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平干笑了一聲。
就在兩人過招時候,房門被敲響了,肖叔倫來了。
“娘子……”肖叔倫道,“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等我回來哦。”
高景川點了點頭。
“對了。”肖叔倫又說,“我可能晚上回來,等我一起下去吃飯去。”
高景川繼續(xù)點頭。
肖叔倫擺擺手說,出去了。
出去的肖叔倫,直接去了縣衙。
縣衙里楊世也剛好走進去,看見肖叔倫,笑著拱手行禮:“大人,早啊。”
“不早了。”肖叔倫說,“都吃完早飯了。”
“確實不早了。”楊世順著肖叔倫的話往下說,又道:“大人昨晚休息的好嗎?”
“好著呢。”肖叔倫一邊跟他嘮家常似的,一邊往縣衙大堂里面走。
等走到縣衙大堂,姜遠山迎了出來,見到楊世,微微一頓,又看向肖叔倫拱手行禮:“肖大人。”
肖叔倫點點頭,走到了姜遠山面前。
“昨晚,我隨意翻了翻卷宗。”肖叔倫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問題。”
“大人請講。”姜遠山恭恭敬敬。
“是這樣的,案卷上寫的姚知縣是六月十六那日,因為天黑,你溺水身亡的。”
姜遠山聞言,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楊世,然后點了點頭:“是,是的。”
“可是,六月十六的那天晚上,我記得,月亮很亮的……”肖叔倫說,“我跟我娘子,還一起賞月來的。”
一旁的楊世微微一頓,站出來,說道:“大人,十月十六,你沒在連城,連成那日,是個陰天呢。”
“是嗎?”肖叔倫歪頭,一笑,說道:“可是我問了打更的,他說那天是個晴天呢,哦!除了打更的,我來的路上在一家茶樓里,也問了好幾個人,有的記不得了,但是記得的人,都說月亮很好……”
“這,這……”楊世的表情微變,但是倒也不慌了,他說道,“大約是我記錯了吧。”
“記錯了?”肖叔倫看向楊世,聲音微微冷些些,說道,“事關人命,這個可不能隨便記錯的啊。”
“是,是我的疏忽!”一旁的姜遠山連忙站起出來,說道,“是我記得錯了!”
肖叔倫看向他。
姜遠山咽了咽口水,說道:“姚知縣……姚知縣大概是抱著案宗看得很入神,所以才會……”
“大晚上的,一邊趕路,一邊看案卷?”肖叔倫挑眉。
“這……”姜遠山?jīng)]話說了,只好看向了楊世。
楊世干干咳了一聲,不疾不徐,說道:“大人,看樣是,對姚知縣的死,心存疑竇。”
“對。”肖叔倫索性也不繞彎子,“我覺得,姚知縣是被人害死的。”
“大人覺得是被誰害死的?”
肖叔倫挑眉:“我才剛來,以上只是我的推測,至于姚知縣是被誰害死的,還是需要你們好好查一查。”
“是。”楊世說道,“我們會幫大人查清楚的。”
查清楚?肖叔倫心里冷笑一聲,心道,大約是趕緊毀尸滅跡吧?
“總是麻煩你們也不好。”肖叔倫煞有介事,說道,“索性,我跟你們一起吧。”
“大人不是來查大家閨秀的案子的嗎?”楊世說道,“現(xiàn)在,你把目光放在姚知縣的意外上……是不是不太合適?”
“大家閨秀是命案。”肖叔倫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姚知縣的案子也是命案。不能區(qū)別對待……再說了!”
他忽然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著楊世,說道:“說不準,姚知縣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被兇手滅口的。”
楊世聞言,倏然攥緊了手,但是表面倒是不露聲色,笑盈盈回道:“全憑大人說了算。”
說著看向姜遠山:“是不是啊,大人?”
姜遠山訥訥站在原地,這才從肖叔倫與楊世不見血的刀光劍影中回過神來:“啊?是!是的!”
肖叔倫一笑:“那就先從驗尸開始吧。”
“驗尸?”姜遠山一驚,“驗誰的尸?”
肖叔倫自然而然地說:“姚知縣啊。”
“可是,姚知縣已經(jīng)下葬了啊。”
“怎么這么匆匆就下葬了呢?”肖叔倫說,“案子還有疑點,受害者還沒有昭雪,開棺驗尸吧。”
“開!開!開棺驗尸?!”姜遠山嚇得狠狠哆嗦一下,這下也顧得不其他了,連忙求救似的看向楊世。
楊世心里又暗罵了一聲廢物,只能自己再次出門,應付肖叔倫。
“大人,開棺驗尸的話……恐怕不合適,畢竟死者為大……”
“這個你不用擔心。”肖叔倫說,“我已經(jīng)找到了姚知縣的家人,把情況跟他們說了,姚知縣的妻子也同意了。”
姚知縣的妻子都同意了,楊世自然沒有理由再攔著了。
“那就開棺驗尸吧。”楊世說。
“對了。”肖叔倫又道,“仵作,我也找好了,我們下午就開始吧。”
'“大人找的仵作?”楊世聞言,神色微變,說道,“我們縣里有仵作。大人,你何必在去找?還是會說,你懷疑,我們的仵作?”
“我怎么會懷疑縣里的仵作呢?”肖叔倫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道,“我只是,為了為了更加公平公正,還有就是,萬一之前的仵作拉下什么細節(jié),我找了的仵作,說不準能發(fā)現(xiàn)什么呢。”
楊世的臉色有些難看,咬著牙,才沒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肖叔倫笑盈盈看著他:“楊師爺,你還有問題?”
“沒,沒有問題。”楊世回道。
“那我們,就等下午了。”肖叔倫說。
楊世只能含笑著點頭。
…………
…………
肖叔倫在連城縣衙,等仵作。這個仵作,是他從臨縣調來的,他沒有告訴楊世是哪個縣城的仵作。所以,楊世就算想有小動作,也做不了。
那么,他只能從其他的方向動手了。
“師爺?!”縣衙的一個衙差走到楊世身邊,很是擔心,低聲焦急道:“這個欽差,看樣是是鐵了心要查了!姚知縣的案子,要是被他……”
“五天前,連成有沒有淹死的人?”楊世問。
那衙差搖了搖頭。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現(xiàn)在找人淹死,也來不及了。”楊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去!把姚知縣的墳挖了!”
“師爺,使不得!”那衙差連忙擺手,說道,“我剛才去看了,姚知縣的墳,早就被這個大理寺來的,找人看起來了!又是大白天,我們沒辦法動手!”
楊世臉色難看到極點。
“師爺,你說怎么辦啊?”那衙差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楊世心里也急,但是倒還能保持冷靜,他道:“那就讓他驗尸!”
“可是……”那衙差嚇得臉色發(fā)白,“一驗尸,不久露餡了嗎?!”
楊世冷冷道:“只要之前驗尸的仵作不開口,怎么露餡?”
那衙差一驚,隨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一點頭:“師爺,我明白了!”
說完,他按住腰間的刀,轉身出門了。
衙差前腳走了,浦四就來了。
“師爺。”浦四稍微喬裝了一下,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楊世此時因為肖叔倫要重新驗尸的事情,正在煩躁。
聽見浦四的話,擺手道:“那件事,先等一等!”
“等?”浦四連忙說道,“要是那小娘子走了,我們可就沒有機會了!去哪里找那種絕色美人啊!”
楊師爺一頓,想到了高景川的樣貌,有剎那的猶豫。
“師爺,你這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浦四問。
楊師爺有些煩躁,說:“應該沒問題,陸萬去解決了!”
陸萬,說的就是剛才那個出去的衙差。
“那小美人那邊……”浦四說,“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我不是讓你去查一查他相公嗎?”楊師爺說,“查清楚了嗎?”
浦四道:“沒查清楚,但是我們知道,他相公晚上才會回去,所以,我們現(xiàn)在有時間。”
楊師爺頓了頓:“好!動手吧!那種絕色大美人,值得冒險動手!”
“好的!”
…………
…………
浦四從楊師爺那面等到了首肯,然后從后門走出了縣衙,就去聯(lián)系了王素平。
王素平此時剛從高景川的房間出來。
見到浦四,王素平心領神會,打開了自己的房間。
兩人走進房間中。
浦四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粉:“中午動手。”浦四說,“吃中午的飯的時候,你把藥下到她的飯菜里!”
王素平接過了浦四遞過來來的藥粉,點了點頭。
“還是楊六動手嗎?”
“對!”浦四說,“楊六出手比楊久干凈。”
“說的也是!”王素平道,“之前的阮家小姐,就是楊久動的手,不干不凈的!讓人給他擦屁股!”
“所以這次,還是楊六。”浦四道,“跟之前一樣,不用我跟你說了嗎吧?”
“都做過這么多會了。”王素平笑了笑,“我熟的很。”
浦四點了點頭。
王素平忽然又道:“替換的尸體,找到了?”
“這次沒有替換的尸體。”浦四說。
王素平皺了皺眉。
“沒有替換的尸體?”
“對。”浦四說,“這種美人,很難找到替代的,再說了,你跟她相處時間太短了,你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嗎?”
王素平被噎住:“沒有。”
“所以,這次就是普通的失蹤案子。”浦四說,“楊師爺也說了,這么美的大美人,別劫持走,也不是說不過去!”
王素平有些訕訕:“這么說,那些丑八怪,又逃過一劫?”
浦四道:“怎么說,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你也太無情了吧?哪有人天天盼著自己姐妹被殺死做替代品的?”
“我樂意!”王素平反駁道,“礙你什么事!”
“好……好……”浦四沒打算跟她在這件事說下去,只是道,“你快些準備吧。”
王素平白了他一眼,將藥粉,熟稔地塞進了袖口中,然后走到了高景川的房門前。
…………
…………
“咚!咚!咚!”高景川聽見房門被敲響。
面無表情的高少卿讓自己帶上稍微柔和的笑容,打開了門。
“姐姐。”經(jīng)過上午的相處,王素平已經(jīng)開始喊高景川姐姐了。
“一起吃中午飯吧。”王素平道,“我知道一家酒樓,飯菜很好吃的哦。”
高景川微微頷首。
“一起去吧。”王素平說。
高景川便關上門,跟著她出去了。
王素平將高景川帶到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酒樓,然后在里面要了一個雅間。
“這里的飯菜很好吃哦。”王素平說,“不僅菜好吃,酒也不錯!你一定嘗一嘗。”
高景川點了點頭。
王素大大方方說:“這頓飯,我來請!那你想吃什么?只管寫。”
高景川微微頷首。
很快,他們點的飯菜上來了,就是酒沒到。王素平道,“我去催一催。”
然后,起身出了門。
高景川看著她的背影,眉眼微沉。
不一會兒,王素平抱著酒壺來了,沖著高景川笑得燦爛,說道:“酒來了!”
高景川不動聲色,看著王素平手里的酒壺。
看樣子,對方要動手了。
“姐姐,你嘗一嘗。”王素平說著,坐到了高景川面前,說道:“這里的酒帶著一點點甜味,很好喝的。”
高景川沒有端起酒杯,而是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
寫到:【不勝酒力】
王素平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寫,繼續(xù)勸道:“沒事,就嘗一嘗,抿一口。”
高景川還是搖頭。
【真的不能喝。】
王素平見狀,倒也不急
藥不僅是下在酒里,茶水里也有。
“不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吧。”王素平說,“這樣,總可以吧?”
話都道這么份上了,高景川看樣子是不能推脫了。
他舉起茶杯,裊裊茶香,聞不出什么不對勁兒。
但是,這杯茶一定有問題,因為王素平此時盯著他的眼神已經(jīng)暴露了。
王素平目不轉睛看著高景川。
就算是她再隱瞞自己的情緒,但是,當高景川的茶杯端到嘴巴時,她眼中迸發(fā)的那種光,那種陰謀就要得逞的得意光芒,實在是太明顯了。
高景川冷笑一下,然后……喝了口茶。
起碼,在王素平的眼里,他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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