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池，拜托，我想下車。”

    元月身子拼命往車窗那里縮，只想開門下車。

    “元月，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小女人的臉色看起來完全不對，身體還在發抖。

    “我…我現在不想面對你，求你了。”

    “元月，噓……你冷靜點，沒事的。”

    尉池直接俯過身去把人摟進了懷里，然后不輕不重的就這樣抱著小女人，大掌安撫的拍著的她的后背。

    好一會兒后，懷里的人好像平靜了一些，尉池緩緩地把人放開，又替她把安全帶系好。

    看尉池重新發動了車子，元月問了一句，“我們現在回別墅嗎？”

    “不，我說過今天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

    元月本想開口反對，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任憑尉池油門一踩，車子平穩的駛了出去。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她嘗試著讓自己的腦袋放空，暫時什么都不去想，剛才她又失態了。

    開了近半個小時，車子來到市郊，尉池放慢了車速拐進了一條石子路。路兩邊都是幾十米高的水杉，夏秋的時候應該還挺漂亮的。一路上都是小石子，所以車子開起來搖搖晃晃的。

    又大約行進了十來分鐘，尉池才把車停下來。

    “這是哪兒？”

    元月看著窗外，茂密的水杉林之外就是農田還有河道，沒有其他什么特別的景色。

    “我們下車走走。”

    尉池把元月手里還握著的那個小收音機拿走放在了一邊，然后替她解開了安全帶。

    “走吧。”

    “嗯。”她也的確需要呼吸點新鮮空氣，元月跟著下了車。

    兩個人沿著石路繼續慢慢的往前走，元月在前，尉池始終保持在她身后兩三步的距離。

    最近一個星期都沒下過雨，石子路上鞋子踩重一些，再用鞋尖一踢都能帶起不少白色的灰塵。低著頭走兩步，踢一腳，再走兩步，然后再踢一腳，元月似乎把這個當成了什么好玩的游戲。

    沒走多遠，她腳上那雙價格不菲的皮鞋就毀得差不多了，鞋尖上全是劃痕，綢緞的鞋面也變的臟兮兮的。

    尉池就這樣一路跟著，什么話也沒說，直到元月自己停了下來，轉過身往落日的方向望過去。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因為詩人心情本就憂郁，所以看到再美的景色都會寫出這么惆悵的詩詞。元月倒是一直覺得比起日出，落日余暉的意境更美一些。

    “尉池，你知道拍夜景最好的時間是什么時候嗎？”

    “什么時候？”

    “邊華跟我說過，是太陽落下去之后的15分鐘之內。”

    “這么精準？”

    “嗯！就只有那15分鐘，早一些光線會太亮，晚一些光線又太暗了。”

    “在恰當的時間里才可以拍到最美的夜景。”

    男人何等聰明，馬上就明白了元月話里的意思。

    “所以我剛才是在不恰當的時間里向你提出了那個問題。”

    呵呵，那個問題……

    “元月，說實話，我原本安排了更好的求婚場景，但是前面在車上，就那首歌突然響起來的時候，我……”

    沒想到尉爺還有不知道怎么組織自己語言的時候，元月忽然覺得心情好了大半。

    “問出那句話之后，我自己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后面就變成那樣了。”

    “I—made—myself—a—fool—today！”今天我就是個傻瓜，這句話尉爺怎么樣也不想用中文說出來，所以低聲的用英文講了出來，好似這樣他就還能保留一份大男人的顏面。

    “對不起！”

    尉爺沒想到元月聽完他的解釋會是這個反應，他還沒把這三個字說出來，她卻沒來由的先跟他道歉了。

    “為什么跟我說對不起？”

    小女人轉過身往他這邊走近了兩步。

    “因為我才是那個傻瓜。”

    下意識的就認為男人是耍她的，根本沒想要認真的跟她求婚，下意識的又想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自怨自憐的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了，無欲也無求。

    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元月抬頭注視著尉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還有點抖。

    “尉池，如果以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還會像今天這樣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突然的自卑、突然的傷感、突然的奔潰，你……還會想要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認真的聽她把話說完，然后認真的考慮了三秒鐘。

    “我會的！”

    尉池把人一個轉身，然后伸手推著往前走，就跟剛才一樣。

    “我就在你身后，兩步的距離，伸手就可以抱住你的距離。”

    “不管你是踢壞了鞋子，還是不小心摔倒了，都沒有關系！你需要自己的空間，我就在你身后兩步的距離，你需要我的懷抱，那就隨時轉身，我就在你身后。”

    身前的小女人停下了步子，然后緩緩地轉過了身，眼眶里的淚水，啪嗒一下掉下來，正好砸在尉池伸過去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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