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紹和周老師負責處理面人,曲千蝶和郁子濯則忙著用盆裝水,等待接下來即將到來的小生命。
然而當看清橘色蛋里面的小生命時,郁子濯手一抖,差點端不穩盆,臉色更是瞬間煞白。
曲千蝶看了他一眼,郁子濯嘴唇都在哆嗦。
無他,橘色蛋里面跳出來的小生命正是曲千蝶所猜測的——蛙。
一只手掌大小的橘色的蛙,不,嚴格來說,該是蟾蜍才是。
曲千蝶倒是不懼蟾蜍,從殼里出來后一下就跳到了曲千蝶的手上,被她捧著放進盛滿水的盆里。
郁子濯手又是一哆嗦,不僅手哆嗦,他雙腿都有些打顫。
“終于出殼了,主人,你跟人家想的一樣漂亮呢,人家好喜歡你。”橘色的蟾蜍在水里游動兩下,依然是那個細細軟軟的聲音跟曲千蝶交流。
曲千蝶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她能說她真的很奇怪為什么蟾蜍是從硬殼蛋里出來嗎?還有蟾蜍青蛙什么的難道不是從小蝌蚪出來的么?怎么現在蹦出來就是成品蟾蜍,而且說它是蟾蜍吧,它背上也沒那么多疙瘩,只有些小白點,看起來還挺光滑。
“千蝶,你這是蛙?這顏色倒是少見。”何余香擔心兩孩子進來看兩人,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盆里的蟾蜍。
“小話才不是蛙,人家是玉蟾!”細軟的聲音反駁。
“……玉蟾?”曲千蝶耳尖一動,當即將這兩字說了出來。
“玉蟾?”何余香也沒聽出她略帶疑問的語氣,只當是她告訴自己這動物的名字。她半俯下身仔細端詳了一翻,和玉蟾大大的黑眼睛對視上,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的夸贊了一句:“挺可愛的。”
曲千蝶想說不用勉強,但小話先抱怨了起來:“哼,虛偽的女人。”
曲千蝶:“……”
索性何余香也聽不到小話的聲音,不然曲千蝶這個主人可就要尷尬了。
很快周老師去聯系院里的領導,樂紹則寬慰了曲千蝶和郁子濯幾句,讓他們放心,學校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盡快抓到幕后之人。
一番折騰下來,天也已經亮了。
“主人主人,我餓了,有沒有吃的東西呀?”沒有,我這里沒有蟲子給你吃。
“主人主人,小哥哥怎么臉色那么不好看?是不是沒睡好呀?”不是沒睡好,他是被你嚇的。
“主人主人,你什么時候和我定契呀?人家想快快進你的靈獸空間長大保護主人呢!”這個問題還待考慮。
“主人主人……”
曲千蝶堅信給它起這個名字真的一點都沒錯,小話,小話癆一點沒錯的!
自打小話破殼,郁子濯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整個人仿佛神游天外,除了端盆那會兒還在狀態之中,打何余香等人都離開后,他就沒接近到曲千蝶五米之內。
曲千蝶也是想笑又無語,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子濯,你曾經可是六星靈師,怎么這么怕蛇蟲鼠蟻,若是與靈師交手,而那靈師操縱極多的蛇蟲鼠蟻,你要怎么辦?”
郁子濯雙眼死死盯著盆里的橘色小家伙,生怕他一錯開視線玉蟾就會跳他臉上,他沒看曲千蝶,卻還是回道:“我常年體弱多病,甚少出門,知曉我懼這些的并沒有幾人。”
“那要是你房間里出現兩只蟑螂蜈蚣,你要怎么辦?”曲千蝶又問。
“自是殺了。”他可是六星術士,隨便一個術文砸下去,可不就解決了?
曲千蝶:“……”沒法反駁。
玉蟾小話嚶嚶嚶:“人家這么可愛,小哥哥為什么這么嫌棄人家,嗚嗚嗚嗚……”
嗚嗚嗚的她也頭疼好么?
“對了小話,你怎么知道你是玉蟾?”她基本可以確定,玉蟾也是系統“送”給她的,但是玉蟾這風格和小青小白的風格,完全是兩個極端。
小話還假裝又啜泣了兩聲,見曲千蝶都無動于衷也不裝了,它回道:“我天生就知道我是玉蟾,我還知道主人是我的主人,我一直在等主人來。”
曲千蝶微微訝然,“等我?為什么等我?”
小話想了想,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主人。”
問了等于沒問……也不對,如果她真的是綁定了一個游戲系統穿越,而她的角色又恰好是召喚師之類的角色,那么職業門派設定如此,自然不奇怪。
“那……小青小白,小話你知道它們是什么嗎?”如果小青小白和小話都是門派寶寶,那為什么那倆和小話的差距那么大,而且風格也恁相差之大了。
“靈蛇呀。”小話回答的毫不遲疑。
果然,真的是靈蛇嗎?
靈蛇、玉蟾……
曲千蝶摸了摸下巴,笛子,忽然又問:“小話,我除了你和小青小白,是不是還會有四個靈獸?你知道是什么嗎?”
這次小話沒回答了,好一會兒它才又開口:“主人,我只知道我自己和小青小白……”聲音里透著那么幾分遲疑和心虛。
曲千蝶聽出了它的遲疑,微微瞇了瞇眼。
小話兩只大大的黑眼睛看著她,似乎都能看到那雙眼睛里的心虛和回避。
“……主人,你一定會想起來的。”小話又輕聲說了一句,然后整個沉入了盆底。
曲千蝶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她果然是忘記了什么嗎?!
“千、千蝶,我吃好了,你趕緊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靈師院。”郁子濯聽著曲千蝶和玉蟾的“交流”,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送我去靈師院?”曲千蝶暫時回神,看向郁子濯。
郁子濯頷首,他將玉蟾從腦海中揮去,也假裝看不見桌上的水盆,皺眉道:“兩次傀儡術使用至少相隔半月,否則極有可能反噬受傷。但如果不是對活人使用傀儡術,則要簡單得多,也不會被反噬,對你下手之人,一定是學宮的人。”所以,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靈師院,頓了頓,又道:“放學后我再去接你。”
曲千蝶對于郁子濯的貼心還是很感動的,只是她想不明白的還有一件事:“我才來學宮那么短的時間,是誰要對我出手呢?”
郁子濯搖頭。
“還有一個,早上那個面人是怎么做出來的呢,能動能說話,完全跟真人沒什么分別啊。”曲千蝶又提出了一個疑問,至少看到那個面人站在門外,還跟他們說話時,她是真沒懷疑那是個假人,還是個面人。
郁子濯卻倏地睜大眼睛。
“你想到了什么?”曲千蝶立刻問。
郁子濯壓低聲音道:“我忽然憶起,當初我看‘傀儡師’的生平中有看到一處,‘傀儡師’用傀儡術控制過一名鬼使,那鬼使也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他經常為了利益幫助一些出得起錢的人干些殺人勾當,殺完人后并不將被殺之人的魂魄送往鬼界,而是困入一些死物之中,有些死物因有了魂魄便能動。”
曲千蝶腦子也靈,當下有所了悟:“你的意思是……‘傀儡師’發現了這一點,又研究出了用魂魄作惡?之前對我用傀儡術的人,也知道這么個惡毒的方法?但這也解釋不通啊,那個人與真人幾乎別無兩樣,何老師聽到動靜上來,她人不好好的嗎?”
郁子濯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被敲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起身。
“是誰?”郁子濯依然沒有冒然開門。
曲千蝶則是想到了幾個小時前敲門的“何余香”,心道該不會又是來殺她的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進學宮還不到一個月呢,怎么光沖著她來了,她究竟是走了什么霉運哦?
“樂紹。”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我是曲千蝶的班主任,姜霖。”另一個聲音接著說,“除了我和樂老師,還有保衛部朱副部長和我們班的歷史老師桓老師。”
人,倒都是認識的人,郁子濯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門外果然站著四個人。
樂紹道:“面人已經帶去給秦老師處理了,施咒人暫時不會再動手。”
郁子濯這才將門徹底打開,曲千蝶視線和姜霖眼神觸碰上,姜霖面上雖帶著笑,但眼中并沒有笑意,反而透著幾分怒意。
來個四個人郁子濯只認識樂紹一個,加上他現在扮演的是“心智不全”的唐卻邪,所以不敢表現的太過成熟。
曲千蝶禮貌的將四人都請進了屋,臉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畏懼。
朱副部長是來詢問今早發生的刺殺事件的具體細節,從時間到“何余香”進門后說的話做的事他們如何回擊,事無巨細的要求他們說出。
整個詢問并記錄的過程持續了足足一個小時,曲千蝶和郁子濯將能說的都說了,樂紹作為目擊證人,也“錄了口供”。
等到朱副部長的問話進入尾聲,曲千蝶聽到小話尖細的聲音響起:“警告警告,主人,老頭子要干壞事!”
姜霖似有所感,朝著水盆的方向看去,小話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嚇了一跳,忙縮回腦袋,埋入水中。
曲千蝶微微側了側頭,恰好與收回視線的姜霖撞上,姜霖眼珠往桓儒方向動了動,雙方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姜霖是不是故意而為之,但目前為止,她的確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惡意。
也許他只是太會隱藏?
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曲千蝶飛快給郁子濯使了個眼色,然后送朱副部長和要去上課的樂紹出門。
“姜老師?”曲千蝶見姜霖也出了門,故作疑惑的喊了一聲。
“桓老師有些事情跟你們說,在這里等等他就行。”姜霖笑道。
曲千蝶“毫無防備”的點點頭,拉著郁子濯重新回屋,站在門旁的桓儒在兩人進屋后關上了門。
門一關,姜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黑色幽深的眼瞳深處,是抑制不住的怒氣,藏在袖子下的雙拳握緊,指骨泛白,很快,他又松開了拳,嘴角再度微微提起,變成了那個有點兒狡猾的人。
十分鐘后,桓儒打開門,瞇眼笑著走了出來。
“沒留下腳印吧?”姜霖隨口問了句。
桓儒笑著搖頭:“不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下了樓。
曲千蝶指使小青小白去看人有沒有離開,確認人都已經走遠且門外也沒有人后,她才陰沉著臉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桓儒是特地過來過來給他們“洗記憶”和“植入記憶”的,“洗去”了中傀儡術、治療以及今天早上差點被殺之事,等于是讓他們徹底忘記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植入”的記憶則是她生病所以請了幾天假。
“到底是為什么?”郁子濯的臉色也難看的很,他是真弄不懂這一系列的套路究竟是為什么。
曲千蝶兀自沉思,良久之后,她才說:“有一個人,可能知道一些……”
=v=
是夜。
曲千蝶和郁子濯離開了教師寢室樓。
或許姜霖給她設了一個陷阱,但哪怕有萬分之一接觸真相的機會,她也不想就這么放過。
這所學宮太詭異了,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反而受到了生命威脅,換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所以,她來了靈師院的舊美術樓。
原本他并沒打算跟郁子濯說,只告訴他姜霖知道一些關于學宮的秘密,也沒告訴他姜霖約了她半夜十二點的事,但她出門時被發現了,說去夜跑,頂多也只能騙騙唐卻邪,不,或許唐卻邪被夜跑騙到,但他不會放著讓她一個人外出。
郁子濯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沒怎么猜就猜到她外出是有事,他的做法比較直——除非讓我跟著,否則我們都別出去。
無奈,曲千蝶只能將實情告知。
且不說郁子濯本身就對學宮充滿了懷疑,單說曲千蝶她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郁子濯也不可能放任她大半夜和一個成年男人見面,他跟著去,若真遇到攻擊,起碼他能有一搏之力。
別忘了,唐卻邪這具身體是三星術士,但實則能夠發揮到四星術士的威力,郁子濯曾經活著的時候雖然體弱多病,但好歹也是六星術士,天賦極高,絕對能正常發揮出四星術士的實力。
曲千蝶被他說服了,因此,一人行變成了雙人行。
十二點整,曲千蝶和郁子濯站到了舊美術樓的門口。
夜風習習,卻沒讓穿了外套趕了一路有些冒汗的兩人感覺舒適涼快,反而陰氣森森,直襲人的靈魂深處。
微弱夜色下的舊美術樓,仿佛籠罩在一層不詳的黑霧之中,讓人不寒而栗。
曲千蝶突然生出了退縮的想法。
然而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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