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放了學,梁爾爾卻不著急走了。
“爾爾?”沈歸雁見她正張望著對面的書堂。
“我等個人。”梁爾爾說。
“等誰啊?”
梁爾爾努努嘴,只見梁思思從里面出來了。
“梁二小姐?”
“是啊。”梁爾爾笑了笑,道,“我們怎說也是姐妹啊,好久沒有沒有跟思思好好聊一聊了。”
“你們早上不是才……”沈歸雁張了張嘴。
“那才多短的時間啊!”梁爾爾說,“我已經跟王爺說了,這兩天,回將軍府住。”
沈歸雁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要監視她?”
梁爾爾點了點頭。
“爾爾,你小心點兒,初一跟趙平大哥都……”
“所以,我才必須回將軍府。”梁爾爾說,“我倒要看看,為什么初一跟趙平都不見了,到底跟梁思思有什么關系。”
沈歸雁不放心,說道:“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梁爾爾說,“我自己就好。再說了,我身邊有初三,還有鄒藍跟著。”
沈歸雁想了想,倒也是,她不會武功,去了,也可能會拖累人。
“那你當心啊。”
“恩!”
…………
…………
梁思思在將軍府見到梁爾爾,頓了頓:“姐姐,你怎么回來了?”
梁爾爾隨口胡謅,說道:“跟蕭見楚吵架了,算是回娘家吧。”
梁思思:“……”
“對了。”梁爾爾說,“攬華院要重新刷墻,這幾日,我就在你這里住吧。”
“什么?”梁思思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是見到兩耳的神色,又頓了頓,將嘴里的話收回去。
“好,好啊……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秉燭夜談了。”
“是啊。”梁爾爾道,“自從到了洛京,我們兩個,不知道怎么,疏遠了很多呢。”
“是姐姐,比較忙。”
“現在不忙了。”梁爾爾說,“有時間陪陪你了。”
梁思思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就是了。
…………
…………
梁爾爾回了將軍府,楚王府這邊也沒閑著,蕭見楚在找初一,
大理寺這邊,在找趙平。
但是,這兩人就是石沉大海。
“王爺,初一或許,人不在洛京了。”初八說道,“我們幾乎將洛京翻過來,都沒有找到人。”
也或許是……被人殺了。
這話,初八說不出來。
“整個洛京都翻遍了?”蕭見楚問。
“是。”初八頓了頓,說,“除了一個地方。”
蕭見楚看他,想了想,道:“皇宮?”
“是!”
初八道:“只有皇宮,我們沒有探查。”
蕭見楚緩緩站起身來:“皇宮……”
初一會被關在皇宮嗎?
“后天,是不是良妃的生辰啊?”蕭見楚八竿子打不著似得,忽然問了一句。
“是的。”初八拱手,說道,“平時,良妃娘娘生辰,宮里都要大操大辦的,但是這幾日……”
“這幾日皇上心情不好。”蕭見楚替他說了,王爺笑了笑,問道,“距離那張紙上說的,十天后公布五皇子的身份,還有幾天啊?”
“只剩三天。”初八道。
“皇那邊查到什么了嗎?”蕭見楚問。
初八說:“還不確定查到什么了。皇上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不會什么都沒查到吧?”蕭見楚嘖嘖嘴,“那么多紙張,一夜之間,灑遍洛京,從紙筆,墨跡,出發,不可能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初八道,“皇上是命他的暗探查的,暗探里雖然有有我們的人,但是,還沒傳來消息。”
“本王知道了。”蕭見楚又道,“去把本王的馬牽過來。”
“王爺,您是要去哪里?”
“梁爾爾都在將軍府住了后天了,該回來了。”王爺說罷,走了出去。
…………
…………
梁爾爾確實在將軍府住了兩天,這兩天里,幾乎跟梁思思形影不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姐妹的關系多么好呢。
梁思思每天笑盈盈,但是到底心里是哭,還是笑,就沒人知道了。
梁爾爾也每天笑盈盈的,就這么跟梁思思這么耗著。
“姐姐,今天不上學,你也要府里啊?”梁思思坐在院子里繡花,梁爾爾坐在她對面,看書。
不過,梁大小姐看的是話本小說。
講的是一個窮書生跟富家小姐的愛恨糾葛,看起來挺俗套,讀起來,還是莫名的有意思。
她讀到了,窮書生飛黃騰達了,狀元及第,要拋棄小姐。
小姐沒有就此傷春悲秋,而是報復那負心漢。
“姐姐……”梁思思喊她。
“啊?”梁爾爾從書中抬起眼來,“怎么了?”
“看的什么啊?這么入迷?”梁思思問。
“復仇的故事。”梁爾爾說。
梁思思笑了笑:“好看嗎?”
“還不錯。”梁爾爾大大方方,說,“你想看的話,等我看完,就借給你看啊。”
梁思思笑了笑,看樣子,是不打算看她那小說了。
“你繡的什么啊?”梁爾爾看她手里的繡帕,挑了挑眉梢,說,“百鳥朝鳳?”
“繡著打發時間的。”梁思思的針穿過繡帕。
“繡的真好……”梁爾爾瞇眼一笑,看似無意,其實是意味深長,“百鳥朝鳳……思思,你想做那只鳳嗎?”
梁思思倏然一頓,手里的針尖扎破了手指。
血珠出來!
“你沒事吧?”梁爾爾問。
“沒事,沒事。”梁思思吸了吸血珠。
“刺繡的時候,可要小心些。”梁爾爾說,“一個不小心,就見血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梁思思看著她,笑了笑,低頭繼續繡,“要得到什么,總要付出代價的。”
梁爾爾挑眉:“是啊,要得到什么,總要付出代價的。”
“付出什么代價?”一道聲音在身后響起來,帶著一些戲謔。
“楚王爺?”梁思思連忙站起身來,行禮。
梁爾爾見到蕭見楚皺了皺眉:“你怎么來了?”
“本王想自己新婚燕爾的妻子,可以嗎?”蕭見楚沖梁爾爾笑了笑,又看向梁思思,“梁二小姐,坐吧,不用這么拘禮。”
“謝謝王爺。”梁思思緩緩坐下了,雙目禁不住打量著蕭見楚。
蕭見楚看向梁爾爾,寵溺道:“怎么?還生本王氣呢?”
梁爾爾:“……”
她根本沒有跟蕭見楚生氣,都是住在將軍府的借口而已,王爺竟然還假戲真做了。
“我,氣還沒消呢。”梁爾爾沒辦法,只能跟著演下去了。
蕭見楚更近一步:“那,王妃什么時候消氣呢?”
“我……”梁爾爾瞪他一眼,提醒王爺,你夠了啊!
“兩天后,就是良妃的生辰。”蕭見楚終于不逗她了,說道,“你陪本王進宮吧,給良妃祝壽。”
梁爾爾剛想拒絕。
這邊梁思思開了口:“王爺也去?”
梁爾爾回頭看她:“你也去?”
梁思思道:“我本來是沒有資格的,但是,大公主要去,想我陪著她。”
說起蕭景瓊,也是一言難盡。
這個鬧著自殺的大公主,終于如常所愿的不用嫁給江還之了,但是也被關到了宗人府。在宗人府的公主,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老實了起來,乖順了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
皇上就這么一個女兒,太后又疼惜她,所以公主被放出來。
“好。”梁爾爾看向蕭見楚說,“我后天陪你去。”
“姐姐,王爺來了,你們聊吧。”梁思思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梁爾爾聞言,道:“我跟……”
她正要說,我跟玩野沒什么說的。
蕭見楚沖她試了一個眼色。
梁爾爾知道有事,就改了口,說道:“我跟王爺正好有事要說……”
梁思思走了。
梁爾爾看向蕭見楚。
“不用擔心。”蕭見楚說,“初八跟著她呢。”
梁爾爾撇撇嘴,說:“初一也是跟著她的時候,不見的。”
“初八身后,還有初七呢。”蕭見楚說。
梁爾爾還能說什么呢,只能聳聳肩:“王爺的影衛真多……”
“過獎了。”王爺說。
梁爾爾道:“說吧,你有什么事。”
剛才蕭見楚那眼神,分明是有事情跟她說。
“我找你,是說后天入宮的事情。”蕭見楚將之前自己跟初八的對話,講給了梁爾爾。
梁爾爾聽罷,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初一跟趙平可能被關在宮里?”
蕭見楚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啊……”梁爾爾說,“誰會把犯人關在皇宮里啊。”
“但是,只要這里,影衛沒有搜查過。”
梁爾爾點著頭:“所以,王爺想利用后天給良妃祝壽的時機,讓影衛查一下。”
“不錯。”蕭見楚點頭,“這就需要你配合了。”
“王爺盡管吩咐。”梁爾爾認真地看著蕭見楚。
楚王爺頓了頓一下:“你這次,干勁十足啊。”
“我必須找到初一。”梁爾爾說。
是她讓初一去跟蹤梁思思的,如今初一失蹤了,梁小姐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任,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還是很愧疚的,不然也不會一直纏著梁思思。
蕭見楚望著眼前的梁爾爾,本想說自己的計劃的,但是出口的話,確實:“會找到初一的。”
“恩。”梁爾爾重重地點了點頭。
…………
…………
楚王府在找人,大理寺也沒閑著。
“皇宮?!”肖叔倫瞪大眼睛,“你還是說,趙平哥在皇宮?”
高景川道:“我只是說,可能。”
“誰會把人,關在皇宮啊……”肖三公子不太相信,但是,他相信高景川。
“那我們要做什么?”
“后天,就是良妃的生辰。”高景川說,“我猜,王爺一定會帶著梁爾爾進宮。”
“那我們呢?”
“想辦法跟著王爺他們進去。”
肖叔倫點了點頭說:“我們辦成王爺的家仆?”
高景川搖搖頭。
“也是!”肖叔倫上下看著高少卿,“你的相貌,就算是辦成乞丐,也是萬眾矚目。”
高景川涼颼颼看他一眼。
肖三公子聳聳肩。
“跟禮物有關的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高景川說。
“禮物?”
…………
…………
良妃生辰,以往宮中都是大操大辦的,今年因為一些事情,稍微低調一些,但是也有不少人來賀壽的。
蕭奉肅登基為帝之后,沒有立后,良妃雖然是妃位,但是執掌六宮,與皇后的差別就差一個鳳印而已。漱玉宮里,一早就熱鬧起來了。
良妃前段時間病著,這些日子見了好,與眾人說說笑笑。
蕭景徹站在良妃身后,一直低著頭,跟其樂融融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瑞王妃是個精明地,她見自己夫君一直心事重重,將人拉到了僻靜的地方。
“殿下,你怎么了?今日是母妃生辰,你怎么不笑啊?”瑞王妃問道。
蕭景徹抬起頭來,眉心皺的,能夾死蒼蠅。
“本王知道了。”瑞王殿下,有些不耐煩。
“你知道了,就笑一笑。”瑞王妃道,“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跟母妃直接怎么了呢!”
“本王多說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啰嗦!”蕭景徹心煩意亂,揮了揮手。
“你……”瑞王妃想說什么,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瑞王殿下,王妃,你們在這里呢?”
廖世歆緩緩走了過來,她今日,穿的素凈極了,珠釵也是很平常的那種,一會兒,絕對搶不走壽星的風頭。
“廖妃娘娘。”瑞王妃給廖世歆行禮,“您來了。”
廖世歆的年紀不比她大,但是瑞王妃還是用的“敬稱”。
廖妃娘娘笑了笑,和顏悅色,說道:“我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聊。”
“娘娘慢走。”
送走了廖世歆,瑞王妃又看向蕭景徹,吐了一口濁氣,放緩態度,說道:“殿下,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偏殿休息一下,反正現在,父皇來不了,你……”
“不要提父皇了!”蕭景徹顯得更加煩躁,“本王沒事!”
說罷,將人推開了。
瑞王妃張了張嘴,要說什么,那邊蕭景徹已經走遠了,出了漱玉宮。
瑞王殿下覺得自己要是在漱玉宮再待下去的話,就要窒息了。
昨日,良妃娘娘將他叫到了宮中。
遣退了下人,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明日本宮的生辰宴,本宮要你動手。”
瑞王殿下眼睛瞪大:“母妃,兒臣還沒有……”
“沒有什么?”
蕭景徹咽了咽口水:“沒有,沒有想好……”
“等你想好,皇上的皇位,就是高景川的囊中之物了。”良妃揉了揉眉心,“這些天,你沒有注意到朝堂的動靜嗎?”
“什么動靜啊?”蕭景徹最近心煩,確實沒有多注意朝堂上的動靜。
“高侯爺,已經拉攏了一些人,這些人,都是蕭景元的舊部。他們見蕭景元沒了希望,已經轉投高景川。”良妃咬牙道,“說不定,過幾日,就是蕭景川了!”
蕭景徹瞪大眼睛:“蕭,蕭景川?”
良妃道:“怎么,有什么吃驚的,說到底,高景川就是皇上的種兒!”
蕭景徹咽了咽口水。
“你們這群皇子,輪到“景”字輩。”良妃瞇著眼,恨恨說道,“蕭景元,蕭景瓊,蕭景臨,還有你,蕭景徹……知道為什么高侯爺給他起名景川嗎?”
蕭景徹:“因為……因為他想高景川認祖歸宗?”
“不錯!”
良妃道:“除了高景川,你可不要忘了,還有一個五皇子呢!”
“……”
“若是你父皇將人認下了。”良妃道,“煮熟的鴨子可就飛了。”
“可是,母妃……”蕭景徹還是猶豫,說道,“私生子總歸是來路不正的……”
良妃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我怎么生出你這個窩囊廢!遇上小事又張揚又自大!到了這種要事上,就變得跟懦夫一樣。”
蕭景徹說不出話來。
瑞王心里卻不停地嘀咕,那能一樣嗎,這種要事,是要他毒殺他父皇!
雖然說,天家無父子。
但是,對這個父皇,蕭景徹還是又敬又怕的,他是覬覦皇位,幻想著自己登臨天下,但是從沒想過弒父奪位啊!
…………
…………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
蕭景徹心不在焉地走著,身后傳來小太監的聲音:“您這么在這里呢?娘娘找你呢!”
蕭景徹聽見是良妃找他,更想找個地縫,躲進去。
“快跟奴才走吧。”那小太監說道,“楚王爺夫婦也來了,他們帶的禮物,娘娘可喜歡了!”
蕭景徹才不在乎蕭見楚帶來了禮物。
等到瑞王趕到的時候,只見院中,有兩人在變戲法,一男一女,都蒙著臉。
男人將女人放入了一個黑色大箱子,他轉動箱子,之后再打開,在里面的女人不加了。
眾人驚呼。
那男人笑了笑,一雙眼睛,彎彎的,做了一個噓的手指之后,再猛地打開箱子。
之前消失的那個女人出來,手上捧著一盒珠寶。
“東海龍宮的珠寶,奉給娘娘,祝娘娘萬福金安。”
良妃見狀,笑得開懷,看向蕭見楚與梁爾爾:“你們費心了。”
“哪里的話。”蕭見楚道,“皇嫂開心,我們夫妻也開心。”
良妃道:“開心,本宮今天最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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