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
梁爾爾披著風衣,被迫跟著楚王府的所有人,一起站在了春寒料峭的院子中。
“蕭見楚涉嫌逼宮!”禁衛軍將領站在眾人面前,氣勢洶洶地,又緩緩說道,“皇上有旨,從今日起關閉楚王府,任何人不得進出!”
話音落下,將楚王府的大門封死,同時府中的個個地方也有禁軍把守起來。
當真是一個人都出不去,一個人都進不來。
梁爾爾往初三身邊挪了,打量影衛之首。
初三看起來倒是沒什么事,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
“你家王爺在搞什么把戲?”梁爾爾低聲道,“他之前在宮中那么長時間,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背跞柭柤,說道,“總之我的任務,是保護好你!
梁爾爾皺了皺眉。她現在不知道蕭見楚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鄒藍怎么會無緣無故地也消失了!
…………
…………
此時的鄒藍,正在小院中。
這是他與童不兮半夜見面的那個小院。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這個小院就在坐落在洛京中,極其普通平凡,所以也極其地不起眼。
平時都是童不兮在這個小院中等待鄒藍,今日鄒藍卻是已經等了他一個時辰。
“小主子,您再等一等……”小院明面上的主人,一個老叟,攔著鄒藍。
他道:“主子說了,他回來,就將百歲丹給你!
鄒藍若不是為了百歲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小主子,您再等一等!蹦抢羡耪f道,“主子很快就回來了。”
鄒藍復又坐下。
…………
…………
此時的童不兮正從皇宮中走出來。
一位小太監為他在前面掌燈,小太監是個俏皮活潑地性子,回頭瞧了瞧童天師,沒忍住,開口說道:“天師啊,皇上留您在宮里,也是為了保護您……您為什么非要回去。俊
童不兮聲音淡淡:“有人在等我!
“誰?”
若是以往童不兮定然是不會回答的,但是想到想要小院的鄒藍,童天師不僅嘴角揚起一絲絲的微笑:“我最寶貴的人!
“天師最寶貴的人?”小太監眨著一雙黑黝黝地眼睛,好奇地問道,“是個什么樣的人?”
童不兮緩緩道:“是個……”
話不多的人。
童不兮走進小院中,見到鄒藍,笑了笑。
“你果然還在等我。”
鄒藍站起身來。
童不兮又道:“你小時候,也經常這么等我的,還記得嗎?”
鄒藍微怔,皺了皺眉。
“看樣子,你已經想起了大半了!蓖毁庾叩阶呙媲,那老叟將他的風衣取下。
“若是現在是深冬,倒更像是我們在家鄉時候的情景了!蓖毁饷佳鄱紟狭藴囟,正要張口說什么。
“百歲丹。”鄒藍張手。
“可以給你!蓖毁庋凵駥櫮纾跋茸拢阄艺f會兒話!
“爾爾在等我。”鄒藍說,“天快亮了!
童不兮頓了頓:“即便你現在回去,估計你也進不去楚王府了,就算你武功高強,潛進的了楚王府,也而不見的能見到梁爾爾。”
鄒藍一頓:“你說什么?”
“你還不知道吧?”童不兮說,“蕭見楚意圖謀反,府上已經被封禁了!
鄒藍倏然站起身來。
童不兮知道他要作什么:“你現在回去也晚了,梁爾爾已經知道了!
鄒藍扭頭,狠狠瞪著童不兮:“是你設計的?!”
“我倒是想,但是可惜,不是我!蓖毁獾。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鄒藍問道
“你要聽我講,也要坐吧吧?”童不兮搖搖頭,說道,“你現在已經長得這么高了,你站著,我與你說話,還要仰著頭呢!
鄒藍坐下了:“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
童不兮緩緩道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蕭見楚私自動用了神樞營的兵馬,并且在惟盛書院埋下了火藥,打算利用學堂切磋這個時機,炸山,好對皇上下手。
但是,沒想到皇上沒有去看比賽,只有太后去了,蕭見楚就臨時改變了計劃。
鄒藍聽罷,皺了皺眉:“這難道不是……”
不是蕭景元做的事情嗎?
“不是什么?”童不兮開口問道。
“沒什么。”
鄒藍說:“蕭見楚不是要炸山嗎?怎么沒動手?”
“這我就不知道了。”童不接著說道:“不過,調動兵馬,這是鐵證,埋藏炸藥,也是鐵證。宋亦明已經都招認了,蕭見楚此次,必死無疑。”
鄒藍沒有說話。
“他死了,你也應該開心吧?”童不兮道。
鄒藍皺眉:“他死了,我為什么會開心!
“蕭見楚對梁爾爾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來。”童不兮緩緩道,“他死了,梁爾爾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鄒藍看他了一眼:“爾爾,現在就完完全全是我的!
童不兮一頓,隨即笑了出來。
“你終于有些小時候的性子了!
鄒藍聞言皺眉。
“你說完了嗎?”他站起身來,“百歲丹過來!
童不兮倒也不食言,從袖子中掏出百歲丹來。
鄒藍接過,轉身走了。
童不兮望著鄒藍遠去的影子,嘴角的笑容,余韻未消。
“主子……”那老叟走了過來,“小主子這次,等了您好久呢。”
童不兮微微頷首:“翎,已經慢慢醒了,他很快就是我的翎了!
那老叟笑道:“恭喜主子……”
…………
…………
梁爾爾后半夜沒有入眠,她想睡,也睡不著。
那些禁衛軍為了好看管人,將人都趕到了院子中,天為被地為席的,梁爾爾可睡不著。她席地而坐,雙手抱膝,一直盯著那皎皎月亮,直到月亮換成了朝陽。
天亮了,鄒藍沒有回來,同事,蕭見楚那邊也沒有消息。
梁爾爾活動了活動酸麻的手腳,掐了掐眉心。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小七拿著饅頭,走過來說道。
“你吃吧!绷籂枲柾平o小七,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什么胃口。”
“那也要吃點的!毙∑哒f,“有了力氣,你才能想辦法啊!
“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梁爾爾搖搖頭,辦法沒有,食欲更沒有。
“蕭見楚干了什么,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鄒藍怎么會無緣無故失蹤,我更是不知道……”梁爾爾越說越喪氣,“我真的是……”
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了……
“梁小姐,吃點東西吧!背跞沧吡诉^來,朝梁爾爾遞了兩個包子,還是熱的。
梁爾爾又推給了小七:“我不餓”
初三見狀,忽然笑了笑,賣關子,拉長了調子,緩緩說,“消息是有,不過,要等你吃了早飯,我才說哦!
“你……”梁爾爾張了張嘴,最后嘆口氣,拿起了包子。
“這就對了!背跞溃岸喑猿孕,要是你瘦了,王爺回來會讓我吃鞭子的!
梁爾爾埋頭啃包子,說道,“我一邊吃,你一邊說,成嗎?要不,你一個大男人盯著我吃飯,很別扭的!
初三失笑:“好,你慢慢吃,我慢慢說!
“恩!
“我們王爺謀反了。”
“噗!”梁爾爾包子一下子噴出來,嗆到了,捂著胸口咳了起來。
“我都說了,你慢點吃……”初三嘆口氣,給她遞了一個水囊。
梁爾爾接過,灌了一大口,才緩解那難受勁兒。梁小姐直直地看著初三“你剛說說什么?!”
“我剛才話完呢……”初三又給她遞了一個新包子,說道:“我們王爺謀反了,外面都是這么謠傳的,事實上,我們王爺沒有謀反!
“那你能不能一口氣說清楚?”梁爾爾白他一眼。
初三笑了笑,繼續說道:“謀反這種事,我們王爺不會做的!
“是啊,誰謀反,你們都不會謀反的。”梁爾爾說。
“梁小姐,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們王爺?”
“我不是了解蕭見楚,我是知道他……”梁爾爾頓住,后來的話隨著包子一起咽了下去,她頓了頓,轉而說道:“那關于你們王爺謀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陷害的!
“誰?”
“岷王殿下!
…………
…………
此時的宮中。
蕭見楚跪在大殿上,滿朝的文武,齊刷刷地看向楚王爺。
謀反可是大罪,若是蕭見楚真的謀反;噬峡删皖櫜坏檬裁葱值苤榱。
“朕再問你!笔挿蠲C身著黃袍,端坐高位,看著殿下跪著的蕭見楚,緩緩道,“可曾謀反?”
蕭見楚揚起頭,不閃不躲,看著蕭奉肅:“不曾!
“還不承認?!”這時候二皇子蕭景徹站了出來,厲聲指責道:“皇叔!不!你現在也算不得我皇叔了!”
說著,一甩袖子,大氣凜然道:“宋亦明都招認了!是你讓他調動了神樞營的兵馬,還在惟盛書院的騎射場的后山埋下炸藥,等著伏擊父皇!只是你沒想到,父皇那日沒有去看惠貞女學堂跟修遠書院之間的切磋,所以,你才沒有出兵,又原路撤回了!”
蕭見楚道:“我是調了兵不假,但是,那是為了保護太后的安全!
蕭景徹反駁道:“你保護太后的安全,為什么偷偷摸摸地保護,為什么偷偷摸摸的藏起來?!”
蕭見楚一時間回答不上來,抬頭看向上方的皇上。
蕭奉肅沒說話。
蕭景徹指著蕭見楚,與皇上一拱手,擲地有聲地說道:“父皇,蕭見楚若是不招,兒臣還有一招!
蕭奉肅撩起眼皮子看他:“你有什么招式?”
“大理寺的莫縱手中,有一種藥要做迷魂丹,據說服下它的人,問什么回答什么。”
蕭奉肅不置可否,只是道了一句:“迷魂丹,朕也有所耳聞!
“蕭見楚意圖謀反,若是他不招認,倒不如讓他服下迷魂丹,倒時候由不得他不招!”蕭景徹志在必得。
蕭奉肅看向蕭見楚:“你可聽見了?”
蕭見楚頷首:“聽見了!
“那,可要說什么?”
“臣弟沒什么說的,臣弟沒有謀反!笔捯姵聪蚧噬。
蕭景徹又跳出來:“父皇!你看!他都這樣了,竟然還狡辯!即便,他是您的兄弟,也留不得了!”
皇上還是沒有說出明確處置的話。
包括昨天,蕭景徹來宮中與他說這件事的時候,皇上都沒有動多大的怒氣。
蕭見楚的心腹宋亦明都招了,他謀反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噬蠀s也只是將楚王府封了起來,與其說是讓里面的一個也跑不掉,倒更像是在保護里面的人不受傷害。
“皇兄,臣弟不曾謀反!笔捯姵值馈
“你們怎么看?”皇上看向朝堂之上的諸位大臣。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言不發。
蕭奉肅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等著。
終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
刑部尚書拱手說道:“王爺只一張嘴說自己沒有,卻拿不出一點兒證據來,倒是宋亦明這邊全招了,所以,皇上……毋庸置疑了。王爺,這要謀反未成!
“臣也這么看!庇腥烁阶h!
“皇上,楚王爺,確實謀反,大逆不道!”
“對,他平日里,就目中無人,自然也不會將您放在眼中……”
“皇上,您對他兄弟情深,寬厚待他,可楚王爺卻狼子野心!”
“……”
一聲接著一聲,都是附和的人。
“皇上,臣覺得,此事有蹊蹺。”這時候,將軍府的肖伯城站了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宋亦明雖然是楚王爺的心腹,但是,憑他一人的口供,便判定楚王爺謀逆,實在是有些草率……”
“他調用神樞營兵馬,也是鐵證!”
肖伯城道:“神樞營為宋亦明掌管,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宋亦明誣陷楚王爺?”
“肖伯城,你才從邊疆回來才幾日,就已經是楚王爺的人了?”
“馮大人,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請您不要血口噴人!”
“哼!”
馮大人一甩袖:“蕭見楚無力辯駁,你還振振有詞了!”
“馮大人,你這話,有些過了……”
又有人站了出來。
不一會兒,本來都不開口的文武百官,幾乎沒人都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蕭奉肅坐在龍椅上,任由文武百官,你一口,我一嘴,將威嚴的朝堂吵成了菜市場。
一波波唇槍舌戰,高潮迭起。
蕭見楚什么也沒說,跪在大殿上,耳邊是一聲壓過一聲的爭執,王爺低頭,笑了。
一旁的阮守正掃見蕭見楚的表情,微微一怔。
“諸位大人,請聽我一言!”阮守正氣沉丹田,喊了一聲。
本來熱鬧地朝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看向他。
“我有一個提議。”阮守正說道,拱手看向朝堂之前的蕭奉肅。
“皇上,一切起因,皆是因為宋亦明的口供,何不將宋亦明帶上來呢?”
阮守正話音落下,蕭奉肅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同意了。
“皇上……”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蕭景元竟然開了口,站出來,說道,“宋亦明是死囚,若是將他帶上來殿來,不妥。”
“事已至此,岷王殿下就莫要拘這些小節了!比钍卣f著,看向蕭奉肅,說道,“皇上,讓宋亦明與楚王爺當場對峙,是最好的法子了!
“恩。”蕭奉肅點了點頭,說:“帶宋亦明上來!
…………
…………
宋亦明被帶到大殿的時候,人已經瘦得不想樣子了,盡管是換了干凈的衣服,梳理的干凈,但是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還是掩飾不住……
眾位大人瞧見他的樣子,都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宋亦明!還不下跪!”
蕭景徹喊了一聲。
宋亦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發直的眼珠子動了動,他撩袍下跪,朝著的方向不是蕭奉肅,而是蕭景元。
“皇上,萬歲……”
“大膽!”蕭景徹見狀又跳了出來。
“你瘋了!皇上在那邊!你跪拜岷王做什么!”
蕭景元連忙避開,臉色難看:“景徹,你莫要胡說!這里這么多人!怎么就是對我!”
“宋亦明!”阮守正道,“皇上在那邊。”
說著,將宋亦明的身體擺正了。
蕭奉肅居高臨下地看著宋亦明,問道:“朕問你,指示你調動神樞營兵馬的人,是誰?”
宋亦明,雙目發直,說道:“楚王爺。”
“在后山埋火藥的人,是誰?”
“楚王爺。”宋亦明回道。
“皇上,您都聽見了吧……”蕭景元拱手。
“慢著!”蕭景徹一擺手,“宋亦明這個樣子,精神看起來都不正常,他說話的話,可信嗎?”
“皇上,宋亦明的樣子,有些奇怪……”阮守正拱手說道。
“是啊……”也有人看出了宋亦明的反常,說道,“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情啊!
“宋亦明!”肖伯城大喝一聲,然后朝著宋亦明的臉,劈掌下去!
宋亦明卻是不閃不躲,雙目發直,完全沒有避開。
“皇上!”肖伯城拱手道,“宋亦明,確實不正常,若是正常的人話,遭受襲擊,反應應該是格擋,或者躲開!但是宋亦明,完全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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