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就是你從漠北帶回來的那名中年女子，你不記得了嗎？”

    長安暗暗想，不記得就去找代替你的那只猴子問。

    只要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和一只猴子朝夕相處，偶爾還被那猴子勾肩搭背的，長安就渾身發癢。

    深更半夜的，云清當然不能這個時候把孫猴子叫出來問個究竟，只能懷著滿腔疑問準備就寢。

    她穿著純白色的寢衣，隱在布料下的起伏隨著走動越發明顯，長安不經意瞥了一眼，臉色一下子紅的不行。

    云清沒留意他的表情，坐到床邊說：“說好了哦，我可以跟你睡一張床上，但是我們只能蓋著棉被純聊天，你不許想些有的沒的。”

    長安早做好了她同自己說這話的準備，所以并沒有多么驚訝，只是乖乖地往里挪了挪，點頭應道：“我知道的。”

    她注定不是屬于這里的人，他在第一次見到崇君時就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他不后悔自己做下的決定，只是懊惱于母后昔時的教導。

    在一段感情里，他實在不應該把自己放得這樣低。

    云清不習慣和人蓋一個被子，長安也不習慣，所以兩個人各蓋一條棉被，身體上幾乎沒有任何碰觸。

    云清小腳縮進被子里捂熱之后才躺下來，眼神瞟見長安手上的折子，順口問道：“河道的工程可有修筑完了？”

    “已經在收尾了。”長安道：“是動工時工匠預估有誤所以才耽誤了工期，但好在國庫的銀款跟了上來，所以倒沒有什么大的變故。”他說著似有感觸：“河道這事，還要多虧趙大人的支持，先前我提出稅制改革和改建河道一事他原本是極力反對的，沒想到事到如今，他卻是是那群老臣里最贊同此事的官員。”

    云清看著他，“你做得很好，趙大人愿意支持你，也一定是因為你的行動改變了他對此事的看法。”

    “之前讓我耐心向趙大人討教的人是你，怎么到頭來卻夸起我來了？”

    “我當時不過紙上談兵而已，我沒有過參政議政的經歷，所以很多時候預測都會有些偏差，如今稅制改革已經開始推行，河道工事也接近尾聲，這都是你兢兢業業的結果。”云清對上他看過來的眼，微笑說：“許長安，我希望你能成為古往今來最優秀的君王，讓臣民稱頌，百姓敬仰。街頭無行乞之人，邊塞無凍餒之患。成就盛世王朝，流芳百世。”

    她神色難得鄭重，長安定定地凝了她片刻，放下折子輕輕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知為何，出聲問了一句：“若是我能成為你說的那樣的人，你愿不愿意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云清沒多想，理所當然地應道：“當然可以呀。”

    她來這里，本就是為了不讓他的人生太過凄冷孤獨。

    那猴子說許長安不過是她漫漫人生的一道風景，她并不否認，但與此同時，她的這一生又何嘗不是因為他而存在。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誰應該卑微地為另一個人存在，如果有人認為有，那也一定是他沒有看破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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