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jīng)開了半個小時,越開越偏,速度很慢,路也很平穩(wěn)。
她對V國不熟,所以只知道是一路朝北,至于現(xiàn)在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過路牌。
“你要帶我去哪里?”紀一念問著對面一直注視著他的男人。
“我以為你會說,好久不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很復雜。
紀一念淡淡的勾起了唇,“確實是好久不見,景白。但是,我沒有想到再見,你會是用這樣的方式。”
景白雙手交叉在一起,望著她,“除了這樣的方式,我想我請不動你。”
“你這樣,只會消耗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感情。”景白深呼吸,“好幾年了,如果不是現(xiàn)在看到我,你還記得有我這樣一個人嗎?這幾年,你又是否想起過我?”
紀一念平靜的看著他,“你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或許我們再見,還能把酒言笑。”
“所以,你這是在說,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感情可言了?”
“在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紀一念手一直撫著肚子,“景白,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送我回去。”
她不見了,提子一定會很擔心,上官墨肯定也會急得發(fā)瘋。
景白搖頭,“我既然已經(jīng)帶你出來了,就沒有想過放你回去。”
“你想做什么?”紀一念緊蹙著眉頭。
“我已經(jīng)錯過了你這么多年,不想再錯過了。”景白深情的凝視著她,“從我離開你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可我,不能在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在還不能跟上官墨抗衡的情況下來帶你走。”
“現(xiàn)在,我完全有能力,有資格跟上官墨對戰(zhàn)。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最重要的,就是你。”
紀一念盯著他許久,冷笑一聲,“景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了?我什么時候,是你的?從頭到尾,我跟你,都沒有男女之情。”
“你不用說這些,對我來說,這些話都沒有用。不管以前,我只在乎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跟我坐在這里,就是你和我的開始。”景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幾個月了?”
紀一念低頭,手來回的輕撫著肚子,“還有十多天就要生了。”她回答了他最后的問題。
“這么快?”景白很顯然被驚到了。
她的肚子并不大,就像別人七八個月的那樣。
紀一念笑了笑,“嗯。如果我們的關系還如以前,他們出生了,就該叫你一聲舅舅。”
景白的手微微用力的握緊,一聲舅舅。
他要的,并不是這一聲舅舅。
“既然已經(jīng)快要生了,我會安排讓你順利生下來。你的孩子,我也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養(yǎng)。”景白可以愛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唯一不會愛的就是她愛的男人。
紀一念很驚訝,她抬眸看著他,“何必呢?你這樣,只會把我們之間的情分,全都磨滅掉。”
“沒有那么難的。我們只要在一起多待上一段時間,應該會好的。”景白說:“你先休息一下,快要到了。”
紀一念輕蹙著眉頭,她大概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
這種時候,她也不會吵鬧。
她現(xiàn)在,一切都以孩子為重。
又過了二十分鐘,車子終于停下了。
她抬眸看著外面,是在海邊。
海岸上,靠著一艘船。
“走吧。”景白給她開了車門,自己先下,然后把手遞給她。
紀一念沒有接觸他,自己下了車。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波光粼粼,海風輕撫,一股好聞的海水味道將她包圍。
“上船。”景白又向她伸手。
紀一念無視他的手,“要去哪?”
景白主動去拉她的手,“我買了一座小島,現(xiàn)在在島上住。上面,空氣怡人,很適合生活。”
“你倒是懂得享受。”紀一念從他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上了船。
景白跟上去,對她的反應也沒有多驚訝。
他知道她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反抗。
船開在海面上,紀一念看著這寬闊的大海,深呼吸,心中默念著,“上官墨,上官墨……”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在找她了。
這個地方,她完全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上官墨,能不能找到她。
一定能的!
上了岸,景白陪著她走路,“這座島是我一年前買下來的,當時我就想著,讓你成為這座島的女主人。這個信念支撐我至今。現(xiàn)在,終于讓我心愿達成了。”
紀一念走的很慢,她必須保護好自己。
“當年,我離開了陵城,去找到了他們想要找的東西。之后,我就在V國落地。慢慢的,我才有了今日。現(xiàn)在,我并不比上官墨差。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給你更好的。”
“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對不起。”景白看了她一眼,她的臉已經(jīng)有些紅暈,額頭也浸出了一些細微的汗水,“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叫人開觀光車過來接你。”
他立刻打電話,很快便有一輛觀光車開來。
“景先生。”
“你立刻叫醫(yī)生等著。”
“是。”
景白扶著紀一念,“上車吧。你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不宜這么走路。”
紀一念肚子有些痛,她坐上車,手放在肚子上,胸口快速的起伏著。
她深呼吸,慢慢的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
景白想開快一點,可是看到她此是臉色那么難看,還是以平穩(wěn)為主,終于繞了幾公里路,到了一棟白色為主的別墅。
車子開到門口,景白扶著她下來,“小心點。”
醫(yī)生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看到景白扶了個孕婦下來,愣了愣。
“趕緊給她檢查一下。”景白扶著紀一念進了客廳,馬上讓醫(yī)院給她檢查。
醫(yī)生沒敢耽擱,坐下來給紀一念檢查,皺了皺眉,“夫人情緒不穩(wěn),波動很大。以至于她現(xiàn)在的心跳紊亂,精神變得有些不太好。先好好休息,不要打擾。不過,夫人這兩天,可能就要生了。所以,要時刻準備著。”
“要生了?”景白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是的。她的預產(chǎn)期應該還有十來天,但是因為這兩天過分勞累,而且又似受到了什么驚嚇,所以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假宮縮陣痛的癥狀,疼痛強烈的話,離生產(chǎn)就沒有幾天了。總之,現(xiàn)在很重要,身邊時刻要有人候著。”
景白看著紀一念有些蒼白的臉色,擰緊了眉,“我知道了。”
醫(yī)生走后,景白立刻吩咐傭人去給她收拾房間,又讓人去采買嬰兒需要的東西。
“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紀一念沒有拒絕,她感覺到腹部有飽脹感,之前譚昱跟她說過,這是胎兒下降的癥狀。
她真的要生了。
景白扶著她進了一樓的客房,掀開了被子,讓她躺在床上,“你好好休息,我會守著你。”
“景白……”紀一念聲音有些虛弱,“你真的,一定要這么做嗎?”
景白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是。”
紀一念盯著他半晌,閉上了眼睛,“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守著我,出去吧。”
景白看著她的樣子,心里有些難受。
但是沒有辦法,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有這樣的機會把她弄到自己身邊,就算是讓她一輩子恨他,他也要把她鎖在自己身邊。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景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便出去了。
門關上后,紀一念才睜開了眼睛。
她想起了上官墨之前一直跟她聊著生孩子的事,上官墨還對肚子里的孩子說:“你們誰都不準欺負媽媽,出來的時候,就乖乖的,順順利利的出來,要是讓你們媽媽受一丁點罪,我可饒不了你們。”
想起這段話,她心情就稍微好一些。
來回的輕撫著肚子,“寶寶們,你們一定要加油!”
不管在什么樣的情況和條件下,她都要好好的護著他們。
她現(xiàn)在后悔了,就該聽上官墨和提子的,在家里好好的待產(chǎn),不要跑到這里來。
可是,她太過任性了,造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
不止讓自己和孩子落入這樣的困境,也給上官墨,提子他們帶來了壓力和麻煩。
以后,她絕對不會再這么不聽話了。
紀一念放緩了心,現(xiàn)在景白不會對她怎么樣的。
只要自己平安了,孩子們才平安。
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才是頭等大事。
就算一直這樣開導著自己,但她一想到如今的景白,她落在他的手里,就等同于捏住了上官墨的軟肋。
上官墨想要動他,只怕也是沒有那么容易。
這是一座島,如果景白四處有人放哨,誰要是接近島,景白應該都會知道。
上官墨想近島身,怕是也難了。
紀一念心頭又開始亂了。
她不停的自我調(diào)節(jié)情緒,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想明白,想退了,就好了。
現(xiàn)在她什么事也不要想,只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一切都有機會。
不日方長,她相信上官墨,也相信自己,一定不會對眼前的困境所屈服。
在島上的第一個晚上,景白特意讓廚師根據(jù)她的身體情況做了營養(yǎng)餐。
她不用勸,就吃了。
吃了飯之后,她在周圍走了一圈,一是消食,二是觀察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
走累了,便回房睡了。
景白也沒有打擾她,叫傭人二十四小時都隨時聽候著,醫(yī)生也是。
第二日,景白在紀一念起床后,就很興奮跟她說:“我?guī)闳ヒ粋地方。”
“我太累了。”紀一念拒絕。
“就在旁邊,不出十米。”景白去拉她的手,“你去看一下,保證你一定很喜歡。”
紀一念輕輕的拿開他的手,“你帶路。”
景白也不介意她的舉動,走在前面,只是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個彎,他略有些興奮,“到了。你看!”
紀一念站在那里,看著眼前。
這是一個用玻璃隔出來的房間,里面全是孩子的玩具,還有小床,小衣服,小鞋子,很可愛。
“這是我讓人連夜定制的。所有的玩具,衣服,這些孩子接觸的東西,都是無菌的。我現(xiàn)在覺得,小孩子的玩意真的很可愛,很暖心。”景白略有些興奮的說著,語氣里難掩喜悅。
他是真的很興奮。
紀一念看著這里面的東西,全都是雙份的。
想到了家里,上官墨也早早就準備了孩子們用的東西。
但都是粉紅色的。
上官墨說:“兩個女兒,都要公平對待。”
當時她還笑說:“萬一是一兒一女呢?”
“那兒子就活該。”
紀一念瞬間覺得很無語,孩子還沒有出生,就說活該。
他這是有多不待見兒子啊。
不過后來,他又準備兩套男孩子喜歡的玩具和衣服。
他說:“要是兩個小子,就得讓他們玩這些。從小培養(yǎng)他們的男子氣概,讓他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的老婆。”
“我以為你會說保護好他們的媽咪呢。”
“他們的媽咪,我自己保護就夠了,用不著他們瞎操心。我的女人,讓別的男人保護我不放心。”
那些對話,還在腦子里不停的浮現(xiàn)。
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她的內(nèi)心再一起波動了。
“景白。”紀一念叫著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很淺,很淡。
景白看她,輕應了一聲,“嗯?”
“當年,我信任你,把圖給你看。最后,你卻根據(jù)圖去把東西給拿走了。我想,你現(xiàn)在的成就,應該離不開那些吧。”
景白低眸不語。
紀一念淺笑,“因為這件事,我跟上官墨還吵了一場,感情也出現(xiàn)了問題。不過,還好,這些都成了我們現(xiàn)在感情的基礎和墊腳石。不管你做了什么,對于我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沖擊力。”
“我之前跟提子還聊起過你,說當初我們那一批人,就剩下我們仨了。提子現(xiàn)在很好,我也很好,我們都希望你也很好。”
景白抬眸望著她,眼里有水光。
紀一念對上他的眼睛,“我們本來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曾經(jīng)彼此依靠,信任,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分道揚鑣,成為敵人。我們相識能信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若是昔日好友,現(xiàn)在成了仇人,那就真的太諷刺了。”
“景白,到現(xiàn)在,我還是愿意相信你的。”紀一念深呼吸,“我跟你之間,是沒有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現(xiàn)在更不可能。我有愛的男人,我們有了愛情結(jié)晶。我的心,都屬于他一個人。”
紀一念垂眸看著隆起的肚子,手輕放在上面,“就這幾天了,他們就要出來見這個世面了。我們一起無數(shù)次幻想他們生出來的模樣。現(xiàn)在看來,上官墨是不見看著他們出生了。不過沒有關系,我也記得他們出生的樣子。到時說給他聽就是了。”
“你不要再說了。”景白心頭澎湃不安,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么的。他轉(zhuǎn)身,吩咐著傭人,“照看好紀小姐。”
他說完,直接走了。
紀一念沒有管他,就站在那里看著里面的那些小孩子玩意,一站就是許久,直到肚子不舒服,才回了房。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房間里來。
每一頓吃食都是營養(yǎng)師專門配的菜,都非常健康,營養(yǎng)。
紀一念都會認真的吃飯,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自己過不去。
她在這里沒有通訊設備,沒有人會給她電話,除了電視,只要能與外界聯(lián)系的東西,她都沒有。
他們也不會把電話給她,完全不讓她與外面聯(lián)系。
紀一念是明白的。
景白這么大費周章的把她給弄走了,又怎么會讓上官墨輕而易舉的把她找到?
之前說了那么多話,如果景白真的念著舊情,真的為她好,就會把她送回去。
可是他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可見他根本不會放開她的。
紀一念躺在床上,定時會有醫(yī)生來檢查她的身體,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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