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清光冷笑,說:“你豁出去周歷一條命,去換你姐姐一命……泄憤嗎?”
“怎么可能?”梁思思說,“我若只會泄憤,現(xiàn)在我也不會站在這里,當(dāng)然,梁爾爾也不會活到現(xiàn)在……”
這么一說,梁思思倒是一頓:“早知道會這樣,我應(yīng)該在鄴城的時候,就除掉她。”
“現(xiàn)在,你不正這么干嗎?”騰清光說。
“那不一樣。”梁思思說,“你可以想一想,梁爾爾中了石腦蠱后的事情。”
騰清光一頓。
“肖丞戰(zhàn)不想耽誤青大夫的事情,只能自殺……”梁思思瞇起眼,“那……梁爾爾呢?”
騰清光一頓:“你的意思是……”
梁思思沒有往下說,只是笑了笑,說道:“騰先生,你就耐心等著吧。”
騰清光眼珠一轉(zhuǎn)。
…………
…………
此時的梁爾爾正在肖丞戰(zhàn)的墓地前。
雖然她穿著男裝,但是周歷還是觀察,從一一群人中,準確的認出了梁爾爾。
周歷攥緊了手里的石腦蠱。
然后,深吸一口氣,直直地看著梁爾爾。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地目光刺了過來。
周歷連忙躲了起來,心臟劇烈地跳動。
鄒藍盯著周歷的方向,眉心緊鎖。
“鄒藍?”梁爾爾已經(jīng)站起身來,她看了看鄒藍,說道,“怎么了嗎?”
鄒藍收回目光,心中疑慮,但是外表什么都看不出來。
“沒事。”鄒藍說著,扶住了梁爾爾,“走吧。”
“恩……”梁爾爾點了點頭,跟著鄒藍一起離開。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鄒藍忽然說道:“先回將軍府吧。”
梁爾爾不解。
“可是,安安還在家里……”
“我知道。”鄒藍道,“所以,我們先去將軍府。”
梁爾爾一怔,雖然不知道鄒藍為什么忽然臨時這么決定,但是,她是很信任鄒藍的。
“聽你的。”梁爾爾點頭。
于是鄒藍帶著梁爾爾往將軍府走去。
周歷看著梁爾爾與鄒藍離開的方向,心中有些焦急,他不確定自己被鄒藍發(fā)現(xiàn)沒有,但是梁思思交代過,鄒藍很不簡單,他想對梁爾爾下手,一定要小心這個人。
周歷攥緊了手里的石腦蠱。
那邊,鄒藍已經(jīng)帶著梁爾爾走遠了。
梁爾爾不能做車,所以他們兩人是步行離開的。
周歷覺得距離差不多了,應(yīng)該不會被鄒藍差距了,于是跟了上去。
…………
…………
鄒藍帶著梁爾爾走到了街上,此時的街上,一個人人影都沒有,蕭見楚的戒令還沒接解除,百姓都關(guān)在自己家里不出來。
空蕩蕩的街道上,腳步聲聽得異常清晰。
鄒藍拉著梁爾爾飛快的走,而且,還專門往小巷子里走。
梁爾爾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怎么了?”
她一邊走,一百年轉(zhuǎn)頭問鄒藍。
“有人跟蹤。”鄒藍言簡意賅。
“什么?”梁爾爾一頓。隨即一把抓住鄒藍的袖子,梁爾爾倒是沒有那么緊張害怕,反而有些激動,“是不是梁思思的人!?”
這個時候,會跟蹤的她的人,除了梁思思,她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不知道。”鄒藍道,“但是,來者不善。”
梁爾爾低聲道:“能抓住他嗎?”
鄒藍頓了頓,說道:“我先送你回將軍府。肖叔倫在將軍府。”
他是可以抓住那個跟蹤者的,但是不知道對方武功如何,若是交手起來。鄒藍擔(dān)心連累梁爾爾。
“好!”梁爾爾點頭,“說道,你當(dāng)心。”
說著,兩人就往將軍府走。
只是,剛走了幾步,鄒藍停住了腳步。
“看來,他等不及了。”鄒藍說著,已經(jīng)擋在了梁爾爾的面前。
梁爾爾看過去,只見巷子不遠處站了一個男人,逆著光看不清相貌,但是來者不善的意思倒是很明顯。
“你是誰?”梁爾爾問。
“殺你的人。”周歷說道。
他這一路,想了很多接近梁爾爾的辦法,最后,都被在自己推翻了,有這個人守在梁爾爾的身邊,什么偷襲都是無用功。
之后,這兩人若是再回了將軍府……他就要無功而返了。
“你是梁思思的人?”梁爾爾又問。
周歷沒有回答。
梁爾爾道:“怎么?都這么時候了,還不敢說?”
沒什么不敢說的。
周歷此時正跟鄒藍對峙,精神太過集中,不能回答梁爾爾的問題。
梁爾爾此時又說道:“梁思思現(xiàn)在人在哪里?”
“與你無關(guān)!”周歷終于回了一句,然后殺氣驟增,直沖梁爾爾:“去死!”
說著,人已經(jīng)沖到了梁爾爾的面前。
鄒藍哪里容許這個人靠近梁爾爾,直接拔劍,將人擋住了!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fā)生在剎那之間!
周歷硬生生挨了鄒藍一劍,任由那劍貫穿自己的心臟,然后,他接著這一招,直接攻擊鄒藍身后的梁爾爾。
同歸于盡。
他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回去。
眼看,凌厲的掌風(fēng)沖著梁爾爾去了。
鄒藍已經(jīng)預(yù)感到危險。
“爾爾!”鄒護衛(wèi)的內(nèi)力在一瞬間暴漲!內(nèi)力沖開內(nèi)力!
周歷大約也沒想到,自己不顧性命的一擊,竟然被鄒藍的內(nèi)力沖擊開,夾雜著石腦蠱的內(nèi)力,沒能打在梁爾爾的身上。
功虧一簣。
周歷直直地看著梁爾爾,落入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梁爾爾驚魂未定的表情。
“鄒藍!”梁爾爾沖上去。
鄒藍頹然倒地。
“鄒藍!”梁爾爾扶起他來,“你怎么樣?!”
“你沒事吧……”鄒藍開口,然后一口血吐出來。
“我沒事,我沒事!”梁爾爾手足無措,“你呢!你怎么樣了!”
“沒事……不要擔(dān)心……”鄒護衛(wèi)嘴上說著沒事,但是口里的鮮血卻是不不斷往外流。
“我,我?guī)闳フ掖蠓颉绷籂枲栒f著,就要將鄒藍扶起來。
“誰在那里!”此時巷口傳來一聲呵斥,是巡街的禁衛(wèi)軍到了。
…………
…………
梁爾爾被禁衛(wèi)軍帶到的時候,這邊,肖叔倫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連忙趕過來。
“小表姐!”
大理寺的后院,肖叔倫見到梁爾爾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你……”
“不是我的血。”梁爾爾說。
“那是……”
“是刺客的。”梁爾爾頓了頓,說,“梁思思派來的刺客。”
肖叔倫聽罷,臉色難看:“混賬!”
“我沒事……”梁爾爾說,“只是鄒藍……”
說著,看了眼屋中,此時的鄒藍正在被大夫救治,梁爾爾被趕了出來。
梁爾爾手腳冰涼,按捺著心中的不安與焦急:“鄒藍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肖叔倫說,“他可是鄒藍。”
武功高強。
“恩……”梁爾爾也這么告訴自己,她道,“鄒藍之前也這么救過我……小七說,他將內(nèi)力一瞬間匯集,然后釋放!這一招很厲害……但是,很傷身體……我擔(dān)心……”
“不用擔(dān)心。”肖叔倫按住梁爾爾肩膀,安慰她,“鄒護衛(wèi)不會有事的。小表姐,你相信我……”
梁爾爾深吸一口氣:“對,不會有事的……”
“大人!”就在梁爾爾忐忑不安的時候,大理寺的衙差來報,“外面有人求見大人。”
“是誰?”肖叔倫問。
“說是他是鄒護衛(wèi)的親人。”那衙差回道。
鄒護衛(wèi)的親人。
梁爾爾只能想到一個人:“是童不兮。”
“他是怎么知道的?”肖叔倫心中疑惑,一邊讓衙差將人帶進來。
…………
…………
來者,就是童不兮。
童不兮見到梁爾爾,臉色不甚好看,就跟公婆看著自己極度不滿意的兒媳婦一樣。
“翎在哪里?”他皺眉問道。
“在里面……”梁爾爾指了指屋中。
童不兮聞言,就要進去。
“鄒藍正在被醫(yī)治!”梁爾爾攔住他,“大夫說,不能有人打擾。”
童不兮冷冷看著梁爾爾:“我想,若不是你,翎也不會受傷!”
梁爾爾聞言,被噎住,一時間沒辦法反駁,她也不想反駁。
“你這話什么意思?”肖叔倫倒是不滿意了,“鄒護衛(wèi)受傷,你怪罪我小表姐做什么?!”
“難道不怨嗎?”童不兮一向冷靜,但是涉及鄒藍,他向來都不知道“冷靜”兩個字怎么寫。
“如果不是洛京現(xiàn)在這一堆爛賬!翎早就去南楚了!”
“什么叫洛京的爛賬?”肖叔倫不忿,“你不喜歡洛京,誰攔著你了嗎?!”
“好了。”梁爾爾按住肖叔倫的手臂,搖了搖頭,說,“少說兩句,打擾到大夫。”
此時,大夫從屋中走了出來。
“大夫!人怎么樣?!”童不兮連忙問道。
“沒外傷。”大夫說道,“只是內(nèi)傷很嚴重……”
“那沒有生命危險吧?”童不兮臉色微白,十分不放心。
“這個……”大夫頓了頓,“先觀察一下吧,現(xiàn)在還不好小定論。”
“什么叫現(xiàn)在不能小定論!”梁爾爾急了,“你不是大夫嗎?”
那大夫也很無奈,說道:“我是大夫,所以,我不能妄下定論。總之,你們先讓病人度過這一晚,若是他沒事,就安全了。”
說罷,大夫開了藥方,要肖叔倫按方抓藥。
“他行不行啊?”童不兮緊縮眉頭,“去把青大夫弄過來,給翎救治!”
青大夫……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當(dāng)初,肖丞戰(zhàn)為什么自殺,大約童不兮還不知道原因。
梁爾爾的臉色十分難看。
梁思思!梁思思!
外公剛?cè)胪粒∷图辈豢赡驮俪鍪至耍∪羰青u藍有個三長兩短……
“噗!”梁爾爾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表姐!”肖叔倫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梁爾爾擦干嘴角的血漬:“我沒事。”
“我去看看鄒藍……”說完,往屋中走去。
…………
…………
此時的童不兮已經(jīng)守在了鄒藍的床前。
梁爾爾走過去的時候,只能站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鄒護衛(wèi)。
“沒事的小表姐。”肖叔倫站在梁爾爾身后,安慰道,“大夫說了,過了今晚,鄒護衛(wèi)就沒事了,他一定能逢兇化吉的。”
“恩。”梁爾爾靜靜看著鄒護衛(wèi)。
“翎……”童不兮輕輕喊了一聲。
鄒藍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翎……”童不兮不喊大聲喊,以為此時的鄒藍,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個搖搖欲墜的瓷器,隨時會因為一些風(fēng)吹草動,摔得粉碎。
梁爾爾站在一旁,只是靜靜地看著鄒藍。
從傍晚一直到凌晨。
從凌晨一直到黎明。
鄒護衛(wèi)依舊昏迷不醒。大夫說了,如果天亮了,他還昏迷,那就危險了。
童不兮越來越焦急,一直嘗試著,輕輕喊鄒藍的名字,但是鄒藍一次都沒有反應(yīng)。
梁爾爾站了整整一夜,雙腿都快沒有知覺了。
還是肖叔倫實在看不過去了,讓梁爾爾休息,梁爾爾根本充耳不聞,肖三公子沒辦法,只能硬搬來椅子,按著梁爾爾的肩膀坐下去。
“小表姐,你……”肖叔倫看著梁爾爾,頓了頓,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肖三公子也知道,此時不應(yīng)該跟梁爾爾說這個,她一定是滿心的擔(dān)憂與不安,但是,沉默不語的小表姐真的更讓人心里難受。
“我……”梁爾爾開了口,聲音有些嘶啞,“既然梁思思要殺了我,就成全她吧。”
“什么?”肖叔倫一頓,一時間不明白梁爾爾是什么意思。
就在肖叔倫要追問的時候,一直昏迷的不醒的鄒藍,忽然開了口,聲音有些含糊,但是不難分辨,他喊的是:“爾爾……”
梁爾爾像是干涸的土地灌入了甘泉,一下子激靈起來。
“鄒藍!”她沖到鄒藍的床邊,“是我……是我!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鄒藍聽見梁爾爾的聲音,一直沒有動靜的眼皮子,動了動。鄒護衛(wèi)雙目半睜半闔家,還很渙散,意識還不清楚,但是卻本能地說道:“我沒事……不要哭……”
此時的梁爾爾,眼淚“吧嗒吧嗒”一直往下落。
“你看看我,我就不哭……”梁爾爾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爾爾……”鄒藍似乎是笑了笑,然后真的,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還說……自己沒哭……”鄒護衛(wèi)熬了一夜,雙目清明,溫柔地看著梁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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