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蝶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多久,總之看到那么多任務之后她滿腹牢騷,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唐卻邪還沒醒,小青小白和小話也都睡著。
她試著動了下身體,昨天醒來時的疲倦已再無半分,除了餓,她基本沒其他感覺。
“曲小姐。”曲千蝶正小心翼翼下床時,忽然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
“……郁子濯?”“曲小姐”這個稱呼,只有郁子濯才會用。
郁子濯耳根微紅的下了床,但很快同床共枕的赧然被擔憂所取代:“你怎下床了,身體可還有不適?”
如先前所說,唐卻邪占據身體意識時,郁子濯和唐清沨都能通過他的眼睛耳朵看到聽到外面的一切,亦不會疲倦,因此這兩天的他和唐清沨都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曲千蝶搖搖頭:“沒有哪里不舒服咕嚕嚕……”話沒說完,她的腹中一陣轟鳴,厚臉皮如她,都忍不住紅了臉。
郁子濯也沒取笑她,當下道:“我去給你做些吃食。”
曲千蝶想說不用,她去食堂吃就成,但想到郁子濯超乎尋常的手藝,又忍不住口中生津。
“你怎么出來了?”她跟在郁子濯身后問。
郁子濯回答:“你的丈夫尚在休息中,我對‘鬼術’有所了解,我想與你說一說,誰知睜眼竟真醒了來。”
聞言曲千蝶一愣:“你知道‘鬼術’?是不是跟鬼使或鬼界有關的咒術?”
郁子濯手腳麻利的準備食材,邊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知道‘鬼術’,但‘鬼術’原是‘傀儡術’,我是聽為你解除傀儡術的醫師說起才知曉現在多以‘鬼術’稱呼。”
“傀儡術并非出自鬼使,也非來自鬼界,創建這一咒術的是一個靈師。”
“靈師?”曲千蝶微怔。
郁子濯頷首:“不錯,是靈師,那位靈師的名字無人知曉,世人都以‘傀儡師’稱他。他是原是八星靈師,但因性子桀驁不訓,得罪了很多人,后來仇人找上門,殺其一家,全家只他一人僥幸活下。”
聽到這里曲千蝶不禁皺了皺眉,這個模式似乎和唐卻邪的外祖父沈云英有些相似。
“那他的靈獸……”她試探性的問。
郁子濯回:“為護主被殺了兩只。”
被殺兩只……比起外祖父還好一些,外祖父六只靈獸,最終可就剩下了一只,而且源晶還受到了重創。
“之后呢?”跟傀儡術又有什么關系?
郁子濯回答道:“他被血海深仇蒙了眼,同樣也為失去的兩只靈獸痛心,他試圖喚醒靈獸空間,再度契約靈獸,提高實力。他著魔似的瘋狂研究,靈獸空間終究沒能回來,可是他的源力漸漸改變,尋常靈師源力為紫色,但是,他的源力成了黑色。”
“在他的筆記中有這樣一句——獸可馭,人又何妨?”
曲千蝶眉頭一跳:“他將人當成獸那樣契約?”
郁子濯頷首:“不過,人和獸終究不同,他并未成功。”
“……變異成黑色的源力,有了控制人心的能力?”曲千蝶下意識如此猜測。
香噴噴的一盤雞蛋餅已經出鍋,郁子濯道:“曲小姐,你先去洗漱,我們邊吃邊說。”
鼻尖嗅到食物的香氣,曲千蝶沒忍住吞了口口水,她只猶豫了一秒鐘,然后火速去打理個人衛生問題,刷牙洗臉加起來三分鐘都沒到。
不過洗完臉曲千蝶也沒能立刻得到答案,郁子濯也才醒來,她餓,郁子濯又豈是飽的?
故而等到話題繼續時,已經過了十來分鐘,桌上的早餐也被兩人消滅的干干凈凈。
郁子濯這才將話題繼續:“變異的源力,的確有操控人心的能力,起初,只是對普通人有效,后來,‘傀儡術’還能對覺醒者使用了,只不過成功幾率不高,實力越強越不容易為他掌控。”
“成為他的傀儡,為他所用嗎?”曲千蝶喃喃,“那我的情況……”
“靈師與武者、術士和鬼使不同,靈師源力大多匯集于靈獸空間,若是想操控你們的意識,靈獸會幫你們主人分擔一部分,亦會保護主人。對你施術之人并不知道你已契約靈獸,所以你才身體有恙致昏厥。”郁子濯耐心的解釋。
曲千蝶眉頭皺的更緊,“我聽你之前的意思,鬼術,也就是傀儡術是你所知道的那個靈師發明,今天我的情況恰恰也是中了傀儡術,這傀儡術覺醒其他血脈的人也能學和使用嗎?”
郁子濯頷首:“‘傀儡師’自發現用他的源力可操控覺醒者之后,便將此術傳揚開去,有些生活不順或心懷歹意的覺醒者便借此傀儡術,胡作非為。”
“可為什么又叫‘鬼術’……”曲千蝶對“鬼”這個字還是很耿耿于懷。
這個問題郁子濯回答不上來,他略想了想又道:“傀儡術若想對人施展,需與人接觸,十五那日你們放假,可遇到了什么人?”
出了學宮,郁子濯和唐清沨便無法再知外界事情。
曲千蝶仔細回憶,半晌皺眉回問:“你所說的接觸是怎樣的接觸?擦身而過還是需要一個時間段的觸碰?”頓了頓,又說:“不瞞你說,那天我和糖糖去了很多店,后來還去了認證中心進行一星靈師的認證,和很多人有過短暫的接觸,長時間的觸碰卻是沒有。”
如果只需隨隨便便擦身而過下就能被種上傀儡術,那以后還能出門嗎?
郁子濯卻是道:“若要用傀儡術,必須長時間接觸才可以。”
“我跟糖糖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其次是唐大唐二唐三唐四……糖糖不可能,唐大他們四個我幾本也可以排除,之后我可能在認證中心待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但總體也就十分鐘左右。”唐卻邪是個閑不住的,他們倆逛了很多店,的基本進去之后沒兩分鐘買完東西就出來,出來后為防肢體碰撞,身邊總有兩個侍衛在側,不會讓不相干的人離他們太近。
“曲小姐,你再仔細想想。”郁子濯擔心是有人針對她,如果不把人揪出來,很難說還有沒有下一次。
曲千蝶臨時岔了個話題:“你叫我千蝶吧,曲小姐太生疏了。”
郁子濯從善如流:“千蝶。”
“那我就喊你子濯吧。”曲千蝶又拍板。
郁子濯張張嘴:心說我真實年齡比你大了十歲多,你怎么也該喊我一聲哥才是……不過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其實還有些懷疑這位“曲小姐”芯子里是不是跟他一樣,同她講話時,分明不像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稱呼就這么定了下來。
郁子濯想到一件事:“傀儡術除長時間接觸可讓施咒術者得逞外,若是將沾有氣息的物件給出,亦能成功。”
他這一說曲千蝶就搖了搖頭:“我和糖糖買東西都是唐大他們買單,我沒有給……等等!”說到這兒她突然臉色微變。
“可是想到了什么?”郁子濯當即問。
曲千蝶臉色不大好看道:“我和糖糖的確遇到了胡攪蠻纏的人……”她簡短又清晰的將遇到短發少女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為了給少女坐實她是為錢才胡攪蠻纏污蔑唐家之名,她丟出了一枚金幣,而那枚金幣少女想丟回來的時候又被阻止了,后來她離開時也帶走了那枚金幣。
郁子濯的神情也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幾乎可以認定,正是那一枚金幣,讓曲千蝶陷入了危險之中。
顯然曲千蝶的神情更難看,她問:“想對我用傀儡術之人一次不成,是否會有下一次?”如果還是利用那枚金幣一直對她下咒,她防不勝防。
這回郁子濯卻安慰她道:“半月方可施咒一次,一次施咒之后,金幣已耗去,若再想對你動手,需得其他貼身之物。而且幕后之人如今知曉你已契約靈獸,輕易不會再對你出手,否則會曝露自己。”
聽到這里曲千蝶這才微微松了口氣,要是一直處于提心吊膽中,她估計連睡覺都不會安穩。
那么問題就來了,她穿來之后也沒得罪什么人,是誰想將她變成傀儡?亦或是說,她只是運氣太差,不幸碰上了這一茬?
郁子濯提出了一個猜測:“會不會學宮人所謂?”
“嗯?”曲千蝶不解,“為什么這么說?”
“若是距離太遠,將無法催動傀儡術。”郁子濯嚴肅道。
曲千蝶眼睛微微睜大,一股寒意自腳底竄上,后脊一片寒涼。
“秦珊……”她呢喃出兩個字。
“什么?”郁子濯沒太聽清。
曲千蝶一把抓住郁子濯的手,目光深沉:“靈師院有個二年級學生死在了舊美術樓,死狀可怖。”
=v=
曲千蝶因身體原因請了四天假,第五天去上課的時候班里同學和班主任姜霖都很關心,最后體育課的時候體育老師體諒她還沒康復,讓她自行休息。
這時候,姜霖將她喊到了辦公室。
原本以為姜霖是出于班主任的職責多關心幾句,卻不想,進辦公室后,姜霖竟然關上了門。
曲千蝶瞬間提高了警惕,手背到身后取出了曦和笛,準備隨時出手。
“老師,青天白日,關門不太好吧?”她看著姜霖朝辦公桌走去,小心避開他,并往門邊靠過去。
姜霖臉上沒有了那熟悉的笑,反而面無表情,眼中微冷,他一語道破:“你已契約靈獸。”
聞言曲千蝶心中大驚,血液瞬間冰冷,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急于噴發的火山熔巖,想要將面前這危險之人置之死地。
但危險關頭,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怎么會知道?”她聲音冷的掉渣。
姜霖見她毫不掩飾的戒備,嘴唇微微動了動,隨后又似是松了口氣,肩膀都往下塌了些:“幸好你真契約了靈獸,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曲千蝶不解,但仍舊警惕。
“若我沒猜錯,你應有辦法免疫桓儒的催眠?”姜霖將聲音壓得很低,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
曲千蝶心中再次驚愕,但面上卻絲毫沒表現出來:“什么催眠?”
姜霖和她對視,似是想從她眼中的情緒看出絲毫破綻。
然而曲千蝶雖然不是表演系科班學生,但好歹也是學過表演拍過戲的,演技還成,越是這種時候,她越發冷靜。
故而姜霖并未從她臉上看出分毫異樣來。
“曲千蝶,你可知道,四日前舊美術樓的那個女孩為何會死?”姜霖道。
這一次,曲千蝶沒能及時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僅這一點,卻已經讓姜霖證實了他的猜測。
“果然,你都記得。”姜霖唇角微微挑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但很快又撫平,再度嚴肅,在曲千蝶意欲給他上蠱和蛇影時便說:“你不必對我如此戒備,我不會傷害你。”
“……我憑什么相信你?”曲千蝶召喚出了靈蛇。
看到明顯還是幼崽的小青小白,姜霖驚嘆于雙蛇為一靈獸,又驚訝她召喚速度之快,眼中閃過一抹欣慰和贊賞。
“你可以相信我,我的確不會傷害你。”姜霖攤開手,做不防備狀。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契約了靈獸?”曲千蝶問。
“我能看見。”姜霖指指自己的眼睛,視線落到她微微向后藏的左手上,“我可以看到靈師的源力,也能看到靈師的靈獸空間。”說著,他舉起了自己的兩只手,“如果你也能看到靈師的源力,那么,你可以試著集中精神,將源力匯集到你的眼睛,你就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蠱惑,可曲千蝶卻沒輕易被他蠱惑,她生怕自己一分神,對方會出其不意的對她出手。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姜霖又道:“我若真想傷你,你此時便不會好好站著。更何況,我喊你來,班上很多同學都看見了,我并不想這么快曝露自己惹禍上身。”
曲千蝶遲疑了,可這人的真實身份不明,敵友也不明……
姜霖又道:“你不想知道這所學宮的秘密嗎?為什么每天的歷史課,你們的歷史老師桓儒都要給你們催一次眠?為什么外面沒有鬼使,沒有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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