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江城醫(yī)院。
白洛南剛做完一個手術(shù),收拾完,正打算離開,剛走出門,鼻尖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眉頭一皺,朝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走廊看了幾眼,腳步一轉(zhuǎn),朝那里走了過去。
那里明明不是手術(shù)室,為何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氣?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剛做手術(shù)時身上沾染的味道,抬起袖子聞了聞,清爽的薄荷味。
不是他,那么是誰呢?
念頭一起,白洛南已經(jīng)走到了走廊處,手放在門把上,毫不猶豫地拉開門,卻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嚇到了!
霍紅鑾正躺在血泊中,一側(cè)小臉貼著地面,一側(cè)小臉朝上慘白如紙,有些進氣少出氣多,雙目也失去了焦距。
她似乎聽到了聲音,費力地睜開眼皮,抬頭朝他看去,原本放在血泊里的手慢慢抬起。
“救、救救我……”
白洛南腦子一片空白,被眼前的場景沖擊著實不小,她為何會在這里?不對,她受傷了,肯定回來醫(yī)院的,可問題是她是被誰傷的?看她身上的傷口,還不止一處,慘不忍睹!
身體遠比腦子反應(yīng)快,白洛南心念直轉(zhuǎn),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已經(jīng)把她抱起來了。
“霍紅鑾!你撐住!我馬上給你做手術(shù),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曾經(jīng)相愛的心,在生死面前變得那么脆弱,他已顧不上其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救她。
白洛南抱著霍紅鑾染血的破敗身軀朝手術(shù)室飛速跑去,又讓門口遇到的護士安排緊急手術(shù)。
“這里有個急診患者,趕緊安排手術(shù)!”
因為過于心急,聲音嗓門很大,與平日里言笑晏晏的樣子判若兩人。
所幸兩個護士也被這陣仗嚇壞了,哪里有時間多問,更沒空去看揣測他的表情,點頭應(yīng)是后,就跑了。
白洛南把霍紅鑾放在手術(shù)室的床上,看著她肩膀上巨大的血紅傷口,眉頭緊皺,從一旁那只手套戴上,輕輕在上面按壓了一下。
霍紅鑾原本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此時被他一按,痛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攪,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白洛南收回手,好似自言自語般,“若只是肩膀受傷,不可能會流這么多血啊,難道還有其他傷口?”
心里懷疑,他又把手在她身體的正面按壓,在碰到左側(cè)心臟位置時,霍紅鑾突然尖叫一聲,痛哼聲壓抑不住。
白洛南眼底流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扒開她身前的衣服,果然,雪白的肌膚上一個圓圓的洞,看起來黑乎乎的,還在不停地往外流血,甚至沾濕了衣服!
這是槍傷?
帶著塑膠手套的手在傷口邊緣仔細翻看了一下,眼里沒有絲毫的其他情緒,只有醫(yī)生對病弱的擔(dān)憂。
霍紅鑾轟然一震,只覺眼前一黑,渾身的血逆流,牙齒打顫,忍不住再次痛哼出聲。
“疼……疼……”
白洛南看完傷口,才把手收回,驟然沉下了臉,眉間烏云重壓。
“你還知道疼?受傷之前想什么呢?!是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白洛南那么聰明,不過是看了一下傷口,已猜出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明白的是,她一個女孩子,怎么會跟別人結(jié)仇,還是生死大仇。
“是誰打傷了你?”
霍紅鑾眼神渙散,看向他的時候,臉上滿是垂死的驚痛,染血的手忽而抬起,拽住了他雪白的衣角。
“我、我還不能死,求求你,洛、洛南,救、救救我……”
白洛南從認(rèn)識她起,還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這般脆弱的神情,喉頭突然酸澀,像煙嗆到了喉嚨里,火燒一樣難受。
他的手攥緊又松開,最后還是抓住了她,把她的手放了回去,聲音說不出的暗沉低啞。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
霍紅鑾似乎十分信任他,得到他的允諾,懸在心口的大石終于放下,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雙眼一閉,徹底失去了意識。
白洛南心頭一震,又搖晃著她的身體喊了幾句,可惜她卻再也沒有睜開眼。
他轉(zhuǎn)頭看向手術(shù)室的門,剛好一群人魚貫而入。
“快,現(xiàn)在馬上手術(shù)!”
手術(shù)室的燈亮起,里面是一場爭分奪秒的手術(shù),每個人都很緊張,除了手術(shù)刀的聲音,空氣里寂靜一片,甚至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白洛南最先走出來,身后的護士推著小車,上面是面容憔悴的霍紅鑾。
“把她推到五樓VIP病房,沒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去!”
護士聞言點頭,剛把霍紅鑾推走,走廊盡頭又走來一人,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金絲邊眼鏡,面容嚴(yán)肅,滿含肅殺,周圍籠著寒氣。
白洛南眉頭緊皺,把手套和口罩摘下來,朝那人走去。
“凌秘書,這個點你怎么來醫(yī)院了?莫不是我表哥出什么事了?”
銀靈子搖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剛剛這里可出現(xiàn)過一個受了槍傷的人?”
白洛南見過好幾次凌胤,多是跟在郁壘身邊,沉默寡言,面無表情,看著就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性子。
再加上他也不愛說話,別人不主動開口,他也懶得理會,可現(xiàn)在不同,他在問話,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凌秘書為何如此肯定?難道霍紅鑾身上的傷是他弄的?
思及此,視線下意識挪向銀靈子的腰間,那里正別著一把槍,看著造型頗為奇特,竟是從未見過的款式!
白洛南心思急轉(zhuǎn),黑沉的眸子里乍然閃過了光。
“凌秘書,你也看到了,我剛做完一個手術(shù),之前一直待在手術(shù)室里,實在不知外面的情況,要不你去問問其他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看著銀靈子的表情,見她眉頭緊皺,一副怒氣的樣子,急忙低下頭,不再看她,生怕露出破綻。
銀靈子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一周,看到衣角的時候,眉頭倏然皺了一下,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再抬起頭時,二話不說,身形一閃,又不見了。
白洛南站在原地,腳下卻好似生了根,心里慌亂成一團,怎么會這樣?凌秘書為何要找霍紅鑾?又為何要射擊她?難不成兩人之間還有不共戴天的仇?
他越想越紛亂,干脆不再糾結(jié),身形一轉(zhuǎn),左右看了看,這才上了電梯,直達五樓。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形剛消失,原本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人,又折返回來了。
銀靈子看著電梯上的數(shù)字,嘴角一勾,露出得逞的笑意。
“呵,想騙我,可沒那么容易。”
之前站在白洛笙面前的時候,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她之前就是循著那熟悉的味道找到這里的,怎么會出錯!
至于為何白洛南要說謊,她也想不明白,或許去一趟五樓,就什么都知道了。
思及此,身形一閃,已不見了蹤影。
白洛南腳步匆忙地走到霍紅鑾的病房,剛進門,就反手把門鎖上了,這才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床前。
他低頭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人兒,本就冷厲的五官凝結(jié)了一層寒霜,喃喃自語。
“霍紅鑾,你到底隱藏了什么?難道連我都不再信任了嗎?既然如此,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這樣太犯規(guī)了,總是擾亂別人的心湖。
即便過了五年,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呢,狠心的丫頭!以前是說消失就消失,一走就是五年,不見蹤影,現(xiàn)在回來了,是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猝不及防,完全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會。”
這話自然是沒人回的,霍紅鑾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呼吸均勻,眉頭卻一直皺在一處,好似夢魘一般,額頭上還有冷汗。
白洛南抬起手,剛要放下,又頓住了,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女朋友了,白洛南,你清醒點!
拳頭攥緊,收回。
白洛南站在病床邊,不經(jīng)意低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衣角有一片綠色,心里訝異,捏起來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像是綠色水果的汁液。
正看得出神,耳邊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白洛南身形一怔,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門口,是誰?難道凌秘書去而復(fù)返了?
他眸子一縮,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卻還是一步步走到門邊,剛拉開門,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沖了進來。
怎么是他!
白洛南看清那人長相的一瞬間,長眉微微蹙起,目光深沉難辨。
他重新轉(zhuǎn)過身,走回床邊,看著站在那里的高大身形,聲音帶著涼意。
“朱公子。”
朱啟華站得筆直,看著床上的女人,只拿眼角余光冷冷瞥過。
“白二少。”
白洛南察覺到他眼里的敵意,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他為何這般看著自己?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和霍紅鑾曾經(jīng)在一起的事?
要說他是出于嫉妒,才這般冷眼看他,白洛南打死也不會相信的,因為他的眼里沒有一絲憐惜和愛意。
再加上上次,他直接把霍紅鑾從車上推下來,更加說明他根本不愛霍紅鑾,既然不愛,為何這么緊張?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一般,好生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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