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好,一起從假山后面走出來。
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高大人,查完了?”鄒素素走了過來。
肖叔倫與高景川對視了一眼,肖叔倫道:“查完了。”
“我在問高大人。”鄒素素說。
肖叔倫一聳肩,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你有事?”
“沒事。”鄒素素說,“是我爹,想留你們兩個吃飯。”
“吃飯?”肖叔倫微微瞇起眼眼睛。
“是。”鄒素素道,“兩位大人賞個臉吧?”
“好啊。”肖叔倫頷首。
高景川見狀,也不多說什么,跟著輕輕點了點頭。
…………
…………
鄒老爺請吃飯,地點就在自己家里。
因為楊時其的死,鄒府周圍已經被衙差守住了。因為殺害楊時其的人,很可能就是鄒府中的人,所以,除非真的有事出門,不然一般下人不能隨便從中鄒府出來。
鄒老爺很是配合鐘縣令,待在家里一步不出。
府上老爺都這么配合了,下人也都長著眼睛,自然也跟著很是配合。
肖叔倫與高景川來到鄒家飯桌前的時候,只見到了鄒素素與鄒老爺,沒有見到鄒夫人。
“兩位大人,請坐。”鄒老爺身上絲毫不見匪氣,客客氣氣地請兩人入座。
肖叔倫直接問道:“怎么不見夫人出來?”
“她身體不舒服。”鄒老爺說道。
“這樣啊。”肖叔倫笑了笑,不置可否。
鄒老爺朝著下人試了一個眼色,很快下人端著一個方盒走過來。
“這是……”肖叔倫不解。
鄒老爺笑了笑,緩緩打開了方盒。
只見方盒中,是整整齊齊的一大沓銀票,面值還不小。
“鄒老爺……”肖叔倫笑了笑,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鄒老爺含笑盈盈,說道:“兩位大人,這是我的一些心意,不成敬意……還請你們收下。”
“無功不受祿。”肖叔倫搖著頭,說,“鄒老爺,我們還沒找到兇手……還稱不上有功勞,怎么還收下你這么貴重的禮物?”
鄒老爺道:“只要兩位大人能證明我府里的清白,這對我鄒家是莫大的恩情啊。”
肖叔倫瞇眼眼前,了解了鄒老爺的意思。
他張口,正要說什么。
“好。”這時候,高景川竟然開口了,而且還答應了鄒老爺,不僅如此,他還收下了銀票。
肖叔倫瞪大眼睛,驚愕從眼中閃過。
不過好在他與高景川很是默契,見到高景川這么做,雖然心里詫異,但是也下意識地知道高景川一定有什么打算的。
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手下鄒老爺的銀票。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鄒老爺朝著兩人作揖,表示感謝。
肖叔倫撐起臉上的笑容,干巴巴回禮。
一頓飯吃的很是盡興,起碼在鄒老爺的眼中是這樣的。
吃完了飯,肖叔倫站起身來,高景川也拿著銀票,兩人跟鄒老爺告辭。
鄒素素吃飯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見高景川要走了,她連忙站起身來。
“我送你啊。高大人。”
高景川看她一眼:“不用。”
說完,轉身走了。
鄒素素定在原地,狠狠地瞪了高景川一眼。
…………
…………
這邊,肖叔倫緊跟上高景川的腳步。
兩人走出了鄒府。
肖叔倫揶揄高景川,說:“高大人,你想帶著你收受的賄賂去哪里啊?”
高景川停住腳步看他。
“怎么想收了?”肖叔倫道,“可別跟我說,你看上了這些錢。”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么?”肖叔倫道。
“為了更好的問案。”高景川說。
“更好的……問案?”肖叔倫不解。
“我今天中午收了他的賄賂。”高景川說,“一會兒,我們回到鄒府去問話。”
“然后呢?”
“若是鄒府的人配合,那么我們就繼續問下去。”
“若是不配合呢?”肖叔倫問。
“那就把鄒老爺抓起來。”高景川說。
“把鄒老爺抓起來?”肖叔倫說著,看向高景川手里的方盒子,“賄賂朝廷命官?!”
“對。”高景川頷首。
“比起拒絕他,讓他心生戒備。”高景川晃了晃手里滿是銀票的方盒,說道,“這樣更合適。”
“有你的。”肖叔倫豎起大拇指,“那我們還等什么啊?走,去鄒府問話。”
“好。”
…………
…………
兩人將鄒老爺賄賂的證據藏好,然后去找了鐘縣令。
鐘縣令也顯然在等他們兩個人。
“兩位大人來了?吃午飯了嗎?”鐘縣令雖然看起來是個書呆子,但是,也挺上道的,說,“我幫兩位大人準備了午飯……”
“已經吃了。”肖叔倫道,“你不是去追查楊時其身前的關系嗎?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查清楚了。”鐘縣令請兩人入座,說道,“楊時其那邊,我已經調查整理清楚了。”
肖叔倫滿意地點點頭:“說來聽聽。”
鐘縣令點頭,說道:“楊時其是楊家的公子,這點你們都知道了,他平時話不多,身邊的朋友也沒幾個,在學堂讀書的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他身邊伺候的小廝說,楊時其出事那天,就是跟以往一樣,去鄒家見他姑姑的。”
肖叔倫聽著鐘縣令的話,微微皺了皺眉。
“他去見鄒夫人做什么?”
“去勸鄒夫人不要傷心的。”鐘縣令道,“原本,這個鄒素素拋繡球選親,鄒老爺個鄒夫人都不同意。他們覺得不靠譜!但是鄒素素堅持要這么做!還因為這件事打了鄒夫人!鄒老爺那天沒有辦法,那天一氣之下離開了鄒府。楊時其知道鄒素素打了鄒夫人,去看望鄒夫人的。”
“話說,楊時其跟鄒素素關系怎么樣?”高景川問。
“她們之前是定了親的。”鐘縣令道,“但是,后來鄒家退了親。關系……好像就那樣吧。”
“他們為什么退親?”
“這個我問了,沒人知道。”鐘縣令說。
肖叔倫追問:“沒有什么傳言嗎?”
“我真的不知道。”鐘縣令說,“我來的時間短,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是鄒素素硬要退親的。至于為什么,大概她最清楚了。”
肖叔倫輕輕頷首:“鄒夫人那天見到楊公子了嗎?”
“她說沒有。楊時其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好沒在院子里。”
“也就說,楊公子是在離開鄒夫人的院子的時候,被人殺害的?”
“對。”
肖叔倫與高景川對視一眼。
“這個鄒夫人,不太簡單……”高景川說。
“嗯。”肖叔倫點頭,“而且,你也說了,她在說謊。”
“去會會她。”
“好。”
…………
…………
兩人從鐘縣令哪里知道了死者的大致情況,然后再次來到了鄒府。
鄒素素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高景川,神情說不出的復雜。
高景川沒有理會她,而是與肖叔倫分頭行動。
他去詢問鄒夫人,肖叔倫則去詢問府里的下人。
鄒素素見高景川往鄒夫人的去處走,一下子變了臉色。
她緊跟上高景川。
高景川停住腳步,看她:“鄒小姐,你有事?”
“沒事。”
“沒事跟著我做什么?”
“誰跟著你了?”鄒素素說,“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高景川看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
鄒素素依舊跟在他的身后。
高景川來到了鄒夫人的住處,要往里走。
鄒素素見狀,終于停住了腳步。
她沒在跟上去,臉色難看地看著高景川的背影。
“小姐……”鄒素素的丫鬟小聲道,“我們回去吧?”
“為什么回去?”鄒素素說著就要往鄒夫人的院中走。
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下人攔住了。
“你們做什么?!”鄒素素面色不善地看著拉著她的人。
“小姐,得罪了。”那兩個攔著鄒素素的人,也是一臉為難說,“是老爺的命令!”
“什么命令!”
“不許您靠近夫人的院子。”
之前鄒素素因為拋繡球的時候,很鄒夫人動了手,鄒夫人哪里是鄒素素的對手,被打得不清,所以,鄒老爺就專門派了人,來保護鄒夫人。
鄒素素被攔在門外,臉色更加難看。
她挽起袖子,看樣子要跟兩個攔著她的侍衛動手。
“小姐……”丫鬟連忙扯了扯鄒素素的衣袖,說道,“高大人在里面呢,小姐,你先別沖動!”
“他在里面怎么樣!?”鄒素素明顯已經有些猶豫了,但是她下不來臺,只能喊叫著,有些虛張聲勢。
丫鬟道:“他畢竟是外人,您要是跟下人動手,這種事讓外人看見了不好……”
鄒素素聞言,終于能走下臺階來。
“那我就在這里等著!”
鄒素素沖著鄒夫人的院子,狠狠瞪了一眼。
…………
…………
此時的高景川與鄒夫人正面對面說這話。
鄒夫人縮著肩膀,面對高景川就像是小兔子看到了灰狼似的。
“你不用緊張。”高景川說,“知道什么說什么便好。”
“是,高大人。”鄒夫人聲音細細的。
“楊時其來找你那天,你去做什么了?”高景川問。
“我當時心里難受,想著出去走走。”鄒夫人說,“我去后花園散心了。”
“有人陪著嗎?”
“沒有。”鄒夫人說,“我當時心情不好,只想一個人走一走,不想其他人陪著……”
說起心情不好,鄒夫人看了一眼高景川。
“想必,高大人也應知道我為什么心情不好吧?”
高景川道:“聽說是跟鄒小姐起了爭執。”
“嗯。”鄒夫人點點頭,說,“我看得出來,鄒素素喜歡你。”
高景川一頓。
他在問案,鄒夫人好端端扯開話題做什么?
高景川不動聲色,說:“承蒙小姐錯愛。”
“我勸你,不要接受她。”鄒夫人說,“她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
高景川不置可否,說:“所以說,你那天……沒有見到過楊時其?”
“沒有。”鄒夫人搖頭,想也想,張口就道,“我沒見過楊時其!”
“是嗎?”高景川瞇起眼。
“是,是的!”鄒夫人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高景川道:“我覺得,你還是再想一想的好。”
鄒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什,什么意思?”
“你或許不知道。”高景川說,“我這雙眼睛,能看穿一個說謊沒有。”
“你說什么?!”鄒夫人一愣,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楊時其,你見到他了。”高景川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鄒夫人,包括她的表情,呼吸,最細微的動作……都被高景川一一看在眼里。
“我沒見過!”鄒夫人梗起僵硬脖頸。
“如果,你現在不說……”高景川道,“我不介意,將你待會衙門!”
“你憑什么把我帶回衙門!”鄒夫人說著,不由往后退去。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高景川顯得很是輕松,說道,“那我們就衙門見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
鄒夫人僵在原地,看著高景川的背影。
“對了。”高景川停住腳步,“到了衙門,就算你把實情全部說出來了,就算你沒殺楊時其,但是到時候,你身上的污點也洗不干凈了。”
鄒夫人臉色蒼白。
“我說了!你會相信!”她喊住高景川。
高景川道:“我說了,我能看出,你有么有說謊。”
鄒夫人舔了舔嘴唇。
“好,我說……”
高景川后退兩步。
“我告訴你,但是……”鄒夫人道,“你保證,不許告訴任何人!”
高景川鄭重地一頷首。
鄒夫人吐了口濁氣:“那天,我是見到楊時其了……就在后花園。”
“具體在什么時候?”高景川問。
“巳時左右吧……”鄒夫人回憶了一下,說,“我那時候,心情不好,正好在后花園里散心,然后就見到了楊時其。他……他……”
鄒夫人說著,不由皺了皺眉:“他當時就跟喝醉了似的,樣子有些害怕,我喊了他幾聲,他踉踉蹌蹌的,看起來不太正常,我有些害怕……就,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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