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鎧甲的女子,皮膚黝黑,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看見趙南清和沈翳二人,秋笙連忙揮手:“公主,駙馬。”
而邊上的老者大約五十歲的樣子,雖未曾留著胡子,但已經可見頭上有些許白發。
只見那女子跟老者二人走至趙南清面前,女子倒是沒有什么大的舉動,反觀著那老者卻熱淚盈眶,向二人行禮,張口聲音沙啞:“老……老奴參見公主,駙馬。”
看著前面半佝僂著背的孟叔,趙南清也不禁顯得有些惆悵,她半扶起他:“孟叔,起來吧!”
“公主真是折煞老奴了!”孟叔抬起袖子悄悄擦掉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秋笙比公主回來的早,老奴早就吩咐廚子給公主做了晚膳。公主跟駙馬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趙南清看了一眼沈翳,點頭:“也好。”
話落,趙南清就當先一步跨進門檻。
三公主府古景秀麗繁華,假山水榭,廊橋畫布,花草樹木,與三年前相比也沒有什么差別。
“公主,在哪用膳啊?”
孟叔跟在后面問道。
趙南清默了一陣,正準備說話,沈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在明棲閣吧!我跟公主先過去,你們將晚膳直接端到那就行。”
話落,拉著趙南清的手就先一步眾人走了,看著眾人好生羨慕。
走了一段距離,見人不多,趙南清這才抬頭看著拉她的人問道:“為何要去明棲閣吃?”
聞言,沈翳停下腳步,回眸看著她道:“你忘了那是我們的寢室?”
昏暗天色,男子眸光烏漆深邃,趙南清被看的大腦瞬間空白,就只聽見沈翳的輕笑聲。
看著趙南清這幅模樣,沈翳又腳步不停地拉著她走,頭回也不回地道:“更何況,如今雖說剛剛入了春,可這天卻也是個易傷著身子的天,你要是在客堂吃,是想對著冷風吹嗎?”
“……”趙南清反應過來,這才吞吞吐吐地道,“可……可……也不用去我們睡的地方啊……”
“嗯?”
沈翳的聲音再次從前方傳來,趙南清又道:“沒什么,走吧!”
話落,反而快走幾步,變成了她拉著沈翳。
雖說她離開三公主府三年,可畢竟是她住的地方,她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明棲閣的路?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言的走到了明棲閣。
趙南清直接拉著沈翳向主臥走去,推門而進就看到一幅送子觀音圖。
趙南清:“……”
屋內擺設皆是古玩精品,八仙四方桌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里面又擺放著一張紅木大床,灰色的幃賬被束起來綁在一旁的支架上。窗口處擺放著一張書桌,書桌旁就是趙南清的……梳妝臺。不過梳妝臺上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什么胭脂水粉擺的滿桌子都是,反而干干凈凈。
趙南清悵然,果真還是一點都沒變啊,或許唯一變得就是墻上那張圖。
以前那個地方掛的是麻姑獻壽圖,后來……鬼知道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送子觀音圖……
順著趙南清的目光看過去,沈翳也看到了那幅送子觀音圖。
他倒茶的動作瞬間僵住,隨即斂下眉眼,將倒好的茶遞給趙南清,見趙南清接過茶之后,這才若無其事地問道:“公主,在看什么呢?”
趙南清小抿了一口茶,順手放到桌子上,搖搖頭道:“沒看什么。”
沈翳沉默了一下,再次抬起頭時,右手指著墻上的那幅圖,目光灼灼地盯著趙南清問道:“公主……覺得這幅送子觀音圖如何?”
“……”趙南清窘迫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她微垂著眸不看沈翳,這才慢慢開口道,“甚好!”
天知道她是怎樣說出甚好這兩個字的!她與駙馬雖然成了親,可卻從未與駙馬親近過,說到底她還未經人事。如今駙馬這般問她,明顯是……明顯是……這讓她如何答?
“嗯。”趙南清聽見沈翳如泉水般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莫名覺得此刻房間有些許熱意,隨即又聽見沈翳低低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我也覺得……甚好。”
趙南清腦袋轟地一聲,她覺得此刻和駙馬共處一室簡直就是折磨煎熬。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駙馬此人說話的聲音如此好聽?
清清冷冷低低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隱隱的沙啞與狂熱……
沈翳一直目光定定地看著趙南清,看著趙南清一直低著頭垂著眸子,他也不催她,只是道了一聲“公主若是累了就早點休息吧”后,就自己拿著書坐到書桌旁,借著燭火的光亮看起了書。
感受到身邊那股令她尷尬的來源離開后,趙南清暗自松了一口氣。她順勢坐在八仙桌旁,目光在整個房間里轉了一圈,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邊正在靜靜地看著書的人。
沈翳坐在紅木凳子上,一襲青衣在燭火的映襯下看得不太清晰。他右手擱在書桌上支撐著額頭,從趙南清這個方向看過去,他是側背著她的,所以趙南清也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消瘦卻又勻稱。
青絲松松散散地用青色發帶束到腦后……青色……駙馬好像格外喜歡青色啊……
趙南清皺眉,忽然想起但凡是她見到駙馬,駙馬穿的都是一身簡簡單單的青衣,她今日才發現,駙馬連發帶都是青色的啊……
這樣想著,趙南清的目光慢慢往下,移到了駙馬撐著頭的右手上。
由于駙馬是撐著頭的,袖口往下滑落了許多,露出半截白的近乎透明的胳膊。
趙南清默默地收回目光,又扒拉開自己的左胳膊袖子看了一眼,惆悵了一會兒目光又落在了沈翳的胳膊上。
好白啊……
真的好白啊……
比起自己這個公主,駙馬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個養在閨閣里的……姑娘。
她在邊疆三年,在她身邊自小服侍她的婢女秋笙都從一個白白嫩嫩的姑娘被曬黑成了碳。她雖然春夏秋冬也同那些士兵一樣,一直暴露在露天之下,可卻沒有什么變化,至少……在膚色這方面是沒有什么變化的。
秋笙老是在她耳邊念叨:“公主,你說奴婢這幾年怎么就黑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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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首推了……莫名有點小激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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