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白了他一眼，上前道，“就算這衣裳是你們喚人拿來的，但是我家娘娘想要看，就必須先讓給我家娘娘，難不成是讓我家娘娘等著不成？”
“等著怎么了？那你家娘娘要想吃條魚，總是要給廚房蒸煮的時間。再是等不了，那也是要有讓人將魚端上桌的時間。怎的？你這是想讓你家娘娘直接跳下河生抓生咬啊？”
“你大膽！”
“那也不對，這跳河還是要時間，也沒聽說這世間有什么法術，可以咻的一聲將魚變到嘴里。”小海笑道。
那丫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來是平日里沒見過這般膽敢說承王府之人。
楚安聽著小海這般言語，只是笑著搖頭并不阻攔，小海說的在理。
“怎么了？為何衣裳還未送來？”從雅間內又走出一女子。
然而當她看到小海時，那本自視高人一等的面容顯露異樣。
這不是那楚安身旁的小廝，聽說她回了帝都，難不成是......
她慌忙后退著回了雅間，磕巴道，“小...小姐，娘娘......”
“阿香，你怎么了？”白宛靈問道。
“小姐...”阿香雙眼視線不斷往隔壁雅間瞟去，手指著道，“隔壁...隔壁好像...好像是那個楚安。”
阿香原本是白宛如貼身丫鬟，白家被抄，但她是跟著白宛如進了慕容府的，倒是免去發配一劫。
可縱是留了性命，因著她先前在慕容府仗著白宛如作威作福，她勢已去，府中那些受了她欺負的仆人自然不會輕易將她放過。
她日日受慕容府那些人的折磨，在月前聽到白宛靈回都時，便尋了機會逃出慕容府，動之以情讓白宛靈收了她。
不過是一個丫鬟，百里漫香出面，慕容直也不會說是不給，便也就讓她去了。
楚安是白宛如的噩夢，那也是阿香的噩夢，她可是親眼見證大小姐是如何被楚安一步步逼瘋的。
從前大小姐口中三句不離慕容府大少爺，而這個楚安出現后，大小姐口中總是咬牙切齒惡狠狠喊著楚安的名字。
白宛靈與百里漫香皆怔，司府少爺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楚安此時怎么會出現在紅香閣？
百里漫香將手中衣裳放下，笑道，“去打聲招呼。”
“娘娘？”白宛靈上前抓著百里漫香的手腕搖頭。
楚安這個人尤其恐怖，在她看來，最好是不要和她有任何關系。
百里漫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到底都是熟人，將來若是她進了夜王府，同你我也是里親。”
不由她拒絕，百里漫香已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門外小海依舊雙手叉腰得意站著，但見百里漫香出來即端正身姿，恭敬卻不卑微道，“奴才見過側妃娘娘。”
到底還是承王府的側妃娘娘，該有的禮他還是要做好的，免得給小姐找麻煩。
他這一聲，也是提醒了雅間內正在挑衣裳的兩人。
楚安挑了一件衣裳轉身在扶冬身上比劃著，將門外的提醒聽在耳中，但卻并不理會。
她對扶冬道，“試試？”
扶冬驚愕，原本從容姿態因她這簡單二字變得有些扭捏。
“小姐？”
扶冬不知為何紅了臉，百里漫香帶著白宛靈已出現在門前。
楚安笑道，“安興可比不得帝都，你身上穿的這些可該要換了。又眼看著這馬上要入冬，不給你添置些保暖衣裳，你若是病了，誰來伺候我？”
“謝謝小姐。”扶冬接過衣裳，被楚安推著進了里間。
她心里是很喜歡這些衣裳，但是若是放在平時，她斷然不會接受。
如今門前有人，她若是不接受，未免讓人看笑話。
百里漫香與白宛靈杵在門前，楚安卻并未理會，轉身繼續挑著衣裳。
白宛靈面上已是窘態，倒是百里漫香如常，笑喚道，“妹妹。”
楚安這才轉身，其門前站著的兩人已經是牽著手進了雅間。
“妹妹這回了帝都，也不遣人來知會姐姐一聲。這若非有緣，姐姐也不知何時才可知你回來了。”百里漫香道。
“姐姐？”楚安故作驚訝，可隨后又是搖頭笑道，“不該是喚姐姐，該是要喚一聲側妃娘娘才是。”
楚安對其恭敬行禮道，“民女見過側妃娘娘。”
“妹妹又何必如此見外？”百里漫香忙上前扶起道，“不管是側妃娘娘也好，清雅閣的老板娘也罷，我都是你姐姐。”
楚安微微而笑，不著痕跡躲開，說道，“娘娘說錯了，民女沒有姐姐。”
百里漫香沒想楚安說話如此直接，不免呆怔，那落空的手更是尷尬萬分。
她收回雙手，嘆道，“妹妹還在記恨當年？”
“若是側妃娘娘身處民女之位，娘娘不記恨嗎？”
那時她真心將她當做是姐姐，可拜這個姐姐所賜差點在山洞中被蒼鷹侮辱。
這種事她已是心慈手軟不曾報復，若是連記恨都不，那她該遁入空門。
百里漫香對身后擺了擺手，對著楚安說道，“可與妹妹單獨說說話？”
“就不必了吧，免得耽誤了娘娘時辰。”
楚安并不想同她單獨說話，也沒打算讓扶冬與小海出去。
百里漫香笑著頻頻點頭，說道，“妹妹說的不錯，妹妹是該記恨。但當年若是妹妹與姐姐異身相處，妹妹一定會做出與姐姐一樣的選擇。”
“民女不會。”楚安毫不猶豫否決道，“民女向來高尚，又怎會因為一個男人愛不愛，而將怒火遷到別的女人身上？”
她轉了視線看著站在門前的白宛靈道，“今時就算白姑娘深得夜王殿下喜愛，民女要怪也只會怪夜王殿下無情，絕不會怪白姑娘勾走了夜王殿下的心思。”
“民女，一向看得清拎得明！”楚安看著百里漫香道。
一番話讓白宛靈羞愧難當，倒是沒看出百里漫香有何心虛之意。
她側頭道，“也罷，那本妃便不打擾楚姑娘了。”
百里漫香轉身帶著白宛靈離去，那隱隱加快的步伐，已是有些亂了。
小海在門前張望了會兒，回頭道，“小姐，她們走了。”
她都已將話說到如此地步，百里漫香若是不走，她倒還是低估了她的本事。
“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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