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眉心微蹙，問她：“什么人？”

    “一個浪蕩失禮的皇室子弟。”云清口氣諧謔，“我挑選簪子時似個呆子似的在旁邊瞅著我，離開前我聽到他的隨從叫他……”云清細長的眉毛挑起，有些不確定地說出四個字：“承王殿下？”

    長安臉色一沉。

    “承王為人好色，你下次遇見他記得小心些。”

    云清：“我又不傻，不曉得什么人危險要繞著走嗎？”她皺了皺鼻子，想了一下又問他：“對了，承王殿下他在兵部領了職銜？”

    長安搖頭：“他只領閑職，并不在六部，”又奇怪地看著她：“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那日我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好像聞到他身上有火藥味。”云清不解地垂下眸：“既然不在兵部任職，平時也應該接觸不到火藥，怎么會染上這種氣味呢？”

    長安聽了她的表情微變，轉頭在原地踱步一圈，回過頭時對云清道：“此事我會向父皇稟告，你也要通知洛大人和老將軍小心行事。”

    “太子殿下放心。”云清莞爾一笑：“我都省得的。”

    長安又問：“你何時出發？”

    云清：“就在這兩日。”

    “你離京那日我來送你。”

    云清遲疑一下，“好。”

    目送著長安走遠，云清輕輕舒了一口氣。

    長安雖然不是十足的蠢，但也絕對稱不上聰明，云清無心騙他，但若是不如此，也很難讓他對居心叵測的承王產生疑慮。

    但愿一切事情都能按照她預計的軌道走吧，免得這招不行，讓又傻又呆的小長安再次家破人亡。

    ……

    長安從將軍府離開之后就進了宮，問過宮人后馬上趕去了裕仁宮。

    彼時皇后也在。

    皇帝自打昨晚做了那個夢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本欲宣太子入宮，聽了東宮下人回稟，說太子去了將軍府之后才作罷，又請人叫來了皇后，將昨晚夢境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她。

    皇后思及往常看著便心機深沉的承王也有些起疑，但她是嫡母，承王到底不是她親生，她的立場不允許對此事妄加議論。

    “興許那只是皇上您的一個夢呢，承王素來忠孝，若是他并無不孝之心，得知您因為一個夢就對他生疑豈不心寒？”

    皇上糾結的就是這個，他抬眼，和皇后的視線相交在半空，一字一頓地反問：“但若那真是仙人給朕的預示呢？倘若他真的有謀逆之心，朕又當如何？”

    皇后紅唇翕動，不知該如何作答。

    偌大的宮殿陷入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宮人稟報：“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快讓他進來！”皇帝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道。

    長安很快進入內殿，在進殿的那一刻，他敏銳地察覺到周遭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皇帝擺手說：“要是指改建河道的那些事情，那你還是先放一放吧。”他道：“父皇也有要事要和你說。”

    長安愣了愣，緊跟著頷首：“父皇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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