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血洗建極殿,終于落幕了。
皇宮的大門打開,該回去的也要回去了。
日暮西山,夕陽如殘血,映在朱紅的大門上,猙獰。
梁爾爾遲緩地走出皇宮大門,一步三回頭。
來的時候,她與鄒護衛一起來的,但是,走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
鄒藍行蹤不明。
肖叔倫勸她,說鄒護衛可能已經離開了皇宮,在外面等她。
梁爾爾回頭看著身后的皇宮,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
“小表姐?走吧……”肖叔倫說。
梁爾爾置若罔聞,一雙眼,執拗地,一眨不眨地望著皇宮,動也不動。
“走吧。”肖叔倫嘆口氣,帶著她回到將軍府。
…………
…………
攬華院中,是梁爾爾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小七看見梁爾爾回來,迎了上去:“小姐?你回來了?”
“鄒藍呢?!鄒藍回來回來沒有?”梁爾爾直勾勾盯著小七。
“鄒護衛?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嗎?”
梁爾爾被釘在原地,仿佛聽見耳邊有轟隆的雷聲。
“小姐?你沒事吧?”小七不解。
“……”
梁爾爾轉身就往回走。
“小表姐!”肖叔倫連忙攔梁爾爾,“你要做什么!”
“他一定還在宮里!”梁爾爾慘白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鄒藍要是出了宮!他一定會來攬華院報平安!因為他知道!”
知道她的性子!
以前為了找鄒護衛,她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他們已經達成共識,有什么事一起面對。鄒藍答應了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了……
除非……
梁爾爾嘴唇抿成一條線:“鄒藍現在一定還在宮里,他一定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我要去找他!”
說著,就要去。
“小表姐,你冷靜些。”肖叔倫抱住梁爾爾,道,“你現在也沒有進宮的理由啊!”
“我不管!我要找鄒藍!”
“小表姐!”肖叔倫拔高音量,說道:“皇宮現在戒備森嚴,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引來盤問!你現在進宮,只會讓人覺得你別有用心!”
梁爾爾咬住牙關,雙目泛直,可眼中沒有退縮的意思。
肖叔倫長長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讓梁爾爾冷靜下來,說:“小表姐,你不要沖動,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辦法……
梁爾爾目光動了動,辦法?對辦法!
一定要想辦法……
肖叔倫放緩了語氣,說:“小表姐……你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過東西,也沒休息過,這樣吧%你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叔倫!”梁爾爾打斷肖叔倫,她一把扣住肖叔倫的手腕,“太后下令,大理寺查這這次的行刺情,是不是!”
“對,對啊……”肖叔倫說,“還有京兆府,與刑部,太后讓我們三個衙門一起查……”
“你帶我進宮!”梁爾爾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直直地看著他,“我扮成大理寺人員,你帶我進宮!”
“你……”肖叔倫聞言,抓著頭,有些為難,也有些詫異,“這……”
“我求你了!”梁爾爾說,“我可以幫你查出這次刺殺的幕后主使!”
“啊?”肖叔倫更是詫異了。
“你,你知道?”
“我可以幫你!”梁爾爾說。
肖叔倫望著她,最后長長嘆口氣。
“好吧,我可以帶你去。”肖三公子話鋒一轉,又說,“但是,你現在要吃點東西,睡一覺,等你休息好了,我才帶你進宮!
“我……”
“沒得商量!”一向好說話的肖叔倫這次很堅持,說道,“你答應了我的要求,我才能答應你的要求!
“好!我答應你!我這就吃飯!
肖叔倫笑了笑,對一旁的小七道:“趕緊去廚房拿吃的!”
“哦!”
“小表姐,我先扶你回屋子!
肖叔倫將梁爾爾帶進屋中。
不一會兒,小七帶著食物來了,肖叔倫出門迎接,接過食物,隔著門板,往后看了一眼。
只聽肖三公子嘆了口氣,然后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來。
小七站在一旁,眨了眨眼。
“你……”
“噓!”肖叔倫說,“我是為她好!
說完,將藥粉灑在湯中,白色的藥粉遇水則溶,化在湯中,不露一絲馬腳。
“小表姐!吃飯了!”肖叔倫神色無虞,將飯菜端了進去!
梁爾爾聽話,抱起碗筷吃飯,肖叔倫也餓了,陪她一起吃,只是肖三公子沒有喝湯。
梁爾爾食不知味,但是當著肖叔倫的面,也硬咽下去。
“……”
“好了,現在去休息一下。”肖叔倫放下筷子,說,“明早我帶你進宮!
梁爾爾追問:“今晚不行嗎?”
“晚上皇宮落鎖,我們進不去的!
梁爾爾心有不甘,但是也沒辦法,只能聽話地躺在床上,也只是躺在床上而已。
梁爾爾閉上眼,睫毛不安地顫,根本無法安心入眠。
她滿心都是鄒藍,整個人人的心神像是被一條白綾吊著,宛如懸在半空的自縊的尸體,不上不下……慢慢僵直!
梁爾爾以為她自己要這么熬到天明了!
但是誰知,恍惚見,她竟然隱隱有了睡意,像是誰在眼前蓋了一層薄薄的紗,一切都恍惚模糊起來了……
“總算睡著了!”肖叔倫走過了期,幫梁爾爾掖了掖背角,擦了把汗。
小七走過來,問:“三公子,你給小姐下的是什么藥?”
“助眠的藥,不傷身體的!毙な鍌愓f,“是高少卿給的!
他說完,低頭看向梁爾爾。
忽然想起了,之前臨出皇宮的時候,高景川將他拉到一旁。
…………
…………
“干嘛?”肖叔倫高少卿,十分不解,他很少見高景川這么神神秘秘的樣子。
高少卿拿出一包藥,說道:“下到你表姐飯菜里!
“什么?”肖叔倫瞪大了眼睛。
高景說:“讓她好好休息,明天養足精神來宮里幫忙破案!
肖叔倫簡直哭笑不得,又一頭霧水:“你在什么說啊?”
“總之,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备呔按ㄒ膊粡U話,直接將藥塞進肖叔倫手中。
“不是,高景川……你……”
留下肖三公子一個,在原地拿著一包藥,不明所以。
“……”
“不對!不對!”回憶結束,肖叔倫一拍腦袋,詫異道,“他怎么知道,鄒護衛沒有回將軍府的?!”
…………
…………
“阿嚏!贝罄硭轮,高少卿揉了揉鼻子。
“沒事吧?”青澤蘭走上前,遞出手帕,輕聲問道。
高景川沒接,搖了搖頭。
“皇宮的事情……”青澤蘭頓了頓,說,“你有頭緒了嗎?”
“明天應該就有了。”高景川說。
“明天?”
青大夫表示不解:“為什么是明天?”
因為明天,才能見到梁爾爾。
…………
…………
梁爾爾睡著了,深陷夢中,夢里還是她死后變成靈體的事情。
她的身體漂浮在蒼茫的大海之上,一低頭,只見腳下的白浪翻滾,涌成一頁頁的文字,記載了每個人的命運。
《大家閨秀》
【章節:血洗建極殿】
【又名建極殿事變】
【明道十年,除夕夜,皇帝于建極殿中宴請諸位大臣。】
【四十四名刺客,血洗建極殿!】
【這件事,與大齊來說,是一種轉折!驟急的轉折!】
【皇帝蕭奉肅遇刺當場身亡!眾多大齊肱骨官員也當場斃命。】
【此事之后,拉開了大齊亂世序幕……】
【至于這次行刺的策幕后主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國!】
【蒙夜!
【蒙夜國,野心勃勃,虎視眈眈,蒙夜王早就不甘心向大齊稱臣,從二十年前就開始,蒙夜王便暗中在大齊培養的勢力!
【二十年間,四十四名死士,一個個,悄無聲息被秘密被送入大齊。借由禁衛軍副統領宋祁的手,一點點安插在皇宮中……】
【蒙夜王謀劃了二十年,一夜攫取果實!】
【大齊,明道十年,蕭奉肅遇刺身亡。】
【若單單只是皇上身亡,也是無法撼動大齊的根基】
【血洗建極殿,殺的不只是皇上,還有支撐大齊的肱骨大臣!但是,不知是巧合,還是蒙夜王故意為之,皇上的四位皇子都安然無恙。】
【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殺氣騰騰,兇相畢露。】
“蒙夜……”
梁爾爾緩緩張開眼睛,清晨大大刺刺的陽光,晃進眼中,引起眼睛一些不適,讓人流淚。
梁爾爾雙目放空片刻,緩緩坐起身來。
“建極殿事變……”
那是四年之后的事情,卻在今年發生了,比前世早了整整四年。
因為提前了,所以事情跟前世也不太相同。
就比如,刺客只有四十三人,比前世少了一個;蕭奉肅只是身受重傷,沒有身亡;太后身體康健,余威尚存,穩住了朝堂眾人,讓人有人主心骨,同時也震懾住了蠢蠢欲動的二皇子與大皇子。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何況是差了整整四年……
現在的情況,與十年前完全不同……但是,這些,與鄒藍有什么關系?
梁爾爾沒心沒肺,她不在乎血洗建極殿是明道幾年,朝堂會怎么樣,她只想找到鄒護衛!
…………
…………
梁爾爾找來一件大理寺常服,穿上,去了肖叔倫的院落。
肖三公子此時也走了出來。
“醒了?”
“恩!绷籂枲桙c了點頭,神情沒了昨夜的慌亂,目光也更為冷靜鎮定。
肖叔倫點了點頭,說道:“這才對。∵@才是我的小表姐嘛!”
梁爾爾聞言,苦笑一聲。
“走吧。”肖叔倫說,“我們去大理寺找景川,然后一起入宮。”
“好!
…………
…………
高少卿等在大理寺門口。
肖叔倫遠遠見到了人,跳著揮揮手,三公子像一只撒歡兒的小狗,仿佛看到了肉骨頭,急忙沖過了過去。
“等了多久了?”他問。
“沒多久。”高少卿說。
肖叔倫回頭,看了一眼還沒走進的梁爾爾,低聲對高景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鄒護衛昨天沒有回將軍府。”
高景川沒回答,而是看向了梁爾爾。
梁爾爾走了過來。
“高少卿,早!
“早。”高景川頷首,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我們走吧!
“恩……”
肖叔倫還沒得到答案,抓耳撓腮!但是,當著梁爾爾的面,他也不好直接開口問肖叔倫。
“怎么了?”梁爾爾看他。
“沒事!沒事!”肖三公子說著,搔頭抓耳,瞪了高少卿一眼。
…………
…………
三人一起往皇宮走去。
亮了牌子,眾人跨過宮門,往里面走。
肖叔倫一邊走,一邊跟梁爾爾說:“小表姐,進了宮,你要聽我的,不能擅自行動!”
梁爾爾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
“小表姐?你聽清楚我說什么了嗎?”
“恩。”
梁爾爾說著,目光一頓。
停在前方,蕭見楚身上。
王爺沒有注意到她,腳步匆匆往前走去。
肖叔倫順著梁爾爾的目光看過去,摸了摸下巴“那不是楚王爺嗎?”
“是!
“他來宮中,是看皇上的吧?”
梁爾爾搖頭。
“那是去后宮的方向。”
“唉?”
梁爾爾皺了皺眉,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們先去查案吧!我去找一下蕭見楚!”梁爾爾說完,就要走。
“等等!”肖叔倫拉住她,“你說要聽我的!
“等我見完蕭見楚,我就回來聽你的!”
“呃……”
…………
…………
這邊,“聽話”的梁爾爾已經跟上了蕭見楚,只見王爺果然去了后宮,轉向了太后的仁壽宮中。
仁壽宮中,蕭見楚雙手垂下,在外屋靜等著太后。
內屋中,太后燒完香,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拜了一拜。
香燒完,太后被人扶著,走到蕭見楚面前。
王爺行禮:“給太后請安!
“起來吧。”太后抬了抬手。
“謝太后。”
太后上座,蕭見楚垂手站著。
太后輕輕嘆口氣:“以前……哀家原也是不信神佛的……”說著,回頭看看內屋,裊裊香火,游絲飄散,若有似無地浮滿整間屋子。
太后看向蕭見楚:“奈何人老了,就不知怎么的,信了!
蕭見楚拱拱手,恭恭敬敬地說:“太后與皇兄,自有上天庇佑!
太后不置可否,輕輕擺擺手,說道:“哀家,今日找你來……想必你也明白吧?”
蕭見道:“見楚愚鈍,不知太后……”
“你可不愚鈍,你精明著呢!碧笫Γp飄飄地盯著他,說,“那日,你站出來幫梁爾爾解圍,哀家順水推舟,是不想你難堪……”
太后嘆了口氣,緩緩又說道:“見楚,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哀家。梁爾爾口中的周藍,根本不是你身邊的影衛!
“……”
蕭見楚聞言,忽然笑了笑,他一拱手:“太后果然英明,對!梁爾爾說的那人,確實不是我的影衛!
“她在找誰?跟此次行刺可有關?”
“這點太后方向,梁爾爾找的人,與刺客無關。”蕭見楚道,“若是有關,見楚也不敢幫她!
王爺稍微頓了頓,換了一個舒服的站姿,說道:“她找的那人不叫周藍,而是叫鄒藍,是梁爾爾的護衛!
“護衛?”
“對!笔捯姵吐曅α诵Γf,“太后,我不瞞您說,我對梁爾爾……”王爺眉眼微彎彎,意味深長,說,“……有些心思。”
太后上下打量蕭見楚,倒也不吃驚,還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蕭見說:“但是她呢,不知趣,只喜歡自己身邊那個護衛!
太后微微一頓。
“所以……”蕭見楚垂手而立,嘴角微微含笑,像是在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我前天晚上,趁機解決了那個護衛!
太后微微一怔:“你……”
蕭見楚一笑,說:“我殺了他,把尸體藏了起來。”
“……”
太后微微皺眉:“人藏在哪里了?”
“就在冷宮枯井之中!”
“你這是做什么?”太后眉心蹙得越來越高。
蕭見楚說:“我不想把梁爾爾拱手讓人,我看上她了,就要得到她。”
太后聽罷,表情一言難盡,她看著蕭見楚,幾次呼之欲出的責備,倒來倒去,最后話長一聲長長的嘆息。
“見楚,你這性子啊……還真是……”
蕭見楚笑了笑,狀似不解:“真是怎樣?”
太后擺擺手:“把你的事情處理干凈,下去吧!
“……”
“是!
蕭見楚走出了仁壽宮。
初四跟在自家王爺身后,歪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楚王爺看了看他。
“王爺……”初四小小聲,“您為什么……”
“楚王爺!”初四的話沒說完,被梁爾爾打斷了。
見到仁壽宮門外的梁爾爾,初四吃了一驚。
蕭見楚倒是神色從容,走上前:“你怎么在這里?”
梁爾爾道:“我是見王爺來這里了,就跟過來了。”她稍微頓了頓,說:“你的傷……怎么樣了?”
“還好,已經無礙了!蓖鯛斂跉廨p松,沒有將這這件事放在心上。
梁爾爾看了一眼他身后。
蕭見楚說:“你想見?我找人幫你通稟……”
“不!”梁爾爾搖頭,說,“我是來找王爺你的!
“找本王?”蕭見楚挑眉,嘴角揶揄,說,“那倒是罕見了?你主動來找本王!
“王爺就別取笑我了,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吧!绷籂枲栒f。
蕭見楚頓了頓。
“好。”他道:“走吧。”
…………
…………
兩人找的僻靜的地方,便是飛羽宮。
良貴妃生前的住處。
“這里……”
梁爾爾有些猶豫。
“這里怎么了?”蕭見楚看她一眼,笑了笑,推開門,“你不是來過?”
梁爾爾舔了舔嘴唇,走了進去。
“我,我是詫異……王爺竟然會帶我這里!
“你不是要找僻靜的地方,這里最安靜了,不會有人打擾,也沒有隔墻之耳!
蕭見楚走進飛羽宮。
里面不見一絲灰塵,被灑掃的,仿佛還有活人的氣息。
“坐!笔捯姵f完,自己坐下,順手提起桌上的茶壺。
茶還是溫熱的。
灑掃的宮女太監,每日都會換一壺新茶,埋著頭打掃,打掃完之后,埋著頭離開。
雙目不能亂看亂瞄,更不能染指這里的一桌一椅。
十幾年前,有個灑掃的宮女,手腳不安分,借著灑掃的機會,在飛羽宮胡亂翻動。后來被皇上知道了,直接砍了雙手,剁了雙腳。
那個宮女,據說現在還在冷宮里茍延殘喘活著呢……皇上要她活著,豬狗不如地活著,就是活生生的警告。
“嘗嘗,茶雖然涼了,但是滋味不錯!笔捯姵崞鸩鑹,幫梁爾爾斟了杯茶。
潺潺茶流,迸濺出星星點點,落入茶盞。
梁爾爾抬頭看蕭見楚,她沒有喝茶,而是直奔主題,說道。
“王爺,這次的行刺,早了四年!”
蕭見楚動作停住,端著茶盞,停在唇邊,眉梢挑起:“所以呢?”
“所以?”梁爾爾道,“什么所以?”
“本王前夜與你說這件事,你不是急著找你的鄒護衛,沒有理會嗎?”
梁爾爾打量著蕭見楚,一時間拿捏不準王爺是什么意思。
“我沒找到鄒藍……”梁爾爾說,“所以,我覺得……鄒藍或許跟這次刺殺,有些關系!
“哦?”
“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鄒護衛是在此次刺殺中,不見了蹤跡,這也是梁爾爾此時唯一的線索。
“之前,鄒藍說過,有人要刺殺他。”梁爾爾按著眉心,說道,“那些人的勢力,不容小覷,所以我想……鄒藍的失蹤或許跟皇宮有關,也或許跟蒙夜有關……”她說著,搖了搖頭,一點頭緒都沒有。
對面,蕭見楚品了口茶,微微蹙眉,放下了,緩緩說:“所以,你就來找本王了?”
梁爾爾一怔,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語塞。
“我……”
對啊!她怎么來找蕭見楚了?沒頭沒腦的!什么時候養成這種習慣了?出了事,不想著自己解決,反而來找蕭見楚?
思及此,梁爾爾眉頭緊蹙。
“王爺,是我冒失了!”她站起身來,就要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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