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為什么?”謝邈說道,“我還想問你為什么呢?!”
“那一次,我被那個紅雨潑婦打傷了!”謝邈踉蹌地站起來,狠狠盯著梁爾爾,“還之來看我……明明我可以借機除掉姓紅潑婦的!可是,你插什嘴!若不是你插嘴!我會落到這個下場嗎!”
梁爾爾頓了頓,想起來,謝邈說的是哪件事了。
之前,謝邈故意自己弄傷自己,嫁禍紅雨,梁爾爾提醒了江還之一句。
不過……
當時的謝邈在病床上,她是怎么知道的?
梁爾爾心中疑問,嘴上自然也就問了出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謝邈冷笑一聲,便閉口不言了。
梁爾爾緊鎖眉頭。她還想再問,可,對面的謝邈已經閉上眼,看樣子是什么的不打算說了。
“當初那件事,本身就是你做的不對,為何要遷怒梁小姐?”江還之皺著眉,看著謝邈。
他對謝邈的感情也很復雜,本來是將她當做長輩一樣尊敬的,但是誰知道,謝邈竟然懷著那樣的心思……
“還之,你還是太善良了。”謝邈不理會梁爾爾,但是一定會理會小侯爺的,她看著江還之,表情說不出的復雜,“如果有一天,一個人,破壞了你的謀劃,你難道不生氣嗎?”
“我……”江還之被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們家公子!不會這樣!他不會這么算計人!”靈湖伶牙俐齒,開口喊道。
“對呀,還之不會算計人,所以,所以我才會……”后面的話,謝邈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
梁爾爾卻明白她要說什么。
才會那么喜歡他……跟前世的自己一樣。
“還之。”謝邈被帶下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小侯爺一眼,“我不會就此罷手的……”
說罷,謝邈又看向梁爾爾:“今日是你幸運,若不是蕭見楚,我也不會這樣。”
梁爾爾聞言,看了一眼蕭見楚,今日確實是多虧了楚王爺。
“沒關系。”蕭見楚拍了拍梁爾爾的肩膀,說道,“她會開口的。”
梁爾爾知道王爺讓人開口的法子有很多,便點了點頭。
等著一場小考排名的風波收了場,已經是下午了。
眼看著快要放學了。
蕭見楚道:“本王等你。”
梁爾爾聞言,本能地想說,不用了,但是想到王爺今天幫了自己這么大的忙,倒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她點了點頭:“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今天的課是上不成了。
梁爾爾本想叫著沈歸雁一起走的,但是,卻忽然不見了沈歸雁的身影。
…………
…………
此時,沈歸雁擋在沈英堂前面。
“王爺,看來,你將我我說的話,忘得一干二凈?”沈歸雁望著沈英堂,一字一頓。
沈英堂道:“你想怎么樣?現在就去告訴被人,你的身世,因為氣不過,拉著本王陪葬?”
“我當然不會了。”沈歸雁說道,“要是那樣,就太幼稚了。”
“幼稚,你還當著本王做什么?”沈英堂說,“你以為你現在做的事情,不幼稚嗎?”
沈歸雁聞言笑了笑:“我是看在我娘的面上,來給你提個醒的,今后,當心一些。”
“你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沈歸雁說:“之后,你就知道了。”
說完,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了。
…………
…………
沈歸雁走出學堂的大門,正好遇見了梁爾爾。
“爾爾!”沈歸雁還看到了梁爾爾身邊的蕭見楚,以及江還之,還有高景川和肖叔倫。
“哎?”沈歸雁頓了頓,“大家都在啊。”
“什么意思啊?”江還之不解。
梁爾爾跟沈歸雁對視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嗯!大家都在了。”
“??”
“我請大家吃飯吧。”沈歸雁說道,“當初,我能被救,都要感謝你們。”
卻是要謝謝高少卿,肖叔倫,還有楚王爺。
“我就不去了。”江還之抓了抓腦袋,說道,“我還……”
“今天,你幫了爾爾啊!”沈歸雁說,“都是朋友,一起吧。”
江還之平時的確交朋友,這么一想,倒也不用別扭。
“好。”
梁爾爾看著眾人,往后喊道:“鄒藍!”
幾乎都來了,怎么能沒有鄒藍呢?
話音落下,鄒藍出來了。
梁爾爾見到鄒護衛,笑彎了眼睛。
“走吧!”她道。
卻沒有注意到鄒護衛眼中閃過的一絲不自在。
…………
…………
他們一眾人,走進了太白居。
太白居的客人,不及前幾日那般多了。但是依舊不少。
前幾日,有個說書的帶著瘸腿的證人在這里繪聲繪色地描述沈芳凝那些見不得的事。
一時間,太白居差點被擠塌。
后來,那個說書的,帶著證人走了……確切的說,是證人帶著說書的走了。
太白居的人也就少了些。
梁爾爾這群人走進太白居的時候,引來了一大批視線!
因為他們這行人,一眼掃過去,全是俊男美女,特別是高景川跟蕭見楚,這兩個人長得簡直太耀眼,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堆目光。
為了清凈,梁爾爾要了一個雅間。
那雅間,臨著街,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下面熙熙攘攘人群。
眾人入了座位,店小二也陸陸續續地將酒菜端上來,還特意多送了一壺好酒,跟肖叔倫說道:“肖三公子,這是我們老板的一些心意,他得了一壇十八年的女兒紅,給諸位送過來品一品。”
“多謝了。”肖叔倫笑道。
“諸位慢用。”店小二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沈歸雁斟酒,然后端起酒杯,說道:“我再次謝過各位,先干了!”
說罷,一飲而盡。
喝的有些急了,有些嗆到,梁爾爾拍了拍她后背:“你慢點兒。”
“我是開心。”沈歸雁紅了臉,有些靦腆。
她確實是很開心,自從娘親離世之后,她的身邊便沒了親近之人,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身邊多了多了一群朋友。
特別是梁爾爾……
“爾爾啊……”沈歸雁看向梁爾爾,喝了酒的雙目蒙上了一層霧氣,她仗著那股暈暈乎乎的勁兒,說道,“謝謝你……”
梁爾爾笑道:“你是不是喝醉啦?”
道謝也應該是跟高少卿跟肖叔倫啊,怎么就握著她的手不撒開呢。
高景川端著酒杯,靜靜地看著梁爾爾與沈歸雁,目光微深,沒有說話。
“別光喝酒!吃菜!”肖叔倫幫他夾菜。
高景川收回了目光,自然而然地吃下了肖叔倫夾的菜。
這讓蕭見楚微微有些詫異。
都知道,高景川是個極度愛干凈的,最不喜歡人們碰到他,更不可能吃其他人的筷子,夾過的菜……
但是,王爺記得,之前又一次在餛飩攤上的時候,肖叔倫好像也這么做過。
這下就很有意思了……
蕭見楚在看高景川與肖叔倫,這邊鄒藍掃了蕭見楚一眼,攥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鄒護衛?”鄒藍身旁的江還之,覺得這鄒護衛的話格外的少,當然,他之前的話也不躲。
小侯爺湊過來,道:“干杯。”
鄒藍回了神,點了點頭。
“鄒藍。”這時候,梁爾爾回頭看鄒護衛,說道:“我一會兒要是喝醉了,你要背我回去啊。”
鄒藍一怔。
梁爾爾扶額。
然后一個酒杯遞到了梁爾爾嘴邊。
沈歸雁有些醉意了,說道:“爾爾!喝!”
梁爾爾苦笑一聲:“好,我喝……”
梁爾爾最后并沒有醉。
倒是沈歸雁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
梁爾爾嘆口氣,扶好她。
“爾爾……”沈歸雁喃喃。
“我在呢。”梁爾爾道。
“爾爾……”沈歸雁又喊。
“我在,我在。”梁爾爾不知道,沈歸雁喝醉了,竟然這么粘人的。
“我送沈姑娘回去吧。”這時候,肖叔倫自告奮勇,“反正,她住在將軍府。”
“好。”梁爾爾將沈歸雁交給了肖叔倫。
肖叔倫背著沈歸雁,跟高景川一起走了。
“我也告辭了。”江還之說。
“嗯!”梁爾爾跟小侯爺揮手,“靈湖,好好照顧你家公子。”
小侯爺沒醉,但是有些微醺。
“知道了!”靈湖扶著自家公子,跟梁爾爾揮手告別。
最后剩下的,都是一個方向的人。
楚王府。
“我們,也走吧。”梁爾爾道。
蕭見楚頷首。
梁爾爾看向鄒護衛。
鄒藍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爾爾一怔,忽的意識到,她家鄒護衛,好像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
…………
回去的路上,天色漸暗,沒人說話。
鄒藍一直沉默。蕭見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梁爾爾一直偷偷觀察著鄒護衛。
直到……遇到了一個小商販,要收攤回家。
梁爾爾無意,掃見那小商販賣的東西。其中,有一只藏青色的泥塑小兔子。
小兔子一般都是白色的,可愛綿軟,但是這個偏偏是藏青色的。
梁爾爾覺得新奇,不僅看了看鄒護衛身上的衣服,跟小兔子的顏色一模一樣。
“鄒藍!鄒藍!”梁爾爾自然而然地扯住了鄒藍的袖子,“我想要這個!”
錢都在鄒護衛身上。
鄒藍伸手去掏錢袋,微微一怔。
“怎么了?”梁爾爾見他不動。
“不見了。”鄒藍說。
“什么不見了?”
“錢袋。”
鄒藍回憶,之前在街上的時候,一個老者撞了他一下,當時鄒護衛正出神,沒有在意那老者有古怪的摔倒姿勢。
現在回想,那人是小偷。
他竟被偷了錢,還沒有察覺。
對面,梁爾爾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那小兔子,雙眼有些遺憾。
鄒藍心中一緊,正要與那小販商量,先將兔子給梁爾爾,他可以回去取錢。
“我買了。”就在這時候,蕭見楚開了口。
他話音落下,初三已經付了錢。
藏青色的兔子被蕭見楚放到了梁爾爾的手心里。
梁爾爾看著兔子,眨眼。
鄒藍見狀,轉身就走。
“鄒藍!”梁爾爾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將小兔子還給蕭見楚,轉身就去追鄒護衛。
鄒護衛走的有些快,面無表情。
梁爾爾小跑才跟得上他。
“等等我!”
梁爾爾終于追上了鄒護衛,擋在他前面,伸出雙手,攔住鄒護衛的前路。
鄒藍不得不停下腳步。
梁爾爾上下打量著鄒護衛,眼珠子一轉,像是狡黠的狐貍,她挑著眉梢,拉成聲音,換換說道:“你……吃醋啦?”
鄒藍看著她。
沒有回答,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梁爾爾見鄒護衛吃醋,心里說不出的開心。
“我真夠惡劣的……”梁爾爾這么想著,但是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來。
鄒護衛站起前面在走著,梁爾爾就小跑在鄒藍旁邊,雙手背在身后,歪著頭,看鄒護衛。
然后……
不看路的下場,就是差點摔倒,好在鄒藍眼疾手快,將她扶好。
“好好走。”鄒護衛道。
“你肯理我啊?”梁爾爾笑盈盈問。
鄒藍皺了皺眉。
“不要吃醋嘛!”梁爾爾扯了扯鄒護衛的袖子,“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鄒藍沒有回答,眉心也沒有舒展開:“我是恨我自己。”
“啊?”梁爾爾眨了眨,不知道鄒護衛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怎么就恨起自己了?
“我想靜一靜。”鄒藍沖梁爾爾說道。
“呃……”梁爾爾嘟了嘟嘴。
鄒藍往前走去。
梁爾爾耷拉著腦袋,一聲不響,乖乖地地跟在他身后。
鄒護衛走了幾步,停住了腳步。
梁爾爾眼前一亮,靜完了?
“一個人。”鄒藍說道。
梁爾爾停住了腳步,訥訥地看著鄒護衛。
鄒藍眼中一閃而過愧疚,但是,心中的郁悶還是站了上風,鄒護衛腳尖點地,運起輕功,身影很快消失不見了。
梁爾爾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別看了,人走遠了。”蕭見楚走了過來。
剛才梁爾爾追著走了,蕭見楚一直遠遠地跟在梁爾爾的身后。
“回去吧。”蕭見楚說。
梁爾爾看看楚王爺,沒有動。
“天都黑了,你確定要一個人站在這里?”蕭見楚說。
梁爾爾看著鄒護衛離開的方向,還是沒有動。
王爺見狀,有些怒了。
“梁爾爾!”聲音微高。
梁爾爾不情不愿收回目光:“我聽得見。”
“聽得見,就跟本王走。”王爺說
梁爾爾本來是要跟蕭見楚一起走的,但是王爺這種口氣,加上之前鄒護衛的離開,梁小姐的心情也正低落。
“我憑什么跟你走?”沒過腦子的話,就這么說出了口了。
蕭見楚道:“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
梁爾爾聽見王妃這個稱呼就來氣:“王爺也不要忘了,我們有名無實,只是敷衍皇上罷了!”
蕭見楚臉色難看,磨著牙,笑了:“你想跟本王有名有實?”
梁爾爾一臉“你真荒唐,是不是做夢呢!”
“王爺,有些玩笑,不能開!”梁爾爾口氣也冷了幾分。
蕭見楚死死盯著她,王爺是真動了氣,好像下一刻就會撲上來。
梁爾爾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滿的,全是戒備。
這種戒備,就像是一把利劍,總能精準地扎在蕭見楚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生疼。
又氣又疼!
王爺覺得自己待下去,可能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瞪了梁爾爾一眼,轉身走了。
梁爾爾:“……”
“梁小姐啊……”初三目睹了一切,嘆口氣,站了出來,道,“你可真厲害,一下氣走兩個。”
“我……”梁爾爾張嘴想說什么。
但是仔細一想,確實走了兩個,鄒藍往東邊走了,蕭見楚往西邊走了。
只留下了她。
梁爾爾也一肚子火呢,怎么就這樣了?!
“該死的蕭奉肅!”梁小姐狠狠一跺腳,要不是他的賜婚,怎么會這樣呢!
…………
…………
“阿嚏。”宮里的九五之尊,站在飛羽宮前,打了個噴嚏。
王喜公公連忙說道:“皇上,夜里風涼,奴才給您拿個毯子去吧?”
蕭奉肅點了點頭。
王喜識相的離開了。
蕭奉肅輕輕推開了飛羽宮的宮門,腳下頓了頓,身體繃得死緊,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緩緩地走了進去。
“朕……好久沒來看你了……”蕭奉肅走進飛羽宮中,聲音微抖,長長地嘆了口氣。
…………
…………
初三也長長地嘆了口氣,心道,他家王妃有些擰脾氣啊。
“梁小姐,我們回去吧。”初三看著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天空綴著繁星點點,他說道,“說不準鄒護衛已經回去了。”
搬出鄒藍果然好用,梁爾爾這次停住了腳步。
剛才,鄒藍跟蕭見楚一東一西地離開之后。梁爾爾就往南邊走了。
而,我們的楚王府在正北面。
“回去吧。”初三苦口婆心,說道,“雖然立夏了,但是夜里還是冷。”
“你冷?”梁爾爾覺得自己不冷。
“嗯,我冷。”初三淡定地點頭,裝得很像是那么回事。
梁爾爾聞言,沒忍住,笑了,其實她的氣早就消了。
“好啦,我們回去。”梁爾爾說完,就乖乖地往楚王府的方向走去了。
初三笑了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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