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爾爾之前當(dāng)著梁思思的面演戲,都沒好好吃飯,現(xiàn)在必須補回來。
她現(xiàn)在可不只是一個人了,青大夫說了,要好吃好喝好睡,才能保護好自己孩子。
梁介甫欣慰笑著,看著梁爾爾大快朵頤。
吃的差不多了,梁爾爾拍了拍肚子,滿意。
“吃飽了?”梁介甫問。
“恩!”梁爾爾點頭,“吃飽了!”
梁介甫道“吃飽了,就聽爹說。”
梁爾爾一頓,坐正身子:“爹,你說。”
“這些天,躺在床上,我想通了一件事。”梁介甫道。
梁爾爾靜靜傾聽。
梁介甫繼續(xù)道:“爹要在洛京站穩(wěn)腳跟。”
梁爾爾一頓。
“我之前本來打算,參加完你的封后大典,就回鄴城去。”梁介甫道,“我們梁家的根基在鄴城,你娘也葬在鄴城,但是……思思說的對,你們姐妹都在洛京,我這個當(dāng)?shù)模荒軐⒛銈儊G在這里,就不聞不問。”
“思思,是想爹留在洛京?”梁爾爾挑眉。
“我也有這個想法。”梁介甫壓低了聲音,“爹很了解你,你心里只有鄒藍,你跟皇上……總有要分開的一天……爹想留在洛京,說不準(zhǔn)能幫你。”
“爹……”
“還有思思。”梁介甫道,“我才知道,她在將軍府里住著也不痛快,還被惡奴欺負(fù)過。”
“……”
“總之,爹想在洛京站穩(wěn)腳跟。”梁介甫說,“等到思思嫁了人,等你跟鄒藍終成眷屬,爹就離開洛京,回鄴城去。”
梁爾爾看著梁介甫,她知道梁介甫的心意,知道他是為了女兒。
可是……
“爹,我不想您留在洛京。”梁爾爾說,“這里水太深,我擔(dān)心,您被我連累。”
“就因為水深,爹不能留你一個人啊。”梁介甫道,“放心,我既然要留在這里,就會做好萬全準(zhǔn)備的,像這種被人下毒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了。”
下毒兇手梁爾爾:“……”
“總之,就這么定了。”梁介甫道。
梁爾爾嘆口氣。
…………
…………
在將軍府里住了幾日,梁爾爾便回到了皇宮。
期間,她本來想見鄒護衛(wèi),但是鄒護衛(wèi)又消失不見了。
梁爾爾坐在馬車?yán)铮R車走得慢,她倒是沒那么暈。
她嘆口氣,戳了戳自己的肚子:“你爹可真是啊……都跟他說了,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他倒好,又不見了。”
“……”
“我決定了。你生下來,跟我姓!姓梁!”
“……”
“叫什么好呢?”梁爾爾認(rèn)真考慮這個問題。
“梁……酥糖?”梁爾爾吸了吸鼻子,聞見了酥糖的甜味。
“初三,初三!”梁爾爾沖車外喊道,“這里有賣酥糖的。”
“梁小姐,想吃酥糖?”初三問。
“恩!恩!”梁爾爾點頭點頭,很想吃。
初三笑著,說道,“等一等。”
不會兒,鄒藍回來了,將一包點心遞給梁爾爾:“不巧了,人家的酥糖剛賣完。”
“啊?”梁爾爾有些失望。
“這家的點心也不錯,你嘗嘗。”初三說。
梁爾爾只好退而求其次,捏了一塊點心,味道不錯。
但是,她還是想吃酥糖。
“咱們走吧。”初四說道。
“恩。”梁爾爾點了點頭,她總不能要求人家初四改道,帶著她滿滿大街找酥糖吧?
…………
…………
梁爾爾放棄了酥糖,跟著初三初四一起回到了皇宮中。
坤寧宮中琉璃見她回來,欣喜的跑過來。
“娘娘,你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梁爾爾笑了笑。
“剛才太后差人來,說您要是回來了,就去她那兒一趟。”
梁爾爾頓了頓,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
她沒進自己的屋子,直接去了太后的仁壽宮中。
太后的氣色要比前段時間好了一些,梁爾爾心道,看來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能慢慢治療人們心上的傷痛。
“太后。”梁爾爾沖太后行禮。
“回來了?”太后擺擺手,示意她上前。
“回來了。”
“你爹怎么樣了?”
“托太后的福,驚無險,已經(jīng)沒事了。”梁爾爾說。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拉住梁爾爾的手,說道,“正好,哀家這里有些藥材,一會兒,讓人給國丈送去。”
“我替我爹謝謝太后。”
太后笑著,又拍了拍梁爾爾的手,親昵無比。
“爾爾,我找你來,還有一件事。”
“太后請講。”
“后天就是七夕了。”太后說道,“宮里的準(zhǔn)備事宜,哀家準(zhǔn)備交給你。”
“啊?”梁爾爾眨了眨眼,心道,太后不是放棄讓她掌管六宮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來了。
太后看出梁爾爾所想,說道:“哀家的精神頭大不如前了,你也要試著幫一幫哀家了,這次乞巧節(jié),就按見楚說的,不要大操大辦,就在宮里,我們自己熱鬧一下。”
話已至此,梁爾爾不好再拒絕。
“好,我一定好好準(zhǔn)備。”梁爾爾抓了抓頭,說道,“盡量讓大家都滿意。”
“盡力就行。”太后說道。
…………
…………
七夕節(jié),梁爾爾還真是盡力了。
也好在這次乞巧節(jié)不用大操大辦,只要自家人聚一聚就好了,但是這個所謂的“自家人”也不少。
先帝雖然子嗣單薄,但是先帝已經(jīng)過世的幾個兄弟,子嗣倒是頗為興旺,加上皇家宗親,算下來,以及她們的夫人女兒,人數(shù)近百人。
百人宴會倒是不難安排,雖然說這件事交給梁爾爾了,其實都是下面的人在準(zhǔn)備,最后經(jīng)過梁爾爾的首肯而已。
其中有件事,讓后梁爾爾犯了難。
“要不要邀請高景川。”
按理說,先帝已經(jīng)讓高景川認(rèn)祖歸宗,現(xiàn)在他是四皇子,這種宮中聚會,應(yīng)該有他,但是,這是乞巧節(jié),以女兒家為主,好像也不用刻意高景川,加上現(xiàn)在高侯爺?shù)乃魉鶠椋呔按ǖ奈恢眠是比較尷尬的。
明天早上可就開始發(fā)請柬了。
要不要請呢?
“唉……”梁爾爾雙手托腮,對于這個問題,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所以,有時候做決策的人,才是最難的。
梁爾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青大夫說的,不能勞心費神……
“唉……”梁爾爾又長長嘆了口氣。
既然這么難選擇,這么費腦子,索性就不費腦子。
她站起身來,“琉璃,準(zhǔn)備一下,我們乾清殿。”
“現(xiàn)在嗎?”琉璃看著外面的天色,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了,宮里已經(jīng)掌燈了。
“就現(xiàn)在。”梁爾爾說,“這個時間,皇上不會休息了吧?”
“不會。”琉璃說,“皇上這個時間,一般都在批折子。”
…………
…………
蕭見楚確實在批折子,自從做了皇上,他好像就被埋在了折子里。
無盡的長夜,無盡的奏本,國家大事,雞毛蒜皮,什么都有。
先帝無數(shù)個日夜,都是這么過來的?
“唉……”蕭見楚不由得嘆了口氣。
做皇上,是兩個極端,他可以是一件很輕松愜意的事情,也可以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情。那就要看,你是想成為一代有明君,還是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甚至?xí)鰢幕杈恕?br />
蕭見楚打心里覺得,其實覺得昏君更好一些,但是,想到蕭奉肅臨終前的囑托。他又拿起一本奏折。
“皇上,娘娘來了。”小太監(jiān)進來,稟告道。
蕭見楚從奏本中抬起頭來,掐了掐眉心:“讓她進來吧。”
梁爾爾走進殿中。
蕭見楚有先見之明,將宮人打發(fā)了出去。省的梁爾爾一會兒喊他王爺,被有心人聽了去。
“王爺。”
果然,她張口就是這個稱呼。
蕭見楚道:“什么事?”
“是關(guān)于明晚七夕的事情。”梁爾爾說,“我拿不定主意,邀不邀請高少卿啊?”
蕭見楚一頓:“為什么不邀請?”
“那就是邀請了?”梁爾爾點了點頭,“好了,我知道了。”
“不僅高景川,就連高靈雨也邀請了吧。”蕭見楚說。
梁爾爾眨了眨眼,說道:“這是皇家集會,邀請高靈雨,合適嗎?”
蕭見楚拿起桌上的折子。
“已經(jīng)有好幾封折子,求本王給高靈雨賜婚了。”蕭見楚說道,“正好明日乞巧節(jié),讓高靈雨自己選擇。”
梁爾爾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
問題解決了,她也不耽誤,沖蕭見楚告辭,回坤寧宮休息。
“慢著。”蕭見楚從御案后走出來,“既然來了,就陪本王走走吧。”
梁爾爾道:“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看折子乏了,出去走走。”蕭見楚不由分說,走到她身邊,“走吧。”
不容忍拒絕啊。
梁爾爾嘆口氣,只好跟在蕭見楚身后了。
說是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蕭見楚走的方向明明是飛羽宮。
那是梁妃娘娘生前的住處。
梁爾爾跟在蕭見楚身后。
蕭見楚想單獨跟梁爾爾走一走,其他宮人都退得遠遠的,在后面遙遙地看著皇上跟皇后。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前面的兩人走的不緊不慢。
“做皇后,好嗎?”蕭見楚望著黑黢黢的夜空,忽然問道。
梁爾爾一頓,不答反問:“做皇上呢?”
“不好。”蕭見楚直言。
梁爾爾道:“我的答案跟王爺一樣。”
“你到現(xiàn)在,還覺得本王是王爺……”蕭見楚嘆了口氣。
梁爾爾說:“如果,王爺命令我改口的話,我以后會努力改掉稱呼。”
“不用。”蕭見楚說,“你想稱呼什么便稱呼什么吧。”
“多謝王爺。”
兩人說著看似不著邊際的話,慢慢地走到了飛羽宮門口。
蕭見楚推門進去,梁爾爾跟上。
其他人留在外面。
飛羽宮不似蕭奉肅在世的時候那般了,先帝在世的時候,飛羽宮有專門灑掃的奴才,這里的一桌一椅都整潔干凈,還有宮女專門負(fù)責(zé)在飛羽宮沏茶,茶涼了,就換上一壺。茶香裊裊,仿佛這里一直住著它的主人。
但是,蕭見楚成為皇上之后,飛羽宮的宮人便都被撤走了。
這里變成了一座空殿。
此時這所空殿一片漆黑死寂,像是被燈光輝煌的皇宮遺忘了一般。
蕭見楚推開屋門,將屋中的燭臺點亮。
梁爾爾也走進屋中,伸手撫過這里的桌椅,抹了一手的落灰。
屋中有了光,但是只有一座燭臺,那光很是微弱。
梁爾爾看著氤氳在燭光里的蕭見楚。
蕭見楚道:“不知怎么的,就走到這里來了。”
梁爾爾環(huán)視周遭,緩緩說道:“或許是王爺,想來了。”
蕭見楚笑了笑,不置可否。
梁爾爾站在他身后,也不說話。
“爾爾……”蕭見楚開了口。
梁爾爾抬頭看向他,等著蕭見楚的下文,但是,他喊出了一聲爾爾之后,就什么都不說了。
“王爺?”梁爾爾小聲提醒他。
“本王還是第一次覺得,這么疲累。”蕭見楚說。
梁爾爾一怔。
蕭見楚轉(zhuǎn)過身,眼角帶笑,看著梁爾爾,說道:“我終于明白,他為什么執(zhí)意要為你我賜婚。”
梁爾爾眨了眨眼。
因為,蕭奉肅也會批閱奏本的夜里感到孤單,他也想驅(qū)趕這種孤家寡人的感覺,但是,蕭奉肅有也只有這個空曠的飛羽宮,即便這里灑掃的一塵不染,即便他讓這里時刻準(zhǔn)備著熱茶,看起來像是有人在等他,但是,終究是物是人非。
蕭見楚靜靜望著梁爾爾。
他是不一樣的,他的心之所念還活生生是自己的面前。不是一座冷冰冰的宮殿,而是能嬉笑怒罵,活靈活現(xiàn)的人。
他如果一直為皇,此后若是沒有梁爾爾,要怎么度過這無數(shù)個漫漫長夜呢?一年哪里夠?他要將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直到彼此白發(fā)蒼蒼。
“王,王爺?”梁爾爾被蕭見楚的眼神嚇到了,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王爺,你,你沒事吧?”
蕭見楚揚起一抹笑容,和緩輕柔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梁爾爾一頭霧水,這是做什么,將她帶到飛羽宮,什么也不說,然后走了?
此時的梁思思還不知道,王爺下定了怎么樣的決心,她只是心頭有些隱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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