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恍若沒看到李一谷的黑臉，慢悠悠的飲了口酒。

    李一谷神情唇嘴角往下沉，看著南姝此時漫不經心的姿態，眼底透著狠意，但終究顧忌著目前南姝的身份，沒說話。

    一場風波就這么過去，眾人看著正在飲酒的南姝，心底對南姝的印象再加深一層。

    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周欣欣看著這一幕，不由咽了咽口水，心底竟然生出一股后怕來。

    曲正不過說了南姝一句，南姝便要這么諷刺回去，要是被南姝聽到了他們之前所的話，那豈不就要鬧翻天了？

    想起這個念頭，周欣欣渾身一抖，隨即想到，什么鬧翻天，南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然而心還是虛，周欣欣默默轉過身，不在看南姝了，更不再議論之前的事。

    其余人也一樣，面色訕訕，對之前的話題都避諱過去。

    如此一來，正廳里敢小瞧南姝的倒是真不多。

    何半才見南姝剛來便鎮住場的模樣，輕笑一聲，走到桌邊，看著滿桌的糕點美酒，挑了挑眉，“寧家倒是費心了。”

    南姝嗯了聲，她半倚著長桌，純黑質地的禮服高貴優雅，手上舉著杯酒，微微晃蕩間透出兩分綺麗的色彩，為南姝清麗的眉眼添了三分嫵媚。

    她姿態輕松隨意，目光偶爾掃過正廳，仿佛生來就是金堆玉砌出來的人，輕而易舉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許多青年才俊蠢蠢欲動。

    撇去家世，南姝是個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人。

    但美人如花，隔著云端，即使是靜靜品酒的姿態也透著一股高華疏離，一時間，蠢蠢欲動的人是不少，但真正敢上前的卻不多，正猶豫著，就見一行人走向南姝。

    為首的是個老人，一頭銀發高盤，臉很白，眼角堆著皺紋，嘴唇很薄，不笑時很威嚴，身后跟著一個女孩，看著氣勢強勢。

    一行人走到南姝邊上，那位老人輕輕開口，臉上竟然帶出了笑意，“南姝小姐，又見面了。”

    南姝放下杯子，目光微低，“黎家主。”

    來的人正是黎素和黎秋，以及黎家其他人。

    南姝和五大家族有利益沖突，但對于黎家確實沒什么惡感。

    其余人瞧見了這一幕，微微詫異，本以為南姝對立即李家和曲家態度不好，沒想到到了黎素這兒，態度卻是溫和了許多。

    黎素的態度倒也很奇怪，本來就是個威嚴的老太太，見到南姝卻笑了起來，看著和南姝甚為熟稔。

    南姝和黎素聊了會兒，剛見面，黎素到沒有直接問其他，而是說起了著滿桌的食物。

    “珍饈百味閣的食物倒是一如既往的好。”黎素笑起，她長年都是一副威嚴的態度，此時含笑夸起人來，倒顯得有幾分真誠。

    “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罷了。”南姝接話。

    黎素聞言道，“聽南小姐的意思，是還有更好的沒拿出來？”

    “稱不上更好，但絕對比珍饈百味閣里的要精細些。”

    何半才站在南姝身邊，聞言眸光閃了閃。

    黎素握了握手上的深綠的手鐲，沒說話。

    倒是她身邊的黎秋抬眸，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著南姝，看著沉穩的姑娘，語氣卻帶了少女的歡快，很難讓人難心生厭惡：“這么好的糕點，南姝小姐應該再多推行一些，也好解解我們這些愛吃人的饞。”

    南姝勾唇，推行？

    曲正和李一谷還沒走遠，見幾人的談話越來越不對，三兩步走上前，臉上恢復了笑意，絲毫看不出剛才的怒色。

    “南小姐是要進一步推行糕點？”曲正臉上掛著虛偽的笑。

    黎素眉頭微微皺緊。

    南姝心底輕嗤，“這個倒沒想過，看心情吧。”

    說不定今天宴會結束她就有心情開了，再說不定過一年半載都沒心思開。

    曲正自然聽懂了南姝的意思，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李一谷插話，虛偽的面具在臉上帶的牢牢的，看著南姝，極為真誠的道：“南姝小姐可要多考慮些，畢竟珍饈百味閣里的糕點是盈利不少，要是南姝小姐早日準備推廣，就是一筆暴利。”

    然后你過來分一杯羹？

    南姝輕哂。

    曲家也幫著勸南姝。

    黎素看明白了，這些人約莫和自己打的一樣的主意，不過自己是一心想推行食物，他們卻是一邊死守著營養液，一邊審時度勢，希望扒拉著南姝這條船。

    說到底就是虛偽。

    說話間，王家到了。

    王家亦是家族出席，王滄拄著拐著，人很高，背脊微彎，卻透著一股沉沉的威嚴感。

    南姝和其他幾家人就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王滄一眼掃過，目光直接落到幾人身上，抬起步子，朝幾人走去。

    看的周圍人一愣一愣的，王家也湊上去了，還真是好熱鬧。

    眨眼間，南姝身邊聚起了四大家族的主人。

    南姝年紀小，算得上他們孫子輩的人了，但此時和他們站在一起，架子氣場穩穩的，不怯懦，從容而淡定，倒是讓許多青年才俊、貴門小姐心情微妙。

    長輩說話，按理說，是沒他們說話的份的，但南姝偏偏已經和這些人平起平坐，談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接觸到的。

    這樣一想，他們好像是比南姝差了一大截。

    “南小姐。”王滄出聲，聲音蒼老，微微沙啞。

    又是讓人一驚。

    細細一想，像是黎素，再是李一谷、曲正、再后來是王滄，都是主動走到南姝面前，主動打的招呼。

    而且，王滄對面，站著的可不止南姝一個人，還有三位家主，王滄掠過三人，第一個對南姝打起了招呼，其中的態度，倒是令人深思。

    南姝的面子，什么時候這么大了？

    來了宴會，南姝就做好了虛與委蛇的準備，照舊應付著王滄，態度不咸不淡，和之前對待黎家一樣，這倒是讓黎素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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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破——萬物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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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彼時。

    她紅衣張揚，風流肆意，談笑間尸橫遍野，世人畏之如魔。

    他白衣蹁躚，淡漠薄涼，抬手間起死回生，世人敬之如仙。

    當光與暗強強碰撞，誰又奪了誰的心，誰又控了誰的魂？

    她眼尾輕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與玥公子春宵一度，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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