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牢房門口,只見高景川急匆匆走了出來,臉色說不出的復雜。
肖叔倫不由一頓。
高景川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時最常見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如今,腳步匆匆,還露出這種復雜的表情來……
牢房里,莫不是抓了什么犯人?才會讓高景川如此反常?
“景川?”肖叔倫走上前去,“怎么了?”
高景川見到肖叔倫,神色一驚。
肖叔倫直覺一定有事發(fā)生,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高景川張了張嘴,望著肖叔倫,目光閃過一絲掙扎,最后輕輕搖了搖頭。
“到底怎么了?”
“沒事。”高景川道,“我們走吧。”
“可是……”
“走吧。”肖叔倫道。
肖叔倫頓了頓,跟著人走了。
高景川問:“你成親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肖叔倫笑了笑,說道:“有我小表姐出馬,我娘那邊已經(jīng)沒問題了!”
高景川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
他很少笑,曇花一現(xiàn)的微笑,讓人移不開眼。
肖叔倫直勾勾看著,將自己之前疑惑全丟在了腦后。
高景川說:“走了。”
“恩!恩!”肖叔倫連忙快步跟上,已經(jīng)完全不去想,之前高少卿在牢房門口的怪異。
…………
…………
一場秋雨一場涼,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梁爾爾出門都要披上一件披風。這樣也好,正好遮住了她的肚子。
梁爾爾出門,如今還是坐著輪椅,她的手腳還是很重,不能輕易動彈,但是,相比之前,已經(jīng)好多了。
這幾日,梁爾爾清閑的很,除了初三偶爾來匯報一些什么,幾乎沒人來找她。
梁爾爾也樂得清閑,讓琉璃推著自己去御花園走一走。
御花園走膩了,梁爾爾就想著去神武門轉(zhuǎn)一轉(zhuǎn)。
琉璃說道:“娘娘,一個門,有什么好看的?”
梁爾爾笑了笑:“這不是太無聊嗎?”
于是琉璃就推著梁爾爾往神武門那邊走,梁爾爾不動聲色,看著眼前走過的一個又一個侍衛(wèi)。
侍衛(wèi)們見了梁爾爾,都低頭行禮。
梁爾爾一邊說著起來吧,一邊打量每一個侍衛(wèi)的臉……
“哎……”梁爾爾嘆氣。
沒有鄒藍……
“怎么了,娘娘?”琉璃耳朵尖,聽見梁爾爾嘆氣,說道,“我就說了吧,這里其實挺無聊的,沒什么看的。”
“是啊。”梁爾爾點頭“卻是是沒什么看的。咱們回去吧。”
“是!”琉璃開開心心推著梁爾爾往回走。
到了坤寧宮,只見初三等在門口。
琉璃見到初三,笑嘻嘻打照顧:“初大人,您來了?”
“來了。”初三笑意盈盈道,“又推著娘娘去御花園了?”
“嗯!”琉璃道,“娘娘說想看風景!我還推著娘娘去了……”
“好了琉璃。”梁爾爾打斷她,看向初三,說道,“有什么話,進去說吧。”
“是。”初三跟著梁爾爾進了屋。
梁爾爾直接道:“又有什么什么消息了?”
“新消息。”初三說,“沈王爺打算在祭天的是時候,再對您出手。”
“她真是不死心啊。”梁爾爾搖搖頭,“書院的時候,沒得逞,我以為他會消停一段時間呢。”
“他確實想要消停一段時間。”初三說,“但是,皇上不想他消停,想要借機,解決了他。”
梁爾爾挑眉:“皇上倒是出手快,這么快就安插好人了?”
“小意思。”初三笑了笑,深藏功與名,說道,“娘娘放心,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保證祭天那日,你不會有事的。”
“有你們在,我放心。”梁爾爾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初三道。
“嗯。”
梁爾爾看著初三離開的背影,長長嘆口氣。
…………
…………
祭天那日,很快就來到了。
梁爾爾行動不便,但是蕭見楚還是帶著她去了。
新帝祭天,乃是大事,眾人嚴陣以待。
祭天的地點在錦山祭壇,錦山位于京郊。所以,此次祭天,青大夫也能去。
半夜時分,皇上皇后的儀仗就從宮中出發(fā)了。
梁爾爾坐在鳳輦中,頭暈眼花,只想嘔吐。
琉璃坐在她身邊伺候,關(guān)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梁爾爾搖搖頭,臉色發(fā)白,她還真沒事,就是坐轎頭暈。
“娘娘……”琉璃忍不住,又想叫太醫(yī)。
梁爾爾安撫道:“我沒事,到了錦山就好了。”
“可是……”琉璃道,“您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舒服啊。您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梁爾爾說,“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到哪里了?”
琉璃乖巧地伸出頭,看了看。
“已經(jīng)出了城了。”
“那就好。”梁爾爾說,“出了城,就能見到青大夫了。”
“那個您一直掛在嘴邊的神醫(yī)嗎?”琉璃問。
“是啊。”
梁爾爾現(xiàn)在無比想念青大夫。
青大夫這邊,也看見了皇上的梁爾爾的鳳輦。
“一會兒,娘娘就拜托您了。”初四站在青大夫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細聽的話,初四的聲音還帶著些討好。
青大夫沒理他,臉色不好看。
不能怪青大夫臉難看,任哪個男子穿了一件宮女的衣服,臉色也不會太好。
“麻煩您了。”初四道。
“告訴蕭見楚!我好好記著這筆賬呢!”青大夫一揚下巴,鼻子狠狠哼了一聲。
初四連說道:“這也是沒辦法呀,您就擔待寫吧,若是我們娘娘的身邊多了一個男子,給人看到,難免亂猜。而且!”初四信誓旦旦,又連忙道,“這件事不是皇上的主意,是初三的主意!”
青大夫一甩頭,脖子一梗:“好啊,除了蕭見楚還有初三!哼!”
初四:“……”
“好了,好了,娘娘來了!”初四連忙說道:“接下來,就麻煩您了!好好照顧我們娘娘啊!”
…………
…………
鳳輦中,梁爾爾看著一臉黑的青大夫,想笑出聲,又忍住了。
“那個……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啊?”梁爾爾說道,“我聽蕭見楚說,你能讓我的手腳不再這么沉重,重新活動起來?”
青大夫扯了扯礙事的裙子,語氣不善:“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
“差不多也夠了。”梁爾爾說,“祭天花不了多長時間時間,剩下的時間……”
青大夫挑眉,開始給梁爾爾的手腕腳踝處施針。
一邊施針一邊道:“剩下的時間,你是不是就等著魚上鉤了?”
“嗯?”梁爾爾歪頭,一時間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青大夫解釋道:“我聽初四說,今日沈英堂會刺殺你。”
梁爾爾:“你也知道啦?”
“不然呢?”青大夫說,“蕭見楚擔心對方用毒,所以特地將我找來了。”
還辦成梁爾爾身邊的宮女!
梁爾爾:“確切地說,這是蕭見楚的設(shè)的局,是他等著魚兒上鉤呢。”
青大夫:“你算是餌?”
梁爾爾道:“也不能這么說吧……畢竟,蕭見楚這么做,也是為了我。”
梁爾爾上次在書院被死士刺殺,影衛(wèi)已經(jīng)查出,沈英堂將人放進來的,但是苦無證據(jù),一直不能將沈英堂怎么樣。
蕭見楚就借這一次的機會,誘導沈英堂再出手,然后讓對方自取滅亡。
青大夫搖搖頭,繼續(xù)給梁爾爾施針。
一根根銀針扎下去,拔出來,梁爾爾覺得自己的手腳中漸漸涌進一陣暖流,有了力氣,就像是淤堵的河流,緩緩通順起來。
“吃下。”青大夫?qū)⑺秀y針拔出來,遞給梁爾爾一顆紅色丹藥。
“這是什么?”
“保胎的。”青大夫道,“你現(xiàn)在之所以能行走,其實,是暫時將毒藥轉(zhuǎn)移到了孩子身上,吃下這個藥,對孩子好。”
梁爾爾連忙將藥服下。
青大夫囑咐道:“記得,手腳只能活動四個時辰,四個時辰之后,不能硬撐,那樣對胎兒不好。”
梁爾爾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謝謝!”
青大夫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客氣,他伸頭往外看了一眼。
“快到了。”
梁爾爾點了點頭。
…………
…………
第一縷晨曦造訪了大地,千萬縷晨光紛至沓來。
梁爾爾從鳳輦中出來的時候,被朝陽微微晃了一下眼睛。
琉璃連忙來扶梁爾爾:“娘娘,您慢些。”
梁爾爾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風,緩緩下了車。
青大夫走在梁爾爾身后,一點沒有宮女的自覺。
琉璃并不認識青大夫,她只是聽初四說,這個“宮女”要跟她一起服侍梁爾爾,要自己照顧一下這個“宮女”。
可是,這個宮女有些太笨,竟然只顧自己走,都不攙扶著娘娘。
“喂喂!”琉璃喊住青大夫,“扶著娘娘啊!”
青大夫一頓,有些不情不愿,走到梁爾爾另一側(cè)。
“委屈你了。”梁爾爾很不好意思,低聲跟他說道。
青大夫的臉色這次稍微好了些:“沒事,走吧。”
他跟琉璃將梁爾爾扶進了她暫時住的地方。
祭天臺不遠處有一家皇家小筑,就是給皇上等人暫時休整的地方。在這里休整好了,一行人才去祭天臺。
休整的這段時間,影衛(wèi)們藏在暗處,個個警惕起來。就連梁爾爾也不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沈英堂,會在這里動手嗎?
梁爾爾等了許久,沒有一絲動靜。
“咚咚咚!”忽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梁爾爾與青大夫?qū)σ曇谎郏k成小太監(jiān)的初十,沖梁爾爾點了點頭,自己去開門:“娘娘,時辰快到了。”
原來是通稟的小太監(jiān)。
“本宮知道了。”梁爾爾點了點頭,揮手讓那小太監(jiān)退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屋中的幾個人:“走吧。”
“是。”
…………
…………
梁爾爾一直警惕著沈英堂動手,但是,沒有動靜,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蕭見楚帶著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地祭天,
祭臺上,誦經(jīng)聲密密匝匝,寶鼎中煙霧繚繞,梁爾爾跪在蕭見楚身后,帝后一起祈求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直到祭天完畢,沈英堂依舊沒有什么動靜。
梁爾爾不僅看向旁邊的蕭見楚,可蕭見楚神色鎮(zhèn)定,什么也看不出來。
沈英堂還動不動手啊?
梁爾爾心中疑惑。
此時,忽然一只手牽住了自己。
梁爾爾一頓,下意識想將手抽回去,但是文武百官都看著呢。
皇上牽著皇后的手,緩緩走下了祭臺。
梁爾爾深吸一口氣,忍了。
她一直忍到了皇家小筑,等到走進小筑,兩人進了屋子,梁爾爾不動聲色,將手從蕭見楚掌心中抽出來。
蕭見楚轉(zhuǎn)頭看她。
梁爾爾說:“王爺,你的消息準確嗎?”
“怎么這么問?”
“是你說的呀。”梁爾爾懷疑地看著蕭見楚:“你不是說沈英堂會在今天動手嗎?”
“本王只知道他會在今天動手,但是具體什么時候,怎么動手……”蕭見楚搖搖頭,那意思,一概不知。
不然,皇上也不會特意將青大夫安排在梁爾爾的身邊。
梁爾爾扶額,她總算知道了,比起被刺殺的那一刻,等著被刺殺,才是最難受的。
因為你不知道對方什么手。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梁爾爾問。
“回宮。”蕭見楚說,“以往,帝后祭天祈福完畢,回立馬回宮。”
“那就回宮吧。”梁爾爾十分贊同,因為她很餓。
他們從皇宮出發(fā)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如今祭天完畢,已經(jīng)過了晌午了。期間,梁爾爾什么東西都沒吃呢。這也沒辦法,朝堂有規(guī)矩,祭天之前要空腹,沐浴,所以梁爾爾餓了半天的肚子。
祭天的時候,還大不敬地看了好幾眼供桌上的供品呢。
“娘娘。”
就在梁爾爾想著回宮吃東西的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琉璃端著一盤糕點在門外。
初三打開門,看見她手里的糕點,微微一頓:“哪里來的?”
琉璃道:“是肖三公子送來的,他說,祭天完了,娘娘可能會餓,就送來了。”
“叔倫?”梁爾爾挑眉。
她家小表弟雖然細心,但是也沒細心到這個地步。
“是叔倫親手交給你的?”梁爾爾問。
“是啊。”琉璃說道,“就是肖三公子,親手交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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