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爾爾傷了腳,真好借機在楚王府休息了好幾天。
這幾天里,梁爾爾清靜極了,因為王爺除了那天出現了扔了一罐兒傷藥之后,往后就再也沒出現過。
梁爾爾吃著小七端來的排骨湯。
“你說,蕭見楚是不是在謀劃著什么啊?”她轉頭問一旁的小七。
“不知道。”小七搖了搖頭。
梁爾爾也就是隨口一問,自己倒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
…………
此時的楚王爺正從神樞營走出來。
“恭送王爺!”神樞營的宋亦明拱手,目送走蕭見楚離開。
蕭見楚擺擺手,頭也不回,往前走去。
“王爺,你確定要這么做嗎?”初九跟在蕭見楚身后,有些擔憂。
蕭見楚目視前方,微微頷首。
初九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蕭見楚問。
“那個宋亦明真的靠得住嗎?”初九猶豫了半晌,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蕭見楚不答反問:“你認為這個世上,誰絕對不會背叛本王?”
“我們!影衛!”初九張口就道,都不在思忖的。
“那不就好了。”蕭見楚說。
“可是,宋亦明是……”
這邊蕭見楚已經往前走去了。
回到楚王爺,蕭見楚腳步頓了頓,往客房方向掃了一眼。
初九這次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忽然就明白了蕭見楚的意思,他一拍腦袋,說道“梁小姐在府上呢,沒有出去,腳傷也恢復好了。”
蕭見楚不置可否,說道:“將初三喊來。”
“是!”
…………
…………
初三走進蕭見楚的書房,王爺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什么,柳潺站在蕭見楚身旁,神情欲言又止。
“王爺。”初三拱了拱手。
“你來了?”蕭見楚緩緩張開眼。
“王爺有何吩咐。”初三恭恭敬敬。
“本王在做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吧?”蕭見楚揉了揉眉心。
“王爺與屬下說過。”初三說道,“若是用得著屬下,屬下……”
“不用你攪和進這件事。”蕭見楚擺擺手,“你只要做一件就好。”
初三揚起頭看蕭見楚。
“務必保護梁爾爾安全。”蕭見楚說。
初三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
“屬下明白!”
“若是有人敢傷她,辱她,如同對我……”蕭見楚緩緩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
初三拱手,說道:“格殺勿論。”
“下去吧。”蕭見楚擺手。
“是!”
初三離開了,柳潺開口道:“王爺,影衛里就屬初三最出眾,您此次行動兇險,不如將他帶在身邊,換其他影衛保護梁小姐。”
“就因為他最出眾,所以,要留在梁爾爾身邊。”
“王爺,恕我直言。”柳潺說道,“梁小姐身邊有一護衛,足以保護她。”
蕭見楚提及此,笑了笑:“他保護不了。”
柳潺一怔。
“那日,是二十九。”蕭見楚冷笑一聲,說道,“那護衛不在她身邊。”
…………
…………
“阿嚏!阿嚏!”梁爾爾揉了揉鼻子。
“小表姐,你沒事吧?”大理寺牢房門口,肖叔倫哭笑不得地看她。
“沒事。”梁爾爾說,“就是鼻子癢了,估計誰在背后說我呢!”
“大白天的,誰說你啊?”肖叔倫一邊說著,一邊引著梁爾爾進了牢房。
梁爾爾此次前來,是來專門“看望”青澤蘭的。
她床下的暗格機關,鄒藍研究了幾日,依然沒有頭緒,梁爾爾就想著,到青澤蘭這里套話,能套出來話最好,要是套不出來,也沒關系,權當出來散散心了。
而且,劉蕊兒也關在地牢中。
梁爾爾順便還能看看她。
劉大小姐已經被關在這里七八天了,以往光鮮亮麗的大小姐,現在蓬頭垢面,十分狼狽。
“梁爾爾!”見梁爾爾經過,劉蕊兒一把攥住牢柱,雙目赤紅,恨不得將梁爾爾生吞活剝了,“你給我下套!賤人!”
這些天,她已經冷靜下來了,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高景川跟梁爾爾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等我出去!我讓繞不了你!”
梁爾爾笑了笑:“那也要等你出來不是?”
“你給我等著!等著!”
“我等著呢!”
“無恥!卑鄙!”劉蕊兒狂罵。
“我無恥?”梁爾爾簡直哭笑不得,“劉大小姐,激將法而已,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你之前用激將法讓我參加騎射,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目的嗎?騎射比賽,我明明沒有報名,名字是怎么出現的,你心里沒數嗎?!”
劉蕊兒瞪大眼:“你以為是我!?”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梁爾爾道,“反正,后天的惠貞跟修遠的切磋,你是看不到了。”
“梁爾爾!我不會再這里待很久!等我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梁爾爾氣死人不償命,說道:“那大前提是,這次你要好好殺了我。不然,下次再失手,你爹就是跑斷腿,我保證,他也救不了你!”
說完,梁小姐一甩袖,直接走了。
“梁爾爾!”身后是劉蕊兒的咒罵與嘶吼。
梁爾爾充耳不聞,走到了青澤蘭的牢房前。
青澤蘭可比劉蕊兒安靜多了,她正在牢房中看書,桌上一堆好菜。
“日子過得不錯。”梁爾爾掃了一眼。
青澤蘭從書中抬起頭來,瞟了她一眼,繼續看書,緩緩說道:“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不是嗎?”
“是啊。”梁爾爾笑盈盈看著青澤蘭,“你在看什么書?”
青澤蘭歪頭看她:“醫書?”
“什么醫書?”
“你有興趣?”
“有啊。”
“是嗎?”青澤蘭晃了晃手中的醫術,說道,“《千金方要》,你要看嗎?”
梁爾爾還煞有介事地點頭,說道:“我回去就買來看啊……”
又纏著青澤蘭問了一些問題,梁爾爾才從牢房中出來。
一路跟著她的肖叔倫不理解:“小表姐,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找人聊天啊?”
“不能嗎?”
肖三公子哭笑不得:“哪有人來牢房找人聊天的。”
梁爾爾拍拍他肩膀,說:“你就當我閑得無聊吧。”
“哈?”
肖三公子還想說什么,一個衙差跑過來了,一臉復雜地看著肖叔倫:“那人又來了……”
肖叔倫聞言,也忘了追問梁爾爾了,他一個頭兩個大,扶額道:“又來了?”
“誰來了?”梁爾爾問。
“是一個婦人。”那衙差說著,有些羞于啟齒似得,壓低了聲音,說,“非要見青姑娘。”
“為什么?”
衙差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解釋:“那個婦人……不能生育,也不知道從誰哪里聽說,青姑娘有一個方子,能讓人喝下去,就能懷孕……就整日來鬧,要那方子……”
梁爾爾眨了眨眼。
不知怎么的,下意識看看身旁的鄒護衛,紅著臉,也干咳一聲。
“打發了,打發了!”肖叔倫擺手。
“打發不走。”衙差苦著臉,“她搬了個小馬扎,說見不到青姑娘,就不走!”
肖叔倫跳腳:“她還要不要臉了?!”
“她說,她要孩子……”
“……”
梁爾爾走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果然見一個婦人坐在門口,年紀約莫五十歲,身體消瘦,形容憔悴,雙眼外凸,眼下耷拉著眼袋,整個人好不夸張地說,像極了難民。這形象,跟衙差口中的潑辣囂張實在不像。
肖叔倫抓了抓頭,走過去:“你走吧!青澤蘭案犯,不能隨便見。”
一旁的梁爾爾:“……”
那婦人目光發直,黯淡的,執拗的:“我要見青大夫。”
“……”
“大娘,你已經鬧了好幾天了。”肖叔倫說,“若是你在這樣,我算你妨礙公務!也將你抓進去了!”
“隨便……只要能見青大夫……”
肖叔倫不解:“你是不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沒有孩子,我就是等死……跟瘋有區別嗎?”那婦人刻板的聲音,終于有了起伏,“我單兒折了,我什么都沒有了……若是我生不出兒子來,婆家就要把那個狐貍的孩子扶正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
梁爾爾聞言,大致也聽出了其中緣由。
這個婦人之前是有孩子的,但是孩子夭折,她本就傷心欲絕,如今偌大的家業全部要交給庶子,她又十分不甘心,只想再生出一個嫡子來……
“可是,你的年紀都把年紀了……”梁爾爾小聲道。
“我年紀怎么了!”那婦人好似最忌諱人家說她年紀,整個人像是刺猬一般,喊道,“老蚌還能生珠呢!我才不到五十!不到五十!”
梁爾爾往后躲了躲……
肖叔倫扶住她,小聲說道:“她這個樣子,我可不敢讓她見青澤蘭……”
“可她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啊……”
肖叔倫表示,實在沒辦法,就通知她丈夫。
“算了。”梁爾爾搖了搖頭。
她看向那個婦人:“我其實要的是生孩子的方子,不是見青澤蘭,對面?”
“對!”那婦人倏然站起身來,“你有方子?”
“我有。”梁爾爾說。
“在哪里?!”
“不過,現在不能給你。”梁爾爾說。
“為什么?!”
“你也知道的。”梁爾爾說道,“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的。”
“我不怕!”
“但是我怕啊。”梁爾爾說,“方子,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
“那什么時候?”
“兩個月之后。”梁爾爾說道,“你將自己身體養好,健健康康的來找我,到時候,我會給你把脈,若是你身體合格了,我就將方子給你。”
“你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么?”梁爾爾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不,大理寺就在這里呢!”
“好!我答應你!你等著我!”
那婦人像是找到了希望,終于從大理寺離開了。
“幫你解決了。”梁爾爾拍手,回頭看向肖叔倫。
“你這是暫時解決……”肖叔倫道,“兩個月后,我去哪里給她找生孩子的方子?!”
“青大夫有。”梁爾爾說。
“啊?”
“青大夫手里有一生子方,十分有效!”
“真的?!”
“騙你作什么?”
前世的時候,青大夫將這個方子交給了一人,那人靠著這個方子,賺了一大筆錢,后半輩子不愁吃穿!
“小表姐……”肖叔倫捏著下巴打量她。
“怎么了?”
“你怎么會知道,青大夫手中有生子方的?”
梁爾爾眨眨眼。
肖叔倫不由看向鄒護衛:“難道你們……想要孩子?”
“你,你想什么呢!”梁爾爾一巴掌堵住了肖叔倫的嘴,臉燒耳朵紅的,梁小姐吼道,“光天化日的!”
“嗚嗚!嗚嗚嗚!”肖叔倫笑盈盈。
鄒護衛也微微撇過頭去,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是耳朵微微紅了。
“……”
“我,我先走了!”梁爾爾逃似得,手忙腳亂地離開了。
“小表姐!小表姐?!”肖叔倫在后面,笑得捂著肚子,“你慢點兒,等等人家鄒護衛啊……”
梁小姐腳步更亂了,急匆匆,差點將自己絆倒。
“阿嚏!”此時的青大夫揉了揉鼻子。
“你沒事吧?”對面的初四問道。
“沒事,繼續。”青大夫說,“你接著說你的……你家王爺讓我做出以假亂真的迷魂丹,是打算做什么來的?”
“我們王爺為了以防不備……”初四說道,“要是二十九日那天晚上,玩脫了,我就把這個東西交給莫縱。”
“莫縱會幫你們?”
初四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呢,這個不用擔心……”
…………
…………
此時,大牢的牢房中,青澤蘭緊皺眉心,手中的書被攥得變了形,也沒有意識到。
“梁爾爾……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青澤蘭喃喃道。
“喂!喂!”一道聲音傳過來,正是隔了好遠的劉蕊兒,她道,“青澤蘭!你恨梁爾爾嗎?!”
青澤蘭回了神,掃了一眼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手里有沒有什么毒藥啊?”劉蕊兒說,“讓人痛不欲生的那種!”
“蠢貨……”青澤蘭沒有理會她,低頭輕輕地撫摸自己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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