。”
上官墨接過車鑰匙,道了謝。
兩個人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她是個很會洞察人內心的人。”
“很可怕。”紀一念感慨。
“厲害的心理醫生,是能夠看穿人心的。所有人在他們面前,無處遁形。只需要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他們就能夠看出我們在想什么,準備說什么。”上官墨開著車,一路往鄭軒住的醫院開去。
紀一念點頭,“確實是很厲害。還好,我們不是敵人。”
“就算是敵人也無所謂,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上官墨語氣格外的認真和嚴肅。
“我知道。”紀一念明白的。
他們的命,早已經系在一起。
他生,她生。她死,他死。
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紀一念和上官墨都沒有下車,兩個人相視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一樣的擔心。
“鄭軒被撞進了醫院,廖允川肯定會派人盯著醫院。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會被他們抓個現形。”
紀一念皺了皺眉,“不過,只要我們聯系到了阿盡他們,到時那么多人,我不信他們會在醫院對我們動手。”
上官墨凝眉,“我打電話給阿盡。”
“那我打給提子。”
此時,在醫院外守著的提子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不死心的響了很久,她接聽了。
“提子,是我。”紀一念說:“你不要驚訝,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紀一念很擔心,怕有人盯著提子。
只要提子一露出異樣,肯定會被人盯上的。
“你們在哪里?”提子保持著冷靜,內心卻早已經起了驚濤駭浪。
“我們在醫院的地下車庫。鄭軒的事我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的。”紀一念安慰著她。
提子吸了一下鼻子,“嗯。”
“提子,不出意外,一會兒我會來找你。”
“好。”提子也不問她為什么消失,她知道她消失一定是迫不得已。
現在這種情況,完全能夠想到事態有多嚴重。
“先這樣,掛了。”
紀一念跟提子通過話后,看到上官墨臉色略有些凝重,許久,他才結束了通話。
“怎么了?”
“阿盡說,醫院的很多地方,都有人盯著。”
“他們是不是都已經在了?”紀一念說:“既然他們都在,在醫院這種地方,廖允川的人敢動我們?”
上官墨重嘆一聲,“敢。因為現在國主已經下達命令,全國通輯我們。”
“什么?”紀一念大驚,“怎么回事?什么罪名?”
“蓄意謀殺,通敵賣國。”上官墨握緊了拳頭。
紀一念愣著,不可思議,“他怎么能這么做?不管怎么樣,他都應該顧及你們之間的親情吧。我……國主為什么要答應他?國主最信任的人不是你嗎?”
紀一念覺得事情越來越偏離軌道了。
現在,她的腦子一片亂。
“不知道廖允川用了什么辦法讓國主相信了他,而且國主好像生病了。現在,國事已經交給廖允川在打理。”
“哈!”紀一念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把國事交給一個叛徒?這帝國,是想走向滅亡嗎?”
紀一念氣得不行,“現在怎么辦?我們現在被通輯了,還有辦法翻身嗎?”
“我們先回去。”上官墨重新啟動車子。
“回哪里?民宿?”紀一念搖頭,“既然是通輯,就算是現在全國還不知道,但是等天一亮,絕對所有人都會認識我們倆。包括那個給我們干糧的大姐,借我手機的路人,民宿的主人家。他們都知道我們。我們,沒有安全之地了。”
廖允川真是夠狠,不止惡人先告狀,還把他們的活路全都給封死了。
這是要逼死他們。
上官墨開車。
紀一念擰著眉頭,她也不再問了。
反正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上官墨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大不了,就是死。
但是,真兇還活著,她非常的不甘心。
凌晨三點的夜里,車輛依舊不少。
上官墨打給阿盡打了電話,“工作室集合。”
車子,一路狂飆。
紀一念知道這是去哪里的路了。
那個她去過一次的玻璃房,當時她還懷疑過上官墨在那里辦公的真實性。
也是在那里,她知道上官墨比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
只是……
“去那里,安全嗎?”紀一念很擔心。
“安全。”
車子到達了那座玻璃房,上官墨把車停好。
沒多久,阿盡,魏齊,楚凌,還有譚昱也來了。
看到他們無恙,眾人都放了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譚昱跟著上官墨看似上下屬,但也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上官墨看著他們,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跟他們說了。
譚昱等人一聽,大驚失色。
誰都沒有想到,這事情竟然會有著這樣的真相。
“廖允川既然想置你們于死地,那我們就先發制人。只要把他控制住了,到時再把證據拿出來,我不信他能跑得了。”譚昱遇到事情一向很冷靜,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沒有辦法冷靜。
“對。墨爺,我們還有那么多人馬。而且,陵城還有很多兄弟聽您的差遣。我回去通知一聲,他們會立刻來支援咱們。”阿盡也很氣憤,很憋屈。
如果是在陵城,他早就砍死廖允川那個王八蛋了。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什么舅舅?
這簡直就是六親不認的渾蛋。
“擒賊先擒王。只要抓到廖允川,用刑逼他說出真相。”魏齊握緊拳頭。
“說的沒錯,我不信我們搞不定他。”楚凌也附和。
上官墨沉默了片刻,搖頭,“現在最重要的是廖允川已經惡人先告狀,而且看樣子還掌控了帝國府。國主生病,我怕也不是巧合。”
“他到底想做什么?”紀一念咬牙切齒。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有一個離廖允川最近的人和我們里應外合。他的一舉一動,我們都要清楚。”上官墨緊握著眉頭,“只是不知道現在帝國府里還有沒有可以用的人。”
說起這個,大家都沉默了。
帝國府的人都是國主的忠士,他們只聽國主的。
如果國主交待了的話,他們也會聽命于被托付的人。
現在,廖允川成了國主最信任的人,可想而知,國主身邊沒有人可信任。
“晏久安。”紀一念突然開口。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紀一念,大家都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晏久安。
二殿下。
“現在帝國府里的所有人,只有晏久安可以信任。”紀一念很認真的跟他們重復著,“晏久安,會是最好的對象。”
譚昱看向上官墨,其他人不知道,但他知道晏久安對墨爺是有傾慕之情的。
如果這個時候要晏久安幫忙,萬一晏久安要求以情來報,該如何是好?
上官墨搖頭,“不行。”
“為什么?”紀一念說:“除了她,你還能找到第二個人嗎?”
“太太,墨爺是怕晏久安會以此事來提出什么要求。”譚昱解圍。
“提要求?要嫁給上官墨?”紀一念挑眉問,“呵,她想都不要想。”
“那……”譚昱想說,既然不讓人家想,那為什么我們要想著人家心甘情愿的幫忙呢。
紀一念掃了他們一眼,“在這種時候,我們沒有太多的顧慮了。如果她真的提出要求想要嫁給上官墨,我也可以答應。”
“……”剛才是誰在用那么輕蔑的語氣說想都不要想?怎么這么一會兒,就變卦了?
上官墨的臉色沉了下來,盯著她,“你想都不要想!”
紀一念輕笑,“這種時候,緩兵之計方能破解現在的局面。如果晏久安想要嫁給你,我答應為嘗不可?到時,我們所有人的命都保住了,廖允川也為他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其實也是我們贏了。”
“贏個屁!”上官墨難得的說了粗話,“我不會拿感情的事開玩笑。紀一念,你最好給我打住你腦子的這個想法。”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紀一念挑眉。
“會想到辦法的。”上官墨轉過身,緊鎖著眉頭。
紀一念看著他的背影,沒想到他的反應這么大。
她暫時也不去想了,去冰箱里看了一眼,里面竟然還有酒。
又翻了翻,有面條,蕃茄和雞蛋。
她開始在廚房倒騰,下了一大鍋西紅柿雞蛋面。
“你們過來吃早餐吧。”雖然才凌晨四點半,離早餐還有一會兒時間,但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眾人看到那一桌子的面條,又看了看上官墨。
上官墨走過去,“過來吃吧。”
得到墨爺的同意,幾個大男人走過去端起面條,這熱騰騰的面條竟然讓他們有些感動。
他們竟然吃到了太太做的面條。
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么早,從來沒有人做早餐給他們吃。
“一個個捧著看做什么?快點吃啊。”紀一念看著他們那樣子,忍不笑了。
“謝謝太太。”
“行啦。一碗面條而已。”紀一念已經開始吃了。
吃了這么多天冷冰冰的東西,喝上一口自己做的面條,真的有點感動。
“要是鄭軒和提子都在,就好了。”紀一念突然感嘆了一聲。
眾人的筷子都停頓了一下,神色憂傷。
“行了。鄭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誰撞的他,到時我們撞回來!”紀一念挑起一大筷子面條,“吃面。”
很快,齊齊的吸面條聲在房間里格外的響亮。
上官墨瞥了他們一眼,一臉的嫌棄。
。
廖允川坐在帝國府的議事廳,他坐在主位上,轉了一圈,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只是,他不喜歡。
身為國主,必須操心著帝國大大小小的事。
很費神。
他喜歡的并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因為擁有權力,也等同于攬上了責任。
他更喜歡的是,壓迫住有權力的人,成為權力最后的一把刀子。
“廖老,還是沒有他們的消息。”
“繼續找。”廖允川語氣很淡。他慈眉善目,語氣溫和。
“您已經下令通輯,是否張貼緝拿通告?”
“不用。”廖允川搖頭,“好歹也是我的親外甥,我是想給他一條活路的,可他太固執了。如果他到我面前認錯,我就放過他。很顯然,他是要跟我對抗到底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全國張榜?”
“他是允碧唯一的兒子。如果被世人知道他犯的罪,這對于允碧來說,不好。”廖允川站起來,走到窗前,俯視著這輝煌莊嚴的帝國府。
“那您的意思是……暗殺?”
“別太殘忍了。下手,柔和一些。”廖允川的語氣沒有一點起伏波瀾。
“可是,上官墨的身手,不允許我們……”
“我說的話,你聽著就好。至于結果,需要你們看實際情況,這都不懂?”廖允川回過頭來,盯著他。
“屬下明白了。”
人走后,廖允川瞇起了眼睛。
阻擋他的人,不管是誰,都得死。
。
上官墨紀一念等人還在玻璃房內,他們聚在一起了,就不能輕易的分開。
繩子要擰成一根粗的,才不會容易拉斷。
紀一念的手機響了,看著這個號碼,有些熟悉,“是洛雙靈打開的。”
這個時候洛雙靈打電話來,有點奇怪。
“雙靈。”紀一念接聽了。
“我是晏久安。”
紀一念聽到這個聲音,瞇起了眼睛,她看向了上官墨。
然后她按了免提,“二殿下,有什么事?”
“你們的處境我很清楚,我是想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在帝都,那就趕緊離開。”晏久安的語氣很沉重。
“為什么?”
“我今天聽到廖叔叔跟他的手下下了死命令,要暗殺你們。”晏久安說:“他告訴我父親,說上官墨蓄意謀殺,而且說你的父母其實跟上官墨是一樣的背叛者。他們在一起,只是為了給敵國制造對抗帝國軍人的藥。你們通敵叛國的罪名,已經被傳遞下去了。不管是明里暗里,找你們的人很多。所以,你們能走,就趕緊離開。”
紀一念瞇起了眼睛,沒想到廖允川竟然把她爸媽也給誣蔑成了叛徒。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們這些?”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上官墨。我知道上官墨現在不愛我,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晏久安很倔強,聲音微微上揚,好像在堅定自己的內心。
紀一念深呼吸,“謝謝你。”
“那你們走還是不走?”
“走了,你豈不是不能如愿了?”紀一念直接掛了電話,看著上官墨,“你聽到了。”
“這個廖允川,到底還是不是人!”魏齊氣得想打人。
紀一念看著他們,“看來,這是一場硬仗。”
“你們,要不要離開這里,避避風頭?”譚昱深思熟慮之過,看著他們,“現在廖允川全面擊殺你們,到處都是他們的人,留在這里久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紀一念看著上官墨,上官墨也看向了紀一念。
“你想都別想!”紀一念讀懂了上官墨的眼神,她警告著上官墨,“我告訴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上官墨見她反應這么強烈,便不再提那未說出來的話,“我有辦法。”
“什么辦法?”
上官墨跟阿盡說:“你回陵城把秦素找來。”
阿盡明白,“我現在就去。”
“你是想……”紀一念輕蹙起了眉頭。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暫時躲過這一劫,而且還有反擊的可能。”
“嗯。”
紀一念也清楚,這是最好的辦法。
夜里,阿盡就帶著秦素來了,聶斐也來了。
看到聶斐,紀一念就想到了九笙。
聶斐的目光落在紀一念身上,對她微微點頭。
紀一念也沖他笑了笑。
“我聽阿盡說了你們的事,東西我已經帶來了。還有,聶斐帶了一幫人到帝都安頓下來了,只要你們需要,隨時可以調遣。”秦素拿了一個包。
以前在陵城,九笙有自己的一幫人,在那里的尚先生上官墨也有自己的一幫人。
現在,他們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就開打,反而稱兄道弟,很是和諧友好。
只不過,九笙的人還是只聽從聶斐的。
所以,聶斐帶的人,都是以前為九笙所用之人。
“這件事還沒有上升到那樣的地步,如果真的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開口的。”上官墨清楚,如果陵城的人插手到這件事情上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在那些殺手還沒有找到他,一切尚有解決的辦法之前,他不想讓帝都陷入恐懼之中。
聶斐點頭,“好。”
上官墨跟秦素說:“麻煩你給我和一念做張普通的面具。”
“我已經帶來了。”秦素拿出了兩個很薄的盒子,“這是我爺爺生前留下來的,他的做工要精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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