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一個下午都在走神。

    晚上的時候，他沒忍住給顧知夏發了短信，問她現在可不可以接電話。

    本來都已經做好她不回復自己的準備了。

    可出乎意料，那邊回的很快。

    而且緊接著就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一開口，語氣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嗓音輕軟，精力無限，“喂席城?”

    “嗯。”

    他抿了抿唇，應了一聲。

    顧知夏頓了下，笑了：“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么事情嗎？”

    席城準備好的話，此時卻無從說出口。

    隔了好幾秒，他才低聲問，“顧知夏，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問完話。

    電話那頭，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可隨后，就立刻道：“生什么氣?沒有啊。”

    “中午的事情對不起哦，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再那樣了。”

    顧知夏很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么反常。

    席城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可他又說不上來，半天只憋出一句，“真的么。”

    顧知夏重重的“嗯”了聲。

    席城沒有再說話。

    但也沒有要把電話掛斷的意思。

    “好啦，我掛了啊，我要背歷史了，還有好多知識點都沒有背呢。”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顧知夏主動要掛掉電話。

    席城在那頭頓了好久，“嗯”了聲。

    但是他沒有把電話拿下來。

    幾秒過后，是對面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席城久久的都沒有動，一直拿著電話，拿了好久。

    -

    第二天。

    顧知夏和之前的確沒有什么不一樣。

    照舊中午來找席城吃飯，滿臉笑容，開開心心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吃完飯以后，賴在他們班級寫作業，然后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離開。

    晚上也是同樣，如平常一般，陪她在學校待一會兒，然后出去吃小吃。

    仿佛什么都沒有變。

    席城松了口氣，吊在心里的大石頭，這才穩穩落地。

    可直到一段時間過去以后。

    席城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顧知夏的確沒有生他的氣。

    但與此同時，卻也不像之前那樣和他很親密了。

    她會逗他開心，給他講笑話，可是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說一些讓他臉紅耳熱的話了。

    她還是纏著他，但是卻不會有意無意的捏他手指，離他很近了。

    吃到好吃的東西，她以前會直接用筷子夾給他。

    但現在，她只會告訴他：這個超級好吃，你下次記得一定要點。

    其中還有幾次，她筷子都已經朝他的方向伸過來，但半途又不著痕跡的，送到了她自己的嘴里。

    吃橘子時，她不會再分一半給他，而是直接給他一整個。

    很渴的時候，她寧愿口干舌燥的忍到小賣部，也不愿意再纏著他，問他要水喝。

    都是一些很小的細節。

    不注意根本都沒辦法發現的。

    可席城就是全部都察覺到了。

    甚至……

    后來的月考，她明明已經每門課都及格了，但是，卻沒有問之前她迫不及待都想知道的問題。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這話，她再也沒有說過。

    拿到成績單的時候，她只是笑靨如花的說：你看我進步多快，你都不夸夸我很聰明嗎？

    只此而已。

    他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可惜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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