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場的走道上,還能聽見外面觀眾的呼喊聲,阿爾薩斯單手提著戰錘來到了休息的大廳,一只老鼠剛從洞口探出頭來,就被腳步聲嚇了回去。
在這里,下一場準備上場的囚犯已經摩挲著手里的雙刀,舌頭舔舐著發干的嘴唇,興奮地有些顫抖,想必在取悅觀眾的同時他也能取悅自己的靈魂。
王子剛進入大廳,多名持槍守衛立刻圍了上來,收繳了他自己挑選的角斗武器——那把沾滿血跡的長柄戰錘,用槍比著他,直到給他戴上了手銬,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心押解王子回到了牢房。
當阿爾薩斯再次蹲坐在木凳上時,一名黑人守衛拿過來了一大塊生肉,裝在碗里,放在了阿爾薩斯的門欄內,帶著調侃的語氣對他說道:
“吃吧,野獸,這食物很適合你。”
“……”
阿爾薩斯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冰冷的目光讓人生寒。
“嘿,別這么看著我,你以后打贏了就有肉吃。輸了,你就會變成肉,這可是杰克老大的特別關照。”
已經開始如此限制自己的食物了么……
王子沒有理會守衛的挑逗,閉上眼睛靠在墻上休息,思考著自己突破困境的辦法。
眼見已經進入入定狀態,不再理會他的阿爾薩斯,守衛悻悻的呸了一口,轉身離開了這陰暗的走道,他想去喝一杯朗姆酒暖暖身子,這里真是太陰冷了,而且盡是些無趣的家伙。
……
牢房內的阿爾薩斯沉思著,他回想著今天出去角斗的每一個細節,無論是走過路線的結構還是守衛的人員,都被他仔細記在了心中,慢慢梳理著。
他不是鐵人,經過了屠夫的折磨、缺衣少食的困境,他超越常人的體能也慢慢堅持不住了,之所以示敵以弱,再瞬間爆發解決對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體力不能再堅持長時間的戰斗,而且不能把僅剩的體力浪費在毫無意義的角斗上。
沒有食物、體力下降、恢復減慢、角斗更艱難……
怎么辦,貌似已經陷入了死循環……沒辦法,只能吃那塊不明來源的生肉了。
就在阿爾薩斯打定決心,準備伸手去拿那塊守衛丟下的生肉時,在他的身側,監獄內攝像頭的死角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空洞,里面竟然冒出了一只酥皮面包。
兀地停下前伸的手掌,阿爾薩斯坐在長木凳上微微側身,發現面包的上面貼著一張紙條,上面畫著一個箭頭,寫著簡短的幾個字:那邊有監視器。
經過大半個月的生活,了解了一些現代詞匯的阿爾薩斯明白了自己一直處于老虎幫的監控之下。而現在這個不知來源的面包正在提醒自己,難道是老虎幫的內鬼嗎?
用寬厚的脊背轉身擋在監視器的方向,捏起眼前的面包,輕輕掰開,發現里面還夾著一張紙條和一根炭筆,紙條上有些歪歪扭扭的寫這一句話:
警官,我能相信你嗎?
看到這句話,王子相信這個不會是杰克來試探自己的手段,因為已經掌控他生死的獨眼沒有必要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那會是誰呢?警察的臥底?不像,能知道自己是冒牌警官的人,只有……難道是那個小男孩?
阿爾薩斯略微思考后,隱蔽的拿起面包內的那根炭筆,在紙條上寫道:
“我不是警官,但我們應該有著相同的目標!
寫完后,阿爾薩斯把紙條放在木凳上,扭曲的空洞再次出現,一只小手把紙條扯了進去,沒過一會,紙團和面包又從空洞中鉆出,就像是小學時期的秘密傳遞,兩個人通過隱蔽的方式維持著簡短的交流。
……
躲在下水道中的帕姆拉也不敢耽擱的太久,怕監控室的馬仔發現阿爾薩斯一直背對攝像頭,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從正上方的阿爾薩斯的牢房中用異能收取走了紙條和炭筆,以及一些面包的碎屑后,悄然的離去了。
終于得到正常的進食,連續吃了五個面包的阿爾薩斯面色都恢復了不少,除了身體上得到的恢復,來自精神上的振奮更是讓他雀躍不已,他似乎終于不用在敵人的老巢里孤軍奮戰了。
簡短的交流讓他知道了他目前的地方是老虎幫杰克的老巢,這里除了角斗還潛藏著毒品、器官的交易,小男孩會抽機會來給他提供食物、藥品和一些必要的消息,而他只需要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閉上眼睛,繼續在監控下保持著往日安靜的阿爾薩斯靠在墻邊,這些天來他的心第一次如此平靜,這是風暴后的光芒,在欣喜地同時,內心也充滿著希望的愿景。伴隨著體力逐漸恢復,突然一絲絲肉眼難以觀察的微弱光芒從身體的表面涌現,匯聚在他的傷口上開始緩緩跳動,每一道金色光芒的躍起,就能使傷口微微的愈合。
圣光……我的老朋友……你居然依舊眷顧著我……
沉默的王子感受著身體表面那股熟悉的力量,那是圣光的力量,在他拿起霜之哀傷之前,是這股力量支撐著他,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但當他拿起魔劍的那一刻,這股力量徹底的離開了他,或者說離開了他破碎在時空亂流中的那具軀體。
可惜,阿爾薩斯對圣光的呼喚并沒有得到回應,這具新生軀體上的圣光就像是希望的開始,懵懂且沒有思想,就仿佛是剛出生的孩童,只會本能般的發揮自己的力量。那些許的圣光就像是駐留在他靈魂上的殘存斑點,代表著他昔日的誓言和信仰,僅僅是被動的緩慢修復著他受傷疲憊的身軀。
……
時間過得很快,血獅-切尼的名頭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戰斗中徹底在洛杉磯的地下王國里變得人盡皆知,在寒酸的囚服下,那冷酷且英俊的外表,健壯的肌肉和爆發的英姿,勝利后那種沉默的王者風范和從不嗜殺的冷靜心態,讓阿爾薩斯在不經意間已經擁有了不少的地下粉絲,可惜,他本人可能并不喜歡這些圍觀自己的衣冠禽獸們。
戰斗……休息……戰斗……休息……
阿爾薩斯每天在牢房里,都會用指甲在墻壁上刻下一道劃痕,仔細數數,這已經是第32道了。隨著戰斗次數的增多,這具身體已經如臂使指,在食物供應充足的情況下,阿爾薩斯雖然表面依舊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但總能在簡短的爆發中讓對手失去抵抗的能力。
最開始給他提供生肉的守衛,發現阿爾薩斯根本沒有動那塊不明來源的食物時,還嘲笑他淪落到如此地步還挑三揀四,沒有認清自己的狀況,結果一連三天都沒有進食生肉的阿爾薩斯硬生生用冷漠的目光逼退了他的嘲諷。
這人……真的是個怪物……
從守衛那里得到阿爾薩斯絕食的消息,杰克不做言語的前往了監控室,調出了牢房的視頻,發現王子三天來確實沒有吃一點東西,難道他還有耐餓的異能么,杰克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高馬尾,挑了挑眉,有些無所謂的想到:
變種人么,真是讓人羨慕呢,不過,落在自己手里,耐餓、能打一點又能怎么樣呢?
結果當阿爾薩斯不吃不喝扛了30天,還能用手里的戰錘擊敗圍毆自己的8名兇犯,看到貌似虛弱但身手卻越來越利落的王子,獨眼杰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養虎為患了,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應該干掉他。畢竟,變種人可不是一般的人類,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有一天覺醒了什么詭異的能力,不吃不喝和恢復力強還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內,但是……
穿著刺釘夾克坐在辦公室的獨眼思考著,右手輕輕撫摸著桌面上的愛槍-薔薇,左手在桌面上緩緩叩擊著,原先看到阿爾薩斯在角斗場內勝出,還讓他覺得興奮且有趣,但隨著一個多月過去,慢慢變成了焦躁和不耐,從沒有人能在虎王拳擊場上活那么久……
獨眼的腦海里回想起那天,站在看臺上的時候,阿爾薩斯擊敗對手后抬頭一瞥,視線正好掃過了他,遍體生寒的目光讓他渾身一顫,那種自己被當做獵物的感覺,已經多久沒有遇到過了……
或許,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杰克拍了拍手,叫來了在門外守候的小弟,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沒有十分鐘,一張海報就出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面的標題非常吸引好事的觀眾們:
冷與熱的碰撞,時空交錯的戰斗,驕傲的獅子,是獵人……亦或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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