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爾爾說做就做,連忙將梁介甫送到了青大夫的住處。
梁思思也追了過去。
若說,現在誰最關心梁介甫的身體,梁思思絕對拍在第一位,梁介甫可是她的保命符,但是,這個保命符若是忽然暴斃,她也就跟著暴斃而亡了。
若事情真的變成這樣,真是這樣了,那簡直就太荒唐了。
梁思思不能讓這么荒唐的事情發生,但是又不能輕易地解開牽制蠱,她必須看對時機。確定梁介甫是真的不行了,這個時候,她才解開牽制蠱。若是梁介甫還有一線希望,她就不能放棄這個保命符。
…………
…………
青大夫見到梁介甫送到這里的時候,顯得有些吃驚。
他掃了一眼一旁的梁思思,說道:“快點,將人抬進屋去。”
家丁連忙將梁介甫抬進去。
青大夫看著已經昏迷的梁介甫,抬手給他把脈。
恩,藥量正正好,能讓他看起來病的很重,但是不會真的要了性命。
“青大夫,我爹怎么樣?”梁爾爾問。
“梁老爺,中了毒。”青大夫說。
“中毒。”梁爾爾連忙道,“什么毒。”
“百蟲毒。”
“那是什么毒?”
“苗疆奇毒。”青大夫說,“這種毒,知道的人很少,能解開的人更少。”
“那您呢?!”梁思思連忙問,希冀地望著他。
“很不巧,我無能為力。”青大夫說道。
“為什么?”一旁的梁爾爾有些急了,“你不是神醫嗎?”
“我是神醫,不是神。”青大夫嘆口氣,“百蟲毒是由一百種毒蟲煉制出來的,想解開這種毒,必須知道是哪一百種毒蟲。我去哪里知道?”
梁爾爾聞言,踉蹌了一步,臉色蒼白“真,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青大夫嘆口氣,搖了搖頭。
“您再想想辦法啊!”一旁的梁思思一臉焦急,抓住青大夫的袖子,急切道,“我爹不能死!”
“是啊。”梁爾爾也應和道,“青大夫,你再想想辦法。”
“我是真的沒辦法。”青大夫一攤手,說道,“要是想要梁老爺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快點找到下毒之人!下毒的人,一定有解藥!這時唯一的辦法!”
“那,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梁思思問。
“三天。”青大夫說。
“三天?!”梁思思訥訥一聲,三天中,要將一個完全沒有頭緒的兇手找到,能做到嗎?
“爹!你放心!”這邊,梁爾爾握緊梁介甫的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對!”梁思思也說道,“讓高少卿去找,他不是破案神手嗎?!”
“不用你說。”梁爾爾沖一旁的初三道,“快去通知高少卿。”
“是!”
初三連忙去了。
梁思思看著對方的背影,身體有些只撐不住。
三天……
若是三天之后,梁介甫活不下去,那她也要跟著陪葬……
不,還有三天。
梁思思深吸一口氣,還有三天時間,她還有時間。
旁邊,梁爾爾緩緩收回打量梁思思的視線,看向床上的梁介甫。
…………
…………
三天,想要找到給梁介甫下毒的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梁爾爾將梁介甫帶回了將軍府,不分晝夜的守著,本來胖了的幾兩肉,才兩天,又給瘦下去了。
初三勸她休息,梁爾爾揮揮手,不去休息。
其實,她也想休息,但是奈何梁思思在一旁,梁爾爾知道,若是自己不演的像一些,梁思思一定會懷疑的。
高景川查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兇手。
眼看著最后一天了。梁思思倒是沉得住氣,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解開牽制蠱。梁爾爾也沉著一口氣。
兩姐妹從早上守到晚上,按照青大夫說的,若是明日傍晚還找不得兇手,那么梁介甫藥石罔救。
“咚!咚!”半夜,梁介甫的房門被敲響。
梁爾爾與梁思思一起守在父親身邊,聽見動靜,梁思思起身去開門。
見到門口的鄒藍,梁思思一頓:“鄒護衛?”
“爾爾在嗎?”鄒藍問。
梁思思點了點頭,走進屋中,沖梁爾爾道:“鄒護衛來了。”
梁爾爾一驚。
回頭一瞧,鄒藍走了進來。
“爾爾……”
自從上次在攬華院分開,梁爾爾一直沒見過鄒藍。
“你……”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張了張嘴,將翻滾的情緒壓了下去。
“你怎么來了?”梁爾爾開口,聲音嘶啞。
“我來看看你。”鄒藍道,“梁老爺怎么了?”
“我爹他……”梁爾爾說著,稍稍一頓,捂著了嘴,像是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爾爾!”鄒藍連忙沖到她身邊,“梁老爺到底怎么了?”
“我爹他……”梁爾爾回頭看了看昏迷的梁介甫,“我們出去說。”
她輕聲道。
“好。”
鄒藍扶著她出去了。
兩人來到了攬華院。
鄒藍見梁爾爾低著頭,一直不說話,心里更是焦急:“梁老爺他,到底怎么了。”
梁爾爾本來想跟鄒藍實話實說的,但是想起來,這是演給梁思思看的一出戲,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她頓了頓,說道:“我爹中了毒。”
“中毒?”
梁爾爾點點頭,說道,“若是明天傍晚找不到給他下毒的人,他就不久于認識了。”
“誰會給梁老爺下毒?”鄒藍道,“兇手有什么線索!?”
梁爾爾道:“沒有任何線索,高景川在查案子。”
“我去找他。”鄒藍轉身就走。
“等一等!”梁爾爾喊住他。
“你去做什么?”
鄒藍道:“總不能在這么等著。”
梁爾爾張了張嘴,想說,你去了也無濟于事,這本就是假的……但是,鄒藍這個反應是最真實的,也最能騙過梁思思。
“你去吧。”梁爾爾道,“等你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恩!”鄒藍走了兩步,又忽然折回來,然后緊緊抱了抱梁爾爾,鄭重承諾,“等我。”
“恩……”梁爾爾點頭。
…………
…………
鄒藍來了又走了,梁爾爾回道了梁介甫的房間中。
“鄒護衛呢?”梁思思問。
梁爾爾道:“他去幫高少卿了。”
“哦……”梁思思點了頭。
梁爾爾在梁介甫的床邊坐下,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梁思思站起身:“姐姐,我先離開一下。”
梁爾爾看著她,故意冷笑一聲,說道:“你隨便。”
梁思思站起身,離開了。
她疾步回道了自己的住處。
春秀春芽正見到梁思思回來,連忙道:“小姐,老爺怎么樣了?”
“還是那樣吧。”梁思思說。
春芽嘆口氣。
“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們也去休息吧。”梁思思說。
“是啊,小姐守了老爺兩天兩夜了,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春芽說著,利索地幫梁思思鋪好了床褥。
等到兩個丫鬟離開了。
梁思思走到自己房間的暗道。
這暗道,那是蕭景臨找民間高手,偷偷挖的,因為梁思思后來被影衛盯上了,蕭景臨就想了這么一個辦法。暗道很小,只能容一個人爬過去。
梁思思輕手輕腳打來出口,想要鉆出去。
剛打開出口,就看見了方一隅的臉,嚇了梁思思一跳。
“心有靈犀。”方一隅跟蛇一樣,從暗道中鉆了出來。
梁思思道:“我正要去找你。”
“我這不來了。”
“明天傍晚之前,若是高景川好找不到兇手,我爹就一命嗚呼了,我也會……”
方一隅伸出獨臂,按了按梁思思的肩膀:“不要著急……人一著急,判斷就容易出錯。”
梁思思深吸一口氣。
方一隅說:“你起初不是懷疑這是梁爾爾的計策嗎?”
“是……”梁思思說道,“我爹病的太蹊蹺,起初我也覺得是梁爾爾給我下套,但是這幾天的觀察下來,梁爾爾是真的擔心我爹,這些人,都像是做戲,還有鄒藍……”
鄒藍的出現,才是讓梁思思認定,梁介甫的毒,不是梁爾爾下的。
“你不知道,我這個姐姐,無論什么事都不會瞞著鄒藍。”梁思思說,“鄒藍今天的神情,讓我覺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也覺得,這不是梁爾爾的手筆?”
梁思思點頭:“你那邊呢?有兇手的消息了嗎?”
方一隅說:“毫無頭緒,所以,我才懷疑。”
“不管如何。”梁思思說道,“我會等到明天傍晚,最后一刻,若是我爹真的不行了,我就解開牽制蠱。”
“沒了牽制蠱,你要如何牽制梁爾爾?”
梁思思沉著臉:“我自有打算。”
“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方一隅說。
梁思思冷冷看著他。
…………
…………
時間慢慢悠悠地走。
早晨,中午,下午……眼看還有一個時辰,就道黃昏了。
梁介甫漸漸呼吸微弱起來,胸口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到起伏。
梁思思也受牽制蠱的影響,覺得喘不過氣來。
梁爾爾此時根本沒有功夫看梁思思,她攥著梁介甫的手,流淚。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溜走,像是刀劍,一點點削弱梁介甫的生命。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好幾次都沒了呼吸。
梁思思捂著胸口,她終于坐不住了:“高少卿還沒消息嗎?!”
沉默……
梁思思急匆匆走出去房間:“我去看看高少卿!”
其實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自己身上的牽制蠱解開。
梁爾爾的眼角余光掃見梁思思走了出去。
她攥緊了梁介甫的手。
“快要成了。”
梁思思離開梁介甫的房間,急匆匆往外走去。
疾走了幾步,又忽然想起了方一隅的話,要冷靜,人一慌張,就會判斷出錯。
梁思思深呼吸幾口氣。
就在此時,肖叔倫急匆匆跑向梁介甫的房間,臉色焦急。
“三表哥!”梁思思連忙走過去,攔住他,“怎么樣,找到了兇手嗎?”
肖叔倫緩緩閉上眼,攥緊拳頭,搖了搖頭:“我跟景川,盡力了……”
梁思思聞言,攥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
肖叔倫越過梁思思,轉身往梁介甫的房間走去。
腳步匆匆,掀起一陣風。
梁思思站在原地,怔忡了一下。
那邊,肖叔倫已經推開門,急匆匆進了梁介甫的房間里。
梁思思本來要離開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忽然看向肖叔倫的方向。
她腳步換了方向,再次走向了梁介甫的房間里。
梁介甫的房間中,肖叔倫走進來,沖梁爾爾眨了眨,剛想說什么,聽見身后的腳步聲。
肖叔倫收了喜悅的表情,一臉隱忍沉痛。
梁思思走到了屋中。
她走到了肖叔倫面前:“三表哥,你不要自責了,你已經盡力了。”
肖叔倫道:“怪我無能……”
“不會。”梁思思道,“我相信,你這三天,一定是日夜不休地幫我爹找兇手。”
“可我沒有找到。”
“這也是天意。”梁思思說著,看向梁爾爾,“你說是吧,姐姐。”
梁爾爾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她恍惚有一種,自己被梁思思看穿的感覺。
梁思思提起裙擺,走到梁介甫的身邊,她坐下,緩緩說道:“我就在這里陪著爹,若是他熬不過去,我陪他一起走。”
梁爾爾攥緊拳頭。
被發現了?!梁思思看出破綻了!
梁思思看向梁爾爾。
這是又一場賭局。
梁爾爾與梁思思站在賭桌的兩方。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看梁介甫就要不行了。
梁爾爾一把攥住梁介甫的手:“叔倫!解藥!”
“哦!”
肖叔倫狠狠瞪了梁思思一眼,連忙將解藥交給梁爾爾,梁爾爾將梁介甫扶起來,將解藥喂下去。
梁介甫吃了解藥,臉色稍微好轉一些。
“姐姐,果然是你。”梁思思看完眼前這一幕,緩緩說道,“你可真是煞費心機啊,我差一點就上當了。”
梁爾爾撩了撩頭發,不以為然:“你不是沒上當嗎?”
直到最后一刻,都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梁爾爾將梁介甫放平躺好,問道:“我哪里出破綻?”
梁思思明明已經沖出去,就要解開牽制蠱了,但是又折返了回來。
梁爾爾想不出,她哪里露出了破綻,讓梁思思懷疑。
“這都要謝謝三表哥。”梁思思說道,“這件事,是你們兩個人策劃的吧,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因為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才能以假亂真,讓梁思思險些上鉤。
“我?!”肖叔倫沒想到,是自己壞了事。
梁思思轉頭看向肖叔倫:“我記得上次,被抓到大理寺的時候,你為了救她,東奔西向,不眠不休……”
肖叔倫皺眉:“哪有怎么樣?”
“你那個時候,哪里顧得上沐浴洗頭呢?”梁思思緩緩道。
肖叔倫臉色微僵。
“三表哥,恐怕還不知道,我對氣味兒很敏感的。”梁思思緩緩說,“你身上的氣味,特別是頭發,與高少卿一模一樣……是精心洗過了吧?”
肖叔倫臉色難看。
梁爾爾站起身,走到梁思思面前,將肖叔倫擋在自己身后:“恭喜你,你又贏了。”
梁思思道:“那,有獎勵嗎?”
梁爾爾:“獎勵就是,你又能多活一段時間了。”
她是徹底動了殺機。
梁思思看了看床上的梁介甫,又看向梁爾爾:“我能活多久,是我說了算,不是你。”
說罷,轉身離開了。
她走了,留下肖叔倫與梁爾爾。
肖叔倫一閉眼,說道:“小表姐,你打我吧!”
“啊?”梁爾爾道,“我打你做什么?”
“若不是我疏忽,現在你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梁爾爾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梁思思命不該絕,就讓她多活一段時間吧。”
“都怨我……”
“說什么呢!”梁爾爾錘了捶肖叔倫肩膀。
“要是我沒有跟景川……不,不……”肖叔倫連連擺手,語無倫次道,“我是說,我是說,要是我,我沒有沐浴……”
梁爾爾見他雙頰通紅,不由笑了笑。
“好了,事已至此,魚兒沒上鉤,我下次再釣。”
肖叔倫還是很愧疚:“對不起。”
“都說了沒事了。”梁爾爾道,“一會兒,我爹該醒了,可不能讓他知道是我下的毒……”
“恩!”
…………
…………
梁介甫有驚無險地活下來了。
那個給他下毒的人,肖叔倫說,人已經自盡了,他是在尸體上搜出了解藥。
梁介甫感嘆自己劫后余生,倒是也沒有追這件事不放。
梁爾爾借機在將軍府住了兩日,陪著梁介甫。
吃了晚飯,梁介甫來看自己女兒。
梁爾爾正對著一桌子菜,埋頭大吃。
了梁介甫有些意外,爾爾的飯量見長啊,做爹的很是欣喜。又覺得心疼,都這么吃了,怎么還不胖?
梁介甫坐下,看著自己閨女,說道:“瘦了。”
“沒有吧。”梁爾爾喝了一口鮮湯,然后捏了捏自己臉,“我還覺得自己胖了呢。”
“哪里胖了?分明是瘦了。”梁介甫說,“再多吃些。”
“我知道了。”梁爾爾之前當著梁思思的面演戲,都沒好好吃飯,現在必須補回來。
她現在可不只是一個人了,青大夫說了,要好吃好喝好睡,才能保護好自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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