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里嬌太清楚自己婆婆這一套了,這時候,絕對不能跟她唱反調,要順著她說。
“娘,我知錯了。下次,我絕對不出去吃酒了………”風里嬌信誓旦旦的保證完,然后又低低求饒似的,說,“您就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大家都要心疼的……”
肖楊氏聽見風里嬌這么說,本來塞在胸口的火氣稍弱了些。
“少夫人,夫人生氣不是因為您吃酒,而是您和誰去吃酒。”曹姑姑不輕不重的一聲,將肖楊氏的火氣又勾上來了!
“你跟伯城去跟誰吃酒了!”肖楊氏厲聲質問。
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聽她問罪似的口氣,風里嬌也知道,自己是瞞不過去了。
“跟三弟……”
“你還認他是三弟!”肖楊氏呵斥。
風里嬌掃了一眼曹姑姑,緩緩低下頭,嘆口氣道:“娘若是不愿意我這么稱呼三……我聽娘的。但是……”
風里嬌狀似猶豫了一下,說:“肖叔倫畢竟是伯城的親弟弟,他的朗州之行,兇險沖沖,雖然說人回來了,但是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內傷未愈的情況,所以我跟伯城才去看看叔倫。”
“三公子應該沒事吧?”曹姑姑不等肖楊氏說話,說道,“我聽說大公子喝的爛醉如泥,看樣子,是很開心的。”
風里嬌已經不是拿眼斜曹姑姑,對著肖楊氏她能忍耐,對著曹姑姑,她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
“曹姑姑,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風里嬌皮笑肉不笑道,“難道,叔倫真有事,你就開心了?”
“少夫人,我實在不理解你的意思。”曹姑姑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我什么意思都沒有啊,我也算是看著三公子長大的,我當然是希望他好啊。”
論宅院這種明爭暗斗,年長的曹姑姑大勝一籌!
風里嬌被她說的噎住。若不是肖楊氏在,當年的“女土匪”都想動手了,直接把人解決了!一了百了!
“娘。”就在這時候,肖伯城來了。
他喝了醒酒湯,換了一聲衣服,走到肖楊氏的住處,就見自己的媳婦還正跪著。
肖伯城皺了皺眉,走過去。
他沖肖楊氏行禮,說:“娘,晚上地上涼,別讓雪兒跪著了。”
肖楊氏沒說話,冷冷看了一眼風里嬌:“身為女人,她相夫教子都沒做好,我罰她,怎么了?”
肖伯城看看風里嬌,然后跟著一起跪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
“夫妻本一體,她有錯,孩兒也有錯。”肖伯城道,“孩兒陪著她。”
“那你們都跪著!”肖楊氏狠狠一拍桌子。
肖伯城沒說話,湊近風里嬌身邊。
肖楊氏臉色難看。
“夫人,莫生氣啊。”曹姑姑幫肖楊氏端來一杯熱茶,提醒她道,“您叫大公子來,也不是讓他跪著的啊?有什么話,好好說吧。”
肖楊氏深吸一口氣,情緒看起來平復了一些,但是也沒讓兩人起來。
她道:“你們去見肖叔倫了?”
肖伯城點點頭:“是。”
“為什么背著我去見他!?”
“怕娘不高興。”肖伯城有什么說什么,他道,“娘把叔倫送來的東西都扔出去了,心里一定還在惱叔倫,所以我見叔倫,沒跟娘說……”
一旁的風里嬌趕緊補充,說道:“是啊,伯城特別擔心叔倫的朗州之行,娘,你也知道的,叔倫從來是報喜不報憂的,他出門查案受了傷,不愿家里擔心他,他都不說的……伯城也是擔心,他朗州之行跟上次一樣,受傷不說,所以今日才會去見叔倫……”
風里嬌頓了頓,不動聲色,繼續說道:“好在叔倫只是受了一些小傷,養了這些天……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所以,伯城一高興,多喝了幾杯。”
肖楊氏聽她說完,沒有說話。
肖伯城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兩人眼神交匯,心領神會。
他接過風里嬌的話,說軟化。
“娘,下次我一定注意。”肖伯城道,“這么晚了,您就不要生氣了。”
肖楊氏看著他們夫妻兩人,之前的大部火氣已經消了。
“起來吧!”肖楊氏揉了揉眉心。
“謝謝娘。”肖伯城將風里嬌扶起來。
風里嬌跪的時間長了,膝蓋打顫。
“回去吧。”肖楊氏不知道想到什么,不耐煩地跟兩人揮了揮手。
“是……”風里嬌婆婆行了禮,跟著肖伯城離開,離開的時候,她掃了一眼曹姑姑。
曹姑姑正好也在看她。
目光交織在一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敵意。
風里嬌瞇起眼,好個挑撥離間的老妖婆!
…………
…………
從肖楊氏那里回來,肖伯城扶著風里嬌:“委屈你了。”
“知道我委屈啊?”風里嬌揚起眉梢。
肖伯城低著頭:“嫁給我……你被迫學了那么多規矩,你明明是最自由的人……卻因為我……”
風里嬌看著越說腦袋越低的肖伯城。
“噗嗤!”她沒忍住,笑了。
“我說錯了?”肖伯城不解。
“錯了。”風里嬌見周圍沒仆人,反正就他們夫妻倆人……她抬手捏了捏肖伯城的臉頰。
大公子一向是一絲不茍地莊重,如今被妻子捏臉,這動作他熟悉,他有時候就這么捏他閨女的臉。
肖伯城愣了愣。
風里嬌笑道:“我是喜歡自由不假,但是若是沒有你,自由什么的……對我來說,也就那樣了。”
“雪兒。”
“好了。”風里嬌捂著自己的臉,“不許說肉麻的話,你要說說了,我又要臉紅了。”
肖伯城笑了笑,他伸手將風里嬌抱緊自己懷里。
“這是在外面!不是我們院子……”風里嬌小聲提醒他。
“我就是想抱一抱你。”肖伯城道。
風里嬌縮在相公懷中,笑起來。
笑夠了,她想起正經事來了。
“那個曹姑姑不是好的!”風里嬌道,“今天要不是她不言不語地挑弄是非,我們也不用跪這么久了!”
肖伯城點了點頭:“確實要留意她了。”
“這是內宅的事情。”風里嬌說,“就交給我吧!”
“行。”肖伯城相信自己的妻子。
…………
…………
那邊肖伯城跟風里嬌在將軍府被刁難的事情,三公子還不知道,高景川扶著醉醺醺的回到大理寺。
從沒伺候過人的少卿大人幫肖叔倫脫了鞋,將人放到床上。
“不要走。”肖叔倫抓住高景川的袖子。
平日里,三公子樂觀又開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
但是,他每次喝了酒,就跟小孩子一樣,總有一些古里古怪的要求。
比如這次。
三公子沖告警道:“你給我變戲法。”
“什么?”高景川一頓。
“吞火球也行。”三公子說。
高景川:“……你想看什么戲法?”
“變出一個鴿子來的那種。”三公子說著,攀腳在床邊坐著,精神奕奕地看著高景川。
“鴿子我變不出來。”高景川說。
“那你能變出什么來?”三公子仰著下巴問,迷離的眼睛,盛著一汪軟軟的春水。
高景川坐到他身旁,嘆口氣說:“我能變出來一碗醒酒湯。”
“死的,不好玩兒!”
“你把他喝下去,就變成活的了。”
“真的?”肖叔倫表示懷疑。
高景川信誓旦旦,說:“真的。”
“好。”肖叔倫說,“你從不說謊,我信你。你變吧。”
“那你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三公子迷迷糊糊,可能在想,要是閉上眼睛,還怎么看變戲法啊?
但是高景川這么說了,他幾乎是遵循本能地聽話。
肖叔倫把眼睛閉上。
高景川端來了醒酒湯。
“變出來了。”少卿大人說。
肖叔倫睜開眼,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
“喝了它。”高景川說,“明天起來,你不會頭疼。”
“不是說,喝下去,會變成活的嗎?”
高景川扶額:對,喝下去。”
“嗯!”三公子抱過碗,咕咚咕咚喝完了。
“活了嗎?”他滿懷興致。
“要等一等。”
“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他活過來的時候……”
“哦。”
三公子等啊等啊,最后將自己等的昏昏欲睡了。
高景川扶著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
做好一切,已經是后半夜了,少卿大人看著睡得沉沉的肖叔倫。
“好夢。”
說完,幫他又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了。
…………
…………
第二天,日上三桿,肖叔倫才緩緩醒過來。
感謝那一碗醒酒湯,三公子的腦袋避免了宿醉之后的頭昏腦脹。
“景川呢?”肖叔倫走出房間,問其他衙差。
“少卿大人出案子去了。”衙差說,“哦,少卿大人說了,廚房你有他給你買的早飯。”
“這么早就出案子?”肖叔倫道,“什么案子啊?還有……我們剛從朗州回來,都沒休假的嗎?”
“肖大人,這個您要跟少卿大人去說。”衙差笑著擺擺手,“我走啦!”
肖叔倫擺擺手,一個人去了廚房,
高景川賣了他最喜歡的早飯,有些涼了,但是不影響三公子吃的香甜。
…………
…………
早飯吃完,肖叔倫腦袋更清明了。
“景川去哪里了?”又給他抓住了一個衙差。
“少卿大人去慈安寺了。”衙差說道。
“慈安寺?”肖叔倫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小侯爺出家的那個廟!”
“哦!”肖叔倫一拍腦袋,“那里發生什么案子了?”
“強。暴”
“什么?!”三公子瞪大眼睛。
衙差說:“一個香客姑娘住在廟里,硬要說晚上的時候,有一個和尚強,暴了她。至于是誰,她也不知道。”
三公子:“那姑娘報的案?”
“是。”衙差說著抓了抓后腦勺,“是挺奇怪的哈。”
畢竟這種案子,姑娘主動報案的太少,大理寺還沒處理過這種案子呢。
“我去看看!”
…………
…………
肖叔倫急匆匆趕到慈安寺的時候,高景川正從寺廟中出來。
兩人正好走了一個面對面。
肖叔倫還沒開口,高景川率先問他,“頭疼嗎?”
“什么?”
三公子心道,是在說案子讓人頭疼嗎?
“宿醉大都會頭疼。”高景川說,“不知道昨天的醒酒湯……”
“打住。”三公子道,“我沒事!案子呢?怎么回事?”
說起案子,高景川說:“假的。”
“假,假的?”
“報案的婦人在說謊。”高景川說,“她沒有被怎么樣。”
“這是怎么回事……”
肖叔倫剛問完,江還之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小侯爺背后還背著一個小包袱,
“小侯爺?”肖叔倫還是第一次看到出家的小侯爺。
還好,還沒來得及剃度,只是穿著一身僧袍。
“下山說吧。”高景川說著,看向小侯爺,“一起嗎?”
“走吧。”江還之嘆氣。
…………
…………
三人肩并肩下山去了。、
肖叔倫實在好奇寺廟的事情,忍不住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沒有姑娘被侮辱。”高景川說,“那姑娘被人雇來的,就是為了擾亂慈安寺。”
“為什么?”肖叔倫不解。
高景川看了一眼身邊的江還之。
肖叔倫心有靈犀,頓時也明白了過來:“難道是……”他也看向江還之。
江還之長長地嘆氣:“是為了逼我還俗。”
三公子嘴角抽了抽,問:“是誰?……想的辦法這么絕?”
“不想我出家的,除了我爹,就是紅雨。”江還之道,“人是他們雇的吧?”
“那你現在……”肖叔倫說,“被慈安寺趕出來了?”
“我還怎么留在寺了啊?”小侯爺神情懨懨:“即便主持不攆我走,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那個報假案的姑娘呢?”肖叔倫問高景川。
“已經帶回大理寺了。”高景川說,“按報假案處置。”
三公子扶額。
一旁的江還之又長長地嘆口氣。
“小侯爺,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啊?”肖叔倫問他。
“我還沒想好。”江還之很是頭疼,無奈說道,“不過,看樣子,要是我是去不成寺廟了。”
估計,此時也沒寺廟敢收他了。
“當個游僧也不錯。”高景川說。
肖叔倫:“……”
小侯爺的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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