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些寶石。”麗斯淡淡地說。
老嫗探頭看了看袋子：“玖若，你拿去處理一下。”
處理？怎么個處理法？
玖若還是上前接過袋子，把面包拿進了廚房。
她把面包和紅寶石一起倒進水槽，本想用水化開沖掉，現在想想，拿去驅蟲也不是不可以。但轉念一想，她屋里那么多老鼠，萬一誤食了呢？
算了還是沖掉吧。
真讓人糾結。
玖若把洗干凈的紅寶石拿出去，交給老嫗。
老嫗正在欣賞那根麋鹿手杖，一邊笑得磣人，一邊說著：“真是寶物啊。我的女兒，你做得真好。”
麗斯一直一言不發，也沒告訴她手杖還可以縮小。
老嫗拍了拍麗斯的手臂：“很快就會有下一個進入森林了，你無需太傷心。”
玖若腹誹：這是什么鬼啊？
老嫗拿起一塊紅寶石，繼續欣賞著。
“媽媽，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麗斯總算說話了，聲音顯得有點沙啞。
“去吧。”老嫗已經滿意得沒有心思管麗斯了。
“麋鹿手杖要用哈里森的聲音才能用。”麗斯提醒了一句。
老嫗一愣：“我知道了。”
麗斯走了之后，老嫗問玖若：“處理干凈了嗎？”
玖若不知道她說的是面包還是哈里森，于是點點頭：“都處理干凈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是個聰明的。”老嫗看看手杖，又看看紅寶石，然后一腳踢開自己慣用的那根木棍，試了試手杖，滿意地笑笑。
玖若心想：她真的不嫌磕手嗎？
“你也回你的地方去。”老嫗看到玖若還在，呵斥了一聲。
“好的，太太。”
玖若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夜夜，這太累了。童話世界也有這么累人的嗎？”
“那是因為你的心是正常的。”
“好吧。”玖若想想，好像真的是如此。
“你手洗干凈了沒？”
“嗯。”玖若懨懨地應了聲。她知道暗夜是擔心那些面包的毒被玖若誤吃了。
接下來的幾天，老嫗天天不見了人，但她每天晚上都會回來，估計是為了拿早上的那枚金幣，拿到了然后就帶著手杖不知道去哪了。
她也不在城堡里吃飯。不知道是不是防備著玖若，不敢相信她有沒有扣留起了那些毒面包。
地窖里的食物好像沒多少，玖若在院子里種起了白菜。至于白菜種子哪來的？
不用說，是老鼠帶回來的。
只不過這鬼地方正如哈里森所說的，不下雨，每天澆菜需要不少的河水，有些累到她了。
麗斯的飯量越來越少，也不再愿意下樓。
一切仿佛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
老嫗早出晚歸，麗斯的飯菜要親自送上樓。
玖若知道麗斯心里不好受，可她在等麗斯找她，以麗斯的心里防線來看，要不是她主動，玖若幾乎是沒有辦法的。
這天，玖若做好了一盤沙拉，想著麗斯不吃午飯，就自己慢慢地吃了起來，還把暗夜貓放到桌子上一起吃。
聽到麗斯下樓的腳步聲，玖若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抓起暗夜貓放在地上，背著雙手看著麗斯，模樣像極了八歲的小童。
麗斯看到她俏皮的樣子，微微一笑。其實她也看到玖若把貓放桌上了，但她沒打算計較。
“麗斯小姐。”玖若仰著脖子打招呼。
“媽媽又出去了？”麗斯問。
“是的，小姐找太太有事嗎？”
麗斯搖搖頭。
“哦，一起吃嗎？”玖若沒等麗斯回應，跑進廚房拿了一只叉子，遞給麗斯的時候，才想起來，就一個盤子，她應該是介意的。
叉子在半空僵了一陣，麗斯還是伸手接過叉子。
玖若悄悄地露出一個微笑。
麗斯默默地吃著，但也沒有吃多，就吃了幾塊蘋果：“玖若，我能到你的房間待上一會嗎？”
“當然可以。”
麗斯扯出一個笑容。
玖若先把麗斯帶了進去，再去廚房收拾東西。
然后回到地下室，發現麗斯在她的床上睡著了。
玖若只好幫她蓋上被子。一個八歲的女孩子照顧起一個快二十歲的女生，看著竟然有種媽媽在照顧女兒的感覺。
麗斯的感覺很靈敏，感到有人在動她，她就醒了。
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地下室，還睡在仆人的床上，倒先吃了一驚，從床上彈起來。
“麗斯小姐，是不是在想，哈里森先生現在怎樣了？”玖若目光中帶著俏皮。
“嗯，是。”
“他人那么好，應該不會有事的。”玖若也只能默默為他祈禱了。
“嗯。”麗斯點點頭，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兩人好一陣子不說話。
忽然，麗斯指向玖若的那塊臨時窗簾：“那里，破了一個洞，是嗎？”
玖若有些驚訝，她為什么會知道：“是的，碎玻璃我已經清理干凈了。”
“你記得你媽媽為什么會被打嗎？”
麗斯忽然提起這件事，是在證明，她開始想和玖若交心了。但這件事涉及原主不涉及玖若，她真的是不太感興趣。
麗斯沒有管玖若應不應，自顧說了下去：“第四個男人來的時候，你媽媽看上他了。”
“哈？”原主的媽多大年紀來著？不過原主才八歲，再大也應該沒有那老嫗大。
麗斯笑笑：“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玖若無辜地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媽媽和我一直都在做著不好的事情，可是這個森林里好不容易才來一個人，我們要生存下去，唯有出此下策。”
玖若不想聽麗斯的解釋，這種帶著自我保護意思的理由，多數都是老嫗教給她的，有推卸責任的意味。
“你的媽媽，不忍心看到喜歡的人寶物被奪，想出言提醒他，沒想到被我媽媽發現了。”
“啊……”玖若發出一聲感嘆。完全沒想過是因為這個原因。
“媽媽打碎了這個窗子，然后說是你媽媽打碎的，損壞家里的財物，就這樣當著那個男人的面，打……”麗斯聲音低了下去，“但那個男人，不但沒有幫忙，還幸災樂禍地看著主人家處罰一個家仆。”
“……”玖若聽著有些揪心。
“那時，你在我的房間里，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
“你聽了，會不會也恨我媽媽？”
玖若捕捉到了那個“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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