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如同一張織得嚴實的網,將她包裹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很困難,很壓抑。
她緊抿著唇,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那膽怯的模樣。
是她負了他,她是罪人,不管他怎么對她,都是應該的,她都受得起。
“對不起……”似乎除了說對不起,她好像沒有什么能說的了。
“呵,又是對不起。”祁超冷笑,甩開她的下巴,退后一步,“我說了,以后少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對你做什么!”
這個女人,就是鐵石心,不,她根本就沒有心。
要是有心的人,為什么能夠這么狠?
“悠夢,悠夢……你在哪里?”遠遠的,何辰的聲音響起。
紀悠夢沒有一刻放松過,聽到何辰的聲音由遠到近,她更加的不安。
不是怕何辰知道祁超,只是祁超此時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眼神,也極為冰冷。
“真是厲害!逼畛爸S的說完這四個字,睨了她一眼,諷刺的一笑,走了。
他一走,紀悠夢感覺到纏在身上的那層禁錮似乎也一下子散去了。
緊繃的神經,就此松開。
剛才,他那個譏諷的笑容,到現在還在她眼前,久久沒有散去。
“悠夢,你怎么在這里?”何辰終于看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女人,她的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嚇了他一跳,“你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他去碰她的手,涼得他手一顫,“悠夢,發生了什么事?”
何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怕是有什么人來過。
輪船的老板認識的人不少,其中不乏一些紈绔子,最喜歡調戲女人的。
她現在這個樣子,他難免不去往那方面想。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報仇!”何辰握著她的肩膀,十分擔心,“悠夢,你說話,別嚇我!
紀悠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終于正視他,微微搖頭,“沒事!
“真的沒事?”何辰不信,她的臉色真的太差了。
“真的沒事。剛才在這里不小心睡著了,做了個惡夢,一下子驚到了。就站在這里緩神,到現在,才緩過來了!奔o悠夢勉強的扯了扯笑容,“海鮮做好了嗎?我餓了!
何辰緊蹙著眉,左看右看,見她好像不是在說謊,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已經好了!
“走吧,吃大餐去。”紀悠夢走了兩步,看到手上的衣服,遞給他,“你穿上吧!
“你……”
“你想讓我給你穿?”紀悠夢歪頭一笑,“我可沒有那么好!彼苯影岩路o他,便走在他前面。
何辰看著手中的衣服,又看向已經拉開了距離的紀悠夢,他快步的跟了上去。
吃了海鮮,何辰還想拉著她一起去唱歌,她拒絕了。
何辰到底還是沒有強求,便送她回去。
“我到了!钡搅诵^大門,紀悠夢就讓他停車。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都到了,沒事的。”紀悠夢解開安全帶,“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何辰只好點頭,“那行,你也早點休息!
“嗯。走了!蓖崎_車門,紀悠夢下了車對他揮手,“注意安全!
“晚安!
紀悠夢走進小區,何辰才開車離開。
回了家,她直接躺在沙發上,想到祁超說的話,她心里亂得不得了。
起來去拿了一瓶酒,直接對嘴喝,大半瓶下了肚,她這顆不安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一天,遇上了三次,這個頻率真的很高。
正面遇上的兩次,他也警告了她兩次。
讓他最好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可……呵,其實她可以不出現的,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出現了自己的面前。
反而是她有些防不勝防了。
心情還是很亂,一瓶酒喝完,還是不太夠。
這樣糟糕的情緒,怎么能夠好好的睡覺?
最好的發泄,大概就只有好好的去嗨一次了。
如果何辰知道她一個人跑去玩,一定會說她不夠意思。
換了一條吊帶裙,很薄很貼身,能夠將她的身材完全展露無余,勾勒得窈窕曲線。
化了個煙熏妝,把頭發燙卷成了大波浪,穿上高跟鞋,提上包包,走出了家門。
出了小區就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去了帝都最大的夜總會。
一到那里,她走進去便引得不少人看。
回頭率那是百分之百,因為她的身材,她的氣質。
不少人對她吹著口哨,她頭也沒有回。
夜總會一樓是眾生歡愉的地方,帥氣的DJ打著碟,帶動著全場的氣氛。
燈光四射,配合著勁爆的舞曲,所有人都釋放著自我。
不少人都是來這里尋歡作樂,也有人是來放松自己的。
紀悠夢把包包寄放好,便走進了舞池,扭動著身姿。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心情不好她都會跑去夜總會或者KTV酒吧嗨幾個小時,發泄過了,心情好了,一切都會好。
她的出現,吸引了不少男人的靠近。
每個男人都在她的身邊扭動著身體,那一雙雙眼睛跟狼似的,盯著她,恨不得當場就把她吃了。
她勾唇,隨著音樂聲釋放,柔軟的身姿和凹凸的身材,仿佛這里都快成了她一個人的秀場。
這里是水,她就是暢游的魚。這里是花叢,她就是飛舞的蝴蝶。這里是天空,她就是飄著的白云。
總之,這是已經成了她的主場,她的地盤。
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么放縱過自己了。
在布達國,她每天要照顧貝意,根本沒有去想這些事的時間。
這是她三年前回國后,第一次這么放縱自己。
很好,抑郁的心情也開始豁然了。
“美女,跳得不錯啊。要不要,去喝一杯再來?”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靠過來,發出邀請。
紀悠夢看了他一眼,勾唇笑道:“他們允許嗎?”她媚眼掃了一眼圍在她身邊很久的其他幾個男人。
“就是,我們來了這么久,你靠邊去!蹦莻從紀悠夢一來就貼過來的高個男人瞪了先說話的男人一眼。
“這種事,不講先來后到,只講緣分。美女要是喜歡跟我去喝酒,哪怕是你從她家里跟著來,她不愿意跟你們喝酒,那只能說明你們不入美女的眼。”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高個男人也是爆脾氣。
紀悠夢看著這高個男人瞪著那長相不錯的男人,心頭冷笑,臉上卻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幾位,我只有一個人,可不能跟幾位一起喝酒,不然我是會醉的。所以,我今晚,只會跟一位男士喝酒。你們,要不先商量商量?”
“自然是跟我。我先來的!一開始,我就在你身邊,只是不想打擾你!备邆男人立刻出聲。
“呵,說的好聽。不想打擾,我看你是沒種。跟這么個慫種喝酒,簡直掉價。美女,自然是跟我!
“你說誰沒種?你他媽說誰呢?慫,老子看你才是慫種!”高個男人的脾氣是真的爆,他直接揚起拳頭就砸向了那個男人。
那男人當真一拳被他砸倒在地上。
周邊的人都嚇到了,很快這一堆人都停了下來。
“你個雜種,竟然敢打我!”好看男人擦了擦嘴角,爬起來也朝那高個男人揮起拳頭。
兩個人都帶有兄弟,很快從兩個人的打斗變成了群毆。
紀悠夢看著這一幕,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為了個女人大打出手,真的很蠢。
VIP包廂。
“鄭總,樓下有兩幫人打起來了。”
房間里正在打牌喝酒的三個男人相視了一眼,鄭軒氣得把牌砸在桌上,“我說祁超,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每把都是你贏?”
“就是,贏了一晚上,你有意思嘛!弊T昱也附和,拿著手機掃了祁超手機的二維碼,付了錢。
鄭軒也付了錢。
“要贏,我有什么辦法?”祁超收了錢,看著大堂經理,對鄭軒說:“都有人在你這里打架了,你不去看看?”
“該死!是誰敢在我的地盤撒野?”鄭軒很氣。
“兩幫人為了爭一個女人,就打起來了!贝筇媒浝戆哑桨暹f給鄭軒,里面是監控畫面,“就是這個女人!
鄭軒盯著那個站在一旁看戲的女人,仿佛那打架的兩幫人,并不是為了她。
“真是幫沒出息的家伙,不就是個女人……嘖,等一下!编嵻幏糯罅四莻女人,緊蹙著眉頭,然后看向祁超。
祁超喝著酒,“干嘛這么看著我?”
“你看看這個女人,你眼熟不?”鄭軒把平板遞過去。
祁超皺眉,“什么叫我眼熟不?我又沒有風流賬。”說著,還是接了過去。
當看到那個站在一旁嘴角噙笑看著那兩幫男人打架的女人時,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誰啊?”譚昱見他臉色變了,湊過去一看,“這,這不是那個……”
祁超丟下平板,騰的站起來走了出去。
譚昱愣了愣,隨即笑道:“呵,這是急了?”
“我終于知道他為什么一直贏錢了。所謂,情場失意,賭場才得意。”鄭軒搖頭嘆息,“看他這樣子,根本是走不來了嘍!
譚昱翹著腿,勾唇,“你也情場失意,怎么賭場不見你得意。俊
鄭軒:“……”
此時,一樓的人打得一個個鼻青臉腫,夜總會的保鏢都出來把他們分開,然后把他們強制帶走,拖了出去。
從他們打架到被拖走,紀悠夢就淡漠的看著。
鬧事的人走了,場面又恢復了。
依舊是歌舞升平,好似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紀悠夢也跳得累了,她走出舞池,坐到吧臺要了一杯酒。
又有人陸續過來搭訕,請她喝酒,她都攆走了。
剛才已經鬧了那么大一出,這會兒也沒有人敢再這么鬧下去了。
紀悠夢的身邊也逐漸安靜下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付了酒錢,她打了個酒嗝。
只覺得小腹脹脹的,問了洗手間的方向,略有些頭重腳輕的找到了洗手間。
解決了生理需求之后,洗了一把,整個人才覺得清爽了許多。
好像這會兒,心頭的那些郁悶才散去了。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她沒有在意。
直到洗手間的門又被關上,還反鎖了,她才覺得不對勁。
警惕的抬頭,看到來人,她嚇得酒全醒了。
“你,你……”一天四次,要不要這么勤?是打開了什么魔咒,所以才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遇上嗎?
紀悠夢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她往后退,“我沒有想出現在你面前!
所以,別說她不躲。
她跑來這種地方,他都能出現在她面前,還把洗手間的門反鎖了,這怪不得她吧。
明明,是他出現在她面前。
“你當然沒想。”祁超逼近她,“所以,你才這么迫不及待出來放浪形。看┏蛇@樣,讓那些男人為你著迷,為你打架,你是很有優越感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紀悠夢聽著他這話,越聽越不對勁。
他這是看到了?
“不管我在想什么,都與你無關吧!眲偛潘f她什么?放浪形骸。
呵,原來在他眼中,她居然還有這樣的品質。
他把她當成了不堪寂寞,想要用身體去勾引男人的女人了吧。
心,怎么這么痛?
“是,與我無關。我說過,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可你,偏偏要出現在我眼前!逼畛⒅砩线@件又薄又貼身的裙子,想到那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睛盯著她的身體,他心里的那團火就燒得越來越旺,怎么也熄不了。
她明知道她的身體對男人來說到底有多么致命,這么晚她不好好的在家睡覺,反而跑到這里來,穿成這樣,打扮成這樣,她是覺得天下的男人,都是柳下惠嗎?
越想,越生氣。
如果有人把她灌醉,把她帶走,她怎么辦?
還是像在布達國那樣反抗殺人?
祁超握緊了拳頭。
“我如果知道你在這里,就不會來。就算是看到了我,你也可以選擇視而不見,沒有必要特意出現在我眼前。免得,我避無可避!
原本只是想出來發泄一下,倒騰一下心情的。
哪里知道,她不止沒有把心情收拾好,反而越來越糟糕了。
她看著他,“既然你這么不想看見我,就讓我走。”她從他身邊繞過,想要離開。
剛走過他的身邊,她的手就被用力的抓住,狠狠的往后一拉,她整個人就貼在了墻上,她的肩膀被一雙手按住,動彈不得。
來不及驚異,唇上一痛,她正欲驚呼,霸道而強勢的侵占讓她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退,他攻,她閃,他追。
她無處可逃,他便纏著她不放,讓她繳械投降。
“唔……唔……”嘴里發出的那僅有的一點聲音也被他給吞下了。
她動了動腿,他的腿壓著她的腿,不讓她有半分逃的可能。
他的腹部擠壓著她的腹部,上身貼著她的身體,全身都貼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
她的手剛一動,他就將她的手腕抓住,高高的舉過她的頭頂,把她的一切都牢牢的控制住了。
他的吻來勢兇猛,不,這根本不是吻,這是吻,是侵略,不帶一絲溫柔,只是強逼。
他咬她的唇,她的舌。
也不知道是痛還是覺得委屈,她的眼眶潤濕了。
從一開始的掙扎,到最后認命屈服。
把嗚咽聲,全都吞進肚子里。
終于,他松開了她。
“為什么不動手?”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怒意,他命令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紀悠夢死死的閉著眼睛,淚水已經藏不住了。
睫毛輕顫,那滴淚便滑落下來。
祁超盯著那滴淚,“睜眼!”
那被他咬破皮流了血的唇輕顫頭上,那唇瓣更加的紅艷,妖冶。
終于,她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失了往常的明艷,此時眸中帶淚,倒是楚楚可人。
“你為什么不動手?”祁超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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