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蝶不禁想一個問題——如果蘇扶雪幫助帝九章的目的在于奪回王位,創(chuàng)建一個新的國家,為什么要將主意打到天珺和鬼界上呢?
從鄂神和黎逢的表述中不難得出蘇扶雪是個厲害人物的結論,而且她僅憑一人之里破開疆土,布下遍布整個九陵國的大陣和封印,這樣實力的人,為什么要去動鬼界?
照師常等四魘獸的說法,鬼界和人界本就屬于兩個世界,彼此間互不相干,即使人界再有如何禍事,他們鬼王也不可能參與人界之事,同樣,鬼界的事情也輪不到人界插手。換言之,鬼王和人界的帝王屬于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天珺被封印,鬼使和鬼界被從歷史上抹去,又是為何?
可既然要抹去,為什么要要建學宮?建了學宮將歷史攤開時,偏偏還讓學校老師催眠學生,催眠的代價還是以性命為代價,兜兜轉轉,最后得利的似乎也只有蘇扶雪和帝九章。
光靠想象是沒用的,想知道蘇扶雪究竟是什么目的還來頭,還是去問本人更實際。
“去王城不急。”郁子濯卻說。
曲千蝶:“怎么說?”
“千蝶,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份契書在唐求禺手里?”郁子濯道。
聞言曲千蝶神情一變,那份婚約契書,同樣還是她的催命符,如果她沒有強大到能將契書上的唐求禺的契約之力抹去或是唐求禺沒死,他都能通過契約將取她性命。
MMP!
“契書在他手中,他能夠追蹤契約之力找到你!闭业侥,自然等于找到了我。
曲千蝶還是才知道當初那契約之力竟還兼具定位功能,神情當下變得很難看:“那我要怎么辦?”
郁子濯聲音依然溫和道:“無妨,我們先回一趟奉云!
“回奉云?自投羅網(wǎng)嗎?”曲千蝶忍不住道。
祝魚接話:“夫人,唐求禺并不知主人的真實身份,六年前奉云學宮封印被破,失蹤之人不下百十數(shù),加之姜霖有意為您和主人打掩護,因此除他和樂紹外并無其他人知曉真相。”
“哦?”曲千蝶有些詫異,沒想到姜霖竟然還挺講義氣,但她很快又想到一事:“失蹤之人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怎么回事?也跟我們一樣掉進了真實境嗎?”
祝魚搖頭否認:“是奉云領主察覺封印有異,臨時下令讓超度者動手以學生魂魄修補封印,失蹤之人被殺,魂魄未及抽—出,但意外被攪入真實境縫隙中,死無全尸。”
曲千蝶擰眉,頗有些咬牙切齒:“這些人簡直喪心病狂!”
祝魚認真的點頭附和,“人心真的很可怕!
曲千蝶差點被他認真的附和逗笑,臨到關頭還是忍住了。
“我們出來找真實境入口前姜霖找到我們,讓我們轉告主人和夫人,若要與他聯(lián)絡,可回奉云尋一人!弊t~又說。
“誰?”郁子濯問。
祝魚答:“馬紹商會老板馬金瑞。”
……
如果真要鬧大的,而且對手是九陵國的王帝和王后,僅憑曲千蝶和唐清沨二人之力,哦部隊,再加上幾個魄以及四個人形魘獸,想跟他們對抗,無異于雞蛋碰石頭,曲千蝶可沒那么傻。
滅帝聯(lián)盟這個名字聽起來雖然還是很中二,但就目前形式而言,卻是最好的選擇。
只希望不要太坑才好。
“曲姐,你們真的要回風巽城嗎?”他們這一行人之余,還有一個不能算同路的,這個人自然是譚巡。
譚巡得知曲千蝶他們要暫時回奉云后,整個人宛若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你也該回家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家在天乾城也有些地位吧?”曲千蝶不緊不慢說,譚巡在真實境里挺放飛自我,也是個貨真價實的二逼青年,但骨子里的優(yōu)雅還是清晰可見,還有他那潔癖的小性格,這要普通人家,絕對得被他的龜毛折騰瘋。
譚巡尷尬的摸摸鼻尖,小聲道:“曲姐,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天乾城城主是我伯父……”
伯父是天乾城城主?據(jù)師常幾個帶回來的消息,現(xiàn)在八個城主可都是帶領著各自城下的領主們組織人手和那些“反民”對抗,而且從民眾的角度,他們無不是站在反派角度。目前九陵國的形勢他們都沒瞞著譚巡,現(xiàn)在他自曝身份,就不怕被宰?
“曲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眼里,我伯父一定是助紂為虐的一個人,但他其實不是的,我發(fā)誓!”譚巡一看曲千蝶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替她挽尊。
“理由呢?”曲千蝶可不會被他隨口一句挽尊糊弄。
“這個……”譚巡兩只手的手指糾纏,面上還有猶豫,似乎是在遲疑要不要坦白。
“為難的話就不用說了。”曲千蝶難得“貼心”。
譚巡一聽便有些慌張,以為她是要拉開關系,遂忙道:“也不是為難,曲姐,我跟你說,其實我有好幾次聽到我伯父和父親吵架,伯父不喜歡王帝和王后,還說了他們很多不好聽的話,因為他數(shù)落我父親和王帝王后,我對他也沒什么好感,你知道的,我之前很尊敬王后……我當初到進學宮其實并不夠資格,是我父親找了人給我弄來了名額進去,我伯父還斥責父親是讓我去送死,我父親沒聽,他比我還尊重王后,說學宮是王后特意而建,利國利民……”
說了一堆他有些口干,稍稍緩了緩,才繼續(xù)說:“我伯父是真的很不喜歡王帝和王后,他很愛護治下百姓,按照他的性格,我覺得他不見得會遵從王城的命令將武器指向百姓民眾!
曲千蝶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沒作聲。
倒是應狐忽然問:“譚先生的伯父的名字是?”
譚巡愣了下,回道:“譚政,我伯父叫譚政,你們認識嗎?”
應狐卻給了他一個讓他錯愕的回答:“天乾城城主名譚敖。”
“什么?!”譚巡渾身一顫,陡然睜大眼睛。
“十七年前,原天乾城城主譚政遇襲而亡,現(xiàn)任天乾城城主名為譚敖!睉曇魺o喜無悲,平靜無波。
譚巡如遭雷擊,臉上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嘴唇哆嗦語氣艱澀道:“譚、譚敖,是我的父親!
譚政、譚敖,這兩人是兄弟似乎也并不是很意外。
“十七年前,豈不是我掉進真實境的第二年?伯父他怎么會……?”譚巡臉上難掩憂傷。
“你不是不喜歡你伯父嗎?”郁子濯問。
“我不是!”譚巡不禁提高了音量,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忙稍稍收斂,整個人都有些蔫,他垂頭喪氣道:“我沒有不喜歡伯父,只是他說王后壞話時我很生他的氣,我心里其實很尊敬他,我小時候父親常年在外,我是在伯父身邊長大的,他人很好,也很厲害……”
現(xiàn)在說再多也于事無補,天乾城城主雖然仍是姓譚,卻不是譚政的譚,而是譚敖的譚。
譚巡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一整天都蔫耷耷,下午曲千蝶看到他時眼睛還紅紅的,察覺她的目光又飛快的扭過頭去。
唉,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安慰他才好。
人死不能復生誒。
他們也不可能為了譚巡繼續(xù)在海邊地坤城最臨海的海灘停留,他們出來的地方不太好,太過偏僻只有幾里外一個貧窮的小漁村不說,天氣變化還相當詭異,通常上午還艷陽高照,海風清涼,到了下午就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那真的是一個惡劣。
他們要離開這個地方,要么是找一條船沿著海岸線直接回風巽城,要么是先進入內陸,但從一個城去往下一個城,也還是需要過一條海,好處是,人多的地方就有路,靠近海邊的人家多數(shù)有船。
那么問題又來了,九陵國內部現(xiàn)在亂著呢,普通人連安生日子都沒法過,只因滅帝聯(lián)盟蹦跶的太high,領主城主們接到王城命令,嚴厲捉拿叛亂分子并暴力鎮(zhèn)壓抗議的民眾,統(tǒng)治階級和普通百姓間矛盾越發(fā)大,結果自然是統(tǒng)治階級占據(jù)上風。占據(jù)上風的統(tǒng)治階級和民間組織三天兩頭以各種名義闖進百姓家里,打的是地毯式搜索。
小漁村離得遠,倒是沒什么人來。
言歸正傳。
郁子濯的意思是他們直接從海上走,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但他們如果從海上走,船要從何來?小青小白小話倒是能夠載著他們,可海水對于應狐四個魘獸而言,無異于沉重的枷鎖,讓他們在海里泡的時間越久,估計到達目的地也就廢了。
嗯沒錯,魘獸也是會廢掉的。
當然,也可以放任魘獸沿著海岸陸地行動,他們速度快,可曲千蝶不覺得她和郁子濯能風雨無阻的在海上漂,尤其近海的天氣詭異至極,她可一點再經歷一次恐怖的雨落雷擊。
令人絕望的還有一事——即使走海路,他們沒船!
這算不算屋漏偏逢連夜雨呢?
“……做一條船呢?”郁子濯遲疑著說,“或者,問問其他人的意見?”他這個“其他人”指的是身體里住著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個連魂帶魄。
曲千蝶不太想組隊,一組隊還是夸張的一拖六,一人一句都跟鴨子似的,吵得腦仁疼。
但要說她對新來的四個,不,除謝北朔外的另三魄沒好奇心也是假的,尤其是楚亭,萬綠叢中一點紅,她都不由猜測鬼王天珺是不是還有異裝癖。也不對,楚亭那已經不是異裝癖,而是變性了。
難不成,真正的鬼王其實是一個無性別的存在?
還是說,雌雄同體?
曲千蝶腦補過頭不禁一個機靈,將腦洞拍飛,她才認真思考郁子濯的提議,畢竟這會兒除了他們倆,真的還有其他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誰占據(jù)身體了呢?
隊伍組成,楚亭第一個開口:“我會造船,而且我是武者!鳖D了下,她又補充:“六魄中只有我和謝北朔是武者,我以前出海的船是我一個人造的!
她一開口,裴玉也不甘寂寞:“何須那么麻煩,去買一條船不就行了?若是沒錢,本少爺可去賭一把,保準贏得盆滿缽滿!
曲千蝶是發(fā)現(xiàn)了,裴玉這家伙是個一言不合就想賭博的,估計得是有很重的賭癮。
唐卻邪和花無兮也都說了幾句,唐卻邪咋咋呼呼挺吵,花無兮氣勢不太足,反正還沒唐卻邪那么有底氣。唐清沨和林陌卻沒開口,這不太符合唐清沨的人設。
“唐清沨,你睡著了嗎?”她忍不住問了句。
她一開口,隊伍頻道倏然安靜下來,又杠上的楚亭和裴玉也沒了聲,安靜三秒后,她聽到了一聲標志性十足的輕笑,是唐清沨沒錯了。
“寶貝兒,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呢!碧魄鍥h聲音雖然帶笑,但隱隱還帶著幾分幽怨。
曲千蝶:“……”我誰都能不記得也不會記得你個大變態(tài)好吧?
“蛐蛐兒,你都沒跟我說話呢?”正想著,唐卻邪明顯帶著委屈的聲音冒了出來,委屈中還帶著責怪。
曲千蝶:“……”這就是組隊群聊最蛋疼的地方了,精神分裂什么的估計下一個就能輪到她。
花了五分鐘安撫唐卻邪,唐清沨竟然也沒從中作梗,而是等到唐卻邪小崽子安靜下來他才道:“楚亭,你造一條船,船必須堅固,能擋住狂風暴雨!
“?”被點名的楚亭茫然的啊了聲,旋即應道:“放心,我造出的船保管堅固!”
裴玉涼涼道:“近海能有多大的風浪?”
楚亭懟他:“你失憶了嗎?昨天的風不夠狂,雨不夠暴?”
裴玉:“……”
唐清沨沒理會他們,而是繼續(xù)道:“寶貝兒,在海上行船時讓小青小白往更遠的地方游一游!
“游多遠?”曲千蝶問。
唐清沨:“能游多遠游多遠!
曲千蝶嘴角一抽:“你這是嫌它們吃太多嗎?”
“怎會?”唐清沨聲音里帶著笑意,“你不用擔心,它們游不遠!
游不遠是什么意思?
五天后,曲千蝶明白了——
遼闊無垠的海洋,看似一切正常,但在遠離海岸線的某一處,卻是豎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前去探路的小青小白一頭撞在了那道屏障之上。
為什么當初郁子濯介紹自己時會在九陵國前加上“南隰大陸”,而如今的九陵國只是孤零零一個九陵國?因為,整個九陵國被單獨隔離開來。
而這熟悉的手法,讓曲千蝶想到了一個人——蘇扶雪。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