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覺沒人找得到證據,就拿你沒有辦法……”肖叔倫嘖嘖嘴,“你忘了,還有人證。”說著,看向了一香翠還有那個乞丐。
“他們都能證明是受你指使殺了人,你如果不承認……”
楊管家揚起下巴,“京城來的大理寺大人,你難道要用刑?”
肖叔倫道:“你看起來不害怕呢?”
“我為什么要害怕?”
高景川站了出來:“你確實不害怕,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抵賴的準備。”
楊管家梗著頭:“隨便你們怎么說,總是,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你們為什么找了鄒家的丫鬟來誣陷我!”
說著,楊管家忽然看向在一旁聽的鄒素素,說道:“難道是為了給鄒家小姐洗罪?!”
話音落下,旁邊旁聽的楊夫人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了,楊老爺也抿著嘴不說話。
畢竟,這件事情的兇手是楊家的管家……說出去,確實不容易服眾。
況且,香翠是鄒家的丫鬟,乞丐又是個沒有說服力的人。
“有些人受你蒙蔽,或許是因為找不到你殺楊公子的動機。”高景川不緊不慢。
楊管家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高景川繼續道:“楊管家,你來了公堂,只是口口聲聲嚷著自己沒有殺人,你有一個更能說服大家的理由,你為什么不喊出來?”
楊管家堅固的堡壘出現了一絲裂縫。
高景川冷冷道:“正常人遇到你這種情況,除了強調自己的清白,更會說一句話……”
他盯著楊管家,沒有說出這句話。
楊管家咽了咽口水,繃著臉:“會說什么?!”
“他們會說……”這時候肖叔倫站了出來,“我是冤枉的!我為什么要殺被害人!?他們會強調自己沒有動機。”
沒有殺人動機,這是跟具有說服力的。
但是,楊管家卻沒有往這點上提及。
他一直在否認,否認香翠,否認乞丐,否認跟自己有關的一切,卻沒有主動強調自己沒有殺人動機。
“你不說,是因為,你不敢。”高景川不緊不慢。
“我有什么不敢的!”楊管家的額角滲出汗漬。
“因為你心虛。”高景川說,“你有殺死楊時其的動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高景川依舊是沒有起伏的語調:“當香翠告訴我,是你指使她殺了楊時其的時候,我一地時間想到的,就是動機。”
楊管家為什么要殺害楊時其?
鄒夫人割傷楊時其,是惱羞成怒。
劉百旺掩護鄒夫人,是想要保護自己的愛人。
香翠殺害楊時其,是因為不堪其擾!
方廚娘給楊時其下藥,是為了幫自己的女兒擺脫糾纏……
就連土地廟的乞丐動手殺了方廚娘,也是為了錢。
那么……楊管家為什么要殺了楊時其呢?
高景川在審案的前一天夜里,整完沒有睡覺,他調集了所有的衙差,順著線索去查這件事。
從楊管家的家鄉入手,從他給方廚娘的麻藥入手,甚至從他給香翠那把匕首銀簪入手……
高景川道:“家鄉,麻藥,銀簪,認識你的人口供……這些加在一起,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楊管家臉色極其難看。
高景川道:“我知道,你除了跟方廚娘是老鄉,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老鄉,而你的那個老鄉做了楊老爺的小妾,還給楊老爺生了孩子……不管,仔細看那孩子的長相……”
“你閉嘴!”楊管家臉色難看,急切地打斷了高景川。
高景川緩緩道:“所以,你有殺了楊時其的動機。”
為了讓自己的孩子繼承楊家。
“對!人是我殺的!”楊管家道,“但是,你說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我告訴你我為什么殺他!因為,我恨他!我恨楊時其!恨楊家!”
一旁的肖叔倫的問:“你為何痛楊家?”
楊管家深吸一口氣,說:“這些年,我為楊家兢兢業業,我得到了什么?!楊時其平時你看起來是個公子!背地里,經常辱罵我!還有大夫人!整天將下人當成一條狗!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楊家!殺了楊時其,能讓老爺痛苦!特別是大夫人!能讓她也痛苦!我就動手!”
他一邊咆哮,一邊雙眼泛紅。
“都是我做的!我承認就是了!”說著,惡狠狠看著肖叔倫與高景川,“不過,我只是讓香翠殺了楊時其,可沒有讓香翠割掉楊時其的下體!”
話音落下。
高景川微微瞇眼。
肖叔倫站在高景川身旁,低聲道:“好個四兩撥千斤呢。”
眾人本來正在關注他指使香翠殺人的事情,現在倒好,他一下子把話題帶到了更獵奇的方向。
香翠連忙擺著手:“我沒有割……楊公子的那個……不是我!”
“不是你!那會是誰!”楊管家一身虱子不怕咬,說這話,又不由看向了高景川與肖叔倫,“我聽說,是個角劉百旺的承認殺了楊時其!他為什么要承認?!人明明不是他殺的?!”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又轉頭看向楊老爺:“我承認我讓香翠殺了大公子,但是,割掉大公子的下體,讓他臨時變成廢人的人,可不是我!老爺,這筆賬,你可別算在我頭上!”
話音落下,楊老爺臉色鐵青。
之前坐在他一旁的楊夫人,已經給楊管家氣昏過了,被丫鬟扶下去了,不然,她估計不在乎這里是不是大堂,就要動手了。
座位上上座鐘縣令終于開了口:“傳劉百旺!”
很快,劉百旺被帶到了公堂之上。
這段時間的牢獄生涯,他瘦了許多,本來高大的身軀佝僂了不少。
“劉百旺。”鐘縣令道,“將那日的實情,如實說來。”
劉百旺聞言,不由看向鄒家。
鄒家來旁聽的人只有鄒素素,鄒夫人稱病在家,沒有來。
“姓劉的!”鄒素素見到劉百旺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公堂!你有什么話,就老老實實交代!要是再敢冤枉我!給我等著!”
劉百旺掃了一眼鄒素素,低下頭,說道:“縣老爺,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割掉了楊時其的下體!”
“為什么?”鐘縣令道,“你與楊公子。”
劉百旺念書似的說道:“因為我暗戀大小姐。”
“什么?!”鄒素素最先炸了,“你胡說什么!”
“我一直跟在大小姐身旁。”劉百旺顯然是想過這種情況的發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說辭,只聽他毫無起伏地說道:“楊時其跟大小姐定親,我心里嫉妒他,后來,他又不知好歹地退了親,我更恨他身在福中不知!那天,我喝了點酒,在后院里見到腳步踉蹌的楊時其,他不知道怎么倒下了!我惡向膽邊生,就割掉了他下體!
“你放屁!”鄒素素搶在鐘縣令開口前,自己跳腳罵人了,“你說你割掉了楊時其的下體!那為什么之前要說自己殺了他?!你又說你暗戀我?為什么我不知道!還有,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你會自首?!還反過來咬我一口!?”
“我自首,是因為酒醒之后,承受不住自責。我會說是你指使……是因為,我想你跟我一起小地獄。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下地獄!”
“你!你簡直就是瘋子!”鄒素素說著,挽起袖子就要抽人耳光!
還在一旁的衙差眼疾手快,制止住了!
“總之。”劉百旺看向高坐明堂的鐘縣令,“楊時其的尸體就是我破壞的!”
鐘縣令聞言,不置可否。
他說道:“如今看來,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先是楊忠飛拿給方廚娘麻藥,讓她下在楊時其的飯菜中,然后,又讓香翠用特制的匕首刺殺了楊時其。因為匕首是特制的,加上楊時其當時中了麻藥,所以楊時其當時沒有立即死亡,他走到了后花園,然后遇見了劉百旺,劉百旺割了楊時其的下體……再然后,方廚娘去找楊忠飛,被楊忠飛雇劉乞丐給刺殺了。”
說罷,看向眾人,“你們還有什么說的?”
楊管家:“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大人的便!”
乞丐連忙道:“我,我是被楊管家收買的!我……我也不想殺方廚娘的……”
劉百旺低著頭,一句沒有辯解。
就在鐘縣令要斷案的的時候。
“我有話說:“香翠忽然抬起了頭。”
眾人看向她。
香翠這句話,不是對著一旁的鄒素素。
鄒素素看著她:“你有話跟我說?!”
“有。”香翠說,“但是這些話,我只能告訴你。”
“什么話?”
“你不是不相信劉百旺說的話,我知道真相。”
“什么?!”鄒素素一愣。
“小姐,你附耳過來。”香翠道。
鄒素素滿臉懷疑,但是還是微微湊過去。
香翠在鄒素素耳邊是說了兩句話!
“真的?!”鄒素素滿臉驚訝,震驚,之后竟然是隱隱喜悅。
“小姐,這些話,我告訴你,如果你也想我告訴老爺。”香翠頓了頓說,“那就來監牢看我。”
“好!”鄒素素道:“你等著我!”
鐘縣令道:“說完了嗎?”
“說完了。”鄒素素退下。
鐘縣令拍下驚堂木,宣判。
…………
…………
應有的犯人都得到了懲戒,都被衙差帶了下去。
肖叔倫看著被壓下去的香翠,拿手肘戳了戳高景川:“你說,香翠告訴鄒素素什么了?“
高景川道:“大概跟鄒夫人有關。”
肖叔倫一聳肩。
“走吧。”高景川道。“”
:“去哪里?”
“案子結束了,我們該走了。”高景川道。
肖叔倫點了點頭,琢磨了一下下接下來,要去哪里。
兩人肩并肩離開了縣衙。
“高大人!”這時候,鄒素素去而復返,走到高景川面前,“多謝你。”
“職責所在。”高景川不冷不熱。
“不管怎么說,你都救了我……”鄒素素低著頭,緩緩說道,“讓我報答你吧。”
高景川搖頭。
“不用了。”
說完,要跟肖叔倫一起離開。
鄒素素不依不饒,攔在高景川的面前:“你還沒聽我說完怎么報答你呢?”
“我不需要。”高景川說。
“我不在乎你有妻兒!”鄒素素說,“我可以做妾!”
高景川皺眉看她:“我不需要。”
“你真的不考慮考慮?!”鄒素素道。
“不考慮。”高景川一點兒余地都沒有給對方留下!
說完,帶著肖叔倫離開了。
…………
…………
鄒素素站在衙門口,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你說,有什么辦法能留住他?”
“這個,我不知道……”丫鬟低著頭,沒有主意。
“我倒是有一個注意。”鄒素素胸有成竹。
“什么主意?”丫鬟問道。
“他是大理寺的,你說什么留住他?!”鄒素素反問自己的丫鬟。
“大理寺是查案的……”丫鬟想了想,忽然恍然,“案子!如果發生了案子,就讓高大人留在邱城!”
鄒素素點頭。
“可是……”丫鬟猶豫一下,說,“現在,楊公子的案子已經結束了,哪里還有案子啊?”
“有啊!”鄒素素說,“我們先去見香翠!”
“香翠?!”
“對!”鄒素素說,“先去見她!”
…………
…………
香翠坐在牢房中,失神地望著頭頂的天窗。
“有人看你!”獄卒提醒了一聲。
很快,只見鄒素素穿著斗篷來了,她的身后,是被釋放的楊老爺。
“小姐,老爺,你們來的真快。”香翠看向兩人,眼中死氣沉沉。
“之前你在公堂上說,知道劉百旺跟那個女人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香翠道:“小姐,老爺,我可以回答你們的問題。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是要我們救你一命嗎?”鄒素素道,“鐘縣令已經叛你秋后處斬了!我爹倒是可以使銀子,讓你從問斬,變成坐牢。”
“我不是要免除死罪。”香翠道。
鄒素素皺眉:“那你現在想著怎么樣?”
“我想小姐能幫我厚葬我娘的尸首。”香翠說,“她活著時候,我不能盡孝,現在,她因我而死,我不想她一卷涼席,被仍在亂葬崗。”
“這件事簡單。”鄒素素說,“我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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